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稍有困惑,好好的一个人竟无缘无故跌落,然後暴毙而死,奇怪的是房内的他竟也没注意到,难道是江风── 他立即否认这想法。 不,应该不可能。 江风的手脚没好到足以杀害那些人派来的杀手。 □□□自□由□自□在□□□ 江风奔了足足十多公里後,才将尸体丢在荒郊野外。 拇指和手指圈起放入嘴里,随即口哨声由他嘴里发出,而後一只鸽子又由茂密的树林间飞出落在江风的肩上。 江风温柔地摸摸飞鸽柔软的身,"好乖、好乖,速度愈来愈快,没枉费我平日这麽疼爱你。"他从袖内取出一张白纸,绑在飞鸽的脚上,"乖,尽快帮我把这信交到我父亲手上,我一天没回去他肯定十分担心,拜托你了。" 飞鸽像是听得懂他的话,它抬头叫了声,拍动翅膀飞离他的肩膀,它在江风头顶上盘绕几圈後,朝天空飞去。 江风突然地苦笑。 他叫飞鸽捎信回军营这件事若让拔拓无双知情肯定会被她扫地出门吧?当初他还骗她他不知道父亲驻扎营地在哪。 这是不得已的,那天从军营偷溜出来时,就抱持著暂时不回去的念头,她的出现刚好给他一个暂时休憩的住所。她的家驻落於深山里头,前後没有半毫人烟,而离下一个城镇不知有多少距离,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厚脸皮地赖著她不放。 其实他的武功不差......不,说不差其实还算谦虚。 江风的父亲是名将军,对於毎个孩子的武艺都非常严格,不管儿子女儿打小就开始训练,传授他们武艺。而江风的体质更是所有兄弟姐妹里最适於练武的,他曾对外向其他将军赞美儿子江风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光是扎马步来说,平常人得花一年半载的时间扎下基础功夫,但对於江风却只消月馀不到的时间。 但一身绝学的他却不能在拔拓无双面前展露真功夫,唉,若让美人知道他的武功非同小可,他一定不能继续待在美人身边了。 美人这麽漂亮,近看更是让人频频心动,害他都想娶美人进门。 他挫折地抱头。可是美人肯定对他没兴趣,他笨手笨脚的,也许美人对他的感觉只有咬牙切齿能形容吧?定风波 之九 一连好几天,皆有黑衣人前来行刺,不过还好没惊动到拔拓无双,因为他们全被他快手快脚的给"喀嚓"掉了。 只是苦了他,不仅白天要守著,就连夜晚他也大意不得,彻夜守著拔拓无双。没办法,他的房间和她的距离根本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几天下来,他的下眼已沉积黑影,远远看去像是被人揍了两拳般的好笑。 到最後,为了兼顾自己的睡眠和拔拓无双的性命,他不顾她的生气擅自搬进她的隔壁房。 "出去。"他两只手臂环绕在胸前摆著,面露冷光地对江风道。 背著他的江风蓦然地双肩瑟缩浅颤,"我、我──我一个人待在那里......很孤单寂寞,晚上想找人聊天却只有蛙鸣声陪伴我度过漫长的夜晚......所以我才想搬来这里,那、那那我晚上就不会寂寞......万万想不到你是如此的厌恶我......被你讨厌,我看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无耻的家伙肯定又在作戏了,虽然挺想对他视而不理,但这招死皮赖脸却偏偏对他十分有效。 "你这家伙......" 江风转过身眼眶含泪,眼巴巴地盯著他,模样说有多无辜便有多无辜。 "可恶......"他气极地离开房间,随即隔壁房传来被粗鲁关上门而发出的声响。 "你不要以为这招每次试都有效,下次......下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得逞!"他恼火的话语由隔壁房传来。 哦哦,原来还可以对话阿。 江风笑眯眯的回道:"真好,这样我晚上睡觉就可以待在房间直接跟你聊天。" "废话少多说了,整理好东西快滚过来。" "好、好。" 嘴上虽说好,但其实他躺在床上休憩,渐渐地,眼皮开始沉重。 没办法,他已经整整五日都没沾到床。 放松的感觉真好...... 过了一刻钟,隔壁房的拔拓无双开始不耐,"喂,江风,你弄好东西没?" 没人应声。n "江风──江风!" 浅眠中的江风隐约间听见有人唤他的名,他睡眼惺忪地应诺:"啥?" "你弄好了吗?" "......恩......" "既然弄好就快点过来,我肩膀酸得很,过来替我捶捶。" "好......"他强打起精神,说不定今日还会有刺客前来,他不能睡。 为了美人的生命,他豁出去了!跟美人的性命相比五天没睡根本不算什麽! 他提起精神来到隔壁房。 拔拓无双淡瞥他一眼,"替我肩膀揉揉。" "好。"他走到他身後,双掌覆上他的两肩,略微施压力道揉按著,"会痛吗?" "不会。脚顺便。" 顺著他的意,他揉上他的小腿,"这里酸?" "恩。" 他揉捏好一番,在拔拓无双说停後他才没继续。 拔拓无双站起身躺上床,微微打哈欠,半眯的美眸又让江风心头颤动。 "江风,我渴了。" "我帮你倒水。" 他提起水壶正要往杯里倒,身後悠悠地道:"我想喝热的。" 他愣了下,"好好,我马上去弄。"提了茶壶踏出门。 过了一会儿,他提著冒烟的茶壶进门,不想让他多等,连忙倒了杯递给他,谁知,才刚咽下第一口,拔拓无双却突然地喷出,"谁让你弄这麽烫的茶水?" "可你不是要热......" "是要热的,但也没必要这麽热。去重弄,快点,我很渴。" "我这就去,你再等等。"提著方才才刚装好水的茶壶,他跑了出去,这次时间比方才快上许多,他递了杯,喘著息看他将整杯水喝完才松了口气。"温度还行吧?" "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他冷淡地道。"等会儿将我的房间打扫、打扫,顺便用抹布把地上擦过一遍。" 啊?欸欸? "怎麽,有问题吗?" 他赶紧低头。"没、没有。" "在我出门回来前记得弄好。" 他连忙抬头,"你要出门?我也要──" "不许。"他站起身。 不许?江风窃笑。呵呵,没差呀,反正等会儿再...... 冷眸向著他,"若是被我发现你偷偷跟在我後头,我会要你立即滚出这里!" 他心虚地再次低头。糟糕,全被猜透心思。 "那我走了。"顿了下,"记住,不许跟踪我。" "......好。"话里充满挫败。 拔拓无双走後,江风慢吞吞的拿里扫帚,东挥挥、西撇撇,然後扫著扫著,身体往床边愈靠愈近......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咚的一声。 他倒在床上,双眼紧闭地睡著了。 定风波 之十 痛快地游了趟湖水回来後,一进门就见江风鸠占鹊巢的躺在床呼呼大睡,丝毫没半点不好意思。 这家伙......他一不在就开始懒惰。 他冷瞪著,从外头装了盆清水,打算故技重施,但正当他打算将水淋下的同时,他望见江风双眼下的黑影...... 他止住,将木盆放在地上,指尖摸上他的眼下,轻抚地按摩著。 这家伙究竟多久没睡? 他认识江风这几天来,他发现原来自己的心肠挺软的,总是、总是轻而易举就顺从江风的意。 他究竟是心肠软,还是──只对江风心肠软? 他沉思好一会儿,突然,青儿走进房内。"少......"见江风躺在他的床上,她微愣,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改口:"少爷,两天后就是大皇子的生辰,若现在立即策马回京,也许还能赶上大皇子的生辰。" "去那干嘛?没有人欢迎我回去。" "可──"青儿蹙眉,"可算命师曾说大皇子的生命可能只活到那天,青儿......青儿是怕你见不上大皇子的最後一面。" 他脸色大变,"你别胡说,无弱他会活著长长久久的,虽然他的身体一向虚弱,但是──但是我相信他可以的。"说著说著,他突然红了眼眶。 "少爷......" "你别说了,我不会回那里的,你下去吧。" "......是。" 拔拓无双抬头,克制自己眼泪别留下。 无弱,你不会死的,我相信你不会死,所以我不回去,等你身体健康好转那天我再回京探望你。 他在心里喊道。 小时候的那次跌倒,没有人扶他一把,他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当他跛著脚一拐一拐的回房间时,路途上遇见远从京城来到宅院避暑的拔拓无弱,他见著他的伤口,不假他人的抱起他回到房间,然後细心地为他擦药。 头一次感受到温柔是无弱给予他的。 和无弱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无弱不能在宅院待太久,几日後,无弱离开这里回到京城。 从那次之後,无弱毎年的热暑都会南下一趟,无弱会跟他说京城里发生的趣事,他们可以彻夜长谈,直到累得再也说不下话时,他们会紧握著彼此的双手相躺而睡。 距离上回见到无弱已经是去年的事。 今年年初,为了替无弱冲喜,父王从邻国炎夷国迎娶了紫红公主来冲喜,他还没见到未来的嫂嫂,所以...... 拜托,无弱,今年你也要身体安好地带著皇嫂来到这里避暑。 京城一处。 "王爷,一切都照您吩咐做了,两天后的生辰拔拓无弱必死无疑。"青年,必恭必敬地对位前的中年男人蹲跪。 "很好,若这件事成功,我会重重地加赏。"男人露著笑容,右手抚了抚瓷杯边缘。 "这麽一来,等皇帝那老家伙死去,皇位就是王爷您的了。" "你错了,还有一个必须处理的小家伙还没处理掉。" "王爷您是指──"b "听说小家伙是当年非常得皇上宠的颜贵妃所生下。那女人真是美丽,只可惜发了疯,被皇上打入冷宫,啧啧......可惜呀可惜。" 青年疑问,"但传言颜贵妃的孩子一生下就夭折,怎麽......" "八成是老家伙为了防我们这类人贪觑他的皇位,故意将他的儿子流放于民间,且还让他儿子扮成女孩扶养长大。" "原来是这样子,若两日後成功,那下一步就是除掉他了?" "没错,我买下数十名杀手前去取了他了性命,岂知......"男人突然愤怒地捏碎掌里的瓷杯,"那群饭桶!没刺杀成功反而被他身边的护卫杀害,全是没用的东西!" "王爷......" "算了,拔拓无弱和老家伙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障碍,先除掉他们再说。"他顿了下,残忍笑道:"至於小家伙,等他回到京城我再好好处置他。" 定风波之 十一 三天後。 江风一起床便觉气氛不对,先不说美人,光是青儿没准备早膳就让他感到奇怪了,他回到大厅,见青儿站在美人身旁,双眼红肿啜泣著。 而美人则面无表情,手握茶杯,捏得死紧。 他凑近笑得问:"你们怎麽了?怪怪的。" 拔拓无双望了他一眼,推离他跑出去。 欸欸?美人到底怎麽了?他的眼眶似乎发红? "江、江公子......你去安慰小姐吧?小......小姐现在肯定难过极了......"青儿擦著泪水。 "喔、喔......好。"他匆忙地跑出大厅,但已见不到拔拓无双的身影,他在宅院里头寻了一遭,最後在曾被他荼毒而光秃的树旁发现他的踪影。"无双──" 背著他的身形略微一颤,他赶紧抬手在脸上抹了抹,而後转过身用冷漠的语气说:"做什麽?"语气虽冷淡,可那双哭红的眼眸却露出破绽。 "你哭了?" 他别过脸。"没有。" "发生什麽事?" "什麽事也没发生。" "无双......我想安慰你。" "不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你干什麽?放开我。" 江风更加收紧两臂力量,"不放。"他将脸庞埋入拔拓无双的颈间,吸取著他独有的馨香。 "不放开、不放开,我永远也不放开!"他的心脏噗通地跳得快速,"无双,我喜欢你!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拔拓无双瞪大眼,"你别胡说。" "没有,我真的喜欢你,见到你难过我心里头也跟著难过起来,我想为你承担一切,我想用我的双手保护你!" 真挚的情感、浓烈的爱意,让他心头顿时暖和,但......他不能接受江风,他这样的身体......江风会被他吓跑的。 "你才十四岁,而我也才十五,谈什麽情爱?" "在我的国家,这年纪当爹娘的已经一大堆了,无双,嫁给我好吗?" 怎麽愈扯愈远了?!怎麽上一秒才说喜欢,下一秒就已经进阶到嫁不嫁、娶不娶的问题? 他低头,"江风,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江风不敢相信,"为什麽?难道你讨厌我、不喜欢我吗?" "......不是,不是这原因。"他想,他多多少少有点喜欢江风吧?至少,他现在并不讨厌江风的拥抱。"是我没资格。"他这种非男非女的身体注定此生得一个人孤寂到老死。 "根本不是有没有资格的问题,而是单纯你喜不喜欢我罢了。" "不是......不是,如果你知道你会後悔的......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比我更好的女孩还有很多......对不起、对不起。"他始终低垂著头,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感觉有什麽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上,无法喘息呼吸。 突然间一股强大力道将他转过身,随即一抹柔软贴上他的唇,他吓得倒抽口气,江风却趁双唇微启的同时窜入,拔拓无双醉心,缓缓地回应他的吻,不熟练的吻技使得两人频频碰撞彼此的牙齿,拔拓无双沉醉不到几秒立刻回神,一把推开江风。 他掩著唇逃开。 一路逃回房间,却见到青儿脸色十分凝重。 "青儿,怎麽了?" "少爷......这个──"青儿捏紧手里的白纸,过了一会儿摊开,递给拔拓无双,"皇上派人送来的。" 他取过,低头随意看了几行,突然他脸色大变。"他怎麽......擅自做这主意?他难道不知道我......" "少爷该怎麽办?皇上的命令我们不得不遵从。" 他双手颤抖,"他就只想著他的皇位由谁继承......无弱才刚过世啊......他才刚失去一个儿子,为什麽无动於衷?"说了说,眼眶又开始发红。 没想到,无弱真的死了,在生辰宴会上昏倒,然後就这麽一昏不醒...... 他真後悔当初没听青儿的话,都怪他的固执不通才会连无弱的最後一面都见不上...... 无弱你会不会恨我? 他已经没见到无弱的最後一面,不能不去送无弱人生的最後一程,他得回去......他得回去才行!"青儿,无弱的逝世大典举行於什麽时候?" "三天後。" 他下了决定。"我们回去,明日一早启程。" "少爷,那江公子呢?" 站起身的动作停顿,他语气艰涩地回道:"我们不能带他回去,青儿你现在立即去查他父亲驻扎营区的位置,明天迷昏他,送他走。" "少爷......你不会舍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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