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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任侠(第三、四部 出书版)BY 绪慈——

时间:2014-10-07 18:11:28  作者:
第一章
 
一阵悠悠的笛声从小河对岸的阁楼传了出来。笛声很轻很轻,几乎就像人的气息那般,不贴近的话什么也听不见。
 
青青坐在宅子后门的围墙上,仰望天上明月细声说着话,他脸上亳无表情,双眼空洞,直到对岸阁楼里一抹黑影离去,笛声亦歇,他才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里,解衣后爬上床,合起了眼。
 
小阙原本已经忘记黑色海珠的事了,不过这天中午,柳长月把它拿了回来。
 
小阙大感惊讶,无法相信还真有手掌大的黑色珍珠,立即像个被喜爱的东西迷住的孩子,抱着那颗海珠左看右看,而后玩起海珠来。小阙入迷时,连柳长月哪时走的都不知道,他回过神,找了柳长月一会儿,心里想柳长月大慨是因为自己没理他,所以就自个儿走了。
 
他边玩海珠边想,柳长月也不晓得有没有生气。
 
用过午膳后,苏笛端着碗去小灶洗,顺道吃饭。
 
这时小阙又拿着海珠到院子里玩。他一下子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回左手,而后下腰,让海珠从左边的手掌往手臂上滑,再溜过锁骨穿过另一边的手臂,滚到右边的手掌上。
 
正当他玩得高兴的时候,突然见着一个穿着绿衣的身影站在院子入口,他感觉到一阵灼人的光芒,停下玩珠子的动作后,就见那个之前看过,名叫青青的人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他。
 
小阙喊道:「你来找人吗?柳大哥和小笛子都不在这里,要不你晚点再来吧!」
 
青青本只想来偷看一下小阙,但当他见着那颗海珠后,眼眶当下就红了。他笔直地往小阙而去,瞪着小阙手上的海珠。
 
这珠子之前送进清明阁的时候他在当场,那时他曾向柳长月要过,但无论如何撒娇,柳长月就是笑而不语。他以为总有一天柳长月会赏给他,只要他更讨得柳长月开心,谁知道这人一入阁后,珠子竟落到了他手里。
 
小阙看青青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又看着他手上的大珍珠,随即把珍珠藏到身后去,说道:「这是柳大哥借我看的,我晚点还得还回去,不能给你。」
 
「不能给我?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主上总有一天会给我,是你强占去了!」青青的声音尖锐不已。「自你入清明阁以后,主上晚上只在你这边,不让任何公灸侍寝,好东西也全往你这里送,全忘了我们。宴阙,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不但独占了主上,还抢走主上给我们的关爱。」
 
小阙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才小声道:「你别生气。是因为柳大哥和我约好了要过一辈子,所以才不再与你们有瓜葛。以前他怎么对你们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虽然很对不起你们,但我们已经立下生死誓言,我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离开我了。」
 
小阙的话虽无意,却字字刺入青青心里。青青不相信,颤抖着道:「……主上和你立了誓?」
 
「嗯。」小阙轻轻点了个头。「他说到死都要和我在一起,我若离开他,他就掐死我,后来我也说要和他在一起,只是他若要离开,我不会掐死他罢了。」
 
「不可能,清明阁里誓言最为重要,主上怎么会同你立生死之契,你骗我、骗我!」青青疯狂地冲上去要打小阙,他发狂般地说:「主上从来就最疼我,甚至只独宠我一个。他在别人那里过一天,在我这里却会待上一个月,他怎么会和你立下生死誓言,更何况你和他的关系明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主上只是一时被你迷惑罢了!」
 
「什么我和他的关系明摆在那里?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小阙有些糊涂,但轻而易举地闪过扑过来的青青,青青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倒在草地上。
 
青青翻过身来瞪着小阙,他想狂叫,想撕碎这个人,想这人死。只要这人死了,主上就不会再被他所迷惑。
 
然而就在青青要吐出一连串恶语时,突然,他耳朵动了动,神情忽然间愣了会儿。
 
小阙同时似乎也听见声音立刻往围场外看去,但却没感觉到有谁的气息在外头。他皱眉,已经是第二次了。
 
小阙回过头来的时候,见着青青咧着嘴,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他。青青一字一句地说着,可是声音却有些奇怪,不像方才那样流利。
 
他凝视着小阙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和主上真正的关系?」
 
小阙摇头,但心里却觉得青青好像怪怪的。
 
青青说:「你娘,叫宴浮华。浮华宫的宴浮华,是柳长月曾经的妻子。」
 
小阙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
 
「后来,柳长月抛弃发妻,夺走浮华宫的一切,只为了建立一个新的清明阁。」青青低笑着说。
 
青青的话让小阙有上晕眩,一些情景在他面前闪过,但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抓不住,只能看着那些碎片再度消失。
 
「但当时,宴浮华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她生了一个孩子……」青青的笑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他说:「那个孩子……被取名叫宴阙……就是你啊,我的小公子……」
 
小阙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爬到自己亲生父亲床上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销魂蚀骨?」青青仍是那诡异的语调。「你那张看起来无辜又不解世事的脸其实都是装的吧!你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亲生父亲爱上你。父子相奸,有悖伦常、简直是天地不容,要被天打雷劈的!宴阙,我看你干脆别做人,去做畜生算了!」
 
青青突然一个蹦了起来,挥手朝小阙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恶心、你这恶心的东西!」
 
小阙一下子被煽愣了。他手中的黑色海珠掉到了地上,往别处滖去,然而,他的耳边却一再重复着青青方才的话。
 
你与柳长月,是父子关系……
 
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可是小阙的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从手臂蔓延到全身。
 
他努力地用双手环住自己,但就是停不了颤抖、止不住惶恐。
 
之后青青说了很多话,但小阙都听不进耳里。
 
直到他发觉身边静了,青青已经离开,他才踏着蹒跚的步伐回到房里。
 
青青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小阙从下午一直想到深夜。想他初见柳长月便毫无芥蒂,想他一心一意只想保护柳长月,想他只想看着柳长月,想他只想看着柳长月笑,想他让柳长月伤心时,自己比柳长月更伤心。
 
一些模糊的记忆在眼前浮现,伸手想捉,却破碎而去。他的头一直痛、一直痛,有很多早应该要想起来的东西,却因为自己的不在意全被忽视。
 
或许,当他眼里烙下柳长月的身影的刹那,就知道这个人与别人不同,他想与他亲昵,是因为他曾经见过他却忘了,他想对他好,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他的血,父子天性使然,令自己无法离开他。
 
小阙想、不停地想,但他的脑袋很痛,所有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他敲着头、拼命敲着头,如果不是失去记忆,他就能知道夜夜拥着他,温柔看着他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柳长月回来时就见小阙窝在床上不停地打着自己的头,他立即往前抓住小阙,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阙慢慢抬头,眼眶泛红,神色憔悴,左脸脸颊还有一个深红色的五指掌印。
 
「谁打了你?」柳长月怒气渐涨。
 
小阙只是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雾气,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可他后来说的话,却让柳长月一颗心差点从咽喉里跳了出来。
 
小阙轻声问道:「你是我爹?」
 
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柳长月的脸色当场化得惨白,他动也不动地看着小阙,幽暗的双眼像是要吞没所有光芒似地,黑得叫人害怕。
 
「你……」柳长月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让声音颤抖。「你恢复记忆了?」
 
单听柳长月这般说,小阙一颗心当场被击得四分五裂。
 
青青说的是真的,柳长月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上了床!
 
小阙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儿子的?」
 
柳长月不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小阙想了一下午和一晚上,自己倒是想通了这一点。他轻声得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应该在天璧山庄那会儿,我揭下人皮面具后你知道的吧!」
 
小阙皱起了眉:「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我的关系,你是我娘的丈夫,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可以瞒着抑着这么久,却一点都不肯让我知道这事?」
 
柳长月方才是一下子乱了分寸,但此时看小阙仍是茫然的眼神,又想起他方才猛打头的模样,立即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冷静地问着:「谁告诉你的?」
 
小阙说道:「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告诉了我真相。」你又喃喃:「你是不是因为我撞坏脑子了,觉得我好欺负,又什么都听你的才对我这样?平常人家的父子也会同你一样对我做那种的事情吗?不会的对不对。父亲向来都会希望儿子好、希望儿子将来争气继承家业、希望儿子娶个好媳妇生一堆胖娃娃,这才是所谓的天伦,是不是?」
 
柳长月强加镇定地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所以,以真心为由,就可以骗我?」小阙声音大了起来。
 
「我……知道喜欢上你后,试着想杀了你,试着阻上这一切错误,但我没下手,因为你对我太好太珍惜,让我无法下手。」柳长月神情的冷漠和他说出来的那般灼热的话语完全不一样。
 
「你应该杀了我的。」小阙黯然地从床上下来,穿了靴子,慢慢地往外走去。
 
柳长月第一次在两人关系出现裂缝时不敢对小阙有所举动,这时他心里只有慌张。倘若这孩子不在自己身边,倘若这孩子真的离开了他,那过往的情感怎么算?莫非就如同镜花水月,从此散去?
 
小阙走到外头,碰上了端着食盘的苏笛。
 
苏笛瞧小阙魂不守舍,脸上又有个红巴掌印,以为他惹怒了柳长月被打,才想说他几句,却见小阙凝视着他,用从来没有过的凄凉神情说:
 
「你是不是也知道?」
 
「知道什么?」苏笛跟了小阙这么久,天璧山庄那会儿他就算和天痴拚得差点力竭而亡也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于是比怦怦乱跳,感觉像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
 
小阙注视着苏笛,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朋友……」
 
苏笛嘴唇颤抖了一下。
 
「但你却没跟我说,我是他的儿子。」
 
听到小阙说出这话,苏笛惊恐得连手上捧着的食盘都掉了。食盘里的食物掉了出来,还有些柳长月喜欢的甜食糕点滚到了长廊外去。
 
小阙的眼眶更红了,他声音哽咽地道:「有人告诉我,父子相恋天地不容,他还要我别做人,应当去做畜生。小笛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可以喜欢上柳大哥,他是我爹,我还和他做那种事,我会被天打雷劈、天打雷劈的!」
 
「不、不是那样!」苏笛急忙着要抓着小阙,但小阙却退了一步,闪开苏笛后,一下子从苏笛面前不见了。
 
「小公子!」苏笛颤抖着:「小阙、小阙你回来!」
 
柳长月站在房门外的长廊上,脸上看不出一丁点表情。
 
苏笛看了柳长月一眼,对柳长月说:「主上……怎么办……他走了、他走了!」说到后头,苏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还说他把我当朋友,但是我却骗了他……」
 
柳长月没有说话,他只是在长廊上静静站了好一会儿,说了句:「先让他静一静,这几天别去找他。再发话下去,看谁今日进了他的院子,让墨虹依照规矩处置。」
 
「是……」苏笛哽咽地答道。
 
小阙跑出清明阁后,眼神涣散地在街上呆呆晃着。
 
夜有些深,风有些冷,枫城的街上没有半个人,只有几处民宅的灯火还亮着,里头传来小孩子朗朗的读书声。
 
孩子念完书了,撒娇的声音从窗户传了出来。「娘,你看我念得好不好?今日夫子夸我聪明,说我将来绝对是个秀才。」
 
那孩子的母亲掩着嘴笑,末了还捏捏孩子的脸庞。「我的好江儿这样厉害,将来不仅是秀才,还会是举人大老爷,给咱们家光宗耀祖的!」
 
另一头正在刻着木雕娃娃的男子则笑着说道:「你少宠他了,如果让他因这点成绩就骄傲起来,心思不放在书上面,我看以后连秀才都中不了。」
 
小阙从窗外看进去,见着昏黄的油灯下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情景,是啊,这才是爹、这才是娘、这才是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
 
他离开了那户人家,继续在外头晃。风吹响树叶的声音沙沙沙地,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河堤旁。
 
今天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天地间彷佛只有黑暗,就像他的心一样。
 
首次喜欢上一个人,将那人的身影深深刻入自己心里骨里。
 
刻骨铭心只有四个字,看来那么单纯,但当如此做了以后,想要再从对方心里骨里取出来,却早已不可能。
 
小阙在河堤边走着,熟悉的头疼又剧烈地让他痛了起来。他蹲到地上,抱着头,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泪水滴进了土里,他发出呜呜呜的疼痛声。像只受伤的小狼崽子,心里痛苦痛苦只有痛苦,却说不得与别人听。
 
最后的疼,疼到了极致,疼到他眼前慢慢模糊起来,而后在黑暗无光的河堤上缓缓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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