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大约八点钟的时候，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好，坐在餐厅里吃东西了。小圣还在上面呼呼大睡。虽然柯敏诚也觉得这样做十分不妥，但是鉴于昨天是因为他自己没能控制自己才导致小圣这么疲惫，所以他也不想喊小圣起床，只好尴尬的向大家解释说，昨天晚上小圣不舒服，所以抱歉可能没有办法下来送大家了。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小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中途离席，跑到二楼喊小圣起床了。小圣迷迷糊糊的刚想骂人，模模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是小轩，也没有说什么。“快点起床，随便穿点衣服，下去送送老师了，小圣。”小轩大概能猜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管小圣起不起来，已经开始自顾自的给他找衣服了。在柯敏诚房间里找遍了都只有小圣的睡袍，他只好跑到小圣房间里找了条卫裤，一件T恤。回来一看，小圣还是没有起床。小轩有些不耐烦了，“你快点啊，小圣，老师都要走了，赶紧的。”“嗯。”小圣答应着。真的不怪小圣，实在是昨晚某人折腾的太厉害，小圣的腰一点劲都用不上，两条腿更是酸痛酸痛的。小轩一把抱起小圣直接往他身上套衣服，忍着不去想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哥，”小圣也知道小轩不太高兴，“你稍微轻点，我疼。”“嗯。”小轩闷闷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劲却早已经放的十分和缓。 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小轩直接把小圣抱起来下了楼，快到楼下的时候，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慢慢下去。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吃完了，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权当最后的告别。“小圣怎么下来了？你不是身体不舒服么，快上去休息吧。”一位老师看到小圣下来之后，赶紧劝小圣休息。“没有那么娇气的，刚刚吃饭的时候不在，已经很失礼了。”柯敏诚站起来，拉着小圣坐在自己旁边。“柯先生太客气了，我们已经十分打扰了，小圣不舒服还要强撑着下来送我们，我们也会过意不去的。”老师赶紧说。“哪里，老师才是真的在跟我客气，这都是应该的，哪有老师要走，学生还在楼上睡觉，不下来送你们的道理？再者说，这孩子不知道在学校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呢，我才应该感谢大家才对。”柯敏诚用右手臂环着小圣的腰，真怕小圣的腰撑不住，直接瘫在沙发上了。“这都是我们老师应该做的，更何况，小圣根本也没有给我们添乱啊。”老师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几日，真是打扰了，我们就先走了，有缘再相聚。”“好的，有缘再相聚。”柯敏诚跟他们一一握了手，把他们送上车，直接让司机送他们去了机场。他们走了之后，小轩也直接去了公司，虽然小轩这几天也一直很累，而且工作早就完成了，可是家里，是呆的地方么？ 柯敏诚重新把小圣抱回床上去。“是不是特别难受？爸爸以后一定注意，一定会控制好自己。”柯敏诚略微有些歉意。柯天圣只是用十分哀怨的眼神盯着他，算了，自己这辈子一定是欠他的。柯敏诚被小圣盯的很不舒服，他也坐到床上去，让小圣翻身趴到自己身上，“来，爸爸帮你按摩按摩，让你稍微舒服一下。”然后，柯敏诚的大手就开始在小圣身上游走，从头摸到脚，嗯，手感真是好。柯敏诚一阵心痒痒，趴在小圣的脚上吻了好几下。“嗯！”被吻的很难耐的小圣不停的缩着脚，躲闪着。本来腿就很难受，这下被柯敏诚折腾的就更难受了。“好了好了宝贝，不逗你了，快趴好，爸爸再给你按会。”小圣听到之后，就重新趴好了。“好点了么？怎么样才能让你更舒服点？”柯敏诚一边帮小圣按着，一边问着小圣。“嗯，都好。”小圣趴在柯敏诚腿上美美的享受着，也就这个时候某个人才像个人。 “小圣”，看着柯天圣安静的闭着眼睛，柯敏诚以为他睡着了。 “嗯？”小圣眼睛保持着刚刚的样子，闷闷的发出了个单音节。 “要不要再睡一会？”柯敏诚低下头亲亲小圣的脸。 “不，睡多了要头疼的。”小圣撅起嘴，又惹得柯敏诚忍不住啄了一口。小圣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 柯敏诚不以为然，“那我抱你去阳台上坐会？” “嗯。”小圣还是一如既往的单音节。 看上去，小圣和柯敏诚的感情越来越稳定，彼此之间越来越依赖，只是感情来的太脆弱，透过这层薄薄的美丽，能看到正发生的所有抗争，虽然这薄薄的一层也正在努力的变得更加强大。而柯敏仁也是努力者之一。第一次争取失败之后，柯敏仁几乎是马上就开始了第二次抗争。只是这次，谁都没有控制好自己，没多久就变成了争吵。 “你爱的不就是你的面子么？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你不配做我们的父亲。”所有的一切说辞都用完了之后，柯敏仁有的不仅是挫败，甚至有些失望。 “我不配？全天下人都有资格说我不配，唯独你不可以。”柯威忍着不想发作，生气的颤抖着用手杖狠狠的戳着地板。 “我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所强加给我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的人生从出生就被你安排好了，安排好了一切，什么选择都没给我留下。你对我的好，还是强加在我所爱的人身上，就好像是你不停的拿着刀割着我最爱的大哥身上的肉，然后把这些肉拿来喂我。我宁可从来都没出现在这世界上，也不想受这种侮辱。”柯敏仁很早的时候就想说这句话了。 “反了反了，简直是都反了。”柯威气的一手杖打在柯敏仁身上，柯敏仁却是不躲不闪，直直的盯着柯威，柯威的怒火被全部挑了起来，一下下打在柯敏仁身上，眼看着柯敏仁的一身伤，却没人上前去拉。不是因为没有同情心，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见惯了作大家长当道的豪门，家规是怎样贯彻的。看到柯威打柯敏仁，最多只是震惊，剩下的就是习惯了。柯威直到打累了，才扔下手杖，跌坐在沙发上，“把他抬回去”，柯威无奈的吩咐下人，“通知敏善过去。”到底还是心疼了不是么？ 接到自己安排在柯敏仁家里照顾柯敏仁生活的下人的生活之后，寒夜马上就过来了，柯威怎么会动手打柯敏仁么？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走到地方，寒夜几乎是跳下车去砸门的，进门就看见柯敏仁坐在客厅的地上喝酒，手脚乱蹬，两个人摁都摁不住，柯敏善站在旁边急得一头汗，想给他处理伤口，又被柯敏仁搞得无处下手。寒夜过去也是千哄万哄，柯敏仁都懒得理。柯家人各个都是喝不醉的酒鬼，他直到柯敏仁清醒着，只是不愿搭理他们这些人。没办法，寒夜只好让柯敏善打给柯敏诚。 其实刚到阳台上，就听见一辆车呼啸着过去，很少有人在柯家开这么快的车，柯敏诚看出来是谁的车，也就没怎么在意。接电话的时候，柯敏诚正陪着小圣在阳台上坐着。 “哥，老四让爸打了，现在不肯处理伤口，正闹着呢。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听得出来柯敏仁还在那边闹腾着，柯敏诚也不敢耽误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柯敏仁有些愧疚，“我得去你四叔那里一趟，好像出了点事，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小圣一听，立马就坐起来了，“不，我跟你一起去。”说完下了床拉着柯敏诚的手就往外走。“诶，儿子，你慢点，你不是不舒服吗，再穿件衣服。”柯敏诚先拉着小圣加了件衣服，才拉着小圣过去。 40. 其实柯敏仁只是心里窝火没处发泄而已，柯敏诚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开始面无表情的任凭柯敏善给他处理伤口，寒夜有些心疼的搂着他。柯敏诚也不说话，站在一边等柯敏善都处理好了，又吩咐寒夜和柯敏仁的管家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跟柯敏诚说了声就先回去了。“寒夜，你和小圣先去小客室里，我有话和敏仁讲。”有些话，柯敏诚还是只想和柯敏仁讲，他和寒夜多说两句话就会杠上。“好！”寒夜平时再怎么不喜欢柯敏诚，吃着柯敏诚的飞醋，大局感还是有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柯敏仁只听柯敏诚一个人的，只好捏捏柯敏仁的手站起来，跟小圣推开电视背景墙上的隐形门走了进去。 柯敏诚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柯敏仁说，说什么。他不知道赵龙宇是不是能够察觉到，但是柯敏诚却是清清楚楚的明白柯敏仁对自己的感情。如果说柯敏仁有什么地方是柯敏诚也难以招架的来的，那就一定是柯敏仁的固执了。当他决定要跟小圣在一起的时候，他能预见到的是，即使全世界都在离他们而去，柯敏仁和柯天轩也一定会坚持跟他们走到最后。但是跟柯天轩很多时候只能默默地自己去想办法避开柯威不同，柯敏仁习惯于擒贼先擒王，直接找到柯威。柯威是惯着柯敏仁，也绝非溺爱，他也只是清楚的明白柯敏仁的固执。在大多数情况下，柯敏仁说什么柯威都会答应，即使柯敏仁把他所作的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即使柯敏仁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他好好管理家业。但是柯敏诚的事情也一直是柯威的死穴。他经营了大半生的柯氏，甚至都不能把它交给自己想交给的老三和老四。柯敏诚确实很能力，但就这点来说，柯威并不否认，也是因此，在柯敏诚一定会是集团的主力的情况下，他才会去在意柯敏诚的生活，他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在自己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玩伦乱。是的，柯威知道自己也曾经对小圣做过禽兽才会去做的事，甚至以自己的孙子为诱饵拉拢人心，谈生意。但是在柯威这里，怎么玩都是不过分的，只是所有玩的事情都必须有一定的底线，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去接受父子昭告天下他们之间有着像其他恋人一样的海誓山盟。他可以同意小圣和柯敏诚在一起，前提是柯敏诚续弦，小圣以后会正常结婚。柯敏仁第一次跟他谈的时候，他就直接把柯敏仁轰出去了。他直到柯敏仁还会过来找他，只是没想到柯敏仁会情绪这么激动。 沉默了半晌之后，柯敏诚点着一根烟递给柯敏仁，“我是不会答应他再婚的。”“我知道”，柯敏仁抽了一口烟，“并不完全是因为小圣是么？即使没有小圣，恐怕你也不会再娶任何女人了吧。”柯敏仁盯着柯敏诚手上的戒指说。柯敏诚低头摸摸戒指，“是，但这也确实成为了我和小圣在一起的最大障碍。我不知道怎么过这一关，或者说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过这一关。”柯敏诚叹着气，拍拍柯敏仁的肩膀，“对于小圣，我已经欠他太多了，这一次我绝对不能辜负他。至于爸，他再怎么从中干涉，我都不会放手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做好军火的事，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柯敏仁拿着烟的手还缠着纱布，眼神也逐渐暗淡，“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为柯家付出了这么多，爸却还这么逼你，我不奢求他能对你和小圣表示支持，我只希望他放手不管。就这样就好，他却做不到，我又不能改变他。”低下头，柯敏仁继续说，“哥，我知道你很累，很累。这么多年，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一时间，柯敏诚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柯敏诚直到柯敏仁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少爷的样子，却是最懂人心的。“你不是也一样，生活在这里，一切都身不由己么？我已经给我和小圣之间做好打算了。以后可就辛苦你和寒夜了。”柯敏诚拍拍柯敏仁，站起身喊了小圣，回去了。 柯敏诚走到一半忽然把小圣一把抱起来扛到肩膀上，吓得柯天圣紧紧抓着柯敏诚的脖子，哇哇大叫了几声。柯敏诚拍拍小圣的屁股，“吼什么啊儿子，我是怕你没力气走回去。”“可是哪有不跟人说声就直接来这出啊？”小圣对准柯敏诚的耳朵就咬了下去。柯敏诚却只是捏了捏小圣的脚踝，随他去了。柯敏诚带着小圣进了套间，吩咐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来打扰他们，吓得柯天圣以为柯敏诚又要来了，频频向柯敏诚投去哀怨的目光，还时不时的说，“我还没有缓过来呢。”柯敏诚把小圣放好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小圣羞得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砸向柯敏诚，柯敏诚躲了过去，“你整天想什么呢儿子？”惹得小圣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他了。“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我跟你谈些事情。”看柯敏诚还算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圣也就勉勉强强的扭过头来了。“圣，你愿不愿意以后都跟爸爸在一起？”柯敏诚拉着小圣的手问他。这个问题，小圣还是第一次听柯敏诚问他，他不知道柯敏诚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能肯定的是他想，如果今生身边的人不是柯敏诚，那么对于小圣来说，陪伴他的是谁都无所谓了。也是第一次，小圣想表达出自己对柯敏诚的爱，他伸手抱着柯敏诚的腰，在柯敏诚的怀里闷闷的说着，“想。”柯敏诚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不是那种涨得满满的感觉，而是忽然觉得很安静，很安心。但是他依然决定问问小圣的决心，“爸爸也爱你，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跟爸爸在一起，以后会遇到很多问题，很多困难，爸爸没有办法保证你不回受伤。你还会愿意么？”问完这句话，柯敏诚搂着小圣的手都是颤抖的。“嗯，我知道，可是我愿意。”小圣抬起头，看着柯敏诚的眼睛。柯敏诚俯身在柯天圣额头上印上一吻，“爸爸爱你，儿子。也许我现在跟你讲的这些你并不能完全理解，如果你坚持不下去的话，随时可以寻找自己应有的生活，爸爸会一直祝福你的。”不是不相信，而是柯敏诚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保证小圣的完好，更何况，与自己相比，小圣真的还太小，他经历过太多本不该由他承受的东西了，他也为自己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柯敏诚不想因为自己的爱而自私的一辈子把小圣绑在身边。“不会的。”小圣站起身，环着柯敏诚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 41. 再怎么不乐意跟柯威进行所谓的沟通，有些事情还是得跟柯威说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而再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动底线，柯敏诚都可以忍，唯独关于小圣的一切，他都不可以妥协。更何况，这次涉及到的并不只是小圣本身。 柯威的书房里，对着柯敏诚永远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柯威，正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慢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微微品一口又把杯子放下。柯敏诚就站在他面前，第一次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看着柯威，“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我跟小圣之间的事情，不想你再插手。我不会再娶任何女人，我也不会找其他女人作为挡箭牌。” “想通了？也不管女儿死活了？”柯威唆了一口茶，“以前还真是没有见到你这么疯狂过呢。” “不用再以小饰作为你所有的筹码了，没有用的。”柯敏诚嗤笑一声，“我有父亲有母亲，可这么年来，有与没有，对于我来说有差别么？我还不是一样的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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