部署完毕，兵分三路，史蒂文这边自然进行的顺利，常小池指挥所有海军向摩天大厦射击。 丈古川惊出一身冷汗，他万万想不到这伙人竟有胆识追到他老巢来。他迅速调集兵力，组织了七八十只吸血鬼，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黑压压的嗜血蝙蝠涌出科研院。 除了火光之外，它们就是刀枪不入的最高强者，管你是生化武器还是纳米武器，在它们恐怖的自我修复功能下都发挥不了作用。 满世界的丧尸，黑暗的使者们已经几天没有闻到新鲜的人血味道，它们眼冒着嗜血的红光，贪婪的冲向天边盘旋的战机，它们只要轻轻的拍打翅膀，就足以摧毁战机的螺旋桨，它们撕开战机的机身，战士们正在无畏的用生化武器对付这些吸血鬼，明明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瞬间就像橡皮泥一样重新恢复，完好无损。它们展开了猛烈的杀戮，争相的捕捉着送上门来的‘食物’。 “我命大家撤退！！全部撤退！”常小池喝令道。 战士居然没有一个人听令，昨晚在楼塔上站岗的哨兵高呼：“卡罗尔将校的手下，不存在逃兵！” “这是无意义的牺牲！听我指挥——”常小池痛呼。 却没人听他指挥，吸血鬼众多，百架战机每架都有四、五个人，加起来盟军的人数也有几千人。那哨兵吼道：“我们还能抵挡一阵，你们冲杀进去，宰了丈古川这个畜生！” 擒贼擒王，常小池已经没有缓兵的余地，这些誓死保卫地球的战士们各个都是英雄，都是不折不扣的好汉。 常小池和查理硬着着头皮跳出包围圈，从天窗进入摩天大厦，穿过最上层的教堂，乘坐光子电梯一路向下，他们对这里的格局熟悉了大概，走了几个迂回，便找到了丈古川的实验室。 他们冲了进去，里面除了几个机甲仆人之外，再就是绑在柱子上表情木讷的小林。 查理打开各个角落的监控器，寻找丈古川和常依的下落。 常小池摇了摇头，“恐怕我们已经看不见丈古川了。” “什么意思？”查理反应了一会，恍然大悟，“快找还原剂！这狗杂种一定隐形了！” 外面，战士们正在跟吸血鬼决一死战，巴普桑德和阿阙的直升机也赶了过来，跟着战士们一起攻击吸血鬼，四处寻找他们俩人下落的阿辉也擦拳磨掌投入了战斗，他眼看着敌强我弱，那吸血鬼毫发无损，而战士们已经丧亡过半，其中更有不少战士变异成了吸血鬼同类，开始将獠牙指向昔日共同作战的战友身上。 阿辉慌了阵脚，他只是咖啡馆打工的侍生，丧尸传染到麟龙岛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给刚进来的客人上咖啡，他都没来得及去领老板刚发的薪水，他都没来得及跟下乡父亲打通电话，结果，那位客人再没喝上他新磨的咖啡，总是压榨他的老板最终都没拿来薪水，父亲的电话到现在都没打通。 到了此时此刻，他耳边全是杀戮，肢体破碎、被吸干血液的战士纷纷下落，落到摩天大厦下面的街市，被蜂拥的丧失群肢解，这里是丧尸的失乐园。自作聪明的人类，斩尽杀绝的不是丧尸，是幸福。人类最终都是不幸，因为他们的自作聪明。 阿辉用生化武器打窜了自己的左臂，动脉之血喷张射出，众吸血鬼闻着血腥的味道纷纷向他扑来。 “阿辉——”阿阙和巴普桑德呼喊，“你别做傻事！” 第39章 阿辉是好人，他热心肠，常依很厌烦他的多管闲事。但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即时同化变异成吸血鬼之后的阿辉，还是个好吸血鬼，他也有了蝙蝠翅膀，长着青面獠牙，秃鹰般的巨爪，完全一个狰狞的样子。 原来从吸血鬼的视野里看人类，人类同样丑陋！ 他很新奇这一点，他忽闪着黑色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一周，一群伙伴们号召他加入他们的行列，共享‘晚餐’。他试了试爪子，的确锋利，于是他猛地飞身向下，挥舞利爪，毫不犹豫地斩断了一个正在贪婪的吸食海军战士血液的吸血鬼的首级。 “你杀了它？你杀了我们的同伴？”旁边另一只吸血鬼惊呼。 阿辉说：“连你也一起，跟它下地狱吧。”说完，那吸血鬼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掉了脑袋。 吸血鬼最致命的要害就是不能取同伴的性命。 一群战士，一群吸血鬼，一只另类的吸血鬼。展开了新的杀戮。 “丈古川！想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的孬种！”查理气急败坏的咒骂。 他们浪费了不少时间，外头的战士们在誓死拼杀，他们俩却在这里玩捉迷藏，找着一瓶永远也找不到的还原液。过了这么久，就算找到了还原液，那个混蛋恐怕也早已逃的不见踪迹。 常小池只好宣布放弃，但丈古川这条烂命迟早要取！ 此时天边已亮起了鱼肚白，这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太阳就要升起，曙光之中，并无吸血鬼的栖身空间，因为出现了阿辉这样的‘叛军’，导致它们的丧亡也很惨重。损兵折将的吸血蝙蝠们成群结队的飞远了，躲到能收容他们的黑暗里。 盟军占领了摩天大厦，这里成为了他们在美国境内的新基地，他们趁热打铁，用上次同样的方法将美国城重新翻新，各个角落的丧尸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找到的幸存者们也成批安顿在摩天大厦，包括那位被丧尸逼到顶楼的FBI特工R探长，虽然他成了光杆司令，可还是礼貌性的称呼他R探长。 史蒂文并没有摧毁丈古川的机甲部队，而是将其重新编程，该换了芯片，是它们为其所用，成为盟军的武器。 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直到常小池呼喊左右，都没找到那个叫阿辉的朋友。他越来越觉得蹊跷了，开始派人四处查探阿辉的下落，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出发，巴普桑德探出手，拦了所有人去路，并说出了阿辉遇难的消息： “可能，阿辉的尸体已经被吸血鬼们消化了，也可能，他成了吸血鬼的同类。” 病房里的一群伤员挺着血肉模糊的身体走出来，他们在常小池面前敬了军礼，硬朗悲怆，他们铁铮铮道：“我们亲眼看见博士的那位叫阿辉的朋友，他如何被吸血鬼们榨干血液，如何在瞬间衍变成吸血鬼，如何鼎力相助，如何舍身杀敌。”他们的声音里全是敬畏。 常小池觉得自己脚软了，好像踩在一团棉絮上，他软到没有力气再支撑，他瘫在地上，幸好有查理在他身边把他扶起来，他紧抓着查理的手臂，悠悠道：“这一切，都是梦，对不对？” 阿辉是常小池的朋友，这场惶恐得令人窒息的浩劫，到头来是要有个落幕了，常小池的记忆中，被撕掉的那几页又重新皱巴巴的找回，历历在目，回顾来路，再没去路。 “小池？！你的嘴流血了！振作一点！”查理惊呼，巴普桑德和阿阙等人都涌上来，急切的凝视着常小池。 他恨，他从未有过如此浓重的恨！他牙关咬紧，紧到咬出血来。他没哭，他的眼泪都曾为一个叫常依的人流干了。 他憋着好大一口气，怨气、义气、怒气，满腔血气，浑然天成，抛弃所有过往地站起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为了朋友之死而备受璀璨的时候，他自己却是从未有过的思想放逐！他好像又活了过来，常小池，又活了。 异变后的阿辉再也做不成人，也再不可能与同类为伍，他成了天地间最尴尬的存在。 雨后正午，烈日当空，阿辉躲在摩天大厦最黑暗的角落里舔伤，他清楚，不久后的夜晚，又会再起杀戮，他要为此，精彩完此生的最后一笔。 于是，阿辉起身，从阴霾的走廊里小心翼翼的挪步，躲过阳光的亵渎，走到那间实验室门前，屏住气，轻叩了门。 室内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门口，阿辉就站在那里，他低着头，不自在的偷看着大家，说：“小池，求你，求你杀了我吧。” 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众人凝视着阿辉的表情，他在恳求，他求死的恳求常小池能杀了他。 常小池不傻，也不瞎，他能看见阿辉那貌似轻松、真挚的样子，背后遮掩了多少酸楚、疼痛和绝望。 阿辉死了，常小池杀死的。用他研制的专门对付丧尸的生化武器亲手杀死了他的朋友。 摩天大厦每一层站岗的海军战士都听见了大厦里传来的嘶吼声，是常小池的嘶吼声，为了阿辉而嘶吼，常小池吼道：他要亲自提着常依和丈古川的人头，给阿辉祭奠。 同时同刻，海地，常依从驼队人家里出来，越加疑惑，精神病院的凉亭上，那个黑瘦的老人仍旧坐在原处。 那嘶哑的声音悠悠开启：“这个小镇很早很早以前就没有生命了，我一共活了几百年，和这小镇的年纪一样古老。” “你到底是谁？”常依问道。 “我？我就是这里的死神啊，巴隆撒麦迪。”老人起身，手里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下凉亭，“天就快亮了，那群低能的吸血鬼们就快抵挡不住了。” 常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怀疑你邀请我的诚意，还不快带路？” 这个面容枯蒿的老人，就是丈古川要找的救兵，巫毒教的死神——巴隆撒麦迪，也是小林口中最敬仰的偶像。 常依没了飞车，正犯愁如何带老人回去交差，这时天边降落一辆巨型飞车，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正是丈古川，他是携带着所有研究资料科研成果连夜逃到这里来的。 常依替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丈古川感到耻辱，他嗤之以鼻道：“料你一定输的很惨。”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活该。 丈古川可不知道常依心里在想什么，可这一切都瞒不过巴隆撒麦迪，即使他没有什么所谓的食心虫，也照样可以洞悉每个人的心里所想。 “亲爱的法师！请你务必要帮我的忙！！事成之后，我做新世界的上帝，由您来做新世界的天皇。” 巫毒师巴隆撒麦迪干笑，笑声很诡异很阴森，他说：“一个丧家之犬，在对我承诺，让我做新世界的天皇！哈哈哈。” 丈古川说：“不错，可是丧家犬若有了愿意收留它的好主人，它就是头狼。” 老头觑眼看他，点了点头，一头愿意对他翘首摇尾的狼，也很有意思。 他们一行人又回到老头身后的豪华建筑里，这里就是他们最新的基地。 安顿完毕后，丈古川看着常依，提醒道：“你的任务好像仅完成了三分之一。” 没错，还有两个地方，常依要走一遭。如果丈古川是巴隆撒麦迪的狗，常依却连做丈古川的狗都不配。 他向来不配。他不配做人，更不配做狗。常小池也说过类似的话，连猫猫狗狗都是有血有肉的实体，他常依不过是一对转基因数据。 常依要去的第二个地方，是美国城，他又要离开这个宁静荒凉的沙漠城，重新投身到漫天弥漫腐尸之浊气的混沌当中去，他开始有些不舍，因为巴隆撒麦迪是一个可以轻易蛊惑人心，让活人为他死，让死人为他活的老头。 第51区，建立了100年，这100年对它的描述，历史只给予了两个字；神秘。 史上相传，美国人最初建立它，是为了搞星际大战的军事禁区，连历代历届的美国总统对它的了解也只是囫囵吞枣，总统们曾经去过第51区“绿屋”里，观看外星人冰冻尸体的实验，实验的主工作小组的博士们，正是国际科研院的精英团队，他们当中就有常小池、丈古川、查理、史蒂文的恩师：院长，那时候科研院的院长还是个三十几岁的壮汉。 2025年的地球末日，让大陆板块重组，七大洲变成整块的地球村，有人说，这是天外来客在第51区上玩垒球的结果，导致地球数亿人丧命，此后，第51区更成了人类惧怕的鬼城。没人敢靠近它，甚至没人敢去想它。 院长曾说，他们在第51区来去自如的出入了一年多，直到完成了这项实验之后，军区的执行官把每位参与实验的博士都叫到办公室，请了专业巫师，给他们洗脑，忘掉军区里发生的一切。 当时小林拍案叫绝：“为什么你们不叫上我！有我在场，什么巫术破不了？” 院长说：“是啊，没叫上你可够遗憾，估计当时你妈妈可能在中国的课堂上背乘法口诀呢。” 院长的话让所有人捧腹大笑，人群当中，丈古川是唯一一个退到一旁的人，他阴着脸，开始在心里盘算，盘算第51区里的一切。 时至今日，这件事又被重新搬上餐桌，不但丈古川把矛头指向第51区。 盟军占领了摩天大厦，重整基地，他们在丈古川的实验室里找到了被绑缚在石柱上的小林，只是他表情木然，眼睛一眨不眨。 史蒂文和查理一左一右，坐在小林身边，同样不眨眼睛的凝视着他。 “小林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查理说。“有一次聚餐，他喝醉了，我在洗手间遇到大醉的他，他一把抱住我，很用力，让我透不过气，他吻了我，然后在我怀里酣畅淋漓的睡去了，还呢喃着梦呓，叫着‘史蒂文’。你说他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查理是个有家有室的老男人，偶尔喜欢跟史蒂文吵嘴斗舌一番。 史蒂文却不理他，指尖揉捏着眉心，说不出的心烦。这种忧郁的样子，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英气。 “你说这是小林，还是蜡像？”查理又说。 “你要么就把他治好，要么就闭嘴，OK？”史蒂文终于开口，语气不屑。 查理起身伸了懒腰，他走到小林身边，翻开小林的眼皮，用小手电在他眼内晃了几晃，“把他抬倒我的诊断室去，得给他做个脑部扫描。” 就在他抱起小林的时候，原本木然表情的小林突然眨了眨眼睛，小林的眼神落到抱着他的查理身上，又看了一眼查理身后的史蒂文，他急忙暴跳如雷，诈尸一样的惊叫起来：“你要干嘛？老查理！男男授受不亲！放开我，放开！” 就这样，小林的灵魂又回来了。 巴普桑德推搡着阿阙，说道：“我没听错吧？他、他他要取常依的脑袋？” “常小池！你清醒么？” 常小池淡然一笑，“从未如此清醒过，这一切都是我创下的弥天大罪！没有当初的鬼迷心窍，绝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从这一刻起，我与常依不共戴天，就算死，我也要亲手杀掉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里竟没有一丝迟疑。 常依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从高空中稳稳着陆，落在拉斯维加斯南陆的一块荒草地上。 他跳出驾驶室，举目环视，这个荒草丛生的军事基地，就是第51区。 远处钢塔上挂着一块东倒西歪的牌子，常依举起手里的武器，瞄准牌子射去，一发击中，牌子掉落，在地上打了旋。枪法好，枪也好，这是丈古川最新研发的生化武器，辨识度、命中率百分之百。 身后几百米处便是基地大门，三百米高的铁栅，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丧尸群。 它们张牙舞爪，却硬是不敢翻过铁栅，因为在以基地为圆心，三百米范围内都有一种无形的辐射，这种辐射可以完全阻隔丧尸的侵犯。就像小林所设的结界一样。 第40章 常依也对这样的现象感到奇妙。从他一走进禁区之内，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包括身在海地的丈古川，也包括身在摩天大厦的常小池。还有就是置身未知世界的军区战士——外星人。 常小池通过丈古川留下的监视仪器，一样可以监视到常依的行踪。 常依此刻走在空旷无人的军区里，最吸引人的是正中间一柱擎天的焚烧塔，还有无数个监视楼，几千米宽的卫星跑道，错落着几百个飞机库、储蓄库，表面上，这里和一个废弃的工厂无异。而事实上，在常依等人用肉眼无法看到的另一个空间里，这里是个重落叠嶂、鳞次栉比的重科技区，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至高端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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