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早就到达的羽星连忙上前,拉过纪悠瞳的手开始把脉,渐渐变了颜色,水嫩水嫩的小脸严肃了起来,拿出一粒药丸就往纪悠瞳嘴里塞,让後再按照纪悠瞳当初教的方法在他腹间下针。忙碌了好一阵,才渐渐停了下来,脸色却不见缓。 “教主,公子暂时是没事了,但不知道为什麽,公子的身体好像特别糟。”羽星疑惑道,“照理说只是帮教主疗伤的话不应该变成现在这样的。” “你说什麽?”萧焱寒了声,在凛冽的寒风中更显威严。 “……公子体内好像有什麽东西……平时应该是察觉不出的,现在因为公子特别虚弱,所以才能看出不对来,不知道是不是毒,一直在耗公子的真气和内力,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羽星也很是担忧,又因自己的无能自责,渐渐红了眼眶,开始有些哽咽,“要这个孩子的话,公子的这样的身体就算撑到生下孩子,也……也活不了多久的……” “把孩子打掉呢?”萧焱又问,声音微微颤抖。 “……可能也没用,也多不了多久。” 羽星的话像闪电一样一下子辟中了萧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自己怎麽一点都没发现悠瞳的异样?或者说发现了,却被他轻易的瞒了过去……口口声声说爱他,竟然粗心到这种地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为什麽一下子变成这样……要是悠瞳真有什麽三长两短…… 不自觉地抱紧了纪悠瞳,想到这阵子他每日定时心口痛,想到这段时日严重得不正常的害喜,萧焱脑海中忽然闪过刚刚萧云惜的话。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子,不是单单怀著孕这麽简单…… “叔叔?”心下一惊,萧焱转头望向萧云惜。 萧云惜叹了一口气,“这儿那麽冷,把瞳儿放在这里受罪吗?这事也不差这麽点时间,先回红门把他好好安顿了再说吧。” “叔叔!”萧焱急道。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萧云惜的 几下周转,萧焱小心地抱著纪悠瞳进入一间明亮的房间,将他放到红幔床内,换下被血迹弄脏的衣服,轻柔地为他盖上被子。 屋里的人已都退下,只剩下昏睡的纪悠瞳和萧云惜叔侄二人。 “叔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萧焱急道。 “……他中了腐隐蛊。”平静的声音。 “什麽?!”萧焱一惊,“什麽时候发现的?为什麽不告诉我?” “瞳儿不想让你知道,他说有办法研制出解药,求我瞒著你。” 萧云惜静静的看著萧焱……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麽,你要怎麽做? “叔叔,帮我护法。” “……这麽快就决定了吗?”萧云惜愣了一下,本以为就算要吸蛊至少也会考虑一下吧,竟然这麽不假思索,又是因为那所谓的爱吗……明明就是不存在的东西……赌气似的,萧云惜又道,“你要想清楚,你四岁开始修习内功,到现在也不过十六年,要是去了十年最多也就是羽越他们的水平,你舍得吗?再说了,没有人试过去吸腐隐谷,听说那种每十日一次痛不欲生的症状根本就没有解,为什麽不试著让瞳儿去研制解药。” “叔叔,你该明白的,对我而言,悠瞳才是最重要的……这蛊一天不解就多一分的危险,我没有办法就眼睁睁的看著,却什麽都不做,我不能失去他。”萧焱轻声道,“悠瞳为我付出了这麽多,我这区区十年的功力又算什麽……只要他好好的活著就够了……叔叔,开始吧。” 说完,萧焱变向床边走去。 又不是不知道真正的敌人还没除去,竟然敢这麽草率的舍去十年的功力,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样,真不知道那个如此薄情的人怎麽会有焱儿这样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不管少了哪一个,另一个恐怕也不会独活吧……这种心思,还真是似曾相识呢,看来天下傻瓜实在不止过去的自己这麽一个……萧云惜自嘲的笑了笑,罢了罢了…… 看著萧焱把纪悠瞳轻轻的扶起,坐定。 萧云惜轻灵的身影一闪,在萧焱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就用特殊的手法点了他的穴,把他扔到了床边。 在萧焱不解的眼神下,道了句,“……我来。” ********************* 是十日不是三日,记错了,哈哈……蚀情(生子\甜中带虐)59 “叔叔,不行啊!”萧焱愣了一下,急道,“没十五年的内力撑著,你会……” “放心,去了十年,还剩了两年呢。”萧云惜悠悠道。 “可是……” 话还没说完,萧焱就被萧云惜顺手点了哑穴,就算萧焱再怎麽有天赋,武功再怎麽好,可毕竟还年轻,与萧云惜十几年的差距可不是这麽说没就没的。 “我意已决,你无需多言。” 只多了两年也很危险啊!悠瞳是我的责任,怎麽可以让叔叔来承受这後果,万一舍了功力,连累了叔叔旧病复发,那可怎麽是好…… 萧焱说不了话,只好在一边干著急,定下心来慢慢冲破穴道,毕竟不是寻常手法点的,要费些力。 顺著周天运转,找到腐隐蛊的所在,注入内力,剥离,修复,调理,吸入体内,封印…… 看似简单的过程,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用的时间虽短,过程却极难顺利进行,因此才要不断的注入,花上十年的内力,一旦中断,谁也无力回天。 当时萧云惜并没有在意过纪悠瞳的存在,所以目标只是萧焱一人,但毕竟还是牵连了纪悠瞳小产、中蛊……还有焱儿,如此练来的功力,一旦散去他自己无所谓,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也心疼,江湖险恶,作为天翼教的教主,武功低微如何服众……就算是当作无用的道歉也好,让他承担腐隐蛊的反噬…… 很後悔,就算焱儿是那两个人的孩子,却是从小被自己带大的,明知道下不了手还把他定在要除去的名单中……现在还连累了瞳儿,明明只要杀了那两个人就好了……但血咒已立,绝无更改的余地,那最後的几天,他不再会有意识,只是为完成尚未达成的目标而活,直到从练了那禁忌的第十层开始,之後两年的最後一天,不管有没有完成,血咒都会反噬,为自己的恨做一个终结……七窍流血,腐骨蚀心,最终化作一摊血水…… 他们这一辈的仇恨,不该牵连到下一代,一时意气犯下的错,但愿能以此来弥补……那天之前,他是死不了的,因为已经入了魔……失去了十年的功力,到了那天对决时,只要撑到他死的那一刻,焱儿就能活下去…… 这是现在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至於最後的结果,早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是否能够相守,就要看他们的缘分了。 ……就让我看看,你们两个能走多久吧…… 当萧焱冲破穴道的那一刻,萧云惜已经完成了吸蛊的全过程,安顿好了依旧昏迷却已无大碍的纪悠瞳,无力的倒在床上开始接受腐隐蛊的第一次反噬。 “该死……”萧焱暗骂一声,冲到床边抱起痛到不断痉挛抽搐的萧云惜,边往外走边失态的叫道,“快把羽星找来!” ……叔叔,对不起,焱儿没用,连累了你。 打晕也好,点睡穴也好,什麽都试过了,即使在睡梦中,那种疼痛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改善,萧焱忧心懊悔在床前陪了萧云惜两个时辰,直到萧云惜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昏睡,羽星也肯定无碍了,才松了口气,回了主屋。 纪悠瞳还未醒来,脸上却已有了血色,萧焱静静的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著。 天色已晚,萧焱坐了会儿便也上了床,倦意袭来,搂著纪悠瞳,沈沈睡去。 次日一早,暖人的阳光斜斜射入屋内,被门窗勾勒出斑驳浅影。 纪悠瞳从一片温暖的湿热中缓缓醒来,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微笑,朦胧中柔柔的回吻。 一吻毕,已是气喘吁吁,双颊殷红,秋波迷蒙,一片醉人风情。 “醒了?”额头相抵,萧焱柔声问。 “嗯。” “睡得好吗?” “嗯。”纪悠瞳微笑,一脸幸福的样子。 “有没有什麽事瞒著我?” “……什麽?”纪悠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萧焱声音温柔依旧,却听得纪悠瞳心中一慌,强笑道,“说什麽呢?我怎麽会有事瞒你?” 萧焱没说话,与纪悠瞳对视半晌,直直的目光像是审问一般,直到纪悠瞳心虚的垂下了眼,凑上去亲了萧焱一下,微笑道,“我不过是耗了太多功力,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你呢?没事了吧?” “……悠瞳,我不是别人,你笑得是真心的还是逞强,以为我分不出来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纪悠瞳一愣,别过了脸,心中不甚慌乱。 萧焱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试著运气看看。” 纪悠瞳一惊,连忙运气试了试,虽然虚弱了点,可原本一直让他费力抵御的东西却已没了踪影。 看著萧焱,纪悠瞳颤声道,“焱,你……” “怎麽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怎麽这麽傻……”纪悠瞳微红了眼睛,“我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该我来说吧。”萧焱的语气冷了下来,“为什麽不告诉我,为什麽要这麽伤害自己?” “我没有,”纪悠瞳连忙解释,“我不想你有事,我是有把握才……” “什麽叫不想我受苦?什麽叫有把握?你知不知道昨天有多危险?”想到昨天纪悠瞳灰白的脸色,毫无生气的样子,萧焱一阵恐惧,紧紧地抓著纪悠瞳的手腕,厉声吼道,“你以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受尽著折磨却对我笑脸相迎,装作什麽事都没有的样子,我就会快乐吗?不许!我说不许你听到没有!?” “……焱,我明白,可是我……” “没有可是,”萧焱紧紧地把纪悠瞳锁到怀中,“悠瞳,我知道你不说是因为爱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什麽不测,你让我怎麽办?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就这样若无其事的活下去吗……答应我,再也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不好,不管什麽事都告诉我,我不想再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去……我怕我会失去你……” “……焱,对不起。”对不起,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对不起,让你这麽担心…… 纪悠瞳埋首在萧焱怀中,微勾了嘴角,伸手回抱他,忍住眼中欲流出的泪,“……我答应你。” 激烈的吻,不知是由谁先开始的,像是发泄又似安抚,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紧紧地纠缠,抵死缠绵。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60 当晚,萧焱等纪悠瞳睡下後又去了萧云惜那里,毕竟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他的情况。 深夜,清辉下,雕栏前,紫色的纱衣上绣著丝丝银纹,单薄的身影立於风口,似乎感觉不到寒风的刺骨,青丝舞动,衣厥翩然。 “……叔叔?”这麽晚了,叔叔一个人在这里做什麽? “是焱儿啊。” 萧云惜闻声,回眸一笑,让萧焱一下愣在当场。 ……叔叔向来只著白衣的,不单单是装束,连刚才的那一笑都变得妖媚无比,眼眉间充满了妖娆的魅惑,与以往如同青莲出尘般的叔叔简直判若两人,奇怪之余,也让萧焱看呆了。 “怎麽了?焱儿为什麽这样看著我?”说话间,萧云惜轻灵的身影一晃,到了萧焱的跟前。 “啊!没……没什麽……”萧焱尴尬的撇开眼,定了下神,道,“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叔叔现在觉得怎麽样?” “没事,反正死不了。” “叔叔!” “好了好了,都说了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萧云惜笑道,抬头望著夜幕中的那一弯残月,“圆月转瞬即逝,只有残月才是夜空中的主宰,可它至少还会有圆的时候……真是个美丽的神话,如此的遥不可及……” “……叔叔,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麽事?”萧云惜转开视线,失神的望著粼粼波光,勾起一抹甜美到令人心酸笑容,喃喃低语,“很多事,习惯就好……虽然一直这麽想,可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属於我的那根弦又在哪里……或许,早就断了……断了之後,也许会很可怕呢…… ” “他根本不值得!叔叔,醒一醒,不要再为那个混蛋伤害自己了。”萧焱激动道,“不管怎麽样,你还有我和悠瞳啊!” “……能醒的话,早醒了。”萧云惜自嘲,沈默了半晌,之後很快转了话题,“快回去陪著瞳儿吧,他现在正虚弱……天下唯情之一字最伤人,他也是个傻瓜,好好对他,可别伤了人家,否则以後有你後悔的。” “这我知道,我哪里会舍得伤他。” “嗯,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叔叔,悠瞳会尽快研制出解药的,以後这段日子……对不起……” “说什麽傻话……我累了,你回去吧。” 萧云惜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空蒙孤寂的背影,在夜色中倍显凄迷。 次日一早,当纪悠瞳拉著萧焱去找萧云惜的时候,房内已经空无一人,桌上留了封信,说是回教了,需要闭关,让他们不用担心。 在隐庄的日子依然静静的流淌著。 纪悠瞳身体本来就很好,加上他练的那种内功,没有了腐隐蛊作祟,配上萧焱无微不至的照顾,恢复得非常快,才短短一个周,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脸也终於渐渐丰润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削瘦得令人心疼。 只是,萧焱如临大敌般的照顾引来了某人小小的不满。 “焱,我才是大夫,我都说了已经没事了。”纪悠瞳俊眉微皱。 “不行。”毫不犹豫的回答。 “只是一会就好。” “……不行。” “让我下床,真的很闷。” “有我一直陪著你,不喜欢吗?”伸手轻轻搂上纪悠瞳已经变粗的腰身,萧焱无奈道。 “怎麽可能。”纪悠瞳撇过头。 “你还没好透,外面风这麽大,要是吹出事情来怎麽办?” “你把我当什麽了,真当我是女人吗?会这麽弱不经风?”纪悠瞳冷笑。 孕夫脾气向来不太好,偶尔闹闹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萧焱把他禁足了这麽多天。 “我早说过,你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萧焱一听纪悠瞳语气不对,赶紧哄道,“你明明知道我在心疼你啊,别气了好不好?” “那天後你就一直不许我下床,什麽事都亲力亲为,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你拿我当猪养啊!”纪悠瞳靠进萧焱怀里抱怨。 “那有什麽不好的?总算被我喂出点肉来了,真是不容易。”萧焱笑道。 “……” “再等三天,三天後,城里有灯会,那时你也该好透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嗯。” 三天後,两人带著羽月羽星出了门,才平静下来的日子再起波澜。 **************************** 换了背景音乐哦,不知大家又没有听到……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61 当天一早,萧焱和纪悠瞳就出发了。闷了许久,这次萧焱打算陪纪悠瞳在外面玩几天再回去。 出了隐庄後,萧焱让羽月羽星先去裕京稍作安顿,顺便办点事。 纪悠瞳则拉著萧焱上了山,说是要找种草药回去入药,早日带给萧云惜。 “要找什麽草药说出来,我派人去找就行了,你都快四个月了,怎麽还能爬山。”这是萧焱山上开始到现在唯一的一句话。萧焱对於这件事略有微词,却敌不过纪悠瞳地坚持。 “宝宝已经稳定下来了,最近连害喜也好多了,除了嗜睡,身上乏了点,没别的不妥,运动一下对宝宝也是好的。”纪悠瞳被萧焱牵著,从侧面看著他从上山开始就板著的俊脸,微皱的英眉。 很少看到萧焱对他露出这种表情,即使在别人眼里,这种会吓坏小孩的冰块脸才是最正常的。可纪悠瞳却一点都不担心萧焱在生气,因为紧紧交握著的的十指是那麽的炙热。 看著这样的萧焱,他只是没来由的觉得格外的可爱,明明热情如火,对身边的人都甚为关心,却偏偏板著张脸,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平时少年老成,稳重果断的人现在却像个吵输了架正在赌气的孩子一般。 想到这里,纪悠瞳忍不住偷笑出声。 “笑什麽?” “没,没什麽……嗯!”肚腹间一下抽痛,让纪悠瞳弯了腰,停下了脚步。 “悠瞳,怎麽了!?”
20/40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