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我替你去吧!” “好呀!”叶心语竟意外地同意了。 这边三人自聊自话,完全把旁的二位给忽略了。 本就老态的皮肤集中地皱着,形成了个包顶,充分显示着主人此刻不爽的心情。 “你们商量完了没?” “完了,他去。”冷傲指着天子。 天子一派孩子气地举起手。 “我说的是让他去。”白面女子指着叶心语。 天子的小嘴微微一撇,扑到叶心语的怀中,似模似样地哭诉:“心语,她欺负我。” 叶心语忍住笑顺着天子的背,似安慰,却不发一语。 冷傲仰望无垠的夜空,来了句:“你看着办吧!” 白面女子紧握拳头,忍耐!再忍耐! “就他吧!”无力呀! 白面女人把他们三个带到了县老爷的别苑,说是从今天起,这个别苑正式更名为集训中心,专门用来训练天子的。其实,白面女子是不想让其他二人住进来的,但天子发话了,心语不住他也不住。冷傲也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他们都住了,也不多我一个,所以也住了进来。顽劣天子 白面女子请来了乐师,教习天子弹奏,可不到半天,天子把能拨断弦的乐器全都拨断了弦,还好奇地说了句:“怎么……这么容易就断了?!嘿嘿!”教习老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叹道:“孺子不可教也。” 乐的学习就此打住。 白面女子又请来了舞蹈老师,老师教习了一下午,不禁感叹天下还有如此奇特的舞技。整个一木头活了,老师评价道:“四肢僵硬,关节脱臼。” 舞蹈的学习就此打住。 重整旗鼓,第二天的学习开始。 白面女子请来了诗词老师,这次成效显著,只花了一个时辰,老师便出来了,叹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也!!!”认为天子作的文有辱斯文。天子曰:“斯文能当饭吃否?” 白面女子问其作了什么文章,天子自觉佳作天成,不禁张口就来。 人之初,性本善。 当老师把钱赚。 进门来,跌一交,头上多了个大鸭蛋。 …… 白面女子绝倒! 问其做了什么对子,天子就更得意了。老师出上联:空前绝后。天子对下联:比屁还臭。正所谓雅俗共赏呀!天子还小得意了一下。 白面女子放弃书本教育,请来了画画老师。天子的画贵在神似,而不拘泥于繁复的工笔,只是那画只有他自己看得明白,别人看不懂。老师指责他,他还给了一恰当一比。 “有诗云: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都不同。不实庐山真面目,只原身在此山中。我这画只要换个角度,你就会看到他多变美丽的一面。比如说这个角度,他就是一美女,在走过来,到右边,他又变成了一怪兽。想如此之绝技,世上如我,不出其人。”天子不无得意。 教习老师傻眼了! 晃晃悠悠第三天的学习开始了。 学习礼仪。天子不满了,他贵为天子,这个礼仪他还不清楚嘛,就这还要学。当然是坚持不学,因为礼仪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习跪。只有人跪他,他还没跪过谁呢!高贵的膝盖焉能弯折,所以整堂课和老师耗着,大眼瞪小眼的耗着。最后老师在他的坚持中败下阵来。 这个比赛是要有特长表演的,琴棋书画是不成了,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嗓子上做作文章。 但是天子一张口,白面女子就知道希望幻灭了。那个破罗锅嗓子一拉开,估计人就跑光了,还谈什么欣赏。 绝望呀!绝望!白面女子直摇头。 一把拽住天子的衣领,白面女子面露狠色道:“你绝对是故意的。” 天子吊儿郎当地,摆明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样! “来人啦!” 白面女子一声令下,忽然从四处涌来了许多侍卫似的人。 “把他给我拿下!” 说话间,众人就要绑了天子。 天子也不胆怯,正好多天的怨气没出发泄,打一架,他求之不得。 “等一下!”叶心语站了出来。 他把天子拉到了一边,低低地问着:“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他们来历似有文章,我们还不方便与之冲突。你若真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的!天子在心中暗暗道。 “去就去!什么美男,我就不相信他们这的美男有能胜过你的。”哎!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天子的眼睛里泛着狡黠的光,他拉近与叶心语的距离,而后几乎贴上去地低语:“心语,你会什么?” “我吗?”叶心语指了指自己。 “嗯!”天子点了点头。 “琴棋书画都会一点,可是都不专。”叶心语还是很谦虚的。 就知道美人是全才!天子在心里贼笑着。 “喂,口水要流出来了!”一旁的冷傲看天子的嘴大咧,就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 “哼,要你管!”天子冲冷傲翻了一标准的白眼。 而后,天子又装可爱地对着叶心语说:“呐,你教我吧!” 啊—— 叶心语一个愣神。 “好不好嘛?”天子皱着眉头,似乎很可怜的样子。 叶心语对他的这个表情最没辙了,遂点头答应了。 天子高兴地一蹦三条,冷傲在一旁直摇头:哎!奸计得逞了! 天子跳到了白面女子的面前,不拿正面地瞧她,“喂,我不要你请什么人教,你可以省省了。心语会教我的。” 白面女子看了看叶心语,叶心语不说话,只是微笑着。 好一会儿,白面女子说了句:“就这么办吧!” 天子跑到叶心语的面前,作了个揖,“先生,指教了!” 叶心语也配合地端正了身子,点了点头。 冷傲老大无趣地直打呵欠。 天子终于逮着与叶心语单独相处的时候了。 玉兰说要日久生情,可是实践起来为什么那么艰难呢?天子歪着个脑袋痛苦地想。 叶心语其实很不想打扰到天子,但是他是在忍无可忍了,接连三天,他一给他上课他就走神,他这个老师当真是当假的了。 可是,叶心语一起身,天子又有了反应。 “心语,你去哪?课还没上完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想过问,可是,你若是真想让我教你,就不要老是走神。” “哦!”天子应了个声。 “那下次再犯该怎么办?” “呃——”天子不回答。 “那就用戒尺吧!” “心语——”天子又借故撒娇。 “那还是算了。” “不嘛!就戒尺吧!”天子努努嘴,好似作了很大的让步。 天子难教 第二天上课,叶心语带了把戒尺,天子知道了原来叶心语是个认真的人。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所以,叶心语对天子说了:你这个学生若是无成就,就是他这个当老师的懒惰了。天子感觉天好黑,为什么心语会把这教学的事当真呢! 其实,叶心语只是觉得很好玩罢了。虽然已经过了玩得年级,其实,叶心语也没多大年纪呢! 从四书五经开始,显然是不可能了,唐诗宋词的,天子小孩心性的,估计比较好记。可天子只记住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心语很想不认为他是故意的,实际上任谁都会认为他的确是故意的。所以叶心语只有叹气的份了,越发觉得他这个老师当的失败。 叶心语说读书天子不行,那就干点别的吧!下棋。下棋好!有助心性安定。 天子对着黑白子发呆,叶心语吃了他的子,他还不服气。 叶心语只好摇摇头。放弃! 叶心语奔向教天子画画的,但是想到凡是跟坐着不动有关的事,天子似乎都不太擅长,于是,说舞剑吧!天子说这个好! 但是,天子的剑没有叶心语的剑空灵,姿态没有叶心语的优雅,剑锋回转没有叶心语的利落漂亮。天子说他不舞了,因为总是超不过老师来着。叶心语也只得放弃。 叶心语问天子比赛还有什么事和动有关系的。天子想了又想,还真想不出来。 哎—— 叶心语叹了口气,拿着戒尺,打算把它扔了。 “有了!” 天子一拍大腿,大叫一声,着实把叶心语吓得不轻。 “心语!我想到了,我会跳舞!” 啊—— 叶心语就是再聪明也没想到这个,吃惊不少。 天子向白面女子要了长长的水袖,说是要来段水袖舞,却只告诉了叶心语,徒留白面女子和冷傲在一旁不解地看着他拿走女子用的水袖。 天子让叶心语用古琴弹奏一曲,要高低起伏激烈一点的曲调,野心欲随性地弹奏起来,天子也随性地跳起来。 本事瘫软在地的水袖在天子手臂摆动的刹那宛若苏醒的流云,随风飘动了起来。在天子转身之际,妖娆满天,看起来绚烂夺目。变换的步伐,旋转的身影,穿梭在舞动起的水袖之间。若仙子降临,繁花缭乱扑面而来。若绝代风华,只为刹那释放光彩。若行云流水,穿梭在无尽时空中。若绕梁之曲,绝天上地下。若庐山别景,入坠身藏。若回眸顾盼,一技惊天下。 “好!” 是由衷的赞叹,在舞终久久之后。 纯真的面容嫣然一笑,让叶心语有一丝错觉:眼前之人,或许是坠入凡间的仙子。 “心语!你称赞我哦!”天子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是呀!”叶心语会心地笑着,那耀眼的美丽不输给眼前之人。 “这是你第一次称赞我哦!”天子有些小得意了。 “是吗?”叶心语有些心虚了,自己几时变得吝啬起来呢?! 为了弥补,也许是为了让天子更高兴吧,叶心语对天子真诚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要太认真了!天子有些汗颜,心语就是太天真了! 过了一会儿,叶心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绕着天子走了一圈,看得天子颇不自在。 干嘛呢?!天子又绝不好开口。 “原来,你还有可取之处呀!” 闻言,天子绝倒。 “心语——”天子用后续的无声抗议着对叶心语的不满。 唉—— 他怎么又撒起娇来了。叶心语又开始头痛了。 “你要真的不想去,我们再想办法吧!”叶心语觉得参加比赛这个提议糟透了。 眼瞅着,小小的计划就要流产了,天子眼珠咕噜一转。 “不,我就要参加,我还要拿那个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 “可是——”叶心语实在很难想象他过关的情景。 实在不想泼冷水,但叶心语还是说了,“我怕你初赛就被淘汰了。” 天子又伤心了:心语,你是这样想的呀! 好!天子一个振作,决定发奋图强一下,别让人给看扁了。 天子就是天子,再不济,皇家的教育也曾教育过他,皇家的礼仪也曾折磨过他,皇家的书本也曾考验过他。所以,天子一个振作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天子让叶心语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天子头悬梁锥刺股地把能看的书看了一遍。把过去学的东西回想了一遍,能恢复的都在脑中给恢复了。 三天后,叶心语老师来收成果了。 叶心语先出了个简单的对子。 “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天子对曰:“浮云涨,常常涨,常涨常消。” 见天子对得轻松,叶心语接着来:“左高山,右流水,一曲千古绝唱。” 天子对:“天白云,地绿草,几尺人间仙境。” “海宽广,湖清澈,八方雨荷绿漪。” “竹清风,菊淡泊,独居悠然南山。” “两火为炎,既然不是酱盐之盐,为何加水变淡?” “两土为圭,既然不是乌龟之龟,为何加卜成卦?” 叶心语闻言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天子,对对子也如此调皮。 叶心语见简单的难不倒天子,于是出了一个数字对联。 “龙飞五十有五年,庆一时五数合天,五数合地,五事修,五福备,五世同堂,五色斑烂辉彩服。” 天子想了想对着:“鹤算八旬逢八月,祝万寿八千为春,八千为秋,八元进,八恺登,八音从律,八风缥缈奏丹墀。” 叶心语心中暗暗赞着,却不急于表现,接着道—— “下面,猜谜。” 这个,天子来了兴致。 “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采花郎。猜一动物。” 天子想也不想地回答:“蜜蜂。” 叶心语点点头。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打两个字的词语。” 天子只想了一小会儿,便答了出来,“影响。” 见简单的不行,叶心语随即又想了一个。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狼狗半边仿佛,即非家畜,有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一片模糊,虽非极品,却为妙文。打一字。” 这一次,天子想得久了点,但不过一刻的时间,甜甜地一笑,答案出来了:谜! 叶心语看着脸上飞着得意神采的天子,想着,其实,天子很聪明,只是,他不愿意活用罢了。 忍不住,叶心语摸了摸天子的头。 谁让你得意得呢!叶心语微笑着。 天子也不甘示弱,去摸叶心语的头,可惜,美人一个闪躲,他只摸到了美人的衣角。 诗词算是过关了,但笔墨功夫,叶心语又不觉担心起来了。 练字怕是来不及了,画画更是无从谈起。 “心语,想什么呢?”天子见叶心语的脸忽变不停,还时不时地摇头。 “想画的事。”叶心语随口就说了心事。 天子大喜,“那还不简单,只要心语坐着让我画,我一定能画得很好。” “哦?!”叶心语半信半疑地看着天子。 虽然怀疑,叶心语还是坐在了栏边。 “心语,你摆个自然的动作好吗?” 叶心语确实很难自然,你想呀,一个人老盯着你瞧,你能自然吗! 于是,叶心语只好转移注意力,看着池中的鱼,却越看越无聊,而后,竟然睡去了。 醒来的叶心语才发觉,天色开始暗了,自己竟然睡了这许多时辰。他这个当老师的当真失职得很。 披在身上的是天子的外衣,叶心语拿在手中更觉不好意思了。 “心语!心语!你醒啦!” 急急地,天子拉着叶心语往屋里跑。叶心语自是不明。 走进书房,但见墙上贴着一副未裱的画,仔细看来,画中的人,竟是自己。 细致的笔触,连细微的小处都注意到了。从此画就可知绘画人的细密的心思,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其实,其实……”天子在一旁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其实什么?”叶心语自然接着问起来。 “其实,我想给这幅画题个字的。” 叶心语观右上角甚是空闲,正好题字。 “那你提上就好。”叶心语不觉奇怪。 “我怕我提了你不高兴。”天子无奈地说。 啊—— “那你想题的是什么?”叶心语倒想知道了。 “这个……那个……睡美人!”天子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 “睡……美人?”叶心语听了怎么觉得那么刺耳呢! 再仔细看图,图中的自己确实是在熟睡之中,可是,自己跟美人有什么联系?!叶心语还是觉得古怪。 天子看着叶心语阴晴不定的脸,舔了舔唇,还是没敢开口问。 “还是换一个名字吧!”这是叶心语思索良久的答案。 呼—— 天子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心语不生气就好。 “换什么换,我觉得这名不错!” 二人的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进门而来的是二人最为熟悉之人——冷傲。 冷傲径直走到画前,驻足停留观察了好一会儿。 啧、啧、啧—— “睡美人!准确!贴切!”冷傲确认似的说。 “冷——傲——”叶心语恼了。 “心语害羞了。” 天子闻言盯着叶心语的脸猛瞅,果见红染上了叶心语白皙的脸庞。 “嗯!”天子点了点头。 “你们——”竟联合起来戏弄我。 叶心语为掩饰尴尬只好向着门外走去。 天子与冷傲对望一眼,有志一同地嘿嘿笑了起来。若在外人看来,很有狼狈为奸的感觉。 叶心语回到屋中关门反思,反思平时自己是否太过放纵他人的言行了。 思考着,有人敲起了门,叶心语走过去打开——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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