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四爷年少轻狂时也是一有格调的文化人，对琴棋书画各个方面都有所涉猎，所以那时候的卫小凡的画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现在不同了，他发现自己这侄儿的画好像突然就象请了人捉刀似的大不一样了。 这是一幅大写意花卉，用墨浓淡干湿，各相其宜。比之他以前的筋骨稚嫩，有形无神的风格，好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还真不错，小凡倒真有成为大师级画家的潜质。”侄儿的画功能在短时间内就突飞猛进，四爷对他赞不绝口。 “是吗？小叔也觉得小凡很有前途？”得了他的肯定，卫小凡打心眼里高兴。 “确实不错。”确实画得好，卫让也就不吝词语的夸奖。 “小叔既然这么看得起我，不如当我的模特吧，我老早就想帮你画幅肖像了。”卫小凡见他真高兴了，就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是他初见丰神俊逸的卫让就有了的念头，可惜一直没机会开口。 “……可以，要全裸吗？”卫让瞅着他兴奋的表情笑着问。 “……不用，就画个头像而已。”一心沉浸在艺术世界的卫小凡没想到又被四爷调戏了一把，脸一下子就热了。这男人，还真是不要脸！ “哦~，那没问题。全裸也一样没问题，反正你都已经见过了。最多画好给我藏着，咱们私下一起观赏。”卫让看着他泛着红的脸颊，很愉快的笑了。 “……我失忆的前几天好象有画过一幅自己的裸体画，不知道放哪了，小叔你见过没有？”四爷再次提起“全裸”二字，卫小凡突然就想到了穿越前自己在破败庄院里发现的裸体画。 照日子算，那应该是以前那卫小凡掉下黄浦江前画的。他到了卫家也曾经四处搜过，却始终不见踪迹。可他很想知道那幅画现在在哪里放着，想着找出来毁尸灭迹，免得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尴尬难堪。想着那时候的卫小凡多半是想着卫四爷画的，说不定他就知道呢，所以就开口问了。 “……你不是说已经把那张画烧了吗？怎么突然又想起了这个。你记忆在回忆了？”卫让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卫小凡。 “没有，只是偶尔能想到一些零零碎碎的。我不记得我已经把它烧了，所以才问问。”卫小凡连忙转了话题，“小叔，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真的想帮你画一张。” 谁叫这男人这么帅呢，卫小凡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他可不相信那幅画被烧了。真要烧了，那自己看见的是鬼画的啊！ “好啊，我下午就有空！” “那我就下午帮你画吧。”心愿达成，卫小凡雀跃了。 “不过，我是非裸体不画的。你确定要帮我画？”卫让伸根手指挑着卫小凡的下巴轻佻的笑。 神啊，你还是来收了这个暴露狂吧！ 卫小凡泪了。 第26章 诸天神佛拒绝收走四爷这个暴露狂，所以卫小凡下午就开始帮他画肖像。 当然不是什么全裸，这也不过就是四爷调戏卫小凡的话。他是衣衫齐整的坐在那里翻着杂志，卫小凡则在他的对面摆好画具做画。 其实不用英俊神武的四爷做模特，卫小凡光凭记忆也能把他的画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卫小凡就是喜欢他穿上挺括的军装一派儒将风范的坐在自己面前，看着慢慢画，这种感觉很舒服。至于为什么舒服，卫小凡自己也不知道。 四爷在对面不紧不慢的翻着手中的杂志，卫小凡则看着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有些楞怔。他一直都知道卫让很英俊，剑眉星目的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但是这种长时间的近距离观察，他还是头一次，多看了几眼之后，居然就对着人卫让发起了花痴！ 他手上的笔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一下。 卫让发现了他着迷似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定格，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欣赏。这小子，是突然觉得我卫让秀色可餐了还是怎么的，看得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他暗自在心里笑了笑，他唤了声：“小凡？” “嗯~？”听是听到了，也应了，可卫小凡的眼神还是没有楞楞的。 卫让站起来走到他画架前一看：画纸上面只用尖细的勾线笔勾勒了一个自己的五官轮廓。不得不说小凡画艺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么几笔就已经大致绘出了他的神韵。 人都已经走到他面前来了，卫小凡才回过神，瞅着他带笑的眉眼情不自禁的夸了句： “小叔，你真帅。” “是吗？你看着还成？要不要我用美色诱惑一下你？”卫让非常玩味的望着他。其实他心里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自己一快三十的杀人无数的一师之长，居然被一二十来岁的小年青夸好看，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怨。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于纵容？以致于他都敢调戏自己了！ 不过，得了卫小凡痴迷般的赞扬，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还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卫小凡脸“刷”一下就红了。 四爷看着他满是红晕的精致面孔，一眼扫到画架边一排各种型号的毛笔，心里一动拿起一只毛笔沾了点朱砂，就快速在侄儿的眉心点了一下。卫小凡两道如墨画就的眉尖就打上了一点鲜红的印迹。面相本就精致的卫小凡给他这样一点，立刻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那张脸就更加生动抓人了。 卫小凡伸手就想去擦，被四爷拉住并牵着他走到镜子前站定，柔声的对他说： “你看，很配你。” “血染的江山如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也罢……”卫小凡看着镜中神似欧阳明日(《雪花女神龙》中的乔振宇所饰的角色）的自己，再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修长挺拔英气勃发的卫让，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话，觉得挺应景的。 当然，如果自己是个女人就更加应景了。 不过，在身边这男人眼里，可不是老早就已经把自己当女人了！瞧他眼里那不加掩饰的情意，早就说明了一切。 “血染的江山如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也罢……”四爷重复了这句话，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小凡，你喜欢这种江山为轻美人为轻的男人？” “也不是喜欢吧，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事事以自己为先的爱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卫小凡明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却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想找这样一个体贴女友的心思说了出来。 “……这样的人其实也不错，真性情！”四爷看了看镜中卫小凡额间的红点，转了话题意味深长的问，“不过，小凡你知不知道这眉尖的朱砂代表什么？” “……”卫小凡无语了。 当然了，无语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也是货真价实的大学生一名好不？！ 女子点在眉心的朱砂在民间还有种说法：那是洞房花烛夜时，新郎亲手为新娘点上的，象征着印迹和服从。四爷问话本就意有所指，他才不会傻傻的当着人面前说出来呢！ 四爷看着他又泛了红晕的脸颊，心知道他是明白了也害臊了，忍不住心神一荡，从背后轻轻的拥住他，温柔的在他耳边低声调笑： “既然都已经被我打了印迹了，不如就嫁了我吧！” “怎么不是你嫁了我？”卫小凡给他突然展现出来的柔情蜜意给弄晕了头，忍不住红着脸反问。 问完了立马就想找块豆腐闷死自己！这岂不是暗示自己默许了他对自己性骚忧？！羞恼之下，想要挣开腰间那双有力的臂膀，却又心软软的贪恋男人这一时的温柔，楞是没有动弹。 “那也不是不可以。”四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眼神越发亮了，拥在身前人腰间的那双手也加了些力道，轻声诱哄，“跟我去北平，就我们两人。” “……带上欧阳平。” 一提到这个事，卫小凡一下子就从他刻意营造的旖旎氛围中清醒过来了。这男人是想对自己使迷魂汤吧，自己也真是意志薄弱定力不足，差一点就被他得逞了。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坚持要带上他又能有什么用？”四爷带着丝宠溺的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怎么会没用？至少在小凡遇到有人不规矩的时，我可以当护花使者！”屋里突然响起了欧阳平的声音。 因为要帮卫让画像，想着欧阳平跟他不对付，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好看，卫小凡就干脆把他支出去给自己买宣纸了。原以为他会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买到宣纸了？” “不自量力！” 叔侄同时一惊，看清来人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应了话，同时拉开了些距离。 卫小凡怕四爷趁着没人在自己画室里乱来，所以就把几道门大大开着了，暗示卫让收敛点心思，却也没想到同时方便了欧阳平进来偷听。 欧阳平一回来就看到他们在镜子面前相拥而立的暧昧场面，又听到这样的对话，想都没想就立刻接了话。可说完后，看着他们俩都是一副自己多事打扰了他们谈情说爱的表情，心里真是气苦。 小凡叫自己出去买宣纸，他就觉得不对劲。 据他所知，宣纸还有一大捆躺在桌上没动过呢。可他也没多问，连忙七赶八赶的蹬着脚踏车跑出去买了宣纸回来。一进屋，发现确实不对劲！但他没想到，小凡把自己支开是为了给卫让画像。 帮他画肖像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要故意把自己支开，事情就有些怪异了。 这时候，他又发现卫小凡眉尖上的那粒人工朱砂痣，眼里就燃起了熊熊怒火。 这肯定不可能是卫小凡自己画的——他没那么臭美！想象一下当时他们那“画眉深浅如时无”的旖旎场景，欧阳平的心都碎成玻璃渣渣了。 欧阳平压抑着心里的失望和怒气把手中的纸“咚”的一声放到材料桌上，回头来死死的盯着卫让冷冷的说，“卫让，你一个长辈为老不尊，欺负你的侄儿年幼无知，对他动手动脚猥亵狎玩，你到底还有没有最基本的道德人伦？” “不管我卫让有没有道德人伦，都轮不到你一个佣人来指指点点。”四爷随手摆弄着画桌上的毛笔，带着笑慢条斯理的从嘴里吐出了杀人不见血的字眼，“说话前先思忖下自己的身份。你如今能在卫府吃好喝好穿好，还有了跟小凡一起学画的机会，就要知道珍惜。呵呵~，你可别忘记了，你先前可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那种日子，我相信你也不会想再过一次。人啦~，一定要懂得惜福，” 他本来就一直看欧阳平不顺眼，再加上这次北行的事也因为卫小凡的坚持，这人很有可能会成会他跟卫小凡成就好事的最大阻碍，所以他这时候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卫让！你少说两句”卫小凡冲四爷吼了一声。 四爷被卫小凡打断，但也只是停了停就马上又继续朝人扔软刀子：“欧阳平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这样憎恨我没有人伦，又有几分是站在正义的角度？无非是因为小凡对你的痴恋没有回应心有示甘而已。欧阳平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跟小凡已经有……” “卫让，你还真就不要脸了？” 卫小凡敢保证，他下句话就是说自己和他已经滚过床单了。这是他最怕欧阳平知道的事，吓得他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根拉满的弦。 “……我跟小凡已经心心相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知趣的话，我还能让你呆在卫府继续陪着小凡，否则……至于后果如何，你应该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好生掂量掂量！” 看着卫小凡骇得嘴唇发紫的样子，四爷终是换了相对委婉的表达方式。 他担心卫小凡受不了，对情敌却是连下狠话。每一句话跟三棱刀似的，插在欧阳平的心口上鲜血淋漓，都还不带让人喘口气的。 “卫让，你给我滚！立刻，马上！”眼看欧阳平的脸上屈辱和怒气已经快要爆棚了，卫小凡扑过来连推带踢的撵人滚。 卫让看看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情敌，挑挑眉梢笑了笑，一脸轻松的离开了。 第27章 卫让存了心的要让欧阳平死心，说话自然是不会留有余地。 他嘴上是痛快了心里舒坦了，欧阳平可给他气毒了。双目尽赤鼻息粗重，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一张脸胀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要知道，在没穿越之前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走到哪都是别人眼里值得羡慕的那一类人，哪里会受过这种窝囊气。 四爷走后，欧阳平捏紧拳头“咚”的一声就擂在了墙壁上。一下不解气，就接着一下又一下的继续擂，他是那种一急起来就特别抓狂的人，满心怒火不发出来，整个人就不会消停。 以肉击石，很快，他手背上就皮破血流。红色的血迹印在雪白的墙壁上，异常刺眼。 卫小凡看欧阳平气得失了理智以自残的方式泄愤，本就愧疚无比的心里更加苦涩了。 他红着眼睛冲过来拉着他的手吼：“你心里难过了，打墙壁有什么用？打我才能够解气。如果不是我，你哪里会受他这些气。你还是打我吧，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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