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寂寞 1 乱伦(上) 怎么解释这一团混乱? ......这他妈的可笑透顶! 乘飞机从大洋彼岸偷偷回来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念头,竟然成了一场讽刺闹剧的开始-- 浴室中来不及关掉的水声,地上零乱乱的衣服,桌沿上缓缓滴落的白色液体,还有......那两个赤裸着纠缠不休的身躯...... 我想说些什么或是干脆直接一记老拳砸过去,然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面玻璃,可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可笑的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响。 他们都不紧张,你紧张个屁呀?! 呵呵!是啊,被捉奸在床的又不是我! 渐渐放松下来,我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加入?那是不可能的。离开?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那等于脱裤子放屁--白费事。向他们打个招呼,说声:唉!亲爱的们,我回来了?会不会把两人吓得阳萎,从此永垂不朽,好像太不人道了。 呵呵......那就这么一个人僵着吧!等着他们有时间注意到我的时候--再说。 拎着手中的行李,我觉得就这么站在卧室门外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以前还担心我哥工作压力大,还曾开玩笑的怀疑他的性能力与工作能力是否成正比呢,如今看来我多虑了;从来都不知道竟初也喜欢接受,倒也是,我也没有给过他表现的机会;从来都没想过......我竟然这么失败。 那以前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呢,我所做的一切? 还真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 呵!那么激动干什么? 可是我在这儿傻站着又要干吗? 我不知道,或许......我应该趁着正巧没人搭理我的时候尽快滚回美国去才比较合适...... 男人的一声低吼闯入耳里,我不可抑制的松了手-- 砰!的一声,是行李箱对我的疏忽所产生的不满的叫嚣,可是我却没精神去顾及。 他是把精液射进了竟初柔软的身体里,还是顾及到作案不留痕迹而带了套子?如果带了套子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你保持了本公园的清洁,维护了公共娱乐设施? 呵呵!沈宁,你还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知道谈判怎么谈吗? 我告诉你。 通常情况下:面临弱小对手的时候,拳打脚踢;面临强大对手的时候,软硬兼施。面临一个对手的时候,先礼后兵;面临多个对手的时候,逐一击破。 我不可能对自己的亲人怎么样,但是对于绿云盖顶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对他们不怎么样。我承认,此刻的我气急败坏,不可理喻。 对面那个五分钟前还一柱擎天只知道勇往直前的人模狗样的家伙--叫沈天,不过现在我只想叫他畜牲。 "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们了呗!" 呵! 竟初被我胡乱找个借口打发下楼了,我哥没表示反对意见。如今,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所以现在成了兄友弟恭时间。 "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他妈过得好不好你三天两头儿一个电话,鸿福天天巨细诽糜的向你报备你能不知道?"还装个屁啊!大爷的! 我哥脸色不好,刚点了烟的手就势把打火机一撇,啪!的一声摔在茶几上滑了出去,"就他妈这么回事儿,你想怎么着吧?!" "你他妈少跟我大小声儿!操!你有理啊?!"我忍不住脾气也跟他嚷嚷起来,想想还真他妈掉价!便宜都他妈让人给占了,风度也他妈跟着没了,里子面子输得精光,狗屁不剩! 短暂的沉默让即将擦枪走火儿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我哥递过一颗烟来。 "听说你外面儿有人了。" "玩儿玩儿,再说我有没有人跟你没关系,火儿呢?!" 我哥瞪我一眼,又开始四处找打火机,没找着,他把自己的烟递过来。 就着他的烟点着了,我一口烟吸进肺里,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刚刚有多么僵硬。 "女的?" 他试探的问,隐约期待的口吻让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狗拿耗子的家伙! "爷们儿!" 听到我的答案他蹭的站起来,脸色铁青。蠢货,我在心里暗骂。 "操!" 他气急败坏,在客厅的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转着,活像是一只找不着自己尾巴的猫一样,神色中透露着少有的焦躁。 我狠狠地抹了把脸,忍不住冷笑,"真他妈一个妈生的!"同样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不量力! 没错!就这么回事儿。 我以为我可以家里、外面儿‘内外兼修、不露痕迹',这他妈傻帽儿以为我‘喜新厌旧'特意来替我‘清理后顾之忧'以便我顺利步入人生的‘康庄大道',现在对峙发现他妈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然后两人傻眼,这世界上一对儿披着狐狸皮的傻逼兄弟终于‘沉冤昭雪'了! "你他妈长嘴干吗的?早他妈不跟我说是个爷们儿!"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个屁来,一脚把茶几给踹翻了。 操!"我他妈偷情也得跟你报备那他妈还叫偷吗?!"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他妈的,又不是个娘们儿!你跟我也藏着掖着?!" "要知道你能给我捅这么大个漏子,我还藏个屁啊!" "你他妈是弯的你不早说!我他妈还以为你一直装逼呢!" "操!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他妈信吗?!" 半天,终于一脸挫败的,他一巴掌拍在脑门儿上,一手指着我,"离婚!离婚!离完婚你小子以后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 "你说离婚就离婚啊?!我他妈结婚时发的誓又不是放屁!" "事情反正都到这份儿上了,你们明天就给我去荷兰办离婚手续!" "离不离婚都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别再给我狗拿耗子,沈天!" "你他妈......你直的、弯的我搞不清楚,可是爱不爱他,你自己心里明白!还紧抓在自己手里不放,你有病啊?!" 我扬手逮个东西就抄他砸了过去,"你他妈的才有病呢!"直到一声闷响传来,我才知道被我顺手砸过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捂着脑袋,我哥直愣愣的看着我。我就那么傻坐着,看着一缕鲜血从他脑门儿上流了下来...... 烟灰缸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儿,有两块半圆的还在地板上悠悠转着。 "......哥!" 2 乱伦(下) 几年前我要结婚的时候,我哥死活不同意,宋凡秀要笑不笑的对我说:恋弟情节的人都这样儿。 现在,我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带着我哥上医院的时候,宋凡秀依旧要笑不笑的对我说:恋弟情节的人差不多都这个下场。 我哥被我强制着带到医院照了片子,在楼梯口遇到的竟初吓坏了跟了来,手里现在还拿着我当时打发他下楼的借口--一瓶子陈醋......操!宋凡秀这个三脚猫医生因为吊儿郎当的满嘴风凉话,被我顺手拿来的医用胶布,死死的封上了那张向来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除了脑电波扫描仪发出的声音,一室寂静。 我浑身无力的瘫在椅子上,想,想我怎么就这么混,想这事儿怎么就这么乱,想这个烂摊子怎么摆平,想这个烂摊子里的我们以后该怎么办......不是我不担心我哥,可是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这德行了,宋凡秀说:你哥死不了。虽然他死了,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可是那既然他死不了,那我也就不用管了不是? 沈宁,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又说,本来就不是东西,那不是东西就不是东西吧! "他真没事儿啊?" 我问宋凡秀。胶布已经被他自己给扯了下来,宋凡秀的嘴还跟上了拉链儿似的,只冲我点点头。 我看了我哥一眼,他闭上眼不搭理我。我又看向旁边一声儿不吭的竟初。 从回来到现在,我还没好好的跟他说两句话,没好好的看看他,竟初好像稍稍......胖了点儿......不得不说,这个发现让我一瞬间有点儿挫败的感觉。 "......哥......" 有多久了? 好像从我们结婚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我了。最近几年他总是在电话里小宁小宁的叫我的名字,在我出国之前,他喜欢和我妈一样叫我宁宁。那个时候,他总是因为玩笑中那仿佛比我大一辈的称呼而偷笑,好像我不知道自己被他占了便宜似的傻乐。 从来没有过的想法,现在忽然间仿佛就有了,我究竟最想让竟初叫我什么?是哥,还是小宁,抑或是宁宁?我迷惑着看着竟初,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竟初用他黑亮的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走近我,我发现此刻,自己对于久别的他很难移开视线,然后,我迎来了自回国之后的--第一个拥抱。 对于我爱的人,我相信,也让自己必须相信--在他们和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以伤害为前提与目的。毕竟,我真正爱的人,在这世上并没有几个。 关于我哥的那颗猪头,宋凡秀说:轻微脑震荡。 我对宋凡秀说:哥们儿,给我哥好好做一次全身检查,连肛检也别给我落下,否则我哥以后要有点儿毛病,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哥抗议无效,我拉着一脸不落忍的竟初踏上了回家之路。晚饭平静,甚至可以说还算温馨。在我下午补眠倒时差的时候,竟初甚至还特意去了一趟超市买了我最爱吃的黄鳝加菜。 聪明人总是在出问题的时候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以便思考,而我的竟初就一向很聪明,虽然他有的时候对某些问题会有点儿迟钝,就像是今天下午,宋凡秀在我们拥抱了很久以后,终于因看不顺眼而抽走的那个陈醋瓶子......唉! 我还是觉得竟初没长大,还是觉得他很可爱,还是觉得他很单纯,还是觉得他很乖巧,一句话--我就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因为睡眠不足,我有些精神不济--晚饭前,竟初叫醒我说怕我晚上睡不着,所以先吃饭。于是饭后,我得以跟个大爷似的,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听着催眠曲儿泡澡,而竟初却在厨房里忙着刷锅、洗碗、涮筷子充当现实版"灰姑爷"。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想了一路对于现在与未来的种种,结论是--走到那算哪儿吧! 我承认我没用,可是这个时候,我真的想不出办法来。 虽然这次从美国回来不完全是因为家人的缘故,但是不可否认,家人,的确也占了这次行程之所以成型的很重的分量。可是如今,刚刚回来的第一天就闹成了这样儿......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伤心,应不应该难过,应不应该恶心的自艾自怜一下,或是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兄长而感到荣幸,而竟初,最重要的是竟初,我不知道他内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竟初......竟初...... 心里明白,我的竟初,早已不是个孩子,我的竟初,更不是个小傻瓜,虽然我一直以来都希望他不要那么聪明与......敏感。 "先生,要搓背服务吗?" 那个一直以来都属于我的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微笑的站在我面前,他居高临下却一脸温柔的俯视着我,体贴的询问着。 我听见自己的轻笑,"好啊!" 挽起袖子,竟初浅笑着弯下腰坐在浴盆边上,"要小费的。"他捞起水里的毛巾。 我闭上眼睛,全心感受着他在身边的气息,逗他,"小费没有,小情儿这倒有个现成儿的,收不收?" 刚放在我肩上的手略微僵了一下,顿悟后,我眼前只剩下竟初勉强的笑。刚刚的温馨刹那间已经荡然无存,该死的这张臭嘴! 我想挽回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也没有那种能够沉溺于战火气氛中去寻求刺激来愉悦身心的性格,内心中,我不喜欢暴力,更没有那么多精力来浪费在一团乱麻的如八点档肥皂剧似的感情生活中。长时间的空中之旅使我疲倦,而之后发生的一切让人没有心理准备就扑面而来的事情,更加让我累到极点。此刻,我不想去安抚任何人,也没有能力再去做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我竟然,无能为力。 泄愤似的猛地把自己沉在水底,却同时听到另一阵很大一声入水声。水,因为承载了两副躯体而涨满溢出浴缸,又发出很大一阵倾尽落地的声响。 竟初紧紧地抱着我,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一头拉磨的驴,你也得让它个有时间歇歇。可是短暂的冷静后,我只好揽着他的腰,坐起身。 "就像泼出去的水......感情付出了,是不能够收回的。可是,雪也是水,雨也是水,水就是水,你管他是什么水呢!只要干净,早晚还不是照样喝进嘴里解渴?" 我缓缓地说着,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有气无力,我不知道自己把要表达的意思说明白了没有,竟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依在我身上。 "竟初?" "嗯。" "别瞎想。" 他安安静静的,不回答。 我抬起他的头,他满脸湿湿的看着我,我分不清那眼里些微的湿润到底是因为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哥?" "嗯。" "......小宁?" "嗯。" "......宁宁?" "嗯。" 他缓缓的搂紧我的脖子,紧紧地伏在我的身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的眼神,只听见他若有似无的声音说:终于回来了......真好。 3 家庭(上) "......在租赁区的客户,可以享受高品质的涉外公寓服务,与高素质的国际级白领人士为邻,品味繁华都市中宁静惬意的生活蓝调。关于首批入驻租客我们实行优惠政策......" 投影台前,一个我不知名的xxx正在昂首挺胸一脸自豪的介绍着他的"杰作",而我只能说,对于"华茂",我不敢说我是里面顶级的建筑师,但是我敢说--在我的公司里面,我从没有见过有过这么垃圾的设计方案。 "沈经理觉得这个企划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打断那位xxx畅所欲言的是总经理张正清。此人上任亚洲国内分部总经理一职三载,年介而立,人品中上,工作能力等级--精英,人际关系......复杂,相貌上等,在外少有风流韵事的传闻,可惜五年中离婚了两次,最近听说又要结婚了。妈的,我估摸着这主儿不是对结婚的红包上隐就是对离婚的畅快上隐了,要不就是个婚姻赌徒症的理想主义者,搁这玩儿碰碰车呢! 放下手上的企划书,我不卑不亢人似的站起身,"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小区的中心绿地面积应该可以扩到两万五千平米,这样就会使小区园林效果大大增强。住户密度为21%,绿化率达到65%,特设娱乐设施场地占其它,高绿化,低密度,自然提升小区的健康品质与档次。以本市的高消费水平与其市民的承受能力,在每坪的价钱上应该还可以调整到原价的近17个百分点。" 场内一片沉寂,十几双眼睛霎时都已集中在我身上。无疑,我刚刚的几句话是彻底推翻了在场的几位xxx的心血,可也同时代表公司将有近千万的进帐与后期利润。妈的!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别把财神爷当猴儿看吗?操! 张正清咳了一嗓子,"原企划搁置,沈经理留步,其他人散会。" 一干人等揣着各种心思鱼贯而出,会议室的门再度被关上。 今天早上到公司的时候,我和张正清已经彼此介绍过,其实早就应该认识他的,不过以前都因为种种原因而错过了。现在--我感觉这人还不错:一场会议下来的粗浅认知,至少传闻所言非虚,是个冷静果断、干练务实且很有商业头脑的男人。 也许是想要试探我的工作能力以增进对彼此工作习惯上的了解,张总经理用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和我切磋分公司内部的各项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只要是总公司调过来的空降部队就会如此受到重视,但是我很确定,我来分公司的目的绝对不是要被操死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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