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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线 上----黑蛋白——

时间:2009-07-07 08:57:51  作者:

「我以为我们已经约好了!」温雅的声音微微提高,他努力撑起上半身,对腾蛇微笑。「抱歉,布列尼先生,我不太方便,能请您靠过来吗?」
「的确是约好了,後天的下午三点。」红棕眼瞳里带著恶意的嘲笑,并没有靠上前,只将身体微微前倾。
干!给老子死过来!配合伤患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学校老师没教过吗?干!不对,学校老师一定也被这条蛇气到吐血三升不止,妈的!什麽样的家庭教得出这种浑蛋!
废话,当然是那种黑手党家庭……啧!真是气到逻辑阻塞了!
「请问布列尼先生,是否想到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当然是不抱希望,但也只能这样公式化的询问。
他一点也不想从那张烂嘴里听到关於「探病」「表示歉意」或者其他相关的名词!这次他一定会用尽力气攻击腿间的!
「没有,我只是想到所以过来看看。」又往帅昭民的方向喷了口烟,男人眯著嗜血红眸笑著,怎麽样都让人无法愉快。
唇角抖了下,帅昭民还是保持温雅的微笑。「抱歉,布列尼先生,虽然您是我得当事人,不过我希望公私能分明。」
「喔?」淡淡地回以单音节,腾蛇从怀里抽出携带型烟灰缸,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捻熄。「啧!美国烟果然没有好货!帅律师,你知道吗?义大利菸非常有品味啊!」
妈的!关他屁事!
「布列尼先生,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要不要老子帮你把头盖骨撬开,把那坨脑浆搅拌搅拌!参点尝试跟羞耻心进去!
「公私吗?」重新抓起资料,腾蛇低低笑著。「我以为这算是公事,既然如此我在也没什麽大不了,毕竟下周开庭不是吗?」
有力但不失优雅的手指摇晃著资料,帅昭民似乎听见神经崩坏的声音……「不好意思,布列尼先生,如果你有新的情报要告诉我,请说。」
「不然你打算用那可爱的口音痛骂我吗?」哈哈一笑,帅昭民窘迫地胀红脸狠瞪那张被胡子掩盖大半的脸。「哦?怎麽说来著?干拎娘!给林背死出去?」
干!为什麽义大利人会说台语!而且他妈的为什麽没有口音!
「你!」
「哦!我忘了说,资料上应该也没有。」又抽出菸来点上,耍坏心眼前或者要说出什麽令人抓狂的话前,腾蛇似乎有抽菸的习惯。「我母亲是台湾人,一直到10岁为止我的外婆都住在我家,负责照顾我。」
「所以?」干!身为义大利黑手党,可不可以专业一点?在哥大教中国文学、会听说台语,可能还会骂三字经,这太超过了!
这是在剥夺他光明正大用国骂干外国人的权利啊!操!
「帅律师,我认为我们可以相处得很愉快。」这句话是用台语说的,漂亮完美而且文雅的像布袋戏的台词!
妈的!这家伙一定会用台语念诗!
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身为正统的台湾人,连台语都输人吗?干!输在手脚上他还甘愿点!
「你到底他妈的想说什麽!」顾不得痛,帅昭民火爆地掀掉桌架。
朝高大男人飞去的桌架被轻松的格挡开,米兰达发出短促的惊叫,整个人狼狈地缩近桌椅间的空隙,才躲过被桌架直击的危险。
「喔!两天後我有课,得麻烦你到哥大来找我。」神清气爽地吐著烟圈,帅昭民整个人已经火到从床上弹起,爆怒地吼叫。
「干!你不会喀电话嘎林背共就好!」
「我想……」挤著红棕色的眼眸,腾蛇轻快的回以台语:「直接来访比较有趣,不是吗?」
干!有趣过头了会不会?妈的!他是白痴!就这样被耍了!----腾蛇……其实,你真的满威的

平行线--09(补完)

抱歉,漏了一段改好补上----
其实,断腕跟肋骨裂伤,只休息两天是不够的。但是,离开庭剩不到三天的状况下,也实在不容许帅昭民继续休息。
吊著手腕,裂伤的肋骨虽然有固定,但每走一步都是折磨。他锻鍊身体不是为了探索自己肉体的极限好吗?
小小弹了下舌,光从计程车上下来,就浪费了他三分多钟,还满身大汗,眼镜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细柔的黑发贴在肌肤上,令人非常不愉快。
很痛,特别是每动几下後,就会想咳嗽,一咳嗽就会更痛,肋骨像是直接从裂缝断开,让他很难控制肌肉不抽搐。
偏偏一开口咳,就很难立刻停下来,很多次他都怀疑自己会把肺咳出来。干!高中之後他已经没这麽狼狈过了!
照著腾蛇画给他的地图,从大门进去後很快就看到哥大的智慧女神地标,左转後直走,东拐拐西绕绕的,中间好几次因为疼痛停下来边喘边咳。
妈的!他是伤患!为什麽必须要配合那个好手好脚的浑蛋!专业专业!干!总有一天会被专业意识给害死!
男人要是在这种时後认输就废掉了!靠在路树上喘了半天,秋天时节落英缤纷,叶子很碍眼的在半空中飘来飘去,诗情画意没有,只让他很烦躁。
眼镜因为汗水的关系不断下滑,他就必须不停推回去,音未满身大汗的关系,只要有叶子不小心飘到他身上,就会很大方的黏住不动。
干!落什麽叶子!老子一把火烧了你!
当然,树是无辜的,这个到底在理智上明白,感情上却无法控制,默默的有点自我厌恶,心情更差了。
帅昭民很清楚自己脾气不好,但是他其实讨厌无意义的生气。抓掉脸上的叶子,顺手抹去滑落的汗珠,他慢慢移动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生气果然会防碍判断……喘了几口气,他拿下眼镜闭上眼,任著有点凉的风吹著,汗水不一会儿就变的冰凉。
他大可以打电话就好,不一定要在这种时後强迫自己跟那个大胡子会面。一想到那张脸,叼著菸、带著恶意的笑、眼里满是冷酷,胸口的伤就更痛了,太阳穴也跟著鼓动起来。
真的,他会这麽讨厌这位腾蛇先生,绝对不是因为第一会见面就被迫看了40分钟的活春宫!绝对不是!
对了……那位底下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第一次见面在床上,纤细的身躯在被褥被淹没,只看得到白细得像瓷器的四肢,柔韧又无辜地缠绕在男人强壮的身躯上。
记忆最深刻的,应该是那头金发……他喜欢浅色发,也喜欢白肌美人,如果是男人的话……眼睛猛地睁开,帅昭民抱著头呻吟。
他妈的!最近禁欲太久吗?为什麽会突然之间意淫起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更别说那场活春宫他最留神的其实是腾蛇那身完美的融合力与美的肌肉,既不会夸张得恶心,也不会太过迫人,恰到好处而且赏心悦目。
干!就算换对像,他到底在发什麽神经,累到极限所以冒出欲望吗?这太诡异了吧!
用力抹了一把脸,只能说腾蛇·布列尼这个男人引起他的只有两种反应:愤怒或性感……野兽吗?捏捏鼻梁,他架回眼镜,心平气和就会想到活春宫,这让他很难用正常心面对腾蛇·布列尼。
「啊……」还有毛……帅昭民愣了下,第一次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打败。
「帅律师。」中文,像吟诵的声调,在满天落叶中,非常非常诗情画意。
干!这麽巧!有点狼狈,像是被当场逮到做坏事。他推推眼镜,缓缓抬起头询声望去,镜片後的眼眸微微睁大。
几次见面总是穿得很「黑手党」风格的男人,今天的装扮完全不一样。西装换成了轻便的衬衫搭配V领针织衫,下身是一件洗得略微发白的牛仔裤跟皮鞋。
短卷的黑发没有用发胶梳出造型,而是柔软的散在头上,感觉起来毛茸茸得像只大狗。不过在胡须间显得突出的丰唇依然叼著菸,笑容不恶意反而温文儒雅。
猛的打个冷颤,靠!这是谁?先生,可以不要笑这麽恶心吗?他会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假得很过头。
太过惊讶,帅昭民没办法很有效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对著他震惊的模样,腾蛇恶劣地弯一笑。
「帅律师,不好意思,我忘了还有一堂课是三点开始,您愿意等我吗?」
干!真的忘了头割给你当椅子坐!靠!
「我可以等。」不然他花时间体力全身痛个半死是为什麽?妈的!这条蛇是存心跟他过不去吗?
第一次等40分钟,这次要他等多久?
「是吗?」男人缩起高大的身躯,就在他面前蹲下,视线刚好跟他齐平,红棕色的眼眸闪著恶意:「帅律师看起来很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你打算怎麽帮?」这跟把人推下山崖之後丢绳子有什麽不同?操!
「失礼了。」男人把手上的书直接塞进帅昭民手中,愣了下反射性就要把书扔地上,下一秒他却差点惊叫出来。
靠!靠!操你妈的!
他整个被抱起来,公主式抱法……干!
「帅律师。」就算抱著个180的大男人,腾蛇还是满脸轻松。「你有点太瘦了。」
干!可以用石膏敲下去吗?※※
原来,腾蛇·布列尼真得是个为人师表者……搔搔脸颊,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後一排,因为肋骨裂伤的关系,帅昭民的姿势非常随意。
他小心换个姿势,有点无聊地用没伤的右手撑著脸,瞄著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坐在讲桌上,正在讲解《金瓶梅》的男人。
那种感觉很微妙,英文里不时听见中文,台下学生静默的时候,他却会不自觉想笑。必须说,腾蛇的中文真的说得很好,但从一个大胡子义大利人嘴里听见「那话儿」或者「奴家」、「官人」这种名词,违和感重得让他终於还是笑出来。
「哦?帅律师,你对这部小说也很有兴趣吗?」干!问他干嘛?
愣了下,课堂上八成左右的学生都开始左右找寻被点名的目标,腾蛇非常「体贴」的举起手把方向给指出来。
靠!老子剁了你的手指!
几乎是反射,帅昭民斯文地微笑,缓缓撑著桌子站起身,肋骨的裂伤依然让他痛眯了下。「不,我对这部小说不熟。」
他毕竟是法学院的,虽然是文科生,但《金瓶梅》可不是高中国文教材!他也就是听过以前交往的对象提过,大概知道内容罢了。
「哦?身为华人,帅律师觉得这部作品如何?」现在目光百分之百都定在他身上,视线热切得让人坐立不安。
啧!干他屁事!他又不是学生!干!
推推眼镜,就算心里已经背不了圆周率,开始将布列尼家族从五代之前一一点名出来痛骂,帅昭民表面依然不动声色,笑容亲切得跟春风似的。
恶劣的基因听说会一带一带累积下去,他妈的!这条蛇肯定是集大成!
「这是一部很特别的小说。」他哪知道这部作品如何?文言文的书他早就不是看得很懂了,现在要他读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还比较简单!
「的确很特别,中国文学能得到高评价且深入描写情爱的小说,大概非这部莫属。」腾蛇抱著手臂点点头,微笑虽然温雅,却怎麽看怎麽有鬼。
仅能微笑点头,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麽?他为什麽必须在教室里等这个混蛋上完课?如果三点有课不方便,早点晚点他都可以配合!他妈的为什麽一定要约三点!干!
「帅律师喜欢哪的角色?」还不放过他吗?操!
「西门庆。」要玩是吧?干!老子会玩输你吗?
就算是上次打架,最後也勉强算平手,要是玩口头的争夺,他没赢就不用干律师了!干拎娘!不过就是废了一只手,大家全当他是废掉整个人吗?
「哦?真令人意外,帅律师看不出来是这种人。」腾蛇曲起手指稍稍压住下唇轻笑,红棕色的眼瞳现在确确实时露出帅昭民熟悉的恶意及兴味。
推推眼镜回以一笑,虽然内容完全没拜读过,重点还是在听过之後记下了。「我对他的开始及结局很有兴趣。」
「开始及结局?」腾蛇轻挑了下眉,跳下讲桌。「能请帅律师说的清楚点吗?我想大家都很有兴趣。在课堂讨论上,西门庆确实经常被提出来。」
「喔?」镜片後的黑眸微微弯起,遮挡掉锐利的精光。「布列尼先生,我先确定您真的希望我说吗?」
「既然帅律师都开口了,请。」优雅地对他伸手示意,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谁都会认为他是个好老师。
温文、优雅、学识丰富、幽默风趣。也许这是他非黑手党的一面,但是……轻快地点点头,帅昭民笑得更加迷人。
律师永远都是一个律师。
「一开始的西门庆,或者我们可以说西门庆这个人物的基本特色:好色、下流、邪恶、无视伦常。凡是想要的东西,就会用不法的手段去取得,性关系也异常的混乱。」
「确实,一部小说的主角是这样的人,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少见的。」腾蛇哈哈笑了笑,有力的手指轻敲著讲桌。「不过,帅律师听起来像是吃过这种人的暗亏,语气有点激动啊!」
学生们发出笑声,帅昭民也跟著挑起眉笑笑。
干!他正在面对活生生的案例啊!
「至於结尾……」帅昭民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接著对那双红棕色有点懒洋洋却紧盯自己不放的眸露出业务笑容。「布列尼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的谈话已经过了五分钟,请问要继续吗?」
腾蛇愣了下,敲著讲桌的长指停顿,轻松的神情微微染上一层凶狠。
「帅律师,这就是你的意思吗?」很快掩饰掉那属於黑手党的神情,在学生疑惑的回视中,腾蛇摊摊手苦笑。
「是的。」靠!爽!
当红律师的谈话费通常是分钟计算。比如他,从未败诉过,目前炙手可热的律师,每分钟谈话费是15美金,半小时、一小时等等还会有另外的价钱。
「还真令我大开眼界。」干!又用中文!
「我认为您比较接近大吃一惊啊!是我误会了吗?」好吧!因为老子心情很好,就不让你在学生面前丢脸。
看著学生满连疑惑地看看腾蛇又看看他,不懂为什麽突然使用中文沟通的模样,帅昭民呵的声笑得更开心了。
学生真的是无辜的,他还是不要太欺负学生好了。「至於结尾,我个人非常喜欢西门庆马上疯的结果,纵欲过度自然会有生理性的反应,贴近现实的手法又够大快人心,人物刻画也更深刻不是吗?」
「哦?」搔搔下颚的短须,腾蛇皮笑肉不笑的勾动丰唇。「现实来说,向西门庆那种角色,通常都能安养天年。」
「是吗?」虽然身体上的伤依然隐隐作痛,刚刚又因为笑的关系痛得更厉害,胸口有些闷肋骨像是要从裂痕断开。
帅昭民还是强忍的痛耸肩。「布列尼先生,这听起来像是有感而发,莫非你也吃过这种人的暗亏吗?」
学生很配合的哈哈笑,腾蛇也跟著笑,同时对他挑眉,淡红棕眸底的虚假温和,却稍稍的被凶狠松动。
妈的!超爽!比上次老板因为食物中毒住院一个月还爽!
「请问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
「请吧!」
对上的视线隐隐有种火花弹开,但腾蛇很快就移开眼眸,继续回到课程上。而帅昭民则摸出手机发了封简讯给米兰达,要他把今天的谈话费算入费用里。
直到五点课程才结束。严格说,腾蛇的课的确很有意思,如果不知道他私底下的模样,完全会让人相信他就是个学者。
等学生都离开了,他才收拾好东西,慢慢踩著阶梯走到帅昭民身边。「帅律师,我的确小看了你。」
「不,您肯指明我接这件案子,那就不是小看。」虽然他妈的很麻烦。
丰唇又一弯,腾蛇摸出菸叼在唇上,同时把菸盒转向帅昭民。「要试试看义大利的香菸吗?美国货完全是在谋杀菸草。」
「我对谋杀自己的兴趣不大……」话虽如此,帅昭民还是拿了菸。
他不是完全不抽菸的人,尼古丁在某些时候的确有抚平心情或止痛提神的作用。他现在很需要止痛……妈的!刚刚笑太爽,全身痛得快散掉!
「走吧!教室里禁菸。」有力的手环过帅昭民的背,轻松的将人架起。「也许帅律师愿意再多花个一小时陪我聊聊那颗子弹。」
干!终於!这分明八百年前就该谈了!
「非常乐意。」----算扳回一城吧(滚动)

平行线--10

身为讲师就会有研究室吗?吐口烟,镜片後的黑眸微微眯著看那带著淡紫的烟雾飘散,身体放松地摊在太过舒适宽敞的沙发上。
虽然腾蛇·布列尼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但不能否认刚刚架著他的动作很轻巧,没动到他的伤口,也不妨碍他行走,非常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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