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们便一直没有再说话。 直到看到花遗剑,我才算明白了重莲的话。原来少林的人是他叫的。但绝不是重莲指使的。 他走到我的面前,在我手心放了一个东西: "他叫我给你的。" 那是一把金锁。金色的鸳鸯锁,又名情锁。 鸳鸯相锁,不离不弃。 提到鸳鸯,我很快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还是大冬天,我带著林轩凤误闯了百叔叔的密室。其实说是密室,也不过就是一个特级春药仓库。对我们来说无所谓,但对百叔叔来说,那是命。很不幸的是,我不小心摔掉了他几个命。没过多久我就被扔到了柴房里,还连累了相当无辜的林轩凤。房门锁了,我和他坐在里面,百无聊赖地坐到天黑。冬天的乱葬村,那绝对是要人老命的地方,我们过了午夜就有点坐不住了。林轩凤伸出胳膊抱著我,说这样就不冷了。他那时正值青春年少,英俊得不得了,一靠近我我就有天旋地转的感觉。我一尴尬便开始砸门。但那锁十分牢靠,无用。後来我灵机一动,想这门是木头造的,不如生火烧门。然後我开始做很愚蠢的事──磨擦生火。一盏茶的功夫,柴门没烧著,柴房给我烧了。我和林轩凤在烈火中嚎叫,乒乒乓乓砸门。当时林轩凤就特恶心地抱住我的腰说,凰弟,这样我们就是一对同命鸳鸯了。我惨叫著甩掉他,说谁要跟你作烤鸳鸯?林轩凤看我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小铁杆,往那门上唰唰戳了几下,门就破开。 後来我们在浇水灭火的时候,我拍拍他的胳膊说你厉害啊。林轩凤在气头上,淡淡说,我不愿意解决困难,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若哪天我真被你气著了,就会像今天这样,很快救你,让你离开。 之後我们在附近的客栈安置下来,殷赐在房内给重莲治疗。我守在门口等待的时候,我想起林轩凤说的话。 我想他的性格一直没有变。如今他说到做到了。 一个时辰後,殷赐出来,道: "宫主练过莲神九式,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麽的。" 我长喘一口气,立刻就想进门看他。 殷赐拦住我:"等等。" "什麽?" "你知道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忽男忽女,而且武功时好时坏......因为以前没人能把莲神九式练到这个境界,所以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麽。但是,以我的推测,恐怕──" "行川仙人,积点口德吧。"身後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一起回头看。 一个白衣少年慵懒地靠在廊柱上,有些女气地玩弄著自己的头发: "有的事情,不说比较好。毕竟你也不能确定,不是麽。" "白公子?"我愣了愣,立刻拱手道,"我知道你和行川仙人的医术都相当高明,还请指教。" 白琼隐捂嘴笑道:"我可不是什麽好的大夫,是我和桓公子遇到了花大侠,他给我们说了莲宫主在这里,顺路过来看看而已。"说完他在窗口上戳了个洞,眯眼往里面看,"莲宫主风华绝代,非凡人能媲美呀。" "白公子。"我上前一步,垂直鞠躬。 "好,我给你一点提示: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毛病以後没法变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去,紧紧抱住他,别让他再伤心下去。不然他一定死。" "好。"我立刻往里冲。 殷赐欲言又止。 几日过後。 残灯孤月,罗帐半垂。 重莲靠在床头,一手撑著脑袋,口齿不清地说了几句话。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搂住他,无视浑身竖起的寒毛,温柔地说:"莲,你身体还好吧?想吃点什麽,我给你做来吃。" 重莲没有动。 大概是力道不够,我抱得更紧了些,又道:"现在觉得好些了麽?" 他还是不动。 我推开他,认真地看著他。原想再说几句肉麻的话,但一和他紫色的眼眸对视,心就怦然萌动起来。我凑过去,想吻他。 结果还没碰到他的嘴唇,他扬手,一大撇子甩我脸上。 我几乎给他飞出去,头晕目眩,晃晃脑袋:"天啊。" "本宫说了要桂圆银耳汤,你听不到麽?" 我捂著脸,颤声道:"你......根本没有说。" 他又一撇子甩我另外一张脸上:"让你做你就做,为何多话?" 重莲体内的东西还相当棘手,就不得不先考虑山下的事。我刚背著重莲离开,就看到山下蜂合蚁聚,人群铺天盖地蔓延上山。 我眯著眼睛往下面看,片刻便道:"我看那些人怎麽都像光头呢?" 重莲轻轻笑了一声:"少林弟子怎会不光头?" "少林的?"我眼前一亮,回头笑道,"他们是少林的?他们是来对抗天山的?" "理应如此。我们先下去看看。" 我点点头,刚上前两步,便看到一个人走过来。 我警惕地後退两步。 那个人按著腹部,手中拖著什麽东西,走路姿势诡异之极。直到他靠近了,我才发现那人是姬康。 他头发蓬乱,满脸是血,狼狈之相和以往未可同日而语。 我看看身後,只手抱住重莲的尾椎,另一手握紧天鬼神刃。 这才看清他手中提著的,是人的头发。 那个人的颈项断去了半边,松松垮垮地拖著软软的身体,鲜血不停外淌,流成了一片红河。 姬康垂著头,长发遮住了脸。 他慢慢走近我。 就在他快要靠近我时,我倏然抽刀。 他抬头,睁大眼睛笑著,眼中布满血丝: "你知道为何我们会活著麽?" 我没说话,只防备地看著他。 "因为我们要死很久。"他裂嘴,口中全是血,然後慢悠悠地拖著那尸体走了。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他在身後轻轻哼笑起来。 我立刻转身面对他。 他拖著的死人,竟然是百里秀。 重莲道:"不用担心了。" 姬康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我道:"他疯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重莲顿了顿,"我们下山吧。少林的人打上来了,天山的人应该无法分心对付我们。" 我点点头,一路走下去。走了一段,忽然道: "为何天山的武功唯独害怕少林?" "因为少林是最不多管闲事的门派。" "他们现在不是在多管闲事麽?" "那是因为有人找了他们。" 我无奈笑道:"这又是你设的圈麽。" 重莲没有回答。 山间鸟鸣花香,烟影城的云雾离我们越来越远。 隔了很久,重莲道: "凰儿,你知道麽?我曾经有兄弟。" "我知道。" "因为我父......养父的缘故,我几乎杀了他们全部。" "我知道。......等等,几乎?" "是。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他们都是养父的儿子。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她那时候还很小,外加又是姑娘的缘故,逃过一劫。" "那她现在在哪?" "他们把她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小镇,让一个庄主收养了她。" "江湖无情。女儿是用来疼的,还是不适合在血雨腥风中过日子。这样很好,你们总算做了一件对事。" "嗯。" "我还没见过你伺候女孩子的样子。你这人我最清楚,对自己重视的人,纵容得不像样。" "嗯。" "不过,既然是你的妹妹,应该很漂亮吧。" "嗯......她小时候就很漂亮。我听南宫长老说过,她有一次生病,吃错了药,又吐又发烧的。我养父请了大夫替她看病,大夫说要扎八法针。结果他们把她胳膊露出来,大夫都下不了手,"他笑了一声,"因为她的皮肤太白太嫩,大夫怕一扎就坏了。" "这般漂亮?她要是在你身边,你一定很宠她。她现在如何?" "她应该已经成亲了。"重莲的声音温和而淡然,轻轻回荡在我耳边,"嫁给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子,过著平淡安静的生活。" 我走了走,吸吸鼻子,用手背搓搓重莲的後背,低声道:"莲,不要再给我说你的事了。我受不住。" 重莲忽然楼进我的脖子。 我转头看著他。他微微眯著眼睛,唇色相当苍白: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之後,我们便一直没有再说话。 直到看到花遗剑,我才算明白了重莲的话。原来少林的人是他叫的。但绝不是重莲指使的。 他走到我的面前,在我手心放了一个东西: "他叫我给你的。" 那是一把金锁。金色的鸳鸯锁,又名情锁。 鸳鸯相锁,不离不弃。 提到鸳鸯,我很快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还是大冬天,我带著林轩凤误闯了百叔叔的密室。其实说是密室,也不过就是一个特级春药仓库。对我们来说无所谓,但对百叔叔来说,那是命。很不幸的是,我不小心摔掉了他几个命。没过多久我就被扔到了柴房里,还连累了相当无辜的林轩凤。房门锁了,我和他坐在里面,百无聊赖地坐到天黑。冬天的乱葬村,那绝对是要人老命的地方,我们过了午夜就有点坐不住了。林轩凤伸出胳膊抱著我,说这样就不冷了。他那时正值青春年少,英俊得不得了,一靠近我我就有天旋地转的感觉。我一尴尬便开始砸门。但那锁十分牢靠,无用。後来我灵机一动,想这门是木头造的,不如生火烧门。然後我开始做很愚蠢的事──磨擦生火。一盏茶的功夫,柴门没烧著,柴房给我烧了。我和林轩凤在烈火中嚎叫,乒乒乓乓砸门。当时林轩凤就特恶心地抱住我的腰说,凰弟,这样我们就是一对同命鸳鸯了。我惨叫著甩掉他,说谁要跟你作烤鸳鸯?林轩凤看我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小铁杆,往那门上唰唰戳了几下,门就破开。 後来我们在浇水灭火的时候,我拍拍他的胳膊说你厉害啊。林轩凤在气头上,淡淡说,我不愿意解决困难,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若哪天我真被你气著了,就会像今天这样,很快救你,让你离开。 之後我们在附近的客栈安置下来,殷赐在房内给重莲治疗。我守在门口等待的时候,我想起林轩凤说的话。 我想他的性格一直没有变。如今他说到做到了。 一个时辰後,殷赐出来,道: "宫主练过莲神九式,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麽的。" 我长喘一口气,立刻就想进门看他。 殷赐拦住我:"等等。" "什麽?" "你知道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忽男忽女,而且武功时好时坏......因为以前没人能把莲神九式练到这个境界,所以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麽。但是,以我的推测,恐怕──" "行川仙人,积点口德吧。"身後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一起回头看。 一个白衣少年慵懒地靠在廊柱上,有些女气地玩弄著自己的头发: "有的事情,不说比较好。毕竟你也不能确定,不是麽。" "白公子?"我愣了愣,立刻拱手道,"我知道你和行川仙人的医术都相当高明,还请指教。" 白琼隐捂嘴笑道:"我可不是什麽好的大夫,是我和桓公子遇到了花大侠,他给我们说了莲宫主在这里,顺路过来看看而已。"说完他在窗口上戳了个洞,眯眼往里面看,"莲宫主风华绝代,非凡人能媲美呀。" "白公子。"我上前一步,垂直鞠躬。 "好,我给你一点提示: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毛病以後没法变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去,紧紧抱住他,别让他再伤心下去。不然他一定死。" "好。"我立刻往里冲。 殷赐欲言又止。 几日过後,我把缺右眼安葬了,再回客栈。 残灯孤月,罗帐半垂。 重莲靠在床头,一手撑著脑袋,口齿不清地说了几句话。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搂住他,无视浑身竖起的寒毛,温柔地说:"莲,你身体还好吧?想吃点什麽,我给你做来吃。" 重莲没有动。 大概是力道不够,我抱得更紧了些,又道:"现在觉得好些了麽?" 他还是不动。 我推开他,认真地看著他。原想再说几句肉麻的话,但一和他紫色的眼眸对视,心就怦然萌动起来。我凑过去,想吻他。 结果还没碰到他的嘴唇,他扬手,一大撇子甩我脸上。 我几乎给他飞出去,头晕目眩,晃晃脑袋:"天啊。" "本宫说了要桂圆银耳汤,你听不到麽?" 我捂著脸,颤声道:"你......根本没有说。" 他又一撇子甩我另外一边脸上:"让你做你就做,为何多话?" 我捂著发烫的双颊,去厨房找人给他熬汤,自己还再旁边看著火。 没过多久,雪芝咚咚跳进来了。我摸摸她的脑袋,叫她出去玩。她根本不甩账,还在厨房里面瞎闹。 汤快熬好的时候,我终於忍不住了。 刚想把她提出去,她忽然冒出一句: "凰儿,我想小紫了。" "那就去找她玩。" "可是我亲眼看到司徒叔叔把她接走了。朱砂姐姐说,她会到很厉害的门派去学武功,暂时不回来了。" 我想了想,将汤盛好,牵著她的手道:"跟我上去。" 刚到客房门口,我把汤放在雪芝手上:"给你爹爹端过去。" 她点点头,给重莲送进去。我在门口晃荡了一会,便听到重莲的声音响起:"凰儿,给我进来。" 我老实进去。 "为何站在门外?" 他双眉修长,眼角飞扬,垂头轻轻吹汤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看。 "说话。" 我连忙道:"啊,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他看我一眼:"坐下来。" 我立刻坐下来。 他把碗放在我手里。我立刻会意,舀了汤给他吹。他猛地拍我的手臂。我一个不妨,险些摔了碗。 "你怎麽用口吹?" 我叹气,特别想揍他一顿。但是他身体虚弱,武功却还在,要一个不爽了动用内力,我半个月都不用下床了。 我舀汤,晃晃勺子,等热气散去。 重莲道:"你尝尝。" 我用嘴唇沾了沾汤,尽量不碰到勺子。结果他一下推了我的手臂。一勺汤都进了我的口。我还没反应得过来,手中的碗就被他抢去。 他一手稳妥地端著碗,一边贴上来,开始吸我口中的汤。吸到一半,便伸出舌尖,在我的舌尖上轻轻挑逗。 我急喘一声,抱住他的腰,开始深吻。 就这样轻易地给他点燃了。 他瞥了雪芝一眼。雪芝飞奔出去,锁门。 这世界上最神奇的事,莫过於重莲在和我干那事的时候性格突变。 他按住我的头,强迫我给他口交。我的喉咙几乎都给他戳穿,还得注意不能碰到他的伤口。结果他急喘到一半,呼吸忽然变得缓慢而温柔起来,身体也放软了不少。没过多久,他那按在我後脑勺上的手也跟著松开。 "凰儿,起来一下。" 我擦擦嘴角,有气无力地倒在一旁:"大美人,你想玩死我。" 他坐起来,双腿垂落在床外。月光透过桂枝,嫋嫋洒入窗台,落了一地的碎影。 他的面颊如同美玉,身体的曲线仿佛出自画中。 "过来,坐在我腿上。" 我揉揉乱发,站起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臀部:"不是这样。把腿叉开。"他分开我的腿,让我面对他,双腿搭在他腰部两侧,跨坐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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