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见小凡脸色不对劲，估摸着就是出了事，主动拉着他的手跑到了前面。他们这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倒是把正端着茶水上来的红袖给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躲得快，手上的托盘就要被他们给撞翻了。 等赶到她们说话的地方，大娘已经不见了人影，只留下刘姨娘一个人一脸心悸的跌坐在花台上，揉着心口反复的为自己顺气，一张脸气得通红，眼里也红红的，一副受了不少气的样子。 “娘。” 卫小凡连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夫人。”欧阳平一直在没外人的场合都是叫刘姨娘为夫人，这也是他一直深得刘姨娘喜爱的原因之一。 “你们怎么来了？”刘姨娘连忙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故作平静的扯了个笑脸。 “大娘刚才做了什么，把你气成这个样子？”看着刘玮清笨拙的掩饰，卫小凡觉得有必要把这事问个清楚。从北平回来之后，他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刘玮清对大娘越来越恭敬了，全没了以前的气势。他弄不明白，自己就算不当军长了，不还有父亲小叔他们撑着吗，怎么现在就要她向大娘伏低做小了。 “……没什么。小孩子不要乱说乱问。”刘玮清压低了声音，吼了卫小凡。 “娘，小凡不是小……” “你确实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我说什么话你都敢顶嘴了！”刘姨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指着卫小凡骂。 她这一骂直接把担心她受了委屈的儿子骂懵了。 “儿子怎么敢，对不起，我不问了。” 一边的欧阳平拉了拉他的后衣襟，示意他不要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逼问，那样只能适得其反。 卫小凡扶着刘姨娘回了小楼，看她情绪不稳定，实在不放心，想留在她身边照顾，却被刘姨娘赶出来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欧阳平把他劝回去楼上了。 卫小凡把这一段时间的李姨娘的反常表现和疑点跟欧阳平说了下，欧阳平也觉得此事不简单，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要不问问你父亲？” “看父亲的反应，好像知道的也不多。再说，他很忙，这一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卫小凡想想今天卫军长的表现，否定了他的提议。 “要不，问问那位。”欧阳平扶着他肩膀盯着他，脸上突然就现了诡异的，不怀好意的笑。 “哪位？”卫小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男人！” “去你的！”卫小凡白皙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 第38章 这一段时间，忙着老爷子的丧事，又要避嫌，卫小凡和卫让都没怎么说话。说真的，有时候挺想的。他听了欧阳平的建议，想着问不出什么，去见见人也好的心思，就下楼抱了近期明显失宠的欢欢，去找四爷问消息。 一路上欢欢都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十分自在。 到了地方，有佣人迎了出来：“四爷在楼上书房议事，要小的上去通报吗？” “不用，我在这儿等等。” 佣人上了茶，就躬着身子下去了，典雅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人宠二人。卫小凡一边帮趴在自己腿上的欢欢顺着毛，一边在心里思忖自己呆会该怎么说。 他和卫让成了情人之后，卫小凡发现自己倒还有点患得患失起来了，有时候还会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感受着这种恋爱中的磨人心态，心里不是不懊恼的。 正想得入神，突然被一声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一声“喵”给惊回了神。 原来是猫公子回来巡视自己的领地了！ 对这个猫公子心有余悸的欢欢，被凭空从窗子上蹦下来的它给吓得从卫小凡腿上蹦了起来，看清楚是以前那个强敌后，就浑身发抖“汪汪”的呜咽着直往他怀里钻。 卫小凡都不好意思称这胆子奇小的货为狗了。 优雅的猫公子撑着两条腿坐在扶手边的小几上，瞪着这个长毛家伙施够了压力之后，再骄傲的昂着小脑袋瓜迈着猫步走了。 这一等是真的等了一点时间，佣人足足上了三次茶卫让才陪着一些人从楼梯上下了来，没一个卫小凡认识的。卫让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情人，眼里一下子就带了笑，卫小凡抿着嘴低下了头。 送走人后，四爷就把卫小凡连人带宠物一起领上了楼。 到了二楼，欢欢就被四爷扒拉到地上去了，弄得胆小如鼠的欢欢冲着他“汪汪”的吠。四爷就奇怪了，笑着问卫小凡：“它连只猫都怕，怎么还敢吠我？” “……你会伸爪子挠它吗？”卫小凡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不会。” 四爷很无语，卫小凡得瑟了。 可他这没能得瑟多久，四爷把他弄进卧室里就一把将他抵在了墙上，“咚”的一声，撞得他差点叫出来。 四爷揽着卫小凡的腰，他扶着四爷的双肩。两人对视了一瞬，嘴唇就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一起，轻轻碰触舔舐研磨……都不肯闭眼，极近的看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瞳孔里自己的面孔和缠绵情意……亲着吻着，抚摸着厮磨着，身体在摩擦，嘴唇在点火，舌尖在追逐…… 一吻毕，卫小凡眼里就泛起了水色，湿漉漉的看着让人离不开眼。 四爷捧着他的脸看了会，又俯下头来继续逡巡自己的领地，从额头到耳鬓、从眼角到鼻梁、从脸颊到嘴角，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来来回回，不放过任何地方，温柔而虔诚…… 卫小凡抱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承受着男人的爱意，心里甜蜜蜜的，时不时的回吻，伸出舌尖逗弄一下男人温热的唇。两人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吻得十分得趣，吻着吻着就低低的笑了。 “想我了？”四爷鼻尖抵着卫小凡的鼻尖问，亲昵的问。 “没。”卫小凡抬头调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真的假的，要说实话哦~，不然你会被惩罚的。”四爷的手就从脸上滑到了胸前，隔着层布揉捏着他的突起。 卫小凡心跳立马就加快了，去捉他的手：“别乱来，我找你有事！” 四爷顺势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先说，想我没有？不然问什么都没有答案。” “有。”卫小凡在他含笑的眼睛的注视下，红了脸。 “这还差不多。”四爷奖励似的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说吧，什么事。卫让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娘最近有些不对劲，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你娘不对劲的情况我也发现了。但是，她不对劲的根由是我们去北平期间发生的，所以我知道的不多。不过，看她的情况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心理压力太重。”四爷把卫小凡带到沙发上抱在腿上坐了，微蹙了眉头绕着他额前的头发玩。 “卫府有……有很多秘密？” “……有吧，看你娘知道的是什么了。她不愿意说，自然就是不能说的秘密了，你担心也没有用。你父亲那边应该也有所察觉，你不妨去试探一下你父亲那边知道多少，再做打算。”卫让想了想，给卫小凡出了个主意。 “父亲最近很忙，他应该没注意到这个吧。” “去问问，也许会有惊喜。有些事，由他告诉你会合适点。”四爷斟酌了一会儿，。 卫小凡抱着被卫让流放的欢欢回了自己的楼，把四爷的建议告诉给了欧阳平。欧阳平也支持四爷的办法，卫小凡就打定主意等父亲回来了去问问他。毕竟他已经打算跟四爷呆一起了，就必须得多少了解一点卫家的事。 卫小凡还没等到卫军长从军队里回来，刘玮清就跟大娘起了冲突，导致她被大娘甩了一巴掌。不知道情况的卫小凡被红袖叫到正厅的时候，打了人的大娘已经带着人离开了。留下刘姨娘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哭，边上有张姐陪跪在地上拭眼泪。 卫小凡看着刘姨娘鬓发散乱，半边脸又红又肿的样子，眼都红了。 他走过去把刘姨娘扶了起来： “娘，怎么回事。” “……没事，” 刘姨娘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擦了泪水就往楼上走了。张姐连忙爬起来欲言又止的看了卫小凡一眼跟着上楼了，卫小凡和欧阳平也一起跟着上去了。 到了楼上，刘姨娘还是什么都不说，急得卫小凡直想挠墙。 一边的张姐似乎忍不住了，红着眼复述了事情经果：“还不是大娘看中姨娘头上的紫玉钗，姨娘说是军长送的，不能转给她。大娘就骂‘都老妖精了，还只知道勾引男人要东西’，姨娘气得把紫玉钗磕断了。大娘就说她没规矩，叫福姐打了姨娘。还说，象姨娘这种贱人，她亲自动手都是自降身份……” 张姐是边抹泪边说，刘姨娘阻止了几次没效果后自己也抹起了泪。卫小凡听完提着长衫下摆就出了门，欧阳平连忙追了上去。 “小凡，你不要去找她，她娘家有钱有势，你娘亲没娘家撑腰惹不起。”后面张姐扶着刘姨娘连忙也追了出来。 欧阳平听到姨娘这样说，马上回头吼了一句：“快去找四爷。” 姨娘看看气冲冲的卫小凡，连忙就把张姐打发去了。 卫小凡肺都气炸了。 虽说刘玮清不是自己的亲娘，但这么久的母子做下来，他对她始终都有点亲情，就算没有亲生母亲那样深厚，也不能任大娘想打就打了。再说了，他顶着卫小凡的身份在这卫府生活，如果不能为自己的娘亲撑腰，他在卫府也就再也直不起腰了，连佣人都会看不起他。 他下了二楼，擂响了大娘的门。 没两下，门就开了，福姐看到是他马上堵在门口恭敬的施了个礼：“三少爷，有事……” “啪”的一声，她话还没说完，卫小凡就一巴掌朝她脸打了过去，直接把她扇到了地上，然后跨过她走了进去。 “哟~，三少爷好大的火气，打到我林珍珍门前来了。” 随着这尖酸而威严的声音传出来，一身紫衣旗袍雍容端庄的大娘掀开门帘从里面出了来，身后跟着她的另外两个随身丫头。被卫小凡打倒在地了福姐也捂着脸跟了进来。林珍珍看了她一眼，皱了皱修得细细的眉。 “大娘，今天你叫人掌掴我母亲，未免期人太甚。” 卫小凡在卫府呆了这么久，跟林珍珍说话的次数用五根手指都能数得出来。看她姿势优雅的在高背椅上落了座，怎么看怎么有教养。只可惜的是，良好的出生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的生活，不知道该怪到谁头上。 “……你这是为你母亲撑腰来了？想教训我？”大太太慢条斯理的端了丫头递上来的茶抿了口，再递回去，转过头来一双凤眼就紧盯着卫小凡的脸上开了金口。 “我希望你跟我母亲道歉。”卫小凡无惧林珍珍凌厉的眼光跟她对视。 他在小叔面前乖，但这并不代表他胆子小，更不代表他能忍气吞声让自己母亲受人打骂。 “道歉！大娘教训不懂事的姨娘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居然要我向她道歉！卫小凡，你凭什么！”大娘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似的笑了起来，她后面的两个丫头也跟着抿起了嘴。 “就凭我是她儿子！” “好一个孝顺儿子！如果我今天不向她道歉呢？”大娘笑了两声，换了个端庄的坐姿，瞅着卫小凡的眼神全是讥讽。 “不好意思，大娘。”跟这种骨子里透着浓浓优越感看不起任何人的女人讲道理，只能是自取其辱。卫小凡撩开长衫下摆摸出一把枪，打开保险扣着扳机指着她，冷着声音下命令，“去，跟我母亲道歉。” 他这要人命的家伙一亮出来，周围的佣人都吓住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刘姨娘也吓到了，连忙抖着嗓子紧张的喊：“小凡，你不要冲动，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好，胆子不小。既然这么大的胆子，就朝这打！”大娘先是一惊，然后就伸根保养得光洁润泽的指着自己额头，“卫小凡，你有本事就朝我这打。” “呯”的一声，她的话音刚落，枪响了！ 第39章 随着子弹呼啸而来，大娘背后一个花瓶应声而碎四分五裂，飞溅出碎块到处都是。同时，屋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刺得人耳膜痛。林珍珍身边的两个丫头吓得跟打摆子似抖个不停，她也同样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她没尖叫没逃跑，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门口。 自己并没有扣动扳机，枪却响了。 卫小凡顺着大娘的视线回头一看，一身军装英气逼人的卫四爷正站在门口，他手里的枪口正冒着缕缕销烟。 四爷吹了吹枪口，把手枪插回腰间拍了拍手了进来，把卫小凡手上的枪拿过来关好保险，才递给他并轻声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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