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面孔了! "姑娘......"他苦著脸,表情恍如天要塌下来似的愁苦,他哇了一声,身手用力抱住拔拓无双的双腿,"好心的姑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不出一天我就会饿死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不要......我还要娶好几个老婆、我还没洞房过、还没看到我未来的孩子出生,我不甘心......" 这、这什麽跟什麽啊? "你放开我......"他双脚用力踹却仍然摆脱不了江风。 "不放......我不放,我若放开,你就要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啦......我要跟你回去,不管是劈柴、烧水或是打扫我都愿意做,只要你别丢下我......"说完,力道又是加重几分。 "怎麽、怎麽会有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姑娘......"定风波 之五 "你放开我......"他双脚用力踹却仍然摆脱不了江风。 "不放......我不放,我若放开,你就要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啦......我要跟你回去,不管是劈柴、烧水或是打扫我都愿意做,只要你别丢下我......"说完,力道又是加重几分。 "怎麽、怎麽会有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姑娘......" 拔拓无双放弃,"好好,随便你,你要来就来!只是我宅院里的人只有分主子跟下人两种。你可明白? 江风眨眨眼,欣喜若狂,"所以姑娘你愿意让我当主人?! " 拔拓无双真想一脚踹飞他,"我,永远是那里的主子,而你──只能当下人!" 江风愣了愣,随即开心的点头,"好好好,当下人也不错、当下人也不错!" "疯子!"拔拓无双只觉这人脑筋有问题,被人当奴隶还这麽开心。"你先放开我。" "哦哦,"他松了手,对他傻笑,"抱歉、抱歉,呵、呵呵......" "我家在那,就快到了。" 他没再搭理他,走没几分钟就回到住所。"就是这里,进来吧。" 江风望著眼前的老旧宅院,嘴张得大开。 ......和心里所想的有一段蛮大的差距,没想到美人竟然住在这麽破旧的房子。 有些小小的失落呢。 "在想什麽,还不快进来!" "喔,好、好。"他连声应诺,走入大门内。 进入大门後,离主屋还有一段距离,他三步并两步地加快脚步。 才刚踏入主屋内,一连串唠叨窜入耳内── "什麽?!少爷跑去玩水?!您的感冒才刚好啊......少爷您是故意的吗?您怎如此不爱惜生命呢?少爷!您别自顾著喝茶,听听青儿的话......" 少爷? 男的? 他颤著手指比著拔拓无双,"姑、姑、姑娘......她怎麽叫你少爷?难不成──"他大瞪眼,"你是带把的?! " 青儿暗自吃惊,但她却不动声色的撒著谎,"不,小姐是女儿身,只是小姐生性粗鲁,私底下青儿都会唤小姐为"少爷"。"说话的同时却又不免瞪了正在喝茶水的拔拓无双。 可恶的少爷!竟没跟她说第三者存在。 "哦......原来如此。"江风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毕竟生得如此动人的脸庞怎麽看都不像是个带把的所拥有的。 "少──小姐,他是......"y "哦,他啊,我带回来负责打杂的下人,青儿你等会儿带他到四周认识认识环境,顺道领他去随便一间客房住,记得,离我房间愈远愈好。"他打了打哈欠,"我先去睡一觉,晚膳煮好叫我。" "是,我知道了。小姐您就快去歇息。" 青儿领著江风,不到半刻钟便把宅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逛上一遭。 "青儿姑娘,这里似乎安静得很。" "对啊,这里的下人只有我一个。" "阿?你一个人?"江风讶异。"这麽多工作你一肩扛下?" 青儿微笑。"不,不只有我一个。公子,别忘还有你呢!" "我的工作是──"江风总觉青儿的笑容大为诡异。 "公子想得到的全是。" 江风不免睁大眼,"什麽?!那砍柴呢?" "没错。" "烧饭?" "是。" "扫地?" "也是。" 愈说江风的脸色愈是愁苦,"那、那那替花浇水、生火、切菜、逗美人开心、唱歌给美人听、晚上陪美人睡觉,这些都要吗?" "没错──"青儿微愣,随後脸红,"後面那几项就免了!" "哈哈,逗你的、逗你的,我要是那麽做肯定被她一脚踹出门,美人可是悍得很呢!" "你别美人、美人的叫小姐,小姐不喜欢这称呼。小姐本名为拔拓无双,以後你就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吧。"青儿带江风来到他的房间,"有些灰尘,希望公子别介意。"她欠了欠身,"公子你先休息,青儿就不打扰公子了。" 定风波之六 拔拓无双冷眼瞧著正睡得嘴巴大张、嘴角还溢出唾液的江风。 突然,他露出诡谲笑容。. 手里的木盆一倾── 哗啦啦。 床上的人吓醒般,立即跳下床,在屋子里乱窜,"淹水了、淹水了!我要死了、要死了啦......" 瞧他大呼小叫,抱著头在房内打转的样子,拔拓无双不免笑出声,"哪里淹水了?你作梦还没醒过来呀?" 江风脸上满是水珠,连头发也湿了一半。"没淹水那我的头怎麽湿了?"他视线一转,看见拔拓无双手里的木盆,"你倒我水?" "是叫你起床。"他纠正道。 外头微量日光照入,远处还半黑著,"太阳都还未升起呢。"他嘟囊著。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麽?" "答应?"他突然面露欣喜,"难不成我答应要娶你?什麽时候?现在吗?要洞房是不是?" 这人的脑袋都放些什麽啊? 拔拓无双冷看著他像是得了失心疯般,不断发笑的样子。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劈了你。你昨日说,只要我带你回来,要你做什麽你都愿意是吧?" 江风失望。 原来是说这个呀......"是......"他回得有气无力。 "那麽,现在、马上、立刻──去弄早膳。" 将折腾了一个时辰的饭菜摆上桌,似乎没瞧见青儿错愕的表情。 "别客气、别客气,快点来吃。"他吆喝著盯著菜肴久久未动的两人快动筷。 拔拓无双看著江风若无其事挟起焦黑一团而不知所为何菜的东西放入嘴巴,扒了几口变成锅巴的白(?)饭,瞧他一脸满足了模样,真不知拔拓无双所看到和江风所吃的是否为同一东西。 青儿迟迟不敢动筷,但瞧江风吃得如此开心,她只好讷讷地询问,"......江公子,好吃吗?" 江风囫囵地吞著饭,不断点著头,"好吃、好吃......" 真的吗? 青儿和拔拓无双皆用著狐疑的眼光打量他,最後实在是饿得不行才开始动筷。 但才嚐下第一口,拔拓无双猛然吐出,他拿起茶杯喝水,一连喝了好几口後,他凶神怒煞地对江风道:"这、这是什麽东西?怎麽又咸又甜又辛辣?!" "这啊?普通的野菜呀。" "佐料呢?你到底加什麽东西?" "胡乱加一通,反正能吃就好,不必太讲究。" "你、你──"他拍桌站起,怒极地瞪著他。 江风被他瞪得缩了肩,委屈地道:"......我说错什麽吗?" "你、你、你──"他倒抽口气,面容铁青。"青儿,你去重煮,我吃白粥就好。" "是。"青儿赶紧离开。 "至於你,用完膳去把柴给砍了!"说完,拔拓无双拂袖离去。 原以为砍柴这简单的工作应该不会出什麽问题,但、但但──如果这人是江风的话那情况又另当别论了。 拔拓无双揉揉眉心,"你做什麽把木材砍得这麽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刚才烧柴起火的时候总有看到它的形状吧?" "我以为砍得细,起火才快......" 拔拓无双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但也烧得快,这样的话没出几日又要补柴。" "......抱歉。" "算了,你别砍柴了,剩下的交给青儿弄,你去庭院修剪树枝。" "好。"江风略带歉意的离开。 拔拓无双这时也不免问自己,为什麽当初要将他带回来? 这个什麽也不会的大少爷。 定风波之七 过了不久,拔拓无双在房里想了想,心里总觉不妥,起身出门到庭院瞧瞧。 一踏入庭院,映入眼帘是一排──光秃的树木。 受不了、再也受不了! 拔拓无双的滔滔怒火不断攀升,攀升到最顶点後,爆炸── 他冲上江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凶狠的对他吼:"你是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吗?"边说还边摇晃他的身体。 即使被人摇得头昏脑胀,江风依然不明白他为何事生气。"对、对不起......" 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拔拓无双松开手,"好好的一棵树,你怎把它剪成这副德性?" "咦咦?怎麽会?是不够乾净吗?" 不,是太乾净了! 他只觉无奈,想再开口说些什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望了望光秃一片的树,又瞧了瞧眼前永远摆著无辜表情的江风,将欲说出口的话语硬生吞入肚内。 原本,是想叫他浇花。 但为了花儿的生命著想,只好作罢。 "我看你烧饭不成、砍柴失败,修剪树枝却把生得好好的树搞成这样子,不如你来当我专属的仆人,我叫做啥你就做啥,家里的事务就交给青儿,你也别插手了。" 美人的专属仆人?天,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 江风面露欣喜,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不是很对不住青儿姑娘吗?" 才不,让你去当她忙才是对不住青儿。 拔拓无双给了他一记白眼,懒得回答他的问题。"走吧。" "走去哪?" "废话少那麽多。" 江风听话地捂住自己的嘴,乖乖地跟在他後头,没一会儿,来到拔拓无双的房内。 江风瞠大眼,兴奋地吞了口唾液。 难不成、难不成── 美人想......... 嘻嘻,真没想到美人是外冷内热啊! 拔拓无双喝了口茶水,道:"你会武功吗?" 江风大为失望。 欸欸?美人所问得怎麽和他所想的差了一截? 见他没回答,他略为不耐,"到底会不会武功?" 看到他皱眉,江风赶紧回答:"我爹有教我!" 他抬眉,"所以是会罗?" "应该......应该可以算是。" "那好,你现在去门口守著,我要睡上一觉,若周围有什麽异常,立即进房摇醒我。" 心头疑问不断。 "请问──什麽叫异常?" "有刺客之类的。" "喔......刺客呀,我懂了。"点点头,而後身体一顿,他惊吓地大喊,"什麽?刺、刺客?!" 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会有刺客来暗杀她?实在太令人震惊。 "这世界上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多得很。"他冷淡的回道。 "你──干了什麽滔天大事吗?是杀了某人的亲人,还是偷了某人的宝物?" "都没有。" 虽然他是皇子的消息已遭封锁,但仍不免走漏消息,那些贪觑皇位的皇亲国戚肯定会开始有所行动,尤其是在大皇子拔拓无弱生辰前後的这段日子。 看来,这段日子他是无法好好入眠,即使有江风在外头把守亦是如此,毕竟江风的武功太让他不放心,瞧他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肯定是三脚猫的拳头功夫。 "那怎麽会──" "你只要把你份内的事情做妥,其馀的事一律不许过问。"他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守门。" "喔──"江风摸摸鼻子,转身离开的同时嘟嚷道:"我可是关心你呐......" 耳尖的拔拓无双听见,神色一变。 "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他顿了脚步,但随即又继续往房外走去,直到门关上,他才回道:"没有人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就算你再坚强也是一样。" "......就算你再坚强也是一样。" 不,他一点也不坚强,他也不想坚强。但现实逼迫他不得不为自己坚强,为了生存他得冷漠、他得武装,那些关心只会让他乱了阵脚。 模糊印象里,小小的身体跌疼在地上,他趴在地上留著泪,膝盖磨破皮,痛得他站不起身,他祈望有人经过扶他一把,但路过的厨房大娘、年迈的总管却将他视若无见,他心灵受了重创。 这宅院里的每个下人都知道,他是皇上不肯承认的孩子。因为他不受宠,他们对他更是没半点尊敬。 他趴在地上半个时辰,直到痛感缓了些他才咬著牙站起,既然没人肯拉他一把,为了生存他得自己拉自己一把;既然没人肯关心他,也罢,他更是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不论是从前还是未来,他都是一个人,永远都是。 定风波 之八 站在外头的江风,把拔拓无双刚才那句话想了一遍,总觉他的话里充满哀伤。 从小在父母亲及兄姐们关爱下成长的江风,怎麽也想不透会有人不需要关心,有人关心不正代表在意他吗? 来这里一天,没瞧见拔拓无双的父母亲,而整个大宅院里只有青儿这麽个丫环,现下又听他说想取他性命不在少数。 究竟......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脑里除了疑问外还是疑问。 一个时辰过去,他无聊至极的猛打哈欠。 突然间,打呵欠的右手停在嘴上,他凝起心神,细微的声响由檐上传来,他施展轻功一越,身形跃上便瞧见一名身著黑衣人正蹲身移动瓦片。 真的有人打算要了拔拓无双的性命。 而且此人功夫肯定不精,怎麽说呢?瞧,他这麽大一个人都跳上屋檐了,黑衣人竟还没发现,仍专心地撬著屋瓦。 这该赞许他的敬业还是该笑他的粗心? 他从袖内取了飞镖,手腕一扭,淬了毒的飞镖由黑衣人後背往前胸贯穿,黑衣人的身体僵硬,踉蹡几步後身一歪,直坠落地── 江风趁机隔空使了掌风朝他胸间送了一记,黑衣人被他强大掌风打偏,嘴里喷出鲜血,落地之时已无气息。 江风状若轻松地拍了拍掌,"对付这类角色,轻而易举。" 他落下地面,嘴里哼著歌回到房门前继续坚守他的岗位,压根忘了要把那具被他弄死的尸体拖走埋了。 半个时辰後,拔拓无双从房内步出。 才刚踏出便瞧见躺在地上的尸体,"这是什麽?" 江风暗叫不妙,他连忙打起笑脸,"哦,你说那个人阿,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站得好好的,突然间他就由上头掉下来,然後就那付样子罗。"他耸耸肩。 拔拓无双未深思也没走近细瞧黑衣人身上的伤口,随口又道:"把他拖出去丢了,丢得愈远愈好,免得臭味飘进宅院里。" "好,收到。"他笑嘻嘻地回道,一肩扛起黑衣人,没几下功夫身影已消失在拔拓无双的视线内。 江风离开後,他盯著他离去的方向皱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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