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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墓兮墓有龙(有墓不让盗 出书版)上——酥油饼

时间:2014-09-24 19:28:04  作者:酥油饼
 
被他这么一晃,清风回过神来,突然站起来道:「我要救他!」他本对生离死别没什么概念,可亲眼看到阿思、阿想在面前断气,他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亲近的人死亡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不,简直太让人难过了。他不想让难过重复。在地宫的僵尸里,紫僵和他的关系最好,他教他幻影术,他借他白玉伞。
 
「我和他是朋友。」清风说。
 
雍怀有些讶异又有些愧疚和失落。是了,清风毕竟是守墓怪,他有他的朋友,有他的职责。为了自己,他已经牺牲太多。再说,比起飞僵,他岁紫僵的印象更好,因为紫僵更像人类。「好,我帮你。」清风帮了他这么多次,这是他回报的时候。
 
山坡下面的两个僵尸仿佛都没有听道他们的声音。
 
紫僵低着头头沉思半晌,仿佛想通了什么,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一再疑惑你让工匠们建造的机关为什么只能手动,无法自动启用,原来不是不能,而是需要两个地宫交汇。不用问了,让地宫文汇的机关自然只有你和主人知道。
 
飞僵倒没有否认:「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安心地走了?」
 
紫僵道:「算算时间,太阳也该出来了。没想到我还能够再看一次日出,我是否该感激你补偿我这数百年来不见天日的苦痛?」
 
「我只是想看你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紫僵洒脱道:「死了就死了,还留个尸体做什么?灰飞烟灭好,灰飞烟灭干净。」「不要!」清风从山坡上冲下来。
 
紫僵侧头,冲他微微一笑,用嘴形说着:保重。
 
「飞僵!」清风喷出一个火球,去势又疾又凶,让他嘴唇都被烫了一下,不由痛叫一声,又看到飞僵抓起紫僵,心里更急,嘴巴忙不停地叫道:「住人!」
 
主人?
 
飞僵一顿,迟疑地回头。
 
清风意识到自己喊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住手,放人!」「放手。」
 
「我不。」清风抱得更紧。
 
雍怀跟在清风身后,趁两人纠缠,冷不丁的冲上去抢紫僵。紫僵双手飞快地做了起结印。
 
飞僵眼神一冷:「找死。」
 
雍怀手指刚碰上紫僵身上的水袖,就被抽了开去。
 
清风手臂一滑,怀中已空,躺在地上的紫僵被一道白光拎起,一闪而逝。
 
「紫僵!」
 
清风呆呆地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雍怀疼惜的起身抱住他。
 
清风垂下双臂,沮丧的耷拉着脑袋:「都死了。」
 
雍怀心中更痛。
 
黑暗中的两个人就像两只受伤的小野兽,互相舔抵伤口,无助地面对着未知的明天。「我们走吧。」清风率先恢复过来。
 
雍怀迟疑了会儿才站起来。
 
清风又吐了个小火粒,跳到雍怀的脚边。「我们去第一层找白僵和你二叔。」他又说了一句,却看到雍怀半天没动静,转头看他,却被他的手挡开了。
 
「怎么了?」
 
雍怀转过身,半蹲下:「我背你。」
 
清风疑惑道:「为什么?」
 
「你背过我,我却没有背过你,不公平。」
 
清风满心欢喜,却有些不放心:「我很重。」
 
「我很壮。上来吧。」
 
清风双手搭着他的肩膀,伏在他的背上,跳了上去。
 
雍怀将他背起来,慢慢地往前走。
 
「快点,我们要找到白僵,把你变回人的样子。」
 
「……好。」
 
「那快点啊。」清风搂着他的脖子催促。
 
雍怀迈步子的速度稍稍加快,但对清风来说,仍是不疾不徐的样子。
 
他抬头看前路,火光照耀之处终究有限,光团外,黑暗如雾,无可预料,仿佛无穷无尽。
 
清风脸枕着雍怀的头,痴痴地问:「人成亲的时候要做什么?」
 
「拜天地。」
 
「成亲为什么要拜天地?成亲是两个人的事,要拜也该拜我们自己。」
 
「最后夫妻交拜。」
 
「那你刚才又不说。」
 
雍怀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有比交拜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山盟海誓。」
 
「哦哦哦,那我们誓啊!怎么誓?」
 
「诸如,海枯石烂,天长地久之类。」这时候雍怀知道石化的好处了,脸皮厚,不怕红。
 
清风突然拥紧他:「我们海枯石烂,天长地久。就这样?」
 
雍怀一眨眼,感觉到面颊裂开的缝隙掉了一小块碎石下去。
 
路,终究走到了头。
 
前方光亮撕裂黑暗。
 
清风眼前一亮,就看到飞僵站在白光里,无声地看着他们。
 
雍怀谨慎地停下脚步,手里紧紧地抓着清风的小腿。
 
清风想跳下来挡在雍怀身前,他却始终。不放手清风只好趴在雍怀的背上,对飞僵怒喝道:「你还想怎么样?」
 
口气里的薄怒和厌烦让飞僵嘴唇微抿,直接无视他,盯着雍怀道:「你吸了吸血花的汁液?」
 
清风激动道:「你……你知道怎么解?」
 
飞僵看雍怀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尸体:「无解。」
 
「不可能!」清风还是很激动,之前是开心的激动,现在是愤怒的激动,「一定有办法的。飞僵,紫僵都说你博学,你一定知道吧?」
 
这个马屁被拍的一点都不舒服,飞僵觉得很膈应,冷冷地说:「不知道。」
 
「你知道。」
 
「不知。」
 
「知。」
 
「……」飞僵主动换说辞,「他不适合你。」
 
「那就想办法证明啊。」清风握拳,「他死得太早的话,就不能证明你的话对不对了。」
 
「他是人类,活着就会离开这里,一样无法证明。」
 
「他会留下来。」
 
「不会。」
 
「会。」
 
「……」
 
「而且」清风道,「我宁愿他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愿意他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飞僵道:「很简单,让他死远一点。」
 
「不死好不好?」
 
「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我去找白僵!吸血花是白僵的亲信,她一定有办法。」
 
飞僵挑眉道:「谁告诉你吸血花是白僵的亲信?」
 
清风一脸「你别想骗我」的样子:「绿僵说的。」
 
「你相信他?」
 
「……」清风被问住了。
 
「吸血花是主人的。」
 
清风眼晴一亮。「主人一定知道救雍怀的办法!」
 
「想见主人。先过我这关。」飞僵站在那里,白光照着白衣,给他披上一层银色光环,将高达的身躯拔得越发高大,犹如不可逾越的雪山。
 
「别去。」雍怀抓着清风的小腿更加用力。
 
清风被捏得痛,轻呼一声。
 
雍怀如梦乍醒,慌忙松手。
 
清风趁机跳下来,抓住雍怀的手,挺胸昂头,不屈地瞪着飞僵。
 
飞僵盯着他们交缠的手,眼睛微眯,抬起手,袖如闪电,想掠过清风将雍怀揪出来。但他一动,清风就跟着动,死死地挡在雍怀面前。水袖擦过清风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血珠飞溅出去,正好落在雍怀的眼角下。
 
雍怀眼角一痛,伸手去擦,却摸到一片干涩。
 
飞僵拧起眉头,眼里含着一层恼怒:「你也想背叛主人?」
 
「我只想救他。
 
「可惜你什么都救不了。」飞僵冷漠地转身,怒意从口齿间漫溢出来,竞有些失控,「他死定了!」
 
清风看飞溅走远,转头看雍怀,微弱的光线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发觉他不同寻常地安静。他喷了个火球,火光骤亮,雍怀却没什么反应,呆滞的目光好半天才对上清风焦急的面容。
 
雍怀轻声道:「我没事。」
 
清风盯着他额头裂开的细纹:「为什么不告诉我?」
 
雍怀低头,靠着他的肩膀,身体慢慢地滑下来。
 
清风慌忙揽住他的腰,入手就一惊。薄薄的布料让雍怀的身体在清风手下无所遁形。他摸到雍怀腰际的位置,一条裂痕顺着腹肌横到另一边,再深一点,腰就会裂成两半。清风倒吸一口凉气,一面搂着他坐下,一面惊道:「怎么办?」
 
雍怀躺在他的怀里,仰头看他:「你的头发已经白了。」
 
「啊?」「再急也不会更白。」
 
「再急也不会更白。」
 
「……不好笑。」
 
雍怀闭上眼睛:「我干的本来就是下九流的勾当。入门那一天师父就说过,做这一行比刀口舔血的营生还危险,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说好处,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哪天在干活的时候死了,可以和地主挤一挤,省了买棺材的钱。」
 
「……也不好笑!」清风有点生气。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清风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雍怀白生生的面容在火光下仿佛散发着光彩,让他想到「玉树临风」四个字。从此,自己的目光就黏着他,再也收不回来。
 
雍怀想起初遇,嘴角颤了颤。
 
清风低头,在他脸上找了半天的位里,最后视线落在他额头的细纹上。
 
雍怀喃喃道:「地宫很危险。别得罪飞僵。」看到飞僵和紫僵之后,他发现守墓怪一样会面临危险。「好。」清风答应得很爽快。
 
「坏习惯要改一改。」
 
坏习惯?清风想来想去只想到一条:「帮助擅闯者吗?」
 
「……」雍怀有种被打脸的感觉,「立场摇摆。」
 
清风辩解道:「我很坚定的!」
 
「是吗?」
 
「我发誓,我对每一份友情都会很坚定!」
 
「……」如果雍怀没有被石化的话,现在已经被气得内出血了吧?他闷哼一声,感觉到腰际的缝隙更宽了,肩膀开始松动了,大腿有点不听使唤。
 
清风抱着他,对他的一举一动再了解不过,紧张道:「怎么了?」
 
雍怀什么都没说,只是姿势别扭地靠着清风。其实,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他知道他现在的瞳孔里映出的一定是清风焦急的面庞。这是这个地宫里,他所能感觉到的最后的美好。
 
清风看着他,心肝都拧了,颤声道:「我去求主人把你变成僵尸。」
 
「别去。」
 
「为什么?」
 
「紫僵的脸是紫色的,不好看。」
 
「你可以当白僵,白僵脸白白的,是僵尸一枝花。」
 
「……我不想当小白脸。」
 
「那当飞僵?」
 
「……我不喜欢他。」
 
「当毛僵吧?像二毛那样,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地宫里毛僵的数量是最多的,有三个。」
 
「我知道,死了两个,大毛和小小毛。」
 
……死都不当!
 
雍怀道:「我喜欢做人。」
 
清风不解:「为什么?僵尸比人长寿。」
 
「我和紫僵一样,喜欢晒太阳,喜欢蓝天,喜欢白云。如果长寿换来的是黑暗和阴冷,我宁可短寿。」
 
「外面这么好玩吗?」
 
「好玩。有白天,有黑夜。白天可以看到蓝天绿树,夜晚可以看到银月繁星。白天在山上放纸鸢,晚上去山下烧烤。春天鲜花盛开,可以赏花;夏天天热,可以去湖里玩水;秋天有很多好吃的;冬天下雪,我们可以堆雪人。」雍怀起初是想安慰他,说道后来,却被自己描绘的情景迷住了,意识飘回山边的小屋,师父、师叔、阿思、阿想小晴和自己都在。鸟儿叫,风儿吹,欢声笑语如歌,无一刻不快活。「我很会堆雪人,像你那种尾巴和鳞片都能堆起来。」
 
清风听不懂,却入了迷:「真想看看。」
 
雍怀道:「如果还有机会,我带你去。」
 
「真的?」
 
「真的。」他郑重地承诺着一个明知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清风抱着他:「我等你。」
 
「好啊,到时候我带你……」他话声骤止,因为大牙突然崩落,堵住了喉咙。清风听到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忙低头直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发现雍怀的身体开始崩裂出一道道横七竖八的缝隙。
 
雍怀好不容易将牙齿吞下去,想说点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的知觉渐渐消失了,只能听到清风不断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一个水囊从他的衣服里滑出来,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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