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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Ⅲ颠覆——sm^-^~~[下]

时间:2008-11-16 14:25:40  作者:sm^-^~~[下]

如此选了最近的日子定下了婚事,胡璇已然在这里留不到那时。
转眼到了到了第五天早上,胡璇悄然返宴,胡珂依依不舍的换了便装送他到了城门,才由着肖远带着一行人将胡璇送到宴境。
胡璇与接洽的宴兵会合,向肖远别过。此处已属宴国周边荒郊,距宴国边城的防筑城市,骑行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一众人等不再耽搁,直向宴国而去。
行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工夫,便入了一处林间小道。这一处森林虽然面积不大,却怪树林立枝高叶茂,将阳光遮去了大半,若是夜晚定是阴森可怖之相,可在这酷日炎炎的盛夏昼日,却又是格外清爽的避暑之地。
"公子,大家在这里歇歇脚再起程吧?"其中一个侍卫向胡璇道。
胡璇知道自己虽然才刚刚出城,但他们迎接自己一去一回,想是马盹人劳;回想起来路也似乎少有这样的清爽之所,但点头同意。
一行人找了处荫凉之地停了下来。侍卫给胡璇送来干粮茶水让他歇息,便有三人牵着马匹去附近的河边饮马。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走来一队十几人的商队,看打扮也是中原的百姓,众人不以为异。
胡璇自然知道最近常有西砥人假扮商旅在边境滋扰,心里不由得一紧,细看这些人身材魁梧,越发觉得不似寻常百姓,忙吩咐众人道:"小心些,快让人将饮马的唤回,咱们速速启程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时路上便只有这一处好歇脚,为了接这么个人马不停蹄,现在连喘口气也不让便往回赶......本来他们对胡璇便心中蔑视,可碍着皇上,也没人敢非议他,几乎心里这时都怨骂他:果然是个!幸的娘娘腔,惜命得要紧。
但也没人敢违了他的意,两个人慢吞吞的向饮马的人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低声对另一个嘀咕着:"看他那幅怕死的相!"
"就是,他出城连宴国都少有人知道,哪会有西砥兵来抓他?他又不是皇上!抓他有个屁用啊?这种窝囊货,怪不得亡国做男宠!"
"我看他八成是让皇上攻打胡国吓得走线了,草木皆兵,脑子有问题!"
胡璇看着两个人慢吞吞的走,心里急气,眼见着那队商旅也在不远处停下来,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心中已然觉得情况不妙,当下起身喝道:"快走!"便招手命一众人等与自己向河水的方向跑。
众人还在慢吞吞的起身,那边的商队的却猛然间尽数骑上马冲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里多了些怪样的兵刃。
这时才知道备战为时已晚,落在后面的两个人被追上,只听到两声惨呼便绝命当场。
胡璇起身时早已扔了行理,只抄了单刀,握在手中带着众人向河的方向狂奔。
那三个饮马的人牵着马匹回了来,远远的见着前面宴兵与胡璇一同奔来,后面一众人数不多的马队追杀,当下纵身上马,便带着马匹迎上去。这些人也都是御侍,平日里有些功底,只是与骑马之人较力,没了马便落了败像,宴兵的马匹冲到胡璇等人面前,众人各自上了马,后面的西砥兵也追到。当下已然顾不得细想细看,便全力撕杀起来。
胡璇虽然自幼习武,可惜他误性不高,即便用心也只是招式纯熟,又哪里是这般拼杀于战场的士兵的对手,还没几势,便知道自己硬拼要吃亏,心念一转,乘乱跃下马去,看准了西砥兵的马脚便砍。
马匹断腿吃痛,将人摔了下来,便在地上鱼打挺似的挣扎嘶叫,胡璇也顾不上许多,向着另一匹马又砍过去。如此一来,马倒绊马腿,一时间二十余人的战团混乱不堪,可西砥的士兵多数落马,宴兵便占了便宜,胡璇正有些得意之时,猛然间身后生风,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人扑倒在地,接着脑后重重挨了一拳,眼前发黑,便再也不省人世。

胸口背部肩头火辣辣的撕痛着,胡璇睁开眼,入目的是山壁之上已有些暮色的天空。
微微想起身,却觉得胸口与肋侧痛得历害。微微抬头看,自己只穿著长裤,散着襟口穿著一件里衫,胸前与肋处都被包了起来,上面还透出少许血渍──原来自己受伤被救了。心中安稳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由头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到令胡璇发寒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些了么?"
胡璇顾不得痛反射性的腾的坐起,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和一包东西走过来的男人,不是雷延武是谁!
胡璇全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然惨白了脸,目眦俱裂般恨恨的样子了然于面上。
雷延武自顾走过来,盯着胡璇的神情,全若无睹的将小包放在胡璇手边打开,里面飘出的香味让胡璇知道是些羊肉。雷延武颇有调笑之意将一个馒头递在胡璇面前,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馒头,边嚼边笑的说道:"......想不到这样也能遇上你,咱们还真是有缘呐!饿坏了你我会心疼,吃罢!"


45


胡璇狠狠地盯着雷延武,哪里肯吃他的东西。现在冷静下来,倒觉得身体痛得历害,低下头去,见胸前伤口的血渍又沄开了一大片。
"别逞强!吃吧!"雷延武向前递了递手中的馒头,胡璇却别开头。
"即然要杀我,何必惺惺作态!"胡璇冷冷的道,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他若是在有辱于自己,便头一撞死,也绝不会让他得了逞。
"......我哪里舍得?"雷延武向前挪着凑近了胡璇,胡璇便顾不得身子痛向后移开。
"你这刀伤是乱中被谁砍到的就不清楚了,可不是我做的。"雷延武见胡璇一味挣扎躲闪,便住了身形。
"......你在那里截杀我们,还说不是你所为?"
"这可冤枉,绝对是巧遇......说起来,你不觉得这就是缘份?"雷延武嘻笑的藐着胡璇,似乎心情格外好。
"胡说!"
"我骗你做什么。"雷延武不屑地说道:"跟宴子桀还周旋不来,我又哪里会放那么多心思去侦查你?......"雷延武说到这里,顿了顿:"你出城干什么了来?去给那姓宴的小子作说客招降你弟弟?"
"......"胡璇不想与他多言,转开视线:"我与你势成水火,你今天不杀我,我终有一天还是要手刃了你......"
"你在我身上也费了不少心思,没错我也受了你的不少苦处,只是可惜......今天遇到你,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自然是要把你弄到手里才算。"雷延武伸手想去抚胡璇的脸庞,胡璇怒目相对,伸手打开了他的手掌。
"脾气变坏了。"雷延武也没再为难他,他吃不吃东西也由着他,将馒头放在小包上,自己抓了两块羊肉放进嘴里嚼着,转身走到不远处拴着的马匹处取了水袋,一个自己喝,也拿了一个放在胡璇身边,便坐了下来:"今天天色晚了,入了山谷会有狼群。便在这里过夜,明天赶路。"
胡璇本想说"你以为我会跟着你走?",可心里计较着想等他入睡便杀了他,然后架快马逃回去,当下不再多言,躺下便睡。闭上眼睛,心里却着实着急,若是再不回去宴国,宴子桀当真出兵讨伐胡珂如何是好。与雷延武在一起,心里着实厌恶,也不放心安睡,只是闭目养神。

且说宴子桀在宫中,胡璇离开,他方知度日如年。朝廷之上的各方事项搅得他一个头几个大,夜里召宫妃,没半个时辰就给赶出寝宫。去探望叶纳,却更是悲怆满怀;去看阮鋆芷,心里就别扭得如履针毡。
安公公在门外守着,耳听着殿中一声闷喝:"出去!给朕滚出去!"接着便是扑!一声人落地的声间,安公公摇摇头,微微皱着眉,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女人打开门,衣衫狼狈发髻散乱慌慌张张的逃也似的出了来。
"皇上......"安公公战战兢兢的在门前探看,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要传别宫主子么?"
"......"里面没有宴子桀任何声音,安公公有些犹豫,转头示意身后两名小太监随着自己正要进去探看。
"服侍朕更衣!"宴子桀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三人连忙进去帮他穿戴配饰。
穿戴整齐,安公公在宴子桀身边跟着,随着他来到了胡璇的住处。
似乎从上一次胡璇离开,宴子桀就养成这种习惯,只有自己到胡璇曾存在的地方,仿佛才能留住什么的感觉,整个人踏实下来,不再心烦意乱。即便回忆起二人过往,想起胡璇悲哀的神情,心里隐隐的心痛,可这些却莫明的有另一种甜蜜......
安公公将房中油灯点燃,宴子桀在房中的圆桌边坐下,小太监奉上茶点。宴子桀拿着桌上放置的茶杯让人倒了杯茶,放在鼻边,只嗅不饮,仿佛这房中的每一件器具,都有他怀念着的人的气息。
心理微波荡漾,面上呈了些温和的笑意。安公公在边儿上看着皇上和颜悦色,心里安了下来,忙在边上借机讨好的道:"皇上,要听听曲儿解闷?还是让老奴给您说说书?"
宴子桀常常让胡璇将书上看到的故事讲给自己听,这些天天在自己身边侍着的人自然知道。此刻看着安公公一把年纪,回想起当年亦是胡璇命他舍身犯险将自己救出胡宫,毒杀宴子勇的时候又全仗他投靠自己直指宴子弑君,他可算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忠奴,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一把年纪了......当下露了个笑脸,对他道:"好啊,你选个有意思的,念给朕听。"
"老奴尊诣。"安公公颤颤微微的挪到堆放书笺的柜前,在其中抽看了几套,浅浅读过,一一向宴子桀讯问是否听过,宴子桀都点点头道:"这套璇也给朕读过了。"
回过头去看,安公公一套又一套的翻开看,老朽手拙,被宴子桀一看便慌了神,手一抖,将书架上的书笺碰落了一地。
"皇上恕罪......"安公公惊慌跪地。
"何罪之有......平身......"宴子桀眯着眼笑着一摆手命他起身,突然间瞥见一卷画轴展开,其上隐隐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当下举步走过去,亲自由地上拾起翻看。
安公公神色一紧,想说什么,又慌忙低下头。
宴子桀自然看到他这个神情,颇为犹疑的看看画上的女子。这一看之下,竟是惊为天人,不由得在心中赞了声惊艳,而心中同时却升起另一番醋意。
"这画上之人是何宫宫人?"宴子桀将画轴抖在安公公面前,剑眉微坚,声色冷冽。
"......这个......老奴......"安公公吱吱唔唔,却半晌不开口。
"你不要跟朕说你不知道!"宴子桀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来:"朕没见过的画像,你们竟然给放到这间房里来了,你们服侍的,倒底是谁?"
"皇上明查!皇上明查!画中之人绝非如今宫中妃嫔......皇上明查啊!"安公公身子抖得历害,头像捣蒜一样在地上叩起来没完。
"那你定然知道此人来历!给朕讲,有半句假话,朕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宴子桀眯起眼,心里越发的别扭──胡璇自回宫以来与自己生分得很,难倒......竟是这画中女人的关系?
"皇上......"安公公抬起磕得紫红的额头,看了看身后的太监,欲言又止。
"你们退下!"宴子桀摆摆手,他是打定了心思要知道这女子的出处。
众人退了下去,宴子桀正坐在安公公面前,历声道:"讲!"
"皇上......画中人......老奴若没有看错,应是......前宴国的西宫娘娘......"
"母后?"宴子桀瞠目结舌,腾的站起身子。再看画中人,虽无半分印像,可安公公经过三朝,这种事情若真的要查也一定查得出个结果,他应该不会胡言乱语才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奴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安公公颤颤微微的道。
"他......他为何要留朕母妃的画像?"宴子桀看着画中人,言辞间不由得颤抖。
他的母亲与他的童年,就是宴子桀一生中最大的恶梦。
母亲怀胎二月被胡王收为宫妃,自己生下来就是个拖油瓶。母亲郁郁而终,自己步步为营,每天担心生死之余,自己要被胡珂等人笑骂为杂种,母亲堂堂的一国西宫娘娘被人辱做祸国淫妇......这些都是宴子桀心中的隐疤,而此刻他即想听得母亲的经历,又巴不得记得和知道这一切的人通通死光,犹疑之间,眉目间杀色已起,目光阴冷了起来。
"安公公于朕的母后所知甚详?"宴子桀缓缓坐回椅上,盯住安公公。
"老奴......"安公公神色凄然,却不去看宴子桀,垂下眉眼,老泪纵横。
"......"宴子桀有些不解,再度逼问:"为何不说?"
"......皇上......请赐老奴一死......"安公公匍匐于地,低声呜咽。
"为何求死?你何罪之有?"
"......老奴......丢了皇上的颜面......求皇上赐老奴一死。"
"说,朕免你死罪。"
"皇上......让老奴去吧!"安公公说安,猛然起身,拨步便要向墙壁上撞过去。
他又哪里有宴子桀的身形快,宴子桀一把扯住他──好不容易有人知道详情,自己又如何可以让他带着母亲的一切归于黄土?
"朕命你说!恕你不死!你却宁可求死,也要违朕的命令?"宴子桀声色俱历。
"皇上......老奴......不想令皇上蒙羞啊!"安公公老泪纵横,可怜惜惜的望着宴子桀。
"究竟何事?你要朕急死才甘心?还是你曾害过朕的母后?从实招来!"宴子桀几近暴喝。
"皇上......太后娘娘......名锦莹......本姓安......"
宴子桀听着安公公老泪纵横的哭诉,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姓安......与你......"
"是老奴的......妹妹......皇上......"
宴子桀手中的画圈落地,怔怔的退了两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46


宴子桀手中的画圈落地,怔怔的退了两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安公公俯身在地失声痛哭,却极力忍着声音,房中一时间只能听到他仿佛窒息的哽咽声。
宴子桀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缓缓开口道:"......正因为如此,你才一直侍奉在朕身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朕于水火;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助朕夺位,帮朕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也正因如此......你才会如此关心朕的喜怒哀乐,尽心尽力......原来,你是朕的舅舅。"
"老奴不敢......老奴什么都不能为皇上做,老奴只能为皇上打理锁屑之事......就连使皇上开心这样的小事......老奴都做不来......"
"......平身。"宴子桀想要伸手去扶他,安公公哪里敢受,慌张抹抹老泪自己站了起来。
"坐。"宴子桀指指身边的椅子。安公公也不敢贸然坐下,几近怔慌的看着宴子桀。
宴子桀向他点点头,他方才敢颤颤微微的坐下。
"我母亲即贵为西宫娘娘,她的兄长怎么可能......还是其中另有别情?"宴子桀虽是问话,但语气已然颇为随和。
"皇上......种种已是前尘旧事......皇上就让一切过去吧。"安公公满目苍然的摇摇头:"如今皇上贵为天下主......太后娘娘在天之灵,定可以慰怀了。"
"朕要你亲口讲来!"宴子桀不自觉的露出了平日里强势的帝王嘴脸,忽而又想起安公公终究是自己的舅舅,便又刻意改换了神色道:"这其中的曲折你讲与朕听,朕......想知道母后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在宴子桀心中,他恨透了胡家人,也听闻自己的母亲是怀胎二月被收入后宫,所以无论是年少不经事时,还是如今成人,依他所想,定是胡国人污蔑自己的父皇母后,这其中指责母亲的流言绯语,必竟是有人刻意策谋──想起自己的母亲,宴子桀便与自己不堪回想的晦涩的童年牵连在一起,胸中涌起剌痛般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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