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会长有什么好嚣张的啊?这么会说!自己来走啊!」 南野荧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大概是一年级的,很多新生对我的管理方式都很不满!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没有生活在帝王时代,不知道那时的民间疾苦,也没有经历过后宫时代,不知道什么叫做生灵涂炭,我现在已经算是很民主、仁慈了,还在抱怨我太过专制! 话说得很大声的学弟,显然对于南野荧的无言以对很满意,而周围的气氛瞬间两极化,十分赞同和十分不赞同。 「学长……」请南野荧来指导的学弟明显难做人起来。 南野荧笑了,不是平常的亲切笑容,他笑得很挑衅,而且是对着那个放话的学弟。 一旁的牙木风在心中大感不妙,南野荧会这么笑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而他也知道,这人的遭殃绝对没这么简单结束,任期虽然只到后天,但是让人生不如死到想要转学也只需要一天。 值得庆幸的是,南野荧似乎并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想法,只是默默的走上台,而音乐还在播放着。 「记住了,我只走一次。」 南野荧依然清楚记得会长大人毕业前,他被请去当某学院的服装模特儿时,会长夫人是用多么严格的标准在审核他的台步。 「记住三个要点,直视前方、抬头挺胸、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带着自信的笑容,南野荧在伸展台上根本不需要服饰的衬托就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舞台最前方,绑在腰上的深色毛衣被他有技巧地扯下后,甩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挂在肩上,而往回走的步伐也一点都不随便,光是背影就能散发出属于他的光芒。 最后转回身,看了台下一眼,尤其是适才挑衅的学弟,冲着他一笑: 「还有问题吗?」 问话声在鸦雀无声的体育馆里更显得洪亮,而且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早就化解,本来瞧不起南野荧这位会长的后辈几乎都臣服了、不再有怨言。 「那我要回家了。」将深色毛衣穿上后走下伸展台,南野荧经过那位学弟身边时又是—笑。只不过这次不是挑衅,而是带着淡淡的胜利喜悦,拍拍他的肩膀说,「看在你让我想起会长夫人的份上,我就不欺负你了。」 说南野荧没有被激怒是骗人的,但是他还蛮喜欢看到瞧不起他的人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的表情,而被他的笑容慑去心魂的学弟当场脸红起来,根本没听懂后来那句话的意思就看着人从眼前离开。 接下来,南野荧离去之后的现场也在一片喧闹中继续开始练习。 「难得你没欺负人。」牙木风当时还真以为那个挑衅的学弟完蛋了。 「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以欺负人为乐的样子?」 虽说我真的很喜欢欺负人,但我更喜欢看小西欺负小将!说到这两个人,小将在会长大人毕业后不久认识了一位好好学长,虽然追求过程有点好笑,后来还是在一起了。据说热血的他毕业后也打算追着那位学长去念艺术大学……真的行吗? 小西的品味还是没变,情人一样大我们两届,当初还因为那位学长个性像会长大人而被我唾弃了好一阵子,之前的志愿调查表上还写着某知名体大的校名……没有问题吧…… 虽然有点想建议两位好友换一下志愿……不过,总归一句话,他们能幸福我这个好朋友也没什么话好说,幸福最重要不是吗?不像我,依然没有勇气面对风的志愿表! 「你最近是比较偏向看小西欺负小将不是吗?」牙木风对西川桂和中村将熟识之后,称呼也渐渐跟南野荧相同。 南野荧喷笑出赖,「这倒是,我本来还以为他们两人会在一起呢!」 牙木风宠溺地摸摸南野荧的头,心想,头发……又长了一点点,开始会打结了。 「最近要不要把头发剪短一点?」 这句话只是建议,是牙水风单纯心疼南野荧对打结、梳不开的头发的懊恼,怎料到南野荧看了他一眼,突然生气起来,夺过属于自己的物品就快步走开。 「荧、荧?」就算他们是青梅竹马,也交往快三年了,牙木风偶尔还是会搞不懂情人在生什么气。 「走开!」 「不要啦……小荧,我只是心疼你每次都梳不开打结啊!」 突然,牙木风想到了一个说法。 失恋的人才剪头发,小荧不会是以为我要…… 听完牙木风的解释,南野荧果然停下脚步,回头回说:「我才不要,我又没有失恋!」说着继续往前走。 「噗……」果然是这个原因! 不是没有听到牙木风的笑声,反正南野荧也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在奇怪的地方有莫名奇妙的孩子气。 「不然,我帮你剪?」牙木风不知死活地搭上南野荧的肩膀,顺便把刚才被抢走的东西再接手回来。 看样子是可以接受,不过某人还是不放心将宝贝的头发交在他人手中。 「失败了我就剃光你。」 于是,交易成立。 「会长,你的头发怎么了?」 这句话,南野荧不是第一次被问。 「稍微修了一下。」 这句话,南野荧也不是第一次带着笑容回覆别人。 今天是会长的交接仪式,全校都会看到南野荧,虽然头发不是剪得很差,但他还是有点后悔让牙木风这么早帮他剪头发,所以他干脆躲进办公室里。「小荧!」 听到这句叫唤,南野荧的心凉了一半,西川桂出现一定没好事,而西川桂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干嘛,不欢迎我啊?」 「你真的是来处理公务的?」 如果小西想去打电话,我—定免费帮忙,谁教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有不少时间一起狼狈为奸呢! 西川桂干脆的点点头,「还有顺便来看你的新发型。」一早就听说女王陛下剪了心爱的头发,他说什么都要来看笑话。 「……」面对好友的沉默不语,西川桂除了嘿嘿傻笑之外,也被对方的气势瞪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上任以来,小荧的气势是越来越强,难怪会得到女王陛下的称号。 「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去打电话了。」 南野荧几乎是把西川桂和中村将的工作接下来做,因为他们的情人都在外县市念书,电话和电脑是唯一的联络方式,不像他跟牙木风,下课后、假日都可以很甜蜜的到处去玩。 「小荧,别这样。」西川桂不是不知道好友在工作上做了什么手脚,更知道他爱面子,所以也没有戳破,只是有时晚自习结束后还看到这间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心底不由自主还是升起罪恶感。 南野荧叹气,拨拨头发,本来就不整齐,现在更乱了,只见乱糟糟的头发引得西川桂发笑,于是,某位爱面子的仁兄当场恼羞成怒爆发给他看。 「就是这样啦!层次打太高,就算绑起来还是有少部份会刺到眼睛,害我不得不戴眼镜来挡,还有、还有,今天早上根本就像鸟窝,你觉得我受得了吗?」 这下可好了,要留到它不会翘,不知道还要多久? 「牙木剪的?」看看一旁的休息室,西川桂猜牙木风铁定就在里头睡觉。南野荧瞪了西川桂一眼,绝对是在骂他明知故问。 「不闹你了,最后一份文件看一下吧!」 一遇上公事,南野荧的一号表情又出现了。 「这个,我记得我曾经签过一样的文件,但这张的日期我们还在修学旅行不是吗?是谁偷用了我的印章?」哪个学生会成员会这么大胆?伪造文书可是重大问题啊! 经南野荧这么一提,西川桂也恍然大悟,了解他觉得是哪里不对劲了。 「终止交接仪式,我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南野荧严肃的下达命令。 「荧!」终止交接仪式可是大事情,西川桂个人认为事情虽然不算小,但南野荧还是有点小题大作。 就在这时,牙木风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来客是四川桂便很没大没小的把南野荧抱在怀里。 「在生气?」 南野荧没好气的把手中那张公文塞到情人手里,对于被环抱的举动没有多做抗拒。 接过文件看了不到两秒,牙木风便走到一旁的柜子抽出一个资料夹,打开某一页递到西川桂面前,而他看到他送上的资料后大惊,没想到牙木风的记忆力居然好成这样。 南野荧骄傲的扯扯嘴角,亲了牙木风的脸颊来表达谢意和奖励。 「那就交接仪式之后算总帐!反正聘书没交给他们之前都不算正式接任。」南野荧直接了当的说。 「清楚了。」既然罪证确凿,西川桂也摆起公事用的脸。 看来我们对这些后辈真的太仁慈了! 「你先过去吧,我五分钟之后到。」 南野荧身后的那只大色狼已经按耐不住地在他身上乱摸,而他又不好意思在友人面前开打,只好不着痕迹的赶人,而西川桂也没多想,只不过合上门之后就立刻听到背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这才知道南野荧赶人的目的,不由得可怜起牙木风。 好个移动式沙包啊! 第十章 交接仪式后的学生会办公室,气氛十分凝重三年级以外的下属们全都夹着狐猩尾巴,头不敢抬、气不敢喘。 南野荧犀利的眼神瞪着一颗颗看不到五官的头,沉默十分钟之后才开口说: 「都知道我要算哪条帐对吧?自己招了。」 现在的南野荧全身都是杀气,就连事不关己的三年级卸任干部都在冒冷汗,更何况首当其冲的一、二年级铁定是汗如雨下,而牙木风则是坐在一旁紧紧抓着情人的手,以防他太生气而一个个抓起来打。 「风,可以给我一杯茶吗?」眼看依然没有人要承认或是给个交代,南野荧气得忍不住颤抖。 我的教育方式真的失败到这些孩子没—个有担当? 牙木风再次确定南野荧是气到脑筋转不过来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的名字。 「想喝什么?」牙木风拍拍南野荧的手,示意他要冷静,虽然他了解为什么情人会这么气愤,毕竟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居然做出明知不能做的事情,换成是他也会愤怒。 「……我自己弄。」 南野荧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自己到底想喝什么,干脆不管那群孩子,兀自往会长专用的办公室走去。 牙木风真的皱眉了,看着南野荧用力关上门!他回头对着终于敢抬起头的干部们说: 「这下可好了,他这顿气不知道会气多久?你们最好商量好由谁去解释精楚,否则小荧下回走出来就不是闷着这么简单。」 语毕,牙木风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情人正蹲在角落,根本没有要泡茶的样子。 「荧?」牙木风走到南野荧身边坐下,顺带将他抱进怀里。 在牙木风把自己抱住的同时,南野荧自己也扑了进去,不是他今天特别乖巧,只是因为心情很乱、很复杂、很难过。 「我不高兴。」 「我知道。 」 南野荧心情不好的原因若跟牙木风无关就绝对会闷着不说,最多摆摆脸色,打打他,想通了就没事,但是这一次他说出来了,就表示他是真的非常不开心。 「我真的觉得我好失败……」抱着牙木风,细致的五官全埋在宽阔的胸膛里,南野荧企图寻找一点安慰。 牙木风把南野荧紧紧抱住,很少见他挫折成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我永远没办法做得和会长大人一样好……」很显然的,南野荧根本听不进牙木风的话,只是不断自责和自言自语。 「荧!」牙木风把南野荧从怀里拉起来,「你是你、会长大人是会长大人,为什么老是要跟他比?」 我不懂,那个会长大人为什么可以影响我的情人这么深? 整个人忽然被拉着站起来,南野荧已经很久没看过牙木风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他,泪水很快就聚满眼眶,却逞强不让它掉下来。 「你凶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会长大人有多厉害!」 南野荧用力挣开被抓紧的手,一个反拉、扫腿、过肩摔,而没料到他会来这招,牙木风毫无防备的被摔在地上,所幸地上有铺地毯。 「荧……」牙木风甩甩手,南野荧的握力还残留在手腕上,他眼中散发出来的斗气不是在开玩笑。 「跟我打!」 刚才还是正统柔道姿势的南野荧,立刻换成自由搏击的角度,一个重拳就挥过去牙木风险象环生的躲过这击重拳,闪着情人怨气高涨时挥出的拳头,同时,他更加在意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拳,手铁定会受伤。 「停下来,荧!停手!」 没有回应牙木风的话,南野荧一个劲的挥拳、踢腿,像是不要命的打坏了好几个书架。 攻防战就此展开,一个不停的躲,另一个不停的攻击,直到牙木风觉得南野荧体力开始不支,出拳的速度和力道渐渐减轻,他才让攻击打在他身上,即使力量对一般人来说依然算重。 「为什么不回我?」 每次我心情不好都是这样,风放任我打他,从来不肯跟我对打,每次发泄完毕都是我毫发无伤,而他满身是伤…… 南野荧的拳头已经有点疲惫了,所以牙木风很轻易就抓住他的拳头。 「荧,你有在练拳击怎么会不知道,很多前置动作没有做好是会受伤的,你哪次发泄看过场台了?场地不适合搏斗你一定知道,你觉得我会跟你对打让你受伤吗?」没错,让南野荧受伤的事情牙木风绝对不会做,他情愿自己吃亏点、受点皮肉伤。 冷静下来的南野荧看看办公室周围,能破的全破、能碎的全碎,除了放满文件的办公桌,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我好难过……」放下攻击的架势,南野荧又恢复一开始沮丧的样子。 「我知道。」牙木风再度把沮丧的情人搂入怀中,而南野荧也没有挣脱,因为这样的紧紧拥抱反而能让他很安心。 这时,突然有人在敲门,接着传来西川桂的声音。 「小荧,孩子们派代表要把话说清楚,你要出来听吗?」 「我出去。」应了西川桂一声,南野荧回过头来看着情人,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还痛吗?」 刚刚我打得好用力…… 这一回,牙木风突然邪恶的笑了起来,「晚上帮我按摩按摩就不痛了……」轻轻在情人耳边说着,还不忘偷个吻。 「你!」南野荧顿时瞪大双眼,只不过刚才他已经狠狠打过牙木风一顿,不忍心再打一次,于是直接推开他,说道:「没大没小!」 「嘿嘿嘿……」 这次回应南野荧的笑声更加无赖了,让他翻了个白眼就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笔帐我们晚上再算!」 走出会长办公室的南野荧再度板起脸孔,坐回原来的座位,代表发言者是下届会长。 「对不起,会长!」 下届会长这么一说,所有的成员都跟着他行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南野荧看得眉都挑了起来,心想,既然知道是会被我责备的事还照做? 「讲清楚,否则我不接受。」 「我、我们以为这样于会长就会不放心我们,会继续留在学生会!」 这个答案让南野荧很惊讶。 「所以……」 「都是故意的!我们、我们只是……只是希望会长觉得我们还需要照顾……不要这么早离开学生会……」 学弟们的说话声是越说越小声,还有人在不断说『会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们』之类的话。 「你们这些笨蛋……」这些孩子对我如此不舍,甚至做出这种事情。到底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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