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凌第三次见这个孩子,真的和南希好像呀。那眉宇间的英气,可是又多了一点顺从和文雅,文凌的手握住更堇的手,轻轻抚摸,才发现血是从手上流出来的。 右手上拇指和中指的指甲被生生的抽了下去,浑身都是被电击打过的痕迹。 “父亲,我进来了。”辰儿在门口端着水。 南希接过来,自己送进来,他需要一个理由去看一看他内心不被自己知晓的担忧,他以为他的全部都在想文凌会怎么想。 辰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只能站在门口,这个场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心疼那个哥哥被折磨成这样,还是该嫉妒一家三口在一起,受了伤,文凌疼着,南希就算是不怎么喜欢,或者说严厉,自然是顺着文凌,总是会有好转的。 南希没有顾得上思考南辰的感受,倒是文凌,转过身来,走到门口。拉着南辰的手。 没有话没有语言,没有解释,就是带着他走进去,走到更堇身边,南辰明白,文凌是想说,谁站得那么近,怜悯都会超过其他的感情,更堇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指甲的缺失更是让更堇受伤的样子楚楚可怜,就好像一只被打了爪子的小猫,小心的藏着自己的疼痛,再不亲近,可是马上你拿一条鱼过来,他又会小心翼翼的试探你的爱心。 文凌没有动手处理,看样子也不是简单处理一下就能好的,伤的太深了。况且文凌看到更堇的胸前戴着一颗红眼石,文凌不动声色,可是他知道,除非是命在旦夕的人才会带着个,要不然没有人用这么厉害的东西糟蹋自己。 想来这孩子的身体是一直不好的。 文凌没说,其实是保护的意思,这红眼石名贵的很,但知道的人不多,挂在脖子上就是保命的,要是弄得人尽皆知,被拿了去,这孩子大概也没有什么活路了。 “南希,我去配点药,你和辰儿把我房里的草药汤给他放了,让他泡一泡。”文凌对南溪没有什么好脸色。 辰儿自动自觉的放了南希的假,自己去准备。南希跟着文凌出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文凌,你生气了?”其实这个问题很傻,文凌跟了他这么多年,早就不是那个卑微的下属,但是从未和南希耍过脾气,何谈什么生气呢。 “我没有。”文凌还是平静的语气。 “对不起。”南希从后面抱住走的匆匆的文凌。 “你快回去帮帮辰儿,他自己哪里应付得来。”文凌本想不再说。“南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一是怕他真有什么憎恨之心,对我不利,再者也是怕他欺负我,给我撑腰,所以才教训的这么狠,还拔了指甲,教训他用针的意思。”文凌说的很明白。 南希不说话了。 “别再罚他了,可以了,文凌本来就是出身卑贱,受不了这样的福泽,恐怕是要折寿的。”文凌还是缓缓的,没有生气,可是绝对不少态度。 文凌在难过什么,南希有些茫然,可是眼光里闪烁的泪光,却清晰可见。难过什么?看见更堇是不是看见了当年那个出身卑贱来南家做杀手的自己,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就算是跟了南希之后挨了多少得打,受了多少的欺负,最后也不过如此。谁能不去想一想过去,那个伤害的人,自己现在承欢床前,爱着,连恨都没有立场。爱是一件比恨更难过的事。 南希还想说什么,却被文凌制止了。“我去配药,他泡了烫应该醒的过来,一会你把药给他上了,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文凌知道,这心病还得新药医,父子俩第一次就这么狠的一顿,哪里受得了。 “你不说,文凌不该问,可是辰儿你还是和他说说的好。”文凌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南希这才明白,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更堇什么来历,一点也不明白,甚至更堇或许也懵懵懂懂不知道这个发疯的男人在做什么。 “文凌,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自轻自贱的毛病,要不要我再把你按在刑堂教你。”南希搂着文凌,心里是多么的不忍。 “主子要是愿意,文凌没有不从的份。”文凌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更堇眼角的温柔一脉相承。 第八章 “你不说,文凌不该问,可是辰儿你还是和他说说的好。”文凌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南希这才明白,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顿,更堇什么来历,一点也不明白,甚至更堇或许也懵懵懂懂不知道这个发疯的男人在做什么。 “文凌,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自轻自贱的毛病,要不要我再把你按在刑堂教你。”南希搂着文凌,心里是多么的不忍。 “主子要是愿意,文凌没有不从的份。”文凌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更堇眼角的温柔一脉相承。 更堇蜷缩着身子,但是绝对无法让人联想到可爱,就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雄狮,谁都明白他好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虎啸的。可怜的确是有的,更堇周身散发出的坚强,自信,那种别人进不进去的世界,是熠熠生辉的。不说疼是因为知道没有人心疼,不说苦,是因为自己足以承受,不需要讨好,该来的总会来的,失去了也不会觉得是自己努力的不够,从来不明白什么叫追寻,从来都能让自己看得开。 南希拿着文凌配了的药,在门口徘徊来去,辰儿说那个孩子已经醒了,只是疼的厉害,还咬紧了牙关不要叫出声来,所以谁问什么也不说。似乎生怕一开口就再也坚持不了那浑身的疼痛,数不清的伤害。 南希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接近更堇,陌生还是熟悉,冷淡还是严厉,更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这些天他看到了更堇作为一个男人的坚持,没有脆弱,因为什么都没有,你也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 脚步声从门口响起,却没有让更堇有所堤防,那么久他的那间屋子是安全的,只有师傅。更堇绝对是一个学艺精通的杀手,可也是一个没有戒心的孩子。 南希意识到了更堇那种放松的状态没有改变,心里也放松了警惕,是不是从前想得太多了,这孩子想的真的有那么歹毒吗?文凌似乎是真的很喜欢他,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有一种不同于人的骄傲却又内敛。 南希坐在床边,更堇想要支撑起来,却又放弃了,习惯真是一个强大的东西,每次师傅来了,都要尊重的起身。 南希把侧躺着的更堇抱起来,绝对不是温柔,让他靠在床头,和自己平视。 “我是来告诉你几件事。“南希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情感。 更堇点头,南希有一些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知道多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下,怎么会那么平静的点头,胸有成竹的样子,翩翩公子,这样的气度。 “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我是你的父亲。”南希都觉得这个开场白实在是奇怪的要死,而且还是这种坚硬的口气。 更堇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我再没有什么理由留一个要杀我的爱人的人。”南希说的很明了。 爱人?那个美丽的男人?那个在迷迷糊糊中期冀的人?梦中握着我的手,轻轻抚摸的那个人? “我希望你快一点融入到这个家里,不要惹什么麻烦,对你父亲,我是说文凌。” 更堇还是一脸茫然。 “就是你要杀的那个人。”南希叹了一口气。 “要是再敢有什么意图,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别说两根指甲,还有的你受的。”南希的眼神坚定极了。 更堇点头,他在接受。没有害怕,你没委屈,要一个人把一段故事当做自己发生过的,并继续生存,在没有什么比这更大的骗局,一个人没有过去那就不能成为现在,又谈什么将来,更堇的目光更坚定。 抽去指甲的时候,更堇的痛吐口而出,现在想来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身上的伤口好疼,他还来不及体会什么是父亲。 “你叫凌儿父亲,教我爸,辰儿,就是那个男孩是你……” “你多大了?”南希追问 “十八岁。”至少师傅是这样说的。 “你叫什么。” “更堇。三更天的更,三色堇的堇。” “我对你的过去没有兴趣,将来给我安分点。”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你不知道的最懂你的人,他知道南希的自尊,知道南希的自大,知道南希不会去探究过去,计划更好的展开。再没有一个人,会勇敢地不问一个人的过去,去接纳一个人的未来,是太自信,还是太不在乎。 “趴好了,凌儿给你配了点药。”南希还是不习惯说你父亲。 更堇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做。 南希皱了下眉头,有点粗暴的把更堇按在床上,把药在手心里捂热,轻敷在更堇的伤口处,却还是疼的更堇一哆嗦,双手紧抓着床单,默默忍受。 感觉到更堇的颤抖和坚持的无声,南希手上用了些力气。 “忍着点,文凌的药好用的不得了,擦好了少受些苦。” 更堇没有什么心思去追究南希在自己面前对文凌的称呼,是不是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他的孩子,对于所有的这一切,更堇是陌生的,除了读过了无数的诗书,真的是一点体会都没有。就好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对爱情的懵懂。 尤其是南希的手掌带着温度,说要给他一点帮助,不要他那么难受。 “辰儿,我是说你弟弟,下一周的周一要去一个老教授那里帮忙,你跟着一块过去吧。”南希的最后一句话,说给更堇的。 南希离开了之后,辰儿从旁边的房间走到门口,向里轻轻地看,真的和爸好像,那个女人也应该很温婉吧,爸爱她吗?更堇趴在皇上,后背的伤坦露出来。 这么重的手,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呢?刚才给他洗澡他也没有说话,要不要进去聊一聊,毕竟以后就要一起生活了,看看更堇的房间,家里一间普通的客房,辰儿的心不安起来,是担心有一天自己沦落至此,还是怜悯他漂泊在外这么多年,回到家里也未必是一个好结果。 南辰觉得一只手拍在自己身上,回头看时,文凌站在身后。 “想什么呢?我来了都不知道,要是你父亲撞见,又要罚你了。”文凌宠爱的笑笑。 “是父亲功夫太好了。”南辰撒娇道。 更堇在里面听着对话,心里一阵颤抖,是这样吗?生活该是这样吗? 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样装睡,倒不是故意,就是他们认为自己睡着了,听别人说话不怎么好,本来南辰来的时候,更堇没起身,也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确定是来看自己,如今,父亲,在门口,怎么也说不过去得。 更堇向外侧了下身,支撑着起来,文凌和南辰看他醒着,就走进屋子来。 文凌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的毅力,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带着那么重的伤硬是站了起来。更堇这才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不知道要称呼。原来师父是不许自己对他有称呼的,没有要求,要称呼做什么。 “快躺下吧。”文凌快步走过去,抱了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更堇,更堇努力回忆着书上的情节,文凌和南辰的谈话,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家里就你爸规矩大,辰儿长这么大也是没少挨教训,就是我跟着他动不动也要受些苦,你别太在意,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其实很细心很心软的。”文凌不忌讳说这些,可是也绝不是时常拿来说说看的人,只是看更堇愣愣的,恐怕是心有余悸,安慰他的意思。 “是。”更堇的话很无趣。 “住着哪里不习惯的就和我说,我住在楼下,随时去找我,要是找不到,你就去隔壁找辰儿。”文凌的笑温暖的好像太阳。“对了,叫更堇是吧,很美的名字呢?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生得你?” 更堇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脸上没有落寞,没有伤心,好像在说谎一样,封闭了自己的心不要人进去。没有人知道母亲是一个完全模糊的概念,或者说清晰的两个字,和苹果没什么区别。 南希要是在这里一定觉得更堇在做姿态,可是文凌却觉得的确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恐怕是从一出生就过着不该他过的生活。 文凌握着更堇的手,看着缺失的指甲,凝结的血迹,心疼的摩擦着,更堇觉得梦里就是这样,颠倒的温柔。 第九章 “住着哪里不习惯的就和我说,我住在楼下,随时去找我,要是找不到,你就去隔壁找辰儿。”文凌的笑温暖的好像太阳。“对了,叫更堇是吧,很美的名字呢?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生得你?” 更堇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脸上没有落寞,没有伤心,好像在说谎一样,封闭了自己的心不要人进去。没有人知道母亲是一个完全模糊的概念,或者说清晰的两个字,和苹果没什么区别。 南希要是在这里一定觉得更堇在做姿态,可是文凌却觉得的确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恐怕是从一出生就过着不该他过的生活。 文凌握着更堇的手,看着缺失的指甲,凝结的血迹,心疼的摩擦着,更堇觉得梦里就是这样,颠倒的温柔。 南希和文凌并排躺着,文凌也不敢再说什么关于更堇的事,看南希不说话,略转了些身,凑在南希怀里。 “希,对不起。”文凌的眼泪忍了很久,到底还是弄湿了南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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