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拓无极豁然开朗! 终於了解为何江风将他带回来却没有把他交付给炎夷国皇帝、为何他老是说外头危险禁止他出门、为何他要将拔拓刺孤安置在别处......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江风抗旨。 他没有听从炎夷国皇帝的话杀了他,反而携带他一起逃命,这都是因为江风想和他在一起。 拔拓无极心中充满懊悔,早知如此,他真不该惹江风生气,更不该让江风为他频频操心...... 对不起......江风,对不起...... "说!江风人在哪里?" "你找他为了何事?"拔拓无极警戒的问。 "为了何事?"他冷笑,"抗旨这项罪名压在他身上,你认为会有什麽事?" 抗旨......这、这可是会砍头的! "你要杀了他?" "自己做的错事,理当承受。江风人在哪里?" 拔拓无极别过头,"我不知道。" 不能供出江风,决不能!江风为了他抗旨,而他又能为江风作什麽呢?江风为他付出许多,而他又能为江风付出些什麽? 皇帝再度冷笑,"不知道?"他大喊,"来人,把他绑起来!" "是。"狱卒一听皇上命令,不敢稍加怠慢,拿了钥匙开锁,粗鲁地将拔拓无极从监牢里拖出,而後带往拷问台上,用铁鍊将他两手腕分别固定在墙上,无法挣脱。 狱卒的力道极大,途中不论他怎麽挣扎且仍然无法逃脱,只得认命的任由狱卒。 被固定於墙边的他,抬起头,冷傲地睇著皇帝,眼底没有惧怕。 皇帝望著他的高傲,嗤笑:"不错!你这眼神我喜欢。只怕......拷问过後,你的表情还会像现在如初一辙吗?哈哈哈......"皇帝仰头大笑。 随即,皇帝歛了笑,取下挂於墙上的鞭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朕再问你一次,江风在哪?" 拔拓无极冷脸,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很好!非常好!" 他挥鞭,一记鞭打落於拔拓无极的身上,他疼得紧蹙著眉,却没吭半声。 皇帝故意放缓动作,重而凶猛的鞭子一次次打在拔拓无极的身体,布料被粗长的鞭子打裂,碎破的衣服露出拔拓无极的肌肤,上头有著一道道红痕,有些鞭痕甚至渗出鲜血。 一顿鞭刑告一段落後,皇帝又问:"说!拔拓无极在哪?" 他咬紧牙关,不肯开口说出。 "不说话,就表示想继续挨打?" 拔拓无极瞪著他。 "瞧你这是什麽表情?既然不想受罪那就说出江风的位置,这样不就饶了你一命吗?" 拔拓无极张口,冷笑:"不可能!要我背叛江风,那你不如打死我算了。" 皇帝大笑,"哈哈......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觉得你的命能值多少钱要不是朕得靠你供出江风的消息,朕早就一刀灭了你,哪还由得你在这撒野?"他扬手又朝拔拓无极鞭了十多下。 面对如雨般的鞭子,他只能咬牙默默承受。江风......他不能害江风丧命。 突然间,腹部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拔拓无极有些心慌。 皇帝被他的固执惹怒,下手间不免愈来愈重,只是他手都打酸了,却仍然没听拔拓无极闷哼过半句,皇帝愤然地仍下鞭子,"来人,将他拖回监牢里,朕打累了,明天再来!" 说完,他忿忿然地挥袖离去。 被带回监牢的拔拓无极,捂著腹间倒在地上,冷汗不断直冒。 好痛......好痛...... 他的孩子,孩子...... 他闭眼,手足无措,只能在心里不断和肚里未成形宝宝对话: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疼了,乖点......不要害怕,在肚子里好好待著,很快、很快就过去了......所以爹求你在肚子待著,不要好奇外面的世界...... 像是听的懂他的话语,腹间的疼痛渐渐缓和下来,遍体鞭伤的拔拓无极瘫痪在脏污的地上,急促的喘气也慢慢缓和。 谢谢你......宝宝。他微露笑容。 至於江风,在回到别院後看不到拔拓无极的身影,著急的在别院里寻过几遍也依然找不到後,他心想他可能又趁他出门时跑出去找拔拓刺孤,因此他不敢稍作休息,立即奔出别院。 只是无奈他在京城里找过几回,甚至回江府也没能找到拔拓无极。最後他回到人潮汹涌的市集。 这时,官衙的捕手这好在张贴嫌犯画像,捕手将前几日贴上的一并撕下,换上新的通缉单。 一边围观的群众看著布告单,好奇的询问:"大人啊,怎麽只剩一位?前几天不是说有两位吗?" 官衙捕手道:"另一名我们今日已经逮捕归案,现在正由皇上亲自审问呢!" 一道出皇上大名,每个人莫不是瞠然,顿时间闹哄成一片。 "什麽?!皇上亲自审问?" "难道犯人来头不小?" "天啊......竟然惊动圣上......" 江风在一旁闻见,大为震惊。 无极被抓走了?! 姑且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光是拔拓无极失踪的时间和公告张贴吻合就足以证明拔拓无极确是被官衙里的人抓走。 他退出人群。 该怎麽办?潜入宫里的天牢救出无极吗? 不,这不是个好方法。宫内高手太多,并不能让他随意的来自去如,只怕他还没救出无极,自己已陷入困境。 该怎麽办......可恶! 江风真恨自己一点方法都没有,皇上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真不知他会怎麽对付无极...... 无极......他此时肯定在受罪吧?江风真痛很自己的束手无策! 蓦然,心里灵光一闪! 不,有方法,他想到办法了。 既然审问的人是皇上,那麽......他便去找能制住皇上的人求情,也许能就无极一命。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江风立刻施展轻功一路往皇宫飞去。 江风冒著被发现的危险潜入宫里,他打昏一名太监换上他的服装後,加紧脚步往那人的宫殿里走去。 幸好寝宫外并没有人把守,他推门进入。 寝宫内的男人见陌生人闯入,有些惊愣。 江风未给男人开口的机会,立即跪下,"微臣江风叩见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风?"男人盯著他的表情有些迟疑,"你是江风?" 江风突然惊觉,赶紧撕下脸上的面皮,"微臣最近被皇上下令通缉,没办法以真面目行走在大街上,故易了容。" "通缉?这是怎麽一回事?我没听皇上说过此事。" "皇后,微臣......有一件事请求皇后帮助。" 被称为皇后的男人温柔地微笑,"你说,如果我帮的上忙,绝对倾力帮助。毕竟风将军曾替皇上立下汗马功劳,我替皇上帮你也是应该的。" "谢......皇后!"江风激动地再次磕头。"微臣的爱人今日被皇上的手下抓走,现在正在天牢里受罪,微臣......恳请皇后向皇上求请,他......他肚里还有孩子......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男人赶紧扶江风起来,边倒了水,边道:"风将军先别紧张,我会帮你这个忙。风将军告诉我,那名姑娘的名字。" 江风低头,"回皇后娘娘,他......不是姑娘,是名男人,叫──拔拓无极。" 喀锵! 瓷杯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人僵住身体,发愣,过了好一回儿,沉寂的寝宫内发出他的声音,"风将军是说......被关在天牢之中的人,叫......拔拓无极?"男生的声音有些乾涩。 "恩,是。" 男人静默了许久,又道:"风将军,对於这个忙......我一定会帮到底的!" 夜晚,皇帝依照往常来到寝宫内,反常的,自从他踏入房里到现在,坐在床沿沉默的男人未捧杯茶水给他,皇帝有些不悦,"在想什麽?连朕进门都没发觉?" 男人抬头,浅道:"你今天干什麽去了?" "朕干什麽还得向你报备不成?" 男人沉默不语,没回话。 皇帝叹气,起身走向床沿,将男人拥入怀里:"你生气了?朕不是故意要凶你,你也知道,身为帝王在一天之中有很多事有做,难道我得一一向你报备我今天干了什麽、做了哪些创举吗?" 男人推开他,起身离开床,面对著皇帝,由上而下的睇著他,轻说:"你只要告诉我今日是不是把一个叫‘拔拓无极'的人关入天牢里?" 皇帝顾左右而言他,"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多嘴!朕要好好处罚他不可!" "你只告诉我有或没有就行。" 皇帝挣扎了好一会儿,豁出去的说:"没错,的确是有。" "那你是不是派了将领攻灭玄武国?"男人的口气轻轻柔柔。 "对,没错!朕的确这麽做。" 男人听见他爽快的回覆,眼底浮现失望,"为什麽......为什麽你总不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明明要你别动玄武国......" "我是帝王,怎能因儿女私情误了国事?" 男人一听,叹气,"算了,现在再提也无济於事。我只求你,放了无极出来。" 皇帝不说二话地否决,"不行,他可是朕好不容易逮到的重要犯人,不能随意放掉,朕还要靠他供出江风的下落呢。" 男人颤抖著身,"你对他用刑了吗?你、你明道他是我的......我的......" 皇帝冷哼,"就算你的谁那又怎样?别忘了你已经逃离拔拓皇朝。"皇帝一把将男人拉回床上,"别想那麽多了,你不该将无谓的心思放在拔拓无极上头。" 皇帝低头,吻住他的唇。"咱们再来生个宝宝吧,这回一次生两个好不好?只是怕你这把年纪了,生两个不知身体吃不吃得消?"他一步步解下身下男人的扣子。 男人无奈,将手臂勾上他的颈项,迎合著他的热情。 入了夜的囚牢,恶臭味道更是挥之不去,一阵阵压人般的酸臭味不停扑进拔拓无极的鼻腔内。 拔拓无极倒在囚室内休息,身上的鞭伤开始慢慢作疼,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他痛著直皱眉。 对於这些伤,拔拓无极心甘情愿地承受它,这是他唯一能保护江风的证明。他不知道他会继续关在监牢多久,但肯定是不短的时间,往後还有更多的苦难,今天的鞭刑只是开始罢了,他不能倒下、不能认输。 江风,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喀啦! 又有人进来。 拔拓无极半眯著眼,想看清楚来人,只是无奈一片黑暗让他看不清。 昏睡的狱卒压根没发现有人闯入,仍旧睡得香甜,来人朝狱卒身上一劈掌,让他陷入昏迷状态,那人取起狱卒身上钥匙朝他走近。 他点亮油灯,低头开锁。 推开牢门,那人轻柔地对他说道:"我是来放你走的,快点离开吧。" 藉由昏暗的光线,拔拓无极终於见到那人的真面目,隐约间他觉得有些熟悉,瞬然他大惊,"皇兄?!" 被拔拓无极唤作皇兄的男人苦笑,"已经好久没听到别人这麽叫我。" 拔拓无极的震撼仍然持续著,"皇兄,你在十八年前不是已经过世了......为何......为何会出现於此?" 眼前的男人正是拔拓无极的大皇兄,拔拓无弱。在拔拓无极的记忆里,传出他的噩耗时他人还待在宅院里,他只听闻生诞宴会那晚,无弱突然昏倒在大殿上,之後就没再醒过来。 "这当中还发生太多事,只怕一次跟你说清天都要亮了。还是重事要紧,你先离开这里,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再好好和你把酒交欢。"拔拓无弱拉著他的手腕,往天牢外走。 "脚步快一点,江风已在宫外等候。" "江风?!他怎麽......" "是他拜托我救你出去,一听到被关的人是无极,我怎能坐视不管?"拔拓无弱边走边道,他刻意避过人群,一路将拔拓无极带往宫外。 江风......原来又是江风救了他一命......拔拓无极心里感动。 "无极,对不起,我太晚来救你......瞧你一身是伤......对不起......"拔拓无弱话里有著浓厚的自责。 他摇头,"皇兄,你千万别说歉语,我反而还得感谢你。" 虽然他要他别道歉,但拔拓无弱心里头仍然十分歉疚。 他怕後头会有追兵,加紧脚步往宫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拔拓无弱已经将他带出宫外。 不远之处有著一抹黑影,他们两人一步步走近,拔拓无极一见到江风,随即惊喜得抱住他。 看见他身上鞭伤累累,那些伤痕一道道烙印在江风的心版上,江风浑身颤抖,"无极......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事情已经经过,你别再自责,我陷在不正好好地站在你眼前,没少了胳膊、断了腿,不是吗?" 一见到江风,他再大的委屈及疼痛也瞬间化为乌有。 "无极,我们回家吧,让我好好替你上药。" 拔拓无极点头。 江风心满意足的牵起他的手,突然,拔拓无极一顿,"江风,等等。"他停下脚步,朝後方的拔拓无弱鞠躬,笑道:"皇兄,谢谢你!" 拔拓无弱挥手,"别谢了,快走吧!" "谁说他们能走了?"低沉的嗓音由暗处传出,三人不自觉愣住。"来人,将那两人抓起来!" 繁杂的脚步声震动著地板,数十名御兵从暗处跑出,团团围住拔拓无极和江风两人。 拔拓无弱讶然,"你不是已经睡著了?!" "你以为我猜不透你心里头的把戏?" "你装睡?!" 皇帝露出胜利而自负的笑容。"我只是将计就计。" "你太过分了!"脾气温和的他刹时勃然变色,对著皇帝怒吼! 自傲的皇帝无法忍受在下属面前失颜面,他沉下脸,"你再说,我明日立即处斩他们!" 拔拓无弱别过脸,忍住气。 "将两人押入天牢里,等候审判。"说完,拉住拔拓无弱的手腕,扯著他离开。 被押入天牢的两人,一起关入同间囚室内。 "江风......对不起,没想到还是拖累你了......" 江风微笑摇头,脱下自身的衣袍,挂於他的肩上,"入夜天冷了,多穿点。" 衣袍上还残留著他的体温,罩在他身上,暖和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他孤寂的心。 "江风,我们会不会被砍头?" 他们俩人并肩坐於地上,江风搂住他,让他的头依靠在他胸膛上,"不知道。不过就算我们都死了,下辈子一定还能在一起,下辈子不管你是女是男,我都会深深的、深深的迷恋著你。" 下辈子...... 这词眼震撼著拔拓无极的心里头,他眼里含泪点头、不停的点著头。"好、好......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和我们未出世的宝宝以及孤儿,我们是一家人......" 泪水慢慢滑落,江风见著,放轻动作帮他拭掉。 "无极,伤口还疼吗?" 不愿江风替他操心,他摇头。"不疼了。" 江风突然想起某件事,开始在怀里不断摸索,"无极,你等等,我记得我有带创伤粉。"很快的他从怀里摸出一罐药瓶,他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红肿的鞭痕上。 "唔......"刺痛的腐蚀感传出,他咬牙忍耐。 经过好一番功夫後,江风总算将药粉洒在他全身受伤的部位,边上药,江风的内心边随一道道伤痕而闷痛著。 无极为了他,竟受了这些折磨。 江风由正面抱住拔拓无极,将脸置於他的颈项,心还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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