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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下)——风弄

时间:2008-11-14 02:28:22  作者:风弄

睡了三个月?
那就是从鬼门关逛一圈回来了。我倒也命大。
看见他眼角又开始发红,我连忙投降:"不要哭不要哭,大男人整天哭象什么?再说,我昏了,你为什么搂着我睡?居然连病人的便宜也占。"
笙儿呆呆看着我,严肃得让我害怕。
猛然,他抱我整个按到胸膛里,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醒了,终于醒了......"
我心里一紧,也伸手搂着他。
筷子早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吃饭好像总是这样,真不应该。

吃饱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在床上安置好,让我枕在他的肩膀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嗤笑:"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就是觉得好乏,全身都酸酸的。"
笙儿心疼道:"你大病一场,身子骨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他摸我的脸:"瘦多了。"
"笙儿,我们不会再分了吧?"
"嗯,我们总算到一块了。"
"二王爷呢?"
"二哥?他......"笙儿神色一黯:"他很伤心,下令永不许你出现在他眼前,否则杀无赦。"
那倒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想见他。
现在这样多好,枕在笙儿肩上,躺在暖和的床上。
到底还是初醒,我开始觉得眼皮好沉,渐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入睡。有笙儿在身边,一定可以睡得很香。
夜里传来王府中的各种细微声音,虽然安静,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正要入梦,忽然有人晃我的肩。
我惺松醒来,看着笙儿。
"怎么了?"
"没什么,睡吧。"他亲亲我。
我动动身子,找个睡得更舒服的姿势,躺在笙儿怀里。
快睡着的时候,居然又被人摇醒了。
我睁开眼睛,笙儿还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看。
"又怎么了?"
"没事。"他对我笑笑。
结果一夜里被他摇醒数次,我终于忍不住。
"你到底让不让我睡?"我抗议。
笙儿看着我,眼里幽幽的光,让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玉郎,"他有点难以启齿:"你不会睡过去就不醒吧?"
真可笑!
我一翻白眼,刚要破口大骂,看见他一脸担心,刹时满怀感动,搂住他道:"你傻什么?我......"居然哽咽不能语。
"你不要再昏,我实在熬不住了。"他低声道:"这三个月,我的心都碎了,揉成粉末似的。"
他的每一个字,都象鼓锤一样擂在我心上。
我说不出话,缓缓靠在他胸膛上。
重逢后的惊喜交加,狂喜亢奋,似乎这个时候才痛痛快快宣泄出来。不是眼泪,也不是语言,我们只是静静拥抱着,在黑暗的屋子里,一起瞪大眼睛,感受彼此的体温,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个夜实在玄妙非常。我从来不知道夜晚会这么美丽安详,看着天蒙蒙发灰,再渐渐有红光透过云层。
我和笙儿,就象过了一个轮回般。
说不出的清爽舒服。

阳光射进窗户,照在床上。
我终于弄清楚,我靠了一个晚上的胸膛为什么会有点不对劲。
"这是什么?"我戳戳单衣下裹在胸前的绷带。
笙儿又对我笑笑:"没什么。"
我忽然记起,那一夜飞溅在脸上温热的血。
"你受伤了?"
"小伤。"
"绷带红了。"
"对,"笙儿苦笑:"因为伤口裂了。"
我几乎立即跳起来:"为什么不早说?"我大叫:"太医!传太医!"见他叫太医的次数多了,我学起来顺手之极。
"不用叫,没有事。"
"不行。"我气道:"我心疼。"
终于还是把那倒霉的太医又叫了进来,为笙儿处理伤口。

日子总算好过多了。
笙儿日夜伴在我身边,和我说我昏迷时候的事。
"你睡着一动不动,吃的粥都是我亲自喂的。"
我侧目:"一定又趁机占我便宜。"
他嘿嘿一笑:"用勺子怕你不会咽。"
心中甜甜蜜蜜,无法用言语形容。
笙儿胸上那一刀,刺得不浅,我每次看侍女帮他换药,都庆幸道:"幸亏我聪明一点,早早昏了过去,不然看见你满身血倒下来,更惨。"
"可见你没有良心,下次我再用点力气刺下去,定要比你昏得更长,以免受担惊受怕的苦。"
我们斗气似的对瞪片刻,同时松了眼神。
笙儿伸手搂我:"再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可禁不起折腾了。"
"明明是你自己乱说。"我不满。"你们兄弟都是不讲道理的祖宗。"
提到二王爷,笙儿脸色还是黯然。
"二哥他也不好过。我一刀刺下去,他当时那脸色......"笙儿叹道:"他到底还是舍不了我们兄弟情分。"
"你要不为我徇情,那我就要独自死了。"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死?"

笙儿日夜不离,生怕我会长翅膀飞走似的。
每天晚上,总要神经兮兮把我摇醒两三次,唯恐我又一睡三月。
我连续七天被他灌了无数汤药,这天精神稍好,靠在床头听笙儿说他现在不大理会王妃,为了我的事他到现在还放不开。
我忽然想起我的父母爷爷。
"也不知道我爷爷他们怎么了。"我揉揉眼睛。
想当日我在家里也是宝贝疙瘩,如果我妈知道我被这么折腾,一定会伤心,哭个不停。
笙儿关切道:"你想家人?"
想又如何?远在他方。
不料他转头吩咐门外侍女道:"唤玉郎家人进来。"似乎我父母家人皆挥手即来。

我顿时诧异,瞪大眼睛。
不待片刻,听见步伐簌簌,三人顺序转进房来,竟然正是我爷爷父母。
"妈!"我坐在床上,鼻子一酸,立即带了哭音,要跑下床,却被笙儿拦住。
"不要乱动,小心着凉。"
妈抬头一见我,眼睛也立即红了一圈。
"玉郎,我的儿啊......"正要冲过来抱我,袖子却被爸一扯。
爸低声说:"九王爷在呢,你收敛点。"
爷爷一声高喝:"老奴才给主子磕头。"三人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
他老胡涂,又忘记全家已经赎身。
笙儿一边搂着我,一边随意道:"啊,起来吧,不用磕头。你们不是已经恩典赎身了么?"
爷爷站起来,大声道:"主子对奴才的恩德,奴才这一辈子是报不了了。没想到这小奴才居然也让主子费了心血,早知道他会帮主子惹祸,我当初一拐杖打死他就好了。"
笙儿连连摆手:"打不得,打不得。"
"是是,主子说打不得,那就打不得。"
我懒得理会他们两个胡搅蛮缠,对我妈伸手:"妈!妈!"
"玉郎!"妈看了看笙儿神色,小心走前两步,随即快步走到我身前,坐在床边,一伸手就搂着我哭起来:"我的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瘦成这个样子......"
受了委屈的儿子见不得娘。
我一见娘,立即大哭起来。爸也悄悄靠近,站在床边,刚想伸手摸摸我,立即被爷爷扯了回去,训道:"这是什么地方?主子的卧房,你就没大没小靠过去?"
我哭了半晌,想起一事,转头瞪着身边的笙儿:"怎么我醒的时候看不见他们?你把他们藏起来干什么?"
听见我责怪的口气,爷爷立即大大抽气,摸摸心窝。
这时候,我才不管他什么奴才心态。
笙儿陪着笑脸道:"太医说你刚醒,怕见了面受不了,又要哭一场,必定伤身子。"
"主子,你对这小奴才何必好脸色?"爷爷对笙儿谄媚一笑,转头吼我:"小畜生,你也没大没小起来了?我告诉你,主子才是最大的,当年你爷爷生下来,跟着老主子南征北战,连自己老娘都没有见上两面呢!为了主子,有什么不可以......"
爷爷唠叨个没完。
我悲哀地看他一会,翻个白眼,转头对妈撒娇道:"妈,你不要走。我要你天天陪我,做小菜给我吃,还要喂我。"
笙儿听了我的打算,立即觉得吃了亏,脸色难看,好像被人抢了宝贝一样。
我见他脸色不善,而且喘气声粗了不少,看来会妨碍我和父母爷爷好好说话,果断地转头,对他道:"我要和家人相聚,你先出去。"
"什么?"
"我不要你在一旁。"
他生气地瞪着我,离开我身边这个最佳位置真让他痛苦无比。我们对望半天,他才站起来,委屈地看看我:"好,只能一会,不要再哭了。太医说你不能伤神。"
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叮嘱道:"只能一会,我一会就进来。"
"知道了。"
笙儿这才不甘不愿出了门。
爷爷看着我使唤笙儿,惊讶得目光呆滞,说不出话。
母亲喜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拉着我手道:"玉郎,娘知道这样委屈你,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肯这样委曲求全为贺家,真让做娘的心疼。"
我茫然看着她,不懂她说的什么。转头去看爸,爸也满脸赞同。
"你父亲下月就升任浙江总督,你的心血也没有白费了。"
我奇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妈,我只要你陪着我,不要走。"
"傻孩子,"妈抚抚我额头,轻轻道:"你怕什么?如今九王爷把你当宝贝一样疼,你要什么,他能不给。我在这里,只能碍着你们。"
爸咳嗽一声:"玉郎,有你在京城照看着,爸就不必担心了。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但你是男人,受点委屈,日后放出来还会有大出息。放心,到时候我帮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爸......"
妈接着说:"你是个聪明孩子,现在这样就对了。不要惹九王爷生气,更不要把不能惹的人给惹了。"
"你们这班小畜生都在胡说什么?"爷爷终于吼了出来,威风凛凛道:"主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虽说男人跟着男人讲出去不好听,可是做奴才的,只要能让主子舒心,受点委屈算什么?"爷爷随手给爸一拐杖,骂道:"没有良心的小兔崽子,整天想着当官捞好处,连主子都算计进去了?"
我傻眼,左看看右看看。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爷爷?

"玉郎,要好好侍候九王爷。"
"儿啊,我们贺家就靠你了,难为你......"
"小畜生,不能辜负主子!"
我只想开口,再为家人没有良心大哭一场。
嘴巴刚一瘪,一个人影穿了进来,一把搂着我。
"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说了不能伤神。"笙儿抬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这里有我。等他精神好点再见面。"
爷爷立即答应:"是,我们也不敢搅着主子休息。"
爸把妈拉过来,鞠躬道:"我们家玉郎......就托付给王爷了。"
"玉郎......"妈擦擦眼泪:"九王爷,他还小,有不听话的时候,你多教导一点。日后,可以历练的差使......"
一说到差使,我生气地瞪我妈一眼。爸也立即拽了妈一把,怪她多嘴。
三人唠唠叨叨,又在爷爷带领下磕了几个头,才簌簌去了。
我靠在笙儿身上,说不出的倦意。
"怎么了?"
"好累......"
他摸我的额头:"早说了会劳神,不该让你见。"
我抬头看他,好亮的眼睛。这么精明的人,可知道我家人那些奇怪的想法?
"笙儿......"我用奇怪的语气叫。
我一叫,他立即凑过来,靠得不能再近,轻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傻笑:"我老觉得别人想事情和我不一样。"
他放下心来,嘴角翘起来:"你管别人干什么?管你自个就够了。"
"可是,是别人对还是我对?"
"何必去管,照你想干的干。"
"不行,"我坚持,抓他的脖子:"我才是对的。"
笙儿敷衍地点头:"对,你说什么都对。"
我不服气:"不许随口回答。你说,我有没有错?"
被我缠了好一会,笙儿也认真起来。他收了笑脸,静静看着我,诚恳道:"你是对的。玉郎,你是对的。"
"你骗我。我做事,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觉得我错。你道我自己不知道么?"我盯着他的眼睛,终于嘿嘿笑起来:"不过,只要你觉得我是对的,那我就是对的。"
"玉郎......"笙儿忽然感动地有点哽咽。
我软软靠在他的怀里,睁眼看窗外阳光明媚。
只要一个承认的人,就已经足够。
我不贪心。

尾声

被家人抛弃的我,安稳呆在九王府中,遵循二王爷的规定,不随便出王府,以免碰到他。
二王爷说过,如果他见到我的话喀嚓!谁也救不了。
幸亏笙儿对我甚好,常常陪在我左右。
太医还是天天过来请安问脉,说的东西还是不懂。其实我的身体一点也没有不好,就是天冷的时候容易咳嗽,偶尔咳出一丝两丝血红,常把笙儿唬得脸色发白。
年复一年,这年夏天,老皇上驾崩,二王爷终于登基。
笙儿穿着孝服,进宫安慰伤心的王妃去了。他们母子一样的情分,到底还是彼此原谅。我呆在王府里,虽然有点无聊,却也有点高兴------二王爷做了皇上,一定不能到处跑。
那我当然就可以到处跑了。怎么跑也见不着他。

大孝一过,我便缠着笙儿要出去。
笙儿摇头:"皇阿玛驾崩,二哥登基,事情多着呢,我可有好一阵要忙。"
我想那二王爷没有记仇,居然还肯重用笙儿,当真奇怪。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妈又要来信说什么"事不可为,还是回家谋差使"。
"你忙你的,我自己出去就好。"
"不行,"笙儿一把抱住我,摩挲道:"让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我鼓鼓腮帮子,想抗议,可接触笙儿的眼神,觉得他也怪可怜的,每次我有事都担心得不得了。
只好点头:"好吧,等你有空。"

笙儿依然忙他的去了,我呆在王府里,身边陈伯总小心翼翼地陪着。
这天,陈伯匆匆进来道:"贺公子,许家大奶奶进府看你来了。"
"许家大奶奶?"我挠挠头,完全没有印象。
陈伯嘻嘻一笑:"就是嫁到娘娘亲戚许家去的金妹啊。还不是托了你的福,当年到二王府里侍候了几天,回去的时候当今皇上发话,要许家好好照顾她。乖乖,那许家还不把金妹当祖宗看?"
我"哦"了一声,皱眉道:"她不是嫁过去当小么?"
"许家大奶奶一死,立即就扶正了。她可是当今皇上关照过的人,能不让她当正室?不怕说一句,就算当日前任大奶奶在世,还要让她这个小妾三分呢。"陈伯叹道:"唉,金妹这丫头也算命好。"
当年二王爷确实说过会关照金妹。
二王爷说:"将来等他好了,我好好赏你,叫你老爷把你当正房看待。我的话,他总该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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