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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书版)BY 冷笑对刀锋——

时间:2014-08-23 18:47:29  作者:
 
因为他看到了任风流的手指。
 
那些正缓缓弹拨着弦的手指,每一根都象自己见过那样,修长而苍白,只是这样的手指并没有接触到琵琶上的钢丝弦,它们离那四根能奏出美妙音律的弦有一指宽的距离,而每当它们轻撩的时候,那些坚硬的钢丝弦竟然也跟着动了起来。
 
任风流是在用无与伦比的内力在弹奏这样一首乐曲。
 
秦晚枫注意到了林飞骋吃惊的表情,他倒是习以为常,只是闭上眼静听着哀愁的弦音,手中的木笛也不禁握紧了。
 
一曲终了。任风流这才停了手,他仍抱着琵琶在怀里,头却偏向林飞骋和秦晚枫站的地方,面上一舒,便笑了起来,
 
「好久没弹,都生疏了。」
 
秦晚枫笑道:「主人弹的曲子意境悠远,实在令晚枫佩服。」
 
「恩恩,好听,就是……太悲伤了些。」林飞骋也适机道出心中所想。
 
三刀狠狠投过一眼,林飞骋也装作没看到。
 
倒是任风流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道:「伤春悲秋,人之常情,何况我是瞎子,心里总来得敏感些。」
 
林飞骋一听,竟对这个出入江湖,神秘高深的马车主人任风流隐隐多了分同情。
 
瞎子。别人可以说任风流是瞎子,可他也这么说自己,必是心中早已尝尽盲目之苦,这才如此淡然。
 
「飞骋,你会使琵琶吗?」
 
任风流站起来,苏嫚急忙扶住他。他走向林飞骋,神色如旧。
 
「会一些,不熟。」林飞骋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这才想起自己确是会用琵琶,只是那都是在青楼中与歌女嬉戏时随手弹来玩玩,也谈不上熟稔。
 
「那就好。」任风流点点头,把琵琶递了过去。
 
林飞骋接过琵琶,不知所措,手指一滑,弦上立即滚过一串尖锐的声音。
 
「这也叫会弹吗?」苏嫚在旁忍不住冷哂了一句。
 
「来,你弹一曲给我听听。」任风流并不在乎,他微闭了眼,似有所思。
 
秦晚枫也转头看着林飞骋,他的眼神很淡,淡得让林飞骋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林飞骋不得已坐到了椅子上,以往他总是在青楼中点最好的酒菜,再点最好的歌姬舞者,让她们为自己奏乐起舞,好不快活。而现在,似乎是事世轮回。
 
任风流站在一旁侧耳倾听,脸上的神色并不着急。白枣倒是有些焦虑,她看着迟迟不能弹出一个音符的林飞骋,替对方捏了一把汗,而苏嫚则冷冷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晚枫,站得笔直,他手里的木笛已被到了身后,他的眼看着任风流,眼神中仍然是没有情绪的淡色。
 
屋里的气氛渐渐地静得有些诡秘。
 
也就在此时,林飞骋的手指开始动了,他抬起头,闭上双眼,指间下的弦音如涌,浩然宏远之中流露着一种离子思乡伤怀之情。任风流眉上一扬,已知道了这首曲子——胡笳十八拍。
 
一曲弹毕,林飞骋深吸了口气这才又朗声笑道:「献丑了。」
 
「胡笳十八拍,相传为蔡文姬所作,尽诉其思乡盼归之情。」任风流的神色已收敛了起来,肃重威严。林飞骋听他讲着曲中故事,也正色坐定,坦然镇静。
 
「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想离开香雪海?」
 
「好大胆子!」不等林飞骋说话,苏嫚已呵斥了起来,她的柳眉一挑,竟也露出副凶相。
 
林飞骋见状,哈哈大笑:「主人不亏是主人,已然听出我心中所想。飞骋虽是只影独身,但是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来到此地难免想念过去。人若无情,便不动情,飞骋也终究是凡夫俗子一名,情到之处,难免自伤。」
 
林飞骋一番话说得从容淡定,不失情理,苏嫚听了,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恨恨盯着他。
 
「既然你选择了跟随我,那便得忍受得了这里的寂寞。除此之外,你无路可走。」任风流若有深意地伸过手重重在林飞骋肩上拍了两拍。
 
林飞骋早知道自己已无路可走,可是当听了任风流亲口说出这话时,心中仍被对方威严的气魄所震慑。
 
「晚枫留下来,其余人都出去吧。」任风流看起来有些疲倦了,他命其他人都退出去,这一次只留下了秦晚枫。
 
林飞骋也起身告退,却又听任风流道:「飞骋,回去好好练练琵琶,我喜欢听。」
 
秦晚枫目光冷锐地盯着林飞骋离去的背影,抬起手缓缓合上了任风流房间的木门。
 
秦晚枫关好门,曳着长袖走近任风流身旁。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秦晚枫露出了任风流并不会看见的妩媚笑意,他把手搭到对方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口中问道:「主人,你真地觉得林飞骋好吗?」
 
任风流抬头摸住林飞骋的手背,笑道:「怎么,你在吃醋?」
 
秦晚枫但笑不语。他的手依旧轻缓地任风流揉捏着肩膀,但是神情却稍稍变得黯淡了些。
 
「替我宽衣吧,服侍我休息一会儿。」
 
任风流蓦地站起身子,发丝柔顺地垂到腰际,秦晚枫用手捋起一缕在手中,爱恋地注视着任风流的背影,另一只手则绕到对方身前,一点点拉开了那根黒缎腰带。
 
长年在雾气萦绕的香雪海居住,再加上平日素淡的饮食,这都使任风流的肤色变得有如白玉,秦晚枫一寸寸地褪去任风流肩上的衣物,眼神贪婪地流连在任风流渐渐显露出的肌肤上,忍不住贴过了头,吻过了唇。
 
任风流身上的衣物已尽数脱落在地上,他赤裸裸地站着,秦晚枫则从背后紧抱住他。
 
「主人,你不会抛弃晚枫对不对?」
 
任风流笑着答:「不会。」
 
他眼不能视,故而转身的动作也稍稍有些迟缓。他转过身来,伸手摸索着抚到秦晚枫面上,低声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岂能相弃。」
 
秦晚枫低眼含笑,忽然一把掀去自己身上的白衣,拥着任风流躺到了床上。
 
任风流仔细摸着秦晚枫的眉眼,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吻在对方削薄的唇上齿间,本该无甚神采的目中竟也有了一抹深情。
 
秦晚枫看着任风流那抹流于言表之外的深情,眼神一变,变得冰冷,可他仍顺从地翕张着唇,和任风流的唇触碰在一起。任风流的手又细细摸索到秦晚枫大腿之间,修长的手指没有征兆地探入了对方体内那个温暖的地方。
 
随后任风流试着以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代替手指进入了秦晚枫的身子里。带着黏液的手指伸了出来,在对方的腹上轻轻划了一圈,然后停在对方的分身上,爱抚地揉搓了起来。
 
秦晚枫急急闭了眼呻吟,忽然他感到唇上一颤,却发现对方吻得更狠,好像带着恨。
 
林飞骋已回了自己的屋中,他忐忑不安地走了几圈,这才坐定在椅子上。
 
他想离开这里的心思,看来已经藏不住了。
 
任风流对自己半威胁半劝戒的话已说明了一切。严禁散播
 
可这阻止不了自己。想到这里,林飞骋摸了摸身上藏着的万金密卷。上万两黄金的宝藏还等着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在香雪海这鬼地方受困一生。
 
只是要离开香雪海,却万万不是说说便可以的事,林飞骋也知道若无人相助,事必难成。
 
「林兄。」
 
门外忽然响起秦晚枫清冷的声音,林飞骋猛然一惊。他赶紧藏好怀中的万金密卷,这才开了门。
 
「啊,是秦兄。」
 
秦晚枫站在门前,身后的雾气并未散去,反倒更浓了。他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象是吻痕。林飞骋眼中一沈,还是请了他进来。
 
秦晚枫似乎倒并无什么异样,只见他轻撩着颊边长发,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林飞骋站着看他,秦晚枫坐下自己斟了茶水。
 
秦晚枫浅抿了一口茶,手一挥,袖风撞到门上把门关了起来。
 
林飞骋看着行为诡异的秦晚枫,眼神更沈。
 
「有些话,还是悄悄说的好。」秦晚枫低声道,抬眼看了看林飞骋。
 
「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
 
林飞骋并不太吃惊,然而听到下面的这句话时,他大吃了一惊。
 
「我可以帮你。」秦晚枫道,那神色不似在开玩笑。
 
这个曾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就好像那日在小树林中那般,阴柔的眉目间隐隐透出一股凛冽之气。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为什么又要信你?」林飞骋一惊,随即镇静了下来,他从来不是听别人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虽然这一次他已开始不由自主地要去相信秦晚枫的话。
 
「因为我嫉妒。」秦晚枫放下茶盏,笑容里竟带了一丝怨愤,同样怨愤的是他那双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扬的眼角,以及长而翘的睫毛都无法掩盖住他瞳仁里的杀意。
 
「你只是不能在这里杀我吧。」林飞骋沈声道,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阴谋,自己因为逃跑而死在香雪海曲折的山谷或是死在任风流亲自布下的四象两仪阵中。而秦晚枫很明显无法在香雪海对自己动手,所以这是他想帮助自己找一条死路。
 
秦晚枫的眼微微眯了眯,瞬间又瞪开。
 
「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事,主人就不会想到吗?」
 
林飞骋的面上一僵,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确忽视了那个虽然瞎眼却仍掌控着这里所有人和事的男人,马车的主人——任风流。
 
第四章
 
任风流的梦就要醒了。他醒来的时候,秦晚枫已经不在身旁。
 
云雨之事对他这个瞎子来说是唯一食髓知味的佳肴。任风流觉得有些腰酸,秦晚枫缠绵缱绻的身子几乎榨干了他。
 
他扶着酸痛的腰,坐了起来,刚才的那个梦变得恍恍惚惚,就快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在梦境彻底消弭之前,任风流在一片黒暗里似乎听到一个声音,清清澈澈的声音:师兄。
 
任风流的师傅是天下最神秘的人,也是四骑并辔的马车的第一任主人,他叫做眉。
 
任风流那时还不叫任风流,他叫莫言悔,名字是师傅取的。因为那时的他总是因为做过的事而感到后悔和恼丧,总希望再有一次机会,那么他便不会如何如何……
 
眉是个温和的男人,模样永远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一直没有老过。
 
「人这一生总有很多机会,你抓住了就抓住了,失去了也就失去了。无论如何,不要总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须知道,时日不回。从今日起,你就改名叫莫言悔吧。为师希望你以后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不至于日后言悔。」
 
眉亲昵地抚摸着任风流的发,在他的眼里,这个孩子温柔而善良,必是自己衣钵的继承人。
 
也就是从那日起,任风流行事再也不抱怨了,也变得更耐心宽容了些,可以说,眉替他改的名字改变了他的一生。
 
眉一共有两个徒弟。第二个徒弟是他在雪地里救回了来的小童。大概因为幼年吃过太多苦,那是个脆弱而害怕失败的孩子,眉看见他总因为练武时受一点伤便抹鼻涕痛哭,于是为他取了一个名字叫莫言败。
 
「男子汉,要坚强,永不言败。」眉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这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却一不小心在他心中滋生了唯我独尊的念头。那之后,莫言败更加刻骨地修习武艺,武功更是直逼比自己先入师门八年的师兄莫言悔。
 
马车的传说,在几十年前最为热闹。相传马车主人会乘坐一辆四骑并辔的马车出入于江湖之中,遇人杀人,遇佛杀佛,几乎无一幸免。
 
的确,眉总是带着两个弟子乘着马车游走在各地,只是他杀的人全都是该死之人。这些人中有的是原本就声名狼藉的绿莽盗匪,有的却是道貌岸然背地里丧尽天良的正派人士,如此一来,关于马车的谬传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一段时间里整个江湖都仇视着马车的存在。
 
而有些事是不需要解释的,例如正义。
 
眉曾经坚信这一点,可是当他被七大门派的掌门围在当中并出手重伤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所坚持的正义已成了虚妄。他的武功卓绝,可谓当世第一,在身受数处重创后,最终还是那匹四骑并辔的马车救回了他。
 
从此他带着两个徒弟隐居香雪海,不问世事。
 
在香雪海的日子很美好,一切都那么宁静祥和。这里没有什么阳光,终年大部分时间都是雾气萦绕,寒意清冷。
 
在白花丛中,缭绕雾气间,品刀论剑,摆弄乐器这便成了莫言悔和莫言败两人最惬意的事。
 
从小到大,莫言悔便与师傅生活在一起,随后又多了个师弟,身边竟未有过女性。而他也认为他所见过的女人,决然不会比自己的师弟更美。爱慕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莫言悔也知道,天道常伦不可轻易违背,何况对方是自己的师弟。
 
琴声悠悠,更多的时候,莫言悔会静静地看着师弟手指轻盈地抚弄着琴弦神情专注的样子。
 
而莫言悔从未想过,就是这样看起来与世无争,温润如玉的师弟会把自己推入永远的梦魇之中。
 
任风流的回忆渐渐断了,他觉得身子有些冷,大概是雾气进了屋子。
 
白枣进了屋子,看到任风流半裸着身子坐在床上,心痛地急忙替他披起衣服。
 
「主人,小心着凉。」
 
「无妨。」任风流回过神来,忽然面向白枣,伸出了手。他只是很想看看,这个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在这世上,肯信任自己对自己的好的人,已然不多。
 
他的手指就要触到白枣的面颊的那一刻,对方竟低声惊呼着地退后了一步,于是他的手很自然地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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