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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育守则(FZ)下+番外——听而

时间:2014-01-08 09:05:36  作者:听而

牛大是……在回来的路上被……

虽然牛大没怎麽说当年的事,但是卧帐之际有零星提过,卢君见虽然听的时候分外排斥不肯相信,但是心里如何不信?那是爹爹会做和该做的事,就像他如今他对牛大所做的。

这麽一想,那些风,仿佛不是绕过他垂着破碎的门窟窿,而是吹透了他空荡荡的心房。

如今,他又是那个没人要的小孩了。

他的愿望。

隔断以前发生过的一切。

那麽,他又在可惜什麽?怀念什麽?眷恋什麽?

什麽感情都不该有,哪怕是浓烈的憎和恨。卢君见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萧条的小院子。

他要回到他的巢穴,他的蜗牛壳里去。

可惜,有人不让。

卢弼时知道儿子竟然踏足那个脏污的地方,恨不得叫人一把火把牛大的那个院子烧个干净。

现在,他更加确定府里的什麽大牛就是牛大了!关了他儿子十几年的畜生!

可恶的是,他的儿子与故人有旧,瞒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卢弼时想叫儿子来对质,但是,问,问,问,又能问出个什麽来?卢弼时气血攻心,竟然恶疾复发,一下子病倒了。

等他浑浑噩噩在药物的作用下醒来,看着床前侍奉的“儿子们”,闷在胸头的一口气始终不能顺畅地吐出来。

卢弼时问卢君恩,这段日子拷问贱奴,有没有问出什麽?

卢君恩不明白,他爹怎麽忽然转变了态度?

没等卢君恩回答,卢弼时叫人取来了鞭子,交到卢君见手里,又道,“虽然你们有主仆情分,但是家有家法,你愿不愿陪你弟弟去审一审这恶仆?”

卢君见见父亲双目狠戾,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是,儿子知道了。”

卢君见吓得不敢与卢弼时对视,这时候若问他,父子间几曾有过的旖旎情份,只怕他更要吓得捣头如蒜了。

怎敢?

都是虚妄。

连踏足的地面都似破碎虚空。

卢君恩看着大哥和父亲,一个比一个不对劲,心里曾经不敢置信的真相拼命浮了上来。

难道……大哥真的与那个贱奴有私情?

若是真,他们早一阵子身前身後形影不离,甚至那贱奴就住在大哥的院子里,大哥又与望月住处相邻……

贱奴……大哥……望月……爹爹……卢君恩被自己的想象逼疯了。

甚至对卢君见夺走他“家产”的仇恨都暂时转移了一下。

在走往关着牛大的房间,卢君恩奇怪道:“爹不仅给了鞭子,还给了春药……难道这就是从外面给贱奴请了四个小倌的原因。这药,可是用多了,会废掉的啊……”

卢君见差点一个趔趄,撞了柱子。

“你说什麽?”卢君见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卢君恩唇边挂起一个微妙的嘲讽:“我不是告诉过你,爹叫人从花楼里请了四个小倌吗?四个人每夜服侍,如今加上我手上的药,可不是要废掉这个人?教我说,手起刀落,岂不更痛快?”

卢君见颤了颤双唇,紧紧抿住了嘴巴。他以为爹爹勒令他每天来监督牛大的鞭刑已是对他的惩罚,没想到,这样还不够……

“大哥……似乎很担心?”卢君恩尝试着问。

卢君见咬了咬牙,堆出平静的笑:“我是在担心,我担心的是爹爹的病。你不知道,昨晚,望月的孩子没了吗?”

卢君恩这回也皱起了眉头。

卢君见快走几步,走到了他前面:“如果你手里的鞭子上还有血,说不定是望月身上的血……”

卢君恩啐一口污气。

卢君见稳住心神,说:“爹昨晚在望月房里,爹自己的身体已是抱恙……望月的惨叫一声紧一声……鞭子打的是望月,孩子被累得早产,一出来就是个死婴。大夫本就说过,爹的病,不能受气受刺激……此番连连……”

卢君恩听得握紧了鞭子,他虽然知道望月一日都在昏迷,但是他毕竟住得远,不如卢君见住在隔壁院落,听着惨叫听了一夜……

“既然知道爹不宜激动,你为什麽不过去劝住?”卢君恩不悦道。

“你以为我没去吗?”卢君见堪堪停住了脚步,“爹不肯见我,我……我到底是个没用的……”

卢君恩一瞬睁大了眼睛,卢君见从来在他讽刺下只淡定地笑,或骄傲地扬着头,从来没有说过这般自责到自轻自贱的话。

卢君见此时面色惨白,双眸里颤动的微芒,似快神智失常坚持不了的人。卢君见觉得这个素来冰晶做的大哥,下一刻快哭出来都可能,他一下伸出手抓住了卢君见的臂膀,几乎扶着他走进了一旁的隔间。

隔间的另一面,便是牛大此时住着的房间,有床有桌,对一个犯了错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刑房了。

卢君见心神崩溃,主要是连日来内心的焦虑、懊恼,以及担忧。不仅是担忧卢弼时的身体,也担忧卢弼时知道他与牛大的不堪,不认这个一直捧在心尖儿上的儿子了。

没有说开,才更恐惧,层层逼压,卢君见的日子并不好过。

此时,考虑到大哥的身体受不了,卢君恩难得展现了作为一个弟弟的温柔,并没有要求卢君见亲眼去监督鞭刑。

但是,只是这麽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皮肉破裂声和压抑的呻吟,对卢君见来说,握着茶杯的手都快不稳了。他近乎脱力地缩进了椅中。

谁来救救他?切断这令人着恼的一切。

七十二,情真孰情假

卢君见头疼得晕了过去,昏昏沈沈之际,他听不见了鞭打声,听见有人在说话,感觉有人抱了放到床上,然後,安静,一片安静……

卢君见忽然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卢君见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装睡还是真的半昏迷了。他此刻脑袋里分外清醒,他愣愣坐了起来。然後走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甚至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三个垂髫打扮的娇俏小童坐在庭间,看见他,站起来叫了声“大公子”。

卢君见见他们小小年纪,涂脂抹粉,眼角眉梢自有妩媚,若不是装束,便跟女孩子没什麽不同了,知道这几个怕是花楼来的小倌儿,都受过调教了。

这几个人说是请来照顾屋里的汉子,但是屋里的人刚受了鞭刑,他们却没一个愿意入内关心。

见卢君见往隔壁走,其中一个小童跑了上来,脆生生道:“桃儿已经听二公子吩咐,去请大公子院里的姐姐过来了,大公子再等等?”

卢君见微皱眉:“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看看。”他不喜欢这三个孩子,长得可爱也不喜欢,那个什麽“桃儿”估计是第四个小倌儿了。

卢君见推开了房门。

小童哎呀叫了声,远远跳开:“里面的人,凶得很。大公子当心。”

门竟然没有锁的。

因为牛大被绳子牢牢绑了手脚,长长的绳子紧紧系在木梁上,拖着牛大沈重的身体。

牛大受了化功粉,不仅失了内力,甚至连站立都困难。所以这番痛打後,甚至连门口的守卫都溜空不肯蹲着了。

牛大身上血痕累累,新的伤口衬着旧的伤痕,分外可怖,怪不得外面的小孩子都不肯进来了。

新伤口,是因卢君见而来,旧伤口,何尝不是呢?

昔年,被狼咬,被剑砍,被树丛戳穿的伤口……一一在牛大壮硕的身体上留下了印记。

男人垂着头,艰难地呼吸着,厚实的胸膛不住上下起伏。他听见开门声,进来的脚步不似以往的嚣张,慢慢抬起了头。

门外有刺目的阳光。

有人背光站着。

牛大眯了眼睛,他起先只是呆呆看着,慢慢眼里的茫然有了焦点,汹涌的惊喜和欢悦狂涌了上来。

卢君见甚至被那炽热的目光激得顿住了脚步,脚跟贴着门槛,他侧行一步,关上了门,往牛大走过来。

牛大宛若一头兽,忠诚地盯着卢君见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涌出几口血,他咳了咳,甩开快流到下巴上的血。

卢君见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蹲着,少有的安静对视。

“我以为……你会恨我。”卢君见的手轻触上牛大的额头,那里有个刚凝结了血疤的创口,皮肉模糊。

牛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卢君见的手顺着牛大的脸部轮廓往下,替他抹去了嘴边的血渍,在艳红的唇边的徘徊不去:“我是想杀了你的。”

牛大扯着绳子往卢君见的位置靠。

卢君见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一丝愤怒和怨恨,但是没有,那双眼里只有喜悦,还有关心……卢君见喃喃道:“是我叫人拿了药混到你的饭食里,不然他们困不住你。我以为爹会一怒之下,杀了你,他……没有。”

“你说,他若知道你是谁,知道我们在他眼皮底下做那些事,他会怎麽样?”卢君见染了血的手指被牛大含进了嘴巴。

卢君见的气息稍乱,但是他没有推开,甚至挪近了身体,在牛大耳边说:“我是怕的……我怕……”

舌头像吻,在安抚颤抖的手指。

“你为什麽要再出现呢?”卢君见忽然低头,碰了碰牛大的嘴唇,笑了:“不过,至少我知道,即使爹爹不要我了,你也不会丢下我,是不是?即使,是死?嗯?”

卢君见大笑着走出了房间。

小童们都以为他疯了。

门里更有一个疯了的人,赤红了双眸想挣脱桎梏。

却没有看到,卢君见走着走着,眼里忽然流出了泪。

卢府不小,却也大不到哪里去,卢君见的住处相隔不远,卢君见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许定一定神就有了方向,但是他却宁愿茫然地乱走,知道被水岚心急地拉住。

“公子,你怎麽了?”水岚看着泪流满面的公子。

卢君见笑了笑,拿袖子擦干了脸,不在意地说:“风吹的。”

水岚想说什麽,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拉着卢君见的袖子回了院子。

谁知道,到了晚上,卢君恩又来请卢君见。

卢君见抱恙不出。

卢君恩竟然不走了,说是爹的意思,要大哥陪审。

卢君见纵有千万个理由,亦无可奈何。

明知要发生什麽,却不能阻止,更躲不开。

卢君见一袭白衣飘飘,看上去单薄不已,愁眉深锁,眉间有愁苦难解。

卢君恩捉了他的手,坏笑道:“晚上可有一出大戏可看,哥哥莫要错过?”

卢君恩何时与自己这般亲近过,卢君见甩开他的手,默默走在前边。卢君恩唇边讽笑,追了上去,没停住嘴巴:“这四个娃儿陪了他不少时间,今日加上有药助兴,可便宜他享这齐人之福了。”

卢君见垂眸不语。

晚上的小院与白日不同,虽然一样简陋,但是外面点上了红灯笼,里面点起了参差的红蜡烛,看去添了暖融热烈的喜气,竟像一处喜房了。

卢君见想起他与牛大的那一场荒唐婚事,他们露天席地成就秦晋之好,彼时哪里想到此刻的寸步难行的惨烈境遇?

这边推开门,那边也起了响动。

卢君见此时才发现两处房间之间竟然有暗墙,机关打开後,只两层薄纸覆在木格子上,若非靠近,又在灯光下,实难注意到其间微妙。

茶水和点心依次送上,卢君恩闲适坐在椅中,宛若看戏。他虽然年龄不大,到底是富家公子,什麽香艳的没见过,倒是好奇他的哥哥会是什麽反应。

卢君恩哪里知道他这个哥哥打小被人当做了媳妇儿养,早非不经人事的雏儿。只一路走来,只与一人有过肌肤相亲,而这人,恰是隔壁间此时的戏中主角。

卢君恩做的比较绝,他知道那几个小童怕牛大的凶恶和低贱,根本没存心伺候,平日里给抹个伤药或送个水都不情不愿,何况做这事。於是,今晚这药,不仅下在了牛大身上,更下在了四个小童身上。

四个童子皆是此道中人,毫无羞涩,已经宽衣解带,爬到牛大身上了。若不是牛大手脚仍被缚,不知道他是激烈反抗还是愿意坐享其成。

几个身影几乎相叠挤到一处,淫靡的私语声源源不绝,从这厢传到那厢。

卢君见看了几眼,垂眸只注视杯中清茶了。

七十三,剪袖恩可在

话说那牛大本来就不是什麽柳下惠,若武功尚在,或可多分神智。可惜,连日里,体力耗损得厉害,此时更兼被下了狠药,面前丽色靡靡,哪里扛得住。

若不是手脚被缚,恐怕不用童子们主动,他早已饿狼扑食了。

隔壁声响不断,炽情渐热。

饶卢君见定力再好,也坐不住了,面色铁青,双目阴沈。

卢君恩笑嘻嘻道:“这蛮汉子厉害,白日里被那样打了,此时竟如此勇猛……”

不待他说完,卢君见已站了起来,踢门进去。

里外的人都怔了怔。

卢君见仿佛验证一般,只为了亲眼目睹。在他面前,四个白嫩的童子并一个黝黑的壮汉,好似馅饼夹着陷阱,肉多得发腻。

风晃动着门,晃动房间里的烛火,晃动大汉抬起的迷茫眼神。

牛大五官深刻粗砺,只睫毛长得精致,浓黑密长,衬得一双眼睛亮如晨星,沈若深海,活脱脱顶出几分气质来。

不待他的眸中跃出清明和惊喜的光。

恼恨的卢君见欲呕般摔门走了,临走不忘剜了牛大一眼,言道:“宣淫若此,成何体统!这点把持都没有,当真不堪入目。”

他心内愤怒,哪里设身处地去为牛大想过,自己背叛人,觉得理所当然,如今对方被设计若此,倒觉得自己受骗被辱。一刻也不想在这憋闷的室内待下去了。

卢君见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大步走了。他没有看到被束缚的男子,一双赤红焦灼的双目盯着他的背影疯狂燃烧,牛大的神智在见到他的一刻从迷蒙的混沌中挣脱出来。

可,卢君见走了。

牛大心中激奋,长啸一声,身体挣扎,几乎把锁链扯断,惊得端坐的卢君恩都塌在椅子上。

卢君见却没有回自己的小院。直接去了见卢弼时。

不想,卢弼时没有在静修的房内,而是去了望月的处所。卢君见皱了皱眉,跟了过去。

卢君见不过一团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很,故彻夜来见。

卢弼时的贴身小厮为难,老爷……正忙着,晚上没空。大公子且请回。

卢君见在门口跪了。

门内在忙什麽呢?不时传出的责骂声和受虐的尖叫,持续了几个时辰,卢君见跪得身冷心冷,挪动不了。

终於,门开了一条缝,透出几丝室内浑浊靡乱的空气。

卢弼时长发未束,披着长衣站在室内,无常般冷淡的目光盯着卢君见。

不愧是父子。

卢君见知道卢弼时心情不好,低了低头。即使跪着冷静了几个小时,他心内主意未变。

室内室外都荡着一层死一样的灰。

卢弼时在偏室见了儿子。

撤退了侍从,只父子两人。

卢弼时端着茶坐在上位,卢君见换了地方跪。

“你要见我?”卢弼时衣未整束,透着股懒洋洋的无力。他裸露出的身体,强健体型尚在,但是病中失了生气,皮和肉贴着,一副虚弱累及的模样。哪里像方才精力旺盛折腾望月惨叫的男人?

卢君见心念转间,嘴唇颤了颤:“父亲……”

卢弼时抬眸。

卢君见低头:“爹病体未愈,大夫交代过不宜……不宜……”不宜房事,恐伤精元,害及性命。不宜生气动怒,情绪起伏过大,同样……损身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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