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浑身又酸又痛才发现自己正惨兮兮的光着身子躺在地上,急忙爬起来,抬头就看到那个大少爷伸着胳膊腿大字形霸住整整一张大床。 看这情形我很怀疑自己是被他踹下来的。 腰痛腿痛,浑身都痛。我咬着牙揉了揉自己快僵的背,拿起裤子往里套。穿到一半听到有人敲门,看到床上那人被吵得又皱起了眉头开始黑脸,顾不得裤子还没扣紧,就急忙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华楠。 扬着笑脸问我:「起了吗?」 我耸了耸肩,「我刚醒,他还睡着。」 「去吃饭吧,我做了粥。」他提起手中的食盒,看了眼我的裤裆,很自然的伸手帮我拉拉链,笑着说:「看你衣服都没穿整齐。」 我脸上腾的一声就燃出了把火,热得直冒虚汗。等想起要躲开他的手时他已经迅速的帮我整理好了,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去穿件外套吧,外面很冷。」 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能红到肚皮上了。 下楼去吃粥,华楠的手艺真是不错,我接连吃了四碗还想盛,只是被冻了一宿腰腿不是很灵活,动作僵硬得厉害。 华楠捧着粥碗看了我两秒钟,忽然很小心的问:「他昨晚……很过分吗?」 哈?我停住盛粥的动作,如果踹我下床让我受了一宿的冻算的话,那他真的很过分。于是我很用力的点头。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华楠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又暗了下去,就跟今天早上我开门,他看到我时的表情一样。 可不过一下子他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像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 「要不要去滑雪?今天天气还不错。」他忽然提议。 本来就是我来这里盼望的事情,听他邀请,自然是高兴的答应了。 换了身衣服,穿上厚重的靴子,一时间连路都不会走了,差点摔跟头。华楠笑眯眯的朝我伸出手:「要不要扶着?」 我想起早上的事情,脸颊有点发热,连忙推辞:「不用,我小心点就好。」 华楠带我去了初学者的场地,那里一开始就有个不算陡的缓坡。 「放松,膝盖稍微弯一点,两脚张开与肩宽,内八字。」 他在我身前做出保护的姿势,让我小心的往下滑。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运动,脚刚被滑雪板固定心里就开始紧张。 更别提之后那根本就控制不住的下滑感了,只觉得自己跟个子弹头似的,朝着华楠就扑了过去。 华楠倒是身体还算结实,滑雪技术也好,抱住投奔他的我,稳了下两人就停住了。 不过还是把我给吓得不轻。他一松手我就开始挣扎,到处乱抓,啊啊的鬼嚎,他只好又重新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放松,别紧张……把腿分开,对。就这样……」 听得我居然有点脸红。 他绕到我身后扶着我的腰,把他的滑雪板抵在我的滑雪板内侧,纠正我一紧张就夹腿的习惯,然后稍微用力,两个人就开始往坡下面滑。 老实说刚起步时我魂都快飞没了,不过没多久就发现恐惧感并没想像中的那么强烈。 大概是因为速度不太快,还有就是他扶在我腰上的手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虽然隔着厚厚的滑雪服,我依然觉得那里被他碰到的身体,酸酸麻麻得烫人。 这样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微妙,也很容易上瘾。 我们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到了平缓的地带。 他并没松开我,而是凑在我耳边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是又轻又柔的,听到耳朵里几乎能把人给化掉。我开始庆幸自己戴着帽子和厚厚的滑雪镜,否则让他看到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的脸,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坐着缆车回到坡顶,其实自己还是挺期待的,期待他能再用刚才的姿势在身后抱着我,好像一靠着他,连心情都能平和下来。所以看到他走到我身前对我伸出两根滑雪杖时,心情还是小小的低落了。 犹豫了下没去接。 华楠这个人细心得几乎能体察到我些微的心理变化,把雪杖收起来,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想自己怎么也就不出……我喜欢你刚才的姿势,你再过来抱我吧这样的话,于是就那么尴尬着,不知说啥才好。 但期待是一回事,又怕他真那样抱了,自己会把持不住,一些积累着的东西就要汹涌的流出来把自己淹没。 于是我撤开身子,笨拙的把靴子从滑雪板上撤出来,坐在雪地里,抓了把雪揉成球使劲的往远处扔。 脑子不争气,闭着眼睛一想起全是他的温柔他的笑脸。 看来我是被欺负得太惨了,一遇上可以关心我的人,就死赖着不肯撒手。华楠你说我是狼,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条流浪了太久的狗。野狗一旦遇上温柔的陌生人,就会产生依恋。可野狗终归是野狗,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归属。 我轻轻的叹气,昨晚躺了一晚上地板,动了下胳膊就很疼,于是皱着眉头开始就力捶,不管不顾的捶,好像要借着这种疼痛把脑海里的东西赶走一样。 心想:宵成啊宵成,你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胡思乱想在感到背上覆下来的重量时结束,只能听见他略微紊乱的呼吸声直直的冲着耳膜。 我惊讶的张圆了眼,不知怎么竟然有阵晕眩的感觉。 他跪在我身后用胳膊紧紧的箍着我的肩,那样大的力气,像要勒断我的脊背般。我不明所以,却不敢回头,只好怯怯的伸出手,覆在他胳膊上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隐忍的暗哑,似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过了片刻才说:「别再让他伤害你。」 啊? 我眨了眨眼,这个似乎……不是我能决定的吧。 「你应该去跟他说,别再让他伤害我更好。」 我啐他,倒是笑了,不过手还是覆着他的胳膊没移开,有点贪心的想就这么一刻稍微多一秒也可以啊,至少我能安心。 可老天爷似乎连一秒也不肯多施舍给我。 只听见后面郑佟那个比男高音还男高音的嗓子吼:「华楠你!宵成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知道什么叫……滚雪球吗? 就是把一个人从覆了雪的山坡上踹下去,滚着滚着,也就成了球…… 好吧我承认现在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更何况滚下去的还是那个连头发丝都没乱过的大少爷。 我跟华楠坐在地上瞅着那人跌下去越滚越远,愣了半晌才想起要下去救人。 郑佟几乎是从雪堆里钻出来的,好不容易站稳了就跟见了红斗篷的公牛一样,鼻孔都在喷白烟。 我跑过去想拉他,他却一脸要杀了我的模样,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举高双手澄清这次事故跟我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自己绊到地上的滑雪板的。 可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蛮不讲理,我都躲他好远了他还能几大步追过来掐我的脖子。 「你他妈的不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待着,给我出来晃什么!」 这人今天吃什么了,好、好大的力气……掐得我快翻白眼了。 我抓着他的手,可怎么也挣不脱,眼瞅着自己开始出气多进气少,就要昏过去了,这时余光里看到华楠正走过来,我歪着脖子想朝他呼救,却没想到他竟是举起拳头,对着郑佟的脸——打了过去。 …… 从前,见到美女的时候,我除了会流口水外,也会稍微幻想一下如果路边忽然出现个色狼,我一定要跑上去英雄救美,然后趁着美女道谢之际,来点嗯嗯嗯的事情。 多年以后,这样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过跟幻想不同的,我居然成了被救的角色,而劫我的跟救我的,居然全都是男人。 大脑还在缺氧的状态,身体不能动,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纠缠在雪地里的两个男人。 凶狠的男人。 郑佟也就算了,他脸上除了恶毒从未出现过其他神色,但我却是第一次看到华楠发狠。 是真的在发狠。 我觉得自己都能看到他瞪着的双眼里燃出的怒火。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动手,更不明白为何会对郑佟动手,脑海中又想起刚才华楠说的话,心里就开始突突的乱想,却又不敢多想,只好傻愣愣的看着。 两个身材差不多的大帅哥,在雪地里滚打着大打出手,说句没良心的话,其实挺壮观的,可惜现在的确不是欣赏的时候。 我急忙挥着手想拉开他们,却被郑佟挥过来的一拳打中了鼻梁骨。头偏了一下就感觉有温热的血流下来,我这才收起先前的胡思乱想忍不住仰天长啸问苍天: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无辜,更倒霉的人没有! 最后这两个家伙越打越激烈,直到惊动了郑佟的手下过来才分开。 回别墅里两个人都黑紫着张脸——黑的是脸色,紫的是伤口。 一旁的佣人管家连忙捧上了棉花药品,帮忙上药。 我有点担心因为「救」我而挂了彩的华楠,于是就一直围着他打转,「呀!这里破皮了,轻点,疼不疼?」 我一边指挥佣人给他擦药,一边又怕他疼,好像受重伤的人不是他是我一样,正想提醒佣人嘴角部分的伤口时,忽然听到郑佟不耐烦的吼声:「滚开。」 我受惊的回头,只看见管家手里端着的药箱被打散了一地。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金属盒子还没止住振动,余音嗡嗡的响。 华楠立刻别过了头,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我有点不知所措,叫了声华楠,他没理我。心里立时就掺进了两分不安,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游来游去,最后干脆定格在头顶的水晶吊灯上。 听见郑佟叫我:「过来。」 我看华楠,他一直侧着脸,也不看我,半长的浏海遮住眼睛,投下半边昏暗。我只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心想:反正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肌肉抽动嘴角,咧了个我自认为是最谄媚的笑容凑过去:「有什么吩咐?」 大少爷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以为他是看没人给他上药闹别扭发脾气,连忙拿起地上的棉花棒,拆开包装,捡了没有打翻的双氧水,小心的举起来要往他脸上涂。 但他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瞪着的眼睛,离我那样近,近得可以看到因愤怒而舒张的血丝,我吞了吞口水,心里咯登一下。 想逃的念头在他越来越近的脸孔下渐渐升腾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他牢牢的按住了后脑勺。 粗鲁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含着我的嘴唇说:你是我的。 不很大的声音,在大厅里却分外清楚,也不知是对谁说。感觉像终于抢回了自己的玩具,对着失败那人得意的炫耀。 余光里还能看到窗前立着的那人的脸,依旧没往这边看,平和得好像屋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于是我大概明白了。 自己一直都是个倒霉的烂小偷,小偷不需要骄傲不需要廉耻,更不需要对谁的温柔燃起希望。 一场失败的偷窃外加四百万,我的一生仅此而已。 吻着我的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恨恨地咬着我的嘴唇,于是我闭上眼睛回吻回去,感觉口腔里的他顿了下,接下来的吻马上就变得激烈起来,又啃又咬像要把我嚼碎了吃掉一样。 听见他发出的低喘,身子就被拎了起来,任他用力的拉扯着,跌跌撞撞上了楼。 还没到屋里,他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用力把我按在墙上,膝盖挤进了我的双腿之间,厚重的滑雪服早就被脱掉,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无法忍耐的炽热不停的顶着我的小腹。 此时与楼下,不过一段楼梯与拐角的距离。 感觉到他进入身体时,钝刀一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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