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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Ⅲ颠覆——sm^-^~~[上]

时间:2008-11-16 14:26:58  作者:sm^-^~~[上]

蓦然伸出手,截住宴子桀就要放进口中的手,拦住了那颗就要如法炮制得逞的药丸。
宴子桀怔了怔神,定定的看着胡璇。胡璇缓缓由他手中拿过那粒没有半个指甲大的淡灰色药丸。
看了看药丸,再看看宴子桀。将这粒小东西举放在两人面前:"皇上......回答胡璇两个问题,胡璇就乖乖地用了它。"胡璇扯出一抹寂寞的笑容,痴痴的看着眼前仍旧不知所以的男人。
"这么乖?好,你问!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真想问问你把我当什么......可是害怕听到真话......"皇上,胡璇用这个......服侍得皇上满意么?"依旧强扯着那抹笑,别有深意的望着他。
"朕很满意呀!朕的璇,简直就是尤物!"仿佛看出了胡璇有点心事,为了表示诚恳,还怜惜似的在他脸庞轻轻一吻、淡淡抚摸。
"那第二个问题......"有些害怕,怕他的暴戾,但是终是忍不住心底的哀怒,胡璇强撑着自己滴血的心,依旧淡笑如故:"这药,可是能医胡璇的病么?"
"这个自然不能......"宴子桀笑嘻嘻滴回答,面上还带了点歉意样的酐笑。
──我不让御医来看,你就说给他们听......寻来这种自己快活的药,却全然不理我的死活......也没什么奇怪,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全是自己贪心......
"胡璇知道了。"表情仍旧维持着麻木的笑意,缓缓的把那粒小东西送进自己嘴里,眼泪终是没能忍住,顺着两边的眼角落湿了双鬓。
宴子桀却老大不乐意,一伸手将药抢了下来,皱着个眉头:"这又不是毒药,你这是干什么了?"
"......"胡璇别过脸去,什么也不想说。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闺房之乐,用点这个东西无伤大雅,别的妃子也有用过,这个我特别交待了御医千万要调得不伤身体。璇你莫要小题大作。朕也是想你舒服才......才出此下策。"宴子桀极为认真的解释着。
他是麻木不仁......还是骨子里就是个孩子?或者在跟自己装傻?有这个必要么?──怎么打天下、讲阴谋,度算得比哪个都精明,自己这点儿心思,他却半分都不能明白......胡璇依旧不回应,侧着脸对着他,一幅"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要怎么就怎么吧"的架式。
"璇,"宴子桀怏求似的撞撞身子摇了摇胡璇,小孩子撒娇样的道:"别跟朕故意闹别扭了。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朕想你......朕喜欢你!"最后这四个字,自以为是杀手锏。
可惜胡璇早就听过了他的"我爱你",哼的一声冷笑,闭起眼睛。
看看身下人全然不信的表情,宴子桀微微火光起来,声音高了几分调子:"再说这也是为你好,你昨天不是很享受?"
"为我好?"胡璇猛然转过头来,讥讽般的看着宴子桀微怒的脸:"皇上真的为我好──知道我连医病都不敢,皇上私自去向御医讲男子不泄,不要份医病的药来,要了这么个东西......"
"......"宴子桀一时语结,他确是一门心思放在乐趣上:"好!就算朕粗心大意了!你回来到现在,朕对你不是关爱有加千依百顺么?"
"关爱有加?"胡璇简直哭笑不得:"把我放在冷宫里保护起来,连侍女们去御厨房取晚饭要拿着特行令,不能让人知道送到哪宫哪院......皇上照顾得胡璇无微不至,无非就是想让胡璇明白,自己根本见不得人!"
又被揭开自己示好关心背后真正的面目,宴子桀开始挂不住脸子,面色阴沉下来。
"皇上不肯听胡璇说的话,执意要去问御医要这个东西,为的不是皇上自己开心么?胡璇除了像个淫娃荡妇一样取悦皇上,让自己知道自己一文不值的下贱之外,不知道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不是也给朕下过药,现在哪来的这么多说法?"宴子桀皱起眉头冷冷的道。
"......到今天皇上还是这么说!"胡璇被他侮辱至深,气郁难解,怒声道:"胡璇做过就敢承认,只是胡璇没做过那样下流无耻的事情!"
"你敢骂朕下流无耻!"宴子桀被他顶得暴怒起来,面色立时狰狞,一声断喝。
胡璇就算提起勇气来和他争辩,可一看他这脸色,但吓得一条命丢了三条魂,身子一个瑟缩──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宴子桀暴怒时对他的侮辱......简直就像是万劫不复的魔咒。
显而易见的恐惧,脸色苍白,身子不自觉的发抖,宴子桀就知道自己是吓到他了。
可是胡璇的这般模样,在宴子桀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他不禁怔了怔,想安抚他,抬起手去抚触胡璇的脸颊,他却皱起眉头,紧紧的闭上眼睛、咬住牙关,身子轻颤得更为频促,一动也不动地挺在那里。
这巴掌会落在哪?胡璇就是这么想。猛然间身体一松,自己身下拥着的那只手抽离,睁开眼,已然看到宴子桀低头提鞋的背影,然后他站起身子,气冲冲似的摔门而去。
"皇上......"玉柳怯怯的声音响起,没得到任何回应,良欠,她才向胡璇这边探问了声:"公子?可要奴婢侍候午膳么?"
"嗯。"胡璇边拖着没了气力的身体穿著衣物,轻轻应了声。
宴子桀的离去无疑让他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彻底的空寂。
宴子桀有些日子没再来了。连下了早朝的探望都没有。他在哪里?四处流连玩转,今天陪皇后、明天去阮妃府,后天是韩越之的宫里,大后天再招新的宫女......只有胡璇是被封闭的,但是服侍他的宫人们并不封闭,胡璇若是稍稍向玉柳示意寻问,她也只能如实禀复。
很多时候胡璇都是在抚瑟弄琴,然后呆呆的神游。也许这就是结局,在宫里,一辈子终老。直到死了那一天,也许有人会想起这里有具尸骨......
不过这样落得安静,当然不会再有快乐幸福、却也不会更悲伤,如此而已。
锦衣华食,还少什么?什么都不少,这不是很多人一生都希望的么......
日子如此平静。就连大年夜的喧嚣声都那么遥远。
房中桌上的山珍海味胡璇让众宫人享用了,自己浅尝几口,倚在窗边,静静望着远处腾起的花火在夜空中舞出美丽的光华,嘴角边牵起寂寞的微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火药那种东西,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父王也会在年节的时候带着众妃嫔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看这稀有的彩华,那时候子桀也在,但凡是逢年过节,都没有他参与出头的份儿,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晚宴结束后,自己都会招他到太子宫来吃年夜饭,给他观赏自己特别向父皇讨要的些许烟花......现在这些都是他说了算的,他可以尽情享受他喜欢的东西,自己则可以遥遥地看......
"......公子,"玉柳早早吃过饭,守在胡璇身边,忽然看到门外人影晃动,轻声的唤了胡璇一声:"院子里仿佛有人过来了,奴婢去看看。"
"......"胡璇点点头,目光里流露些神彩──怎么,他终是会在这天,想起来看望自己么?


14


玉柳迎着来人走过去,她还没走出几步,连胡璇都辩得清了,夜幕中款款而来的是两个女子的身形。
胡璇心里失落,却也好奇几分: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这里是冷宫,怎么会有女子来,难倒......是不是子桀命人来探望自己?──原来自己......怎么都对他那份牵挂心死不了。
起身观望着迎过去,却见玉柳对来人施礼,引着那人走得近前,房中映出的明亮灯光照清了来人,竟然是一身彩服的阮鋆芷。
胡璇由心中升腾起一股羞愧和歉意。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这种境地,与她相见了。就算她与子桀私通......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责备她?就算不是子桀,自己这样的人,也终是要负了她的一生。
阮鋆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挂在脸上,一双杏目流光微转,打量了一圈:"璇公子这里也算清雅。"
"阮娘娘,请里面坐吧。"玉柳看出胡璇的神色,这宫中就算是她们随宴国迁入的宫人也没几个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忙着帮胡璇接话,把阮鋆芷让进了房里。
胡璇此刻自是十分尴尬。以身份来论,自己是个连男宠都算不上的闲人,阮鋆芷如今贵为贵人,自己自然应该跪她;可是二人必竟曾是夫妻,那拜天拜地拜双亲的大婚之后,都没有一纸休书,就这样成了贵人......自己要怎么跪她?
"璇公子看来身子骨单薄了些。"阮鋆芷自然的坐下,房中的侍人们早已退开的退开,端茶送水的也忙着服侍她。阮鋆芷接过一杯茶,缓缓的品着,并不特别去看胡璇,目光仍是缓缓的四下打量:"昨天无意听皇上说起,璇公子在这里,本宫还当皇上只是酒后酣话,没想到......"
"多谢阮贵人挂念,胡璇一切安好。"胡璇缓缓退回自己之前坐的椅子上,也不正视她,只是礼貌性的问了声:"贵人娘娘别来无恙?"
"宫里的锦衣华食,自然少不了什么。一切安好。"阮鋆芷点点头,再一转脸,对玉柳等人道:"去外面侍候吧,本宫与璇公子聊聊。"
宫里的贵人与男子单独相见,这自然不是规举。可眼前这里阮鋆芷最大,又是她自己开的口,哪个也不敢不听她的,玉柳更是担心的看了一眼胡璇,生怕他被阮鋆芷欺负了一般,最后无耐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你恨我么?"阮鋆芷玉上恢复了平静:"因为我是个背夫偷汉的女人,让你丢尽了脸面。"
"......"胡璇很惊讶她这么一问,抬起头来,看着她美艳的面容,缓缓摇摇头。
"那你又为何不恨我?"阮鋆芷缓缓的站起身来,房中的灯火正在这时被吹来的晚风摇得微暗,胡璇猛然间有种错觉,那美艳的脸上竟有几分令人骨寒的阴冷之色。
当灯火通明时,她那熟悉而温柔的笑意仍留在面上。
"......因为......"胡璇沉吟,因为自己根本就没爱她、早就在她之前做过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是身体而已,而是心......这样,又有什么理由去责备她。可是这些,胡璇都不能坦然说出口,连有心去赔罪,都不能说出口的歉意。
"......因为,本宫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阮鋆芷走到他面前,却缓缓蹲在他双膝前,抬着一张温情美丽的脸盯着胡璇,她的眼里含了一层湿意,一只纤美的手缓缓抚上胡璇的侧脸:"因为你的心......留在这里了。"
她都知道......她都知道,所以才不肯与自己走。可是留在这里,就有幸福么?还是她真的爱子桀?
"......为什么......要留下来?"胡璇静静的问道:"到外面,也许......只是也许,你会过得更好。"
"......"阮鋆芷哽咽了一下,依旧抬着脸看着胡璇,扯起一抹淡笑:"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呐。璇你怎么会不懂?爱一个人,就要对他好,陪在他身边。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永远和他在一起!"说完,她很坚定的起了身:"皇上开心,我们所有人都好过。本宫今天来探望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莫要违了皇上的心意,让他不开心,自己受苦处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本宫知道璇公子是喜欢烟火的,为你讨了些。可是这里太引人又不好,本宫只讨了些地旋子来,璇公子过了这个年,人也就满了二十五,心智也该成熟些,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本宫的话,璇公子可能明白些许?"
"......"胡璇被她一番言语搅得头脑发混,而自己也本就是不想与她深谈自己或她或子桀的感情事,愣了愣,点点头:"多谢贵人提点,胡璇铭记于心。"
"嗯。"阮鋆芷垂着眉眼,看着眼前文静淡雅的男子,眉头间纠结起哀怨的神情,怔怔的站了一会儿,见他始终如一垂着眼帘若有所思一般,也不正视自己,最后点点头:"天色晚了,璇公子早些歇息吧。"
"恭送贵人。"胡璇只在她出门时,才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她的身影,微风吹起她绣袄外的浮纱配饰,她去得要比来时快得多了。直到人影消失在夜幕中,胡璇一直静静的望着,思维茫然,只有那些许微风舞纱的影子在眼前、脑海间不停的晃动。
时间似乎对于胡璇来说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一转眼,大年过去了四天了。每天就是起床起漱吃三餐、抚琴发呆最后再到洗漱入睡,如此往复。
按说当皇帝也是有休息的。宴子桀过大年的这些天都应该是不上朝的,可是就算心里这么悬着,见了他怕,不见他想,他终究是没来一次。
夜晚胡璇偶尔玩赏阮鋆芷送来的花火在地上盘旋的时候,总能回忆起他小时候在自己宫里的点点滴滴......如果说有什么不能忘情,连自己都说不清。
实在是太多了。扯着他温腻的小手的感觉、他亲腻的抱着自己撒娇的感觉、偶尔倔强的样子......无论是哭泣或欢笑,胡璇看到他的,比看到任何一个人的都多......甚至是自己,他一直以来都忘记了自己,眼中和心里,早就全是这个小人儿的影子,一举手一投足,一笑一颦......
其实原来自己也是自私的。为什么他对自己不好就要伤心?为什么他爱上别人自己就算要祝福也要心酸?为什么他每每说谎自己都要佯装受骗从不拆穿?为什么他每次稍稍流些好声色自己就要又一次飞娥扑火样的烯起希望......这一切,无非都是还怀着想和他一起的愿望;这一切都是想──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却把自己害得卑贱如厮。

转眼到了第八天,宴子桀才在下过早朝后来到胡璇的住处。那时候胡璇仍如每日一般抚琴。
这琴声,是宴子桀很小的时候就听惯了的。同样的曲子,那时候就像鱼跃龙门般欢快的调子,如今远远听来,却像凄冷的雨滴打在心头......
即然是来找胡璇求欢的,这一日他仍然带了那种药,行到事中时,便拿了出来想劝胡璇用下。颇为意外的,他没再拒绝,那张清秀的面容上隐隐现着淡淡的哀伤,顺从的在自己身下张开檀口,接下宴子桀捏在手中的那粒春药。
与胡璇的交欢确是让宴子桀沉迷难以自拨,何况那清秀的人全身上下因为春药的关系泛着淡淡的粉色,因为欲求在自己身下宛转求欢。
可是到了最后,药性随着精华的流逝退却的时候,宴子桀分明看到了胡璇常常闪开自己的目光,转过头去扯着锦被,轻轻的拭去他自己眼中落下的清泪。
心猛然间抽痛,拥着他,吻着他,像怎么也爱不够一般,心底那根尘封了许久的情弦被胡璇屈从的泪水所拔动:"璇!是朕不好,朕委屈你了......"
"......没有......"胡璇表情淡薄的回视宴子桀:"是胡璇的身子太脏......配不起皇上的挂心......皇上......如今还肯临幸......也是胡璇修来的福气......"自嘲的扯起微笑,那双明眸中含了最为痛彻的悲哀:"......皇上召胡璇回来,为的就是这个,胡璇该明白的......还是回来了......皇上说的没错......是我下贱......是我......"
"够了!朕错了!璇!"宴子桀爬起来简单的穿上衣衫,拉着胡璇也给他系好衣襟,猛然间将他打横抱起,向门外走了出去。
"皇上!"胡璇错愕的看他,玉柳等人一看到二人这个架式出来,也是一阵惊慌,纷纷跪了下去。
"朕还你的职事,不再让你受委屈。光明正大的走在朝堂上!"宴子桀抬了抬手臂将胡璇的身子抬高了些许,不顾他的错愕神情,沉迷的在他脸庞摩挲:"这一次,朕真心要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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