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跑着去赶最后一班车，前进目送着他上了公交车，这才给林秘书拨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回去。不一会儿车就到了。 林秘书见他第一句话：「少爷，刚才总裁打了电话问您去哪里了。」 「你怎么说的？」前进疲惫地坐回车里，和女人虚与委蛇地应对比批一天的公文还累。 「我说少爷出去玩了。」 「是吗，老爸说什么？」 「总裁很开心，说年轻人就该出去玩玩，像您以前那样整天就坐在办公室里他才担心您不正常。」 「专心工作倒是错了。糟了，我忘了把衣服还给他。」前进发觉热了，这才发现，新买的皮夹克，钱钱借给他穿，他又忘记还了，还在他身上穿着呢。 算了，改天再约他出来好了。 「少爷您不是要把那件衣服送人的吗？我怎么没看到那个人？」 「他走了，我本来把衣服已经送出去了，后来我冷，他借我穿，我又忘记还了。」 「少爷这不像您，您的记忆一向很好的。」 「是吗？」前进想了一下，似乎和钱钱一起时间过得特别愉快，只顾了和他笑闹，深思熟虑什么的都丢一边去了。 「对了，林秘书，你马上给我在刚才那个小区里面买一幢房子，不要装修得太好，不装修用以前的也可以，一房、两房就好了，我最近要搬过去。」 「少爷你一个人住似乎不太安全。」 「没那么严重，我已经和朋友说了我住那个小区，总要圆谎啊。」 「少爷既然是朋友，欺骗似乎不太好，让对方知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也知道，可是最开始他就误会了，我开始本来就是觉得好玩，可现在想说已经晚了，他认准了我是一个穷学生，到那一天再说吧。对了，我表哥在不在本地。」 「王少爷吗，应该在，前天他才主持了一个记者招待会，请少爷去，您不是没去吗？」 「安排一下，明天我去找他。」 第二天，前进就去找他表哥，他表哥见他第一句话：「稀客，是不是有什么大生意要和我谈？」 前进坐下看了看那个一年多没见的表哥，平时大家都在忙，多是电话联系，他在想今天的来意该怎么说？浪费半天时间就为了给钱钱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工作？ 「表哥，能不能在你下属的企业给我朋友安排一个工作？」 「表弟你在开玩笑吗？前家那么大哪里找不出一个位子？你哈佛的同学？还是哪位前辈的公子想下基层锻练？」 「不是，一个朋友，大专毕业，今年二十四。」 「女的？」 「男的。」 「为什么不在你家给他找一个？」 「最开始的时候有些误会，他以为我是一个穷学生。安排在我家的企业早晚会见面的。」 「穷人？」 「表哥，穷人没什么不好啊？他心眼不错的，是个好人。」 「等他知道你的身份，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我想不会，你要不要帮我？」 「好啊，没问题，你想我把他安排到哪里？什么职位？最低月薪多少？」 「最好远离总部，基层就好，不用让人看出是你特殊照顾的，月薪不要低于三万元，我已经答应他了。」 「好，没问题。」 王家少爷当场打电话给属下人事部门，把一切安排好了。 「明天让他去王道的建筑公司找刘经理报到，工程监理，实习期三个月，底薪两万加上奖金差不多三万块，以后看他自己。」 「谢谢表哥，你忙你的吧，不打扰你，我也要回去了。」 前进从他表哥那里出来，就给钱钱打电话，约他今晚出来谈给他找的这个新工作。 钱钱一听条件如此的好，立即表示下午请假，约前进去他家谈去，给了前进他家的地址，约中午十二点见。 前进看了看身上的西装，还要回去换衣裳，而且还要回去拿钱钱那件皮夹克。 第一次去钱钱家，前进的衣服就定了半天，犹豫着穿什么好，西装太正统，而且自己的西装都太容易暴露身份。休闲的又穿哪一件好呢？ 前进在房间里比画来比画去，林秘书在一边看着。 「少爷出去约会吗？」 「啊？是和人有个约会，你说穿什么去好？」 「少爷的衣服哪一件都可以拿出手了，只要保暖就好了。」 「就是这个问题，我不想让他看出我很有钱。」 「小家碧玉？上次我见过的那个吗？」 「怎么说呢？你是见过，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就运动装好了，那个看不出什么的。」 于是前进穿了一身和钱钱初见面时穿的一样的运动装去赴约了，中午，大家都在上班，钱钱家没人。 穿过那拥挤的楼道、公共的厨房、卫生间，到达钱钱家门口的时候刚刚十一点三十分。前进就那样站门口看了看，好脏乱，老式房楼墙皮都脱落了。再看钱钱家里的门也破旧得不成。 十二点准时钱钱手里拿着几瓶啤酒一些小菜走了过来，招呼前进进门坐在那破旧的布沙发上，递给他一双筷子。 「一边吃一边说。真的那么好明天就可以报到，底薪两万？」 「我骗你做什么？对了你的皮夹克，上次忘记还你了。」 前进把皮夹克递给他。钱钱接过去放到一边。 「说好了请你吃饭，你能喝多少？」 「喝得不多。」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吃吃喝喝。 前进真的不能喝，喝多了就开始困，钱钱把他领到了自己床边。 「困了，就休息一下。」 「我头痛，头晕。」 钱钱看他那可怜样，伸手给他按压着太阳穴。 「好点没有？」 「老大你真温柔，给我做老婆好不好？」 「你小子喝晕了？我是男人还比你还大三岁，不过你要是有钱倒是可以商量，我给你洗衣做饭加按摩。」 「一言为定。」 钱钱在开玩笑，前进倒是真的动心了。 前进靠在钱钱腿上，看着他给自己按压着发痛的头，虽然喝醉了，可是他心里很清醒，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对人有过如此的想法和感情。 看着身边那个不停地皱眉头，跑洗手台给他拧湿毛巾的钱钱，他是第一个对他那样好只因为他是前进，是为了他的人不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 说不上是感动还是什么，前进觉得看着钱钱就心里暖暖的。 时间慢慢过去了，前进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就已经好了，可是他却不想起来。 钱钱的爸妈回来了，前进想出去打声招呼的，可是被钱钱制止了。 「没事，你头痛的话就睡吧，不用管他们，倒是你家用不用打个招呼？」 「不用，我家没人，我和我表哥住一起，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 「没事，你睡你的。」 钱钱出去和爸妈说，今天他带了个朋友回家喝酒，喝多了要在家里睡一晚。同是男生他爸妈也没说什么，何况人家还给自己儿子介绍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前进在房间里给林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少爷不回家，做秘书的当然担心，一个劲地问：「少爷，你睡朋友家？男的？女的？」 「男的。」 「您自己睡一间吗？」 前进很小声生怕房门外的人听到。 「我朋友家里没那么大，你不要管那么多好不好？」 「两个人挤一起，少爷您出国留学也没住过集体宿舍啊。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不是不成，而是很容易感冒，要不要我把您的羽绒被送过去。」 「你敢！？」才告诉钱钱自己难受得走不了，林秘书要是把羽绒被送过来，那自己哪里还有留在这里的道理？ 当晚，前进睡在了钱钱的床上，两个人睡一起，前进的睡姿一看就知道有着良好的修养，仰面朝天，双手放在腹上，四平八稳不带动的，可是半夜却被冻醒了，再看身边的钱钱，身上盖着一个被子，手臂里还抱着一个跨骑在怀里。 前进看着身边的人，摇了摇头，钱钱的睡姿真是差了一点儿。没有被子怎么睡啊？前进拉过身边的衣服盖了一下，看看手表夜里四点了，还好再忍耐一会儿天就亮了。 没事做，前进探头过去看了看熟睡中的钱钱，一个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三岁的男生，可是自己这样看着他，却觉得他的样子可爱得很。 前进慢慢低下头去在钱钱的鼻子上亲了一下，钱钱伸手在鼻子上抓了抓。 前进笑了。 「你比较适合睡在超大的羽绒被里，摸不到边看你到时候抱什么？」 看着身边的人，前进心情好的不成，不时地低头亲一口，同时心里对自己未来的小公寓该摆放什么床上用品有了主意了。 第二天一早，钱钱对于自己晚上抢了前进的被子也不好意思，不停地道歉。 前进不是很在意，而且早起的鸟有虫吃，自己便宜也占了不少了，他好意地提醒道：「老大，你今天还要去报到，早点出发吧。」 「你呢？今天不上班也不去上学啊？」 「我今天没什么事。」 前进想了一下，今天上午他要回公司给一堆公文签字，那是很平常的，下午，他想去看房，林秘书说已经在前氏企业大厦附近那个小区找好了房，今天可以去看房了。 「那好，电话开着。一般报到，报到完了明天才正式上班，下午我要是能出来我打电话找你出来玩。」 「好啊。」 第四章 大早上的钱钱请前进去自己家门口的小摊子吃馄饨和油条，前进尝了一口不太适应，他吃惯了面包和牛奶的早点了。他意思意思喝了一点汤，钱钱看他又没怎么动，问他还吃不吃，前进摇了摇头，于是钱钱把他那碗馄饨也端到了自己面前，一点不浪费都给吃了。 「老大那个……」前进有点傻，吃人家剩下的东西，那样不会很脏吗，而且有点间接接吻的意思，他还挺尴尬的。钱钱却连头都没抬。 「你不吃也不要浪费嘛。都是好东西，农民种地也不容易，我们也是交了钱的，不吃可惜。」 「哈哈。」话说到这里，前进也就没话可说了，只有笑了笑。勺子伸过去从钱钱的嘴下抢出一个馄饨，不为了吃，就是想和他分享一下同一个碗里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幸福，只是前进咬一口皮比馅大的馄饨，还有油腻腻的油条，不明白怎么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的。 「老大，你喜欢吃馄饨油条吗？」 「是啊，自己家里做的味道不错的，小摊上的东西你就不要挑了，喂饱肚子就好了。」 「你喜欢啊？那这样你中午要是可以出来，我买好的请你吃。」 「你请我吃饭啊，按说应该我请你。要不这样，你真请我也不要太破费了，去你家吧，买点菜我们动手自己做啊。」 「好啊。」 本来前进的意思是请他去大饭店吃正式一点的，最少人家做的味道会比小摊上的强很多啊。可是钱钱那样一说他决定了，今天公文压一天，上午就去看房，然后买菜在小房子里等他电话。 前进和他一起走到车站说要坐另一路车回家。看着钱钱上了公车，去工作地方报到。前进向前走了一段，给林秘书打了电话，通知他今天公司不去了，直接开车来接他去看房子。 林秘书办事真是有效率，不一会儿车就到了，还带了一个律师，说看得满意随时可以签过户的手续。 前进他们来到那个离着前氏大厦很近的小区，走上了一幢楼的一层。那也是林秘书的意思，有个花园他家少爷的生活环境可以好一些的。 前进走进去看了看，房主以前作过装修，看得出来时间有些久了，装修得也还算朴素简单，厨房浴室都没什么问题。要是在以前前进会觉得这房子有些小了，二十几坪的两房一厅，可是昨天看了钱钱家，前进觉得这房子在普通人家就已经算好了吧。 既然急用，这里装修得也还好，屋里东西也已经搬空了，马上就可以买下入住，前进觉得也就这样了。于是当下让属下付钱，签了过户手续，把房子买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看看时间九点三十分了。前进赶紧地吩咐着把自己在前氏大厦里面一些简单的家具搬了过来。最主要的就是大床和沙发。 留一个保镖在房子里布置着，前进和林秘书来到附近的超市，买做馄饨的肉馅还有菜，还有厨房的用具。 林秘书很奇怪地问：「少爷要自己做饭吗？」 他记得他家少爷可是没学过厨艺啊。 「我的朋友偶尔会来，他说他会做啊。」 「少爷的朋友会做饭吗？很不错啊。」 林秘书在心里记上一笔，决定回去和总裁说去，少爷新交的女孩子还会做菜，似乎是个贤淑的好女孩啊。看自家少爷快乐选购无限期待见面的样子，一定是恋爱了没错啊。 等一切采买布置好了，前进一看表差十分钟十一点了。钱钱还是没有打来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新的单位没放人，也是有可能的。他说了不给特殊照顾的，遇到严谨一点的上司有可能会让他报到当天熟悉环境。 看不到钱钱，前进觉得很无聊，和属下说：「你们先走吧，我想自己在房里待一会儿，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秘书不放心，「少爷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留两个人陪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安静一下，而且我的朋友也许就要来了，你们在不方便。」 林秘书一听，原来少爷佳人有约了，那么他们在这里做电灯泡就不好了，于是带人走了出来。 基本上保镖的功效还是要有的，于是他回去办公，留下两个保镖让他们坐在车上盯住楼门口保护前进安全。 前进看了看兴冲冲布置好的房子，再进厨房看了看买好的肉馅和菜，突然郁闷起来，问自己这是做什么？钱钱就是一句话啊，说中午可以出来就来他家找他一起做饭吃，可是也许他出不来，或者，只是说说，出来了没找他他也不知道啊。可是他却莫名地期待什么？ 前进低头再次看了下表，十一点三十分了，钱钱还是没有来一个电话。等待的滋味真不舒服，也不是他的风格，于是前进拨通了钱钱的手机。 响了几声，钱钱接了。 「老大，报到还顺利吗？经理怎么说？」 「单位和条件都挺好的，报到也很顺，经理交代了一下让我今天各部门转转熟悉一下，晚上六点钟下班，下了班我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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