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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璧(出书版)+番外 BY 月佩环——

时间:2014-11-02 19:32:55  作者:
他双手撑在床上,想奋力坐起,但胸口剧痛,仿佛火烧一般,左腿也被牵动得疼痛难当,只能重重落回床上。
 
身体的疼痛如此清晰,令他方才的迷茫登时散尽,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回想起昏迷以前发生的事。
 
此时不死,自然是因为,他被人救了回来。
 
因羞耻而自尽,的确是一件蠢事,若是要他再从崖上跳下去一次,只怕他未必再有这种勇气。
 
活着是件难事,可是有尊严地死去,却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做出的选择。
 
「你肋骨断了,若是乱动,怕是会移位。」商弈庭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才在外面煎药,他自然听得到岑渊妄图下床的声音。
 
没想到他竟不顾性命,都这副模样了还想离开。商弈庭进来便想训斥他几句,但看到他脸色煞白地看着自己,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便知他十分紧张,甚至对自己怀有一种惧意。
 
以前的岑渊多次违抗他的命令,从来没有害怕过他,如今的恐惧,自然是因为担心他将他身患隐疾的事宣扬出去,甚至以此要胁,强迫他做些不愿的事。
 
商弈庭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岑渊怕他,他又何尝不怕岑渊?怕他伤心欲绝,怕他了无生趣,怕他从此拂袖而去,再也不相见。
 
以前从来不知惧怕为何物,现在却觉,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心,像是多了一处软肋,不能被人碰触。
 
商弈庭将桌上放得半凉了的一个茶盏端起,茶盏在水上轻轻拨了拨,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既然醒了,就把这碗参汤喝了吧。」
 
「不……不必。」他嗓音干涩,目光在看到商弈庭时,便不能移动了。
 
在悬崖上碰到商弈庭时,他表面上镇定,其实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仿佛千言万语在心头,但当时却是无法言说。然而男儿一生意气都已折辱殆尽,他实是无颜活在世上,只能匆匆跃下悬崖。
 
没想到再次醒来,竟会又遇着他。
 
和商弈庭离得这么近,他几乎闻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商弈庭又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么?
 
「先喝些参汤提提神,药汁等吃过了饭再喝。」商弈庭十分自然地舀了一勺,便要来喂他。
 
岑渊摇了摇头,目光里明确是拒绝的意思。
 
商弈庭只得说道:「参汤里有化功散的解药,你先喝了再说吧。」
 
岑渊疑惑地看他一眼,看到他又要喂自己,于是说道:「我的手没有受伤,可以自己喝的。」
 
商弈庭不由十分失望,只得将茶盏递给他,看到他端着茶盏靠近嘴唇,却是一仰脖子饮下了,连其中的味道也没分辨。
 
商弈庭露出了几分笑意:「如此我就放心了。」
 
岑渊饮下时便觉花香刺鼻,却仍然闭气饮了下去,放下茶盏时,回想方才所闻到的花香原来并不是商弈庭身上所有,而是参汤的味道,便知是误会了他。
 
解药竟带着如此馥郁的花香,委实奇怪。
 
正在踌躇时,正好听到商弈庭说的这一句,心下不由一沉。
 
商弈庭会这么容易就给他化功散的解药?只怕是商弈庭暂时需要他的武功,却又担心他不能控制,所以另外在参汤中下了别的毒药。
 
只怕这毒药就是传说中商氏家传的丹方,摧心蚀骨丸,一旦服食后,必须每个月吃一次解药,否则日日承受摧心裂肺之苦,生不如死。
 
三年前,浩然山庄打算用摧心蚀骨丸养一批死士,他劝阻无用,便设法将丹药「不慎」染了硫磺,不能再用。商弈庭当时十分震怒,狠狠将他责罚了一顿。
 
他犯上的事做了无数,也怪不得商弈庭那么恨他。
 
「庄主想要属下去做什么?」
 
商弈庭怔了一下:「什么?」
 
岑渊苦笑了一声,「若是属下料得不错,参汤里是有摧心蚀骨丸吧?」
 
商弈庭气得几乎把碗都摔在地上:「你吃过摧心蚀骨丸?你记得摧心蚀骨丸是这个味道的?是不是我的一番好意你都要当成驴肝肺?所以我说喜欢你,你也不愿相信?」
 
岑渊听着他的一字一句,除了啼笑皆非之外,更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他当然希望商弈庭是真的,可是变化如此之大,却让他如何相信?
 
前一天才恨不得他去死,在地牢里强迫于他,第二天就能万种柔情,这怎么可能?
 
他曾经照过镜子,并没有半分变化,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在房事上的反抗,不再顺从于商弈庭。
 
如果商弈庭会对他有兴趣,倒是有些可能,但他却自知自己没有这种魅力,能让商弈庭一次又一次地说喜欢。
 
「庄主不要开玩笑了。」他慢慢地道,「岑渊既无姿容,又无身段,如今还不能人道,又怎能令庄主动心?唯有这一身武功还能看得过眼,若是庄主有什么需要的话,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商弈庭气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我有什么需要?我只要你一直做这个副庄主,一直在我身边,到底要我说几次才明白?」
 
他看着商弈庭震怒的表情,无比清楚自己此时提出反对的意见商弈庭会更生气,于是说道:「属下谨遵庄主之命。」
 
看到他无动于衷,商弈庭神情变得更为惨澹,苦笑一声:「罢了,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会不信的,只要你答应我,一直在我身边就够了。」
 
岑渊松了一口气,却听商弈庭认真地道:「若是你以后轻易离开我,我一定会惩治你。你听清楚了么?」
 
听到商弈庭森然的话语,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昨天晚上你竟然不听我号令,我让你不跳下去,你竟当成耳旁风,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岑渊看到商弈庭的表情,不由得头皮发麻,倒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拿了他的剑,直接横剑自刎,却要静悄悄地死去,结果特意寻了僻静之处,被商弈庭寻了过来。
 
他心中茫然,口中却是说道:「任凭庄主处置。」
 
商弈庭眼底露出了一点笑意,这笑意说不出的温柔:「甚好。」
 
这点温柔必定不是为自己而起。
 
岑渊忽觉肋骨处疼得厉害,不由伸手去按住,似乎这么按着,胸口便不会那么疼。
 
「属下伤势未愈,怕是要等伤好后才能领罪……」
 
商弈庭原想和他调笑几句,甚至只是罚他亲一亲自己,但却见他一板一眼地回答,便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慢慢对他好些。
 
看他脸色惨白,像是气力已尽,便道:「你好好先歇息罢,我会陪着你,你放心就是。」
 
喝下参汤后,他渐觉内力一点一滴地回复,但身体却仍然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甚至感觉到右腿外侧又痒又麻,像是被人推拿一般,既舒适又难过。
 
想必是摔伤的后遗症,倦意袭来,他只想闭上眼睛休息,就连商弈庭说的那句话也只是听在耳中,并没有分辨其中的含义,
 
第十二章
 
在医馆中一住就是七、八天。岑渊身上已有了不少力气,只是右腿根部仍然滚烫一片。
 
他只是小腿骨折,却和大腿无关,这种奇异的感觉便如被温水包裹一般,并不难受。
 
趁着换衣裳时他低头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大腿处多了一只蓝色蝴蝶斑痕。那蝴蝶体态轻盈,身有长翼,艳丽至极。
 
这斑痕十分奇怪,若说是刺青,断然他不可能不知。
 
最近几日因为断骨处疼痛难以入睡,就是有人靠近,他也会有所觉察,除了一个药童助他换洗之外,实无他人。若说是胎记,又怎可能从未见过?
 
如今这个身体破败不堪,看了更增厌恶,索性也不细看,胡乱穿了衣裳,不再多想。
 
「副庄主!」一声呼喊让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下属顾准,急匆匆地闯入门内,看到他时,才停住脚步,像是发现自己失态,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庄主为难你,你才……」
 
顾准竟然以为他被商弈庭打伤,他连忙道:「不是,是我自己不慎跌下悬崖。」
 
他提起袖子给顾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擦伤,证明商弈庭并非蛮不讲理,看着顾准一行人,不由得疑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顾准道:「庄主让我们前来迎副庄主回庄。」
 
看到顾准脸色奇异,像是不明白商弈庭怎地转了性子,会如此关心这个有名无实的副庄主,岑渊便道:「如今看来,庄主并非是过河拆桥的人。你们既然不愿离开,那便伺机行事罢。其实我这次跌伤,还是全靠庄主照顾……」他顿了一顿,想到商弈庭前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刚醒过来时,还看到商弈庭眼底下的乌青。
 
若不是知道商弈庭刚和宋鸣风分开,他指不定就误以为商弈庭是忧心他昏迷不醒。
 
「副庄主这次怎地伤得如此之重?」顾准将他放在房内的衣物随手整了整,就交给跟着自己进来的兄弟,自己却是上前来搀扶岑渊。
 
「只不过折了骨头,不过百十天就好了,又打什么紧?」岑渊笑着拍开他的手,「去把我那双拐杖拿来。」
 
「幸好副庄主只是伤筋动骨,若是真的残疾,弟兄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了。」
 
小伍凑趣说了句话,岑渊脸上的笑意登时凝了一下。
 
他身上看起来虽无残疾,但实际上与残疾无异。
 
午夜梦回之时,他甚至多次想到要将那令他尊严尽失之处割掉,但因商弈庭与他合住一室,便只好打消念头。
 
他顿了一顿,说道:「你去帮我跟大夫说一声,就说我不方便前去道谢。」
 
小伍应声离去,顾准却是有些不满:「收了一千两诊金,还要谢什么谢?」
 
「一千两?」岑渊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些天他所用的药无非是些寻常复骨生肌的药物罢了,就连用的人参也只是两、三年大小,值不得什么钱,大不了十几两纹银罢了,怎么就能用到一千两。
 
顾准哼了一声:「庄主乃是公子哥儿出身,自然是不知民间疾苦。」
 
「住口。」岑渊皱眉,「庄主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为人下属,岂能妄议主上?」
 
顾准却是大为不服:「他在宋家小公子身上花钱也如流水一般,更别提那个如夫人了。如夫人住在庄里,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庄主夫人……」
 
「你还说?」岑渊又气又恼。
 
顾准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属下不是说副庄主和那些绣花枕头是一类人,属下的意思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凭什么给那些没用的公子哥儿扬州瘦马用了?」
 
他越解释,越是让岑渊想到躺在商弈庭身下时的荒诞银乱,从他手中夺过拐杖,自行向门外行去。
 
他只断了一条腿,用不着双拐,但肋骨处十分疼痛,若是只用一根拐杖,难免会用了偏力。
 
下属备好了马车,出到门外便上马车,倒也方便得很。
 
想到前日商弈庭的一言一笑还在耳边,如今却是离了自己先行回庄,说不定不知是哪家的美人又令他动了心。
 
有非凡的权势、容貌、智慧,也不知多少人等着他临幸。这么多美人,大概商弈庭总有一天会玩到吐。
 
还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宋鸣风,谁知又是一场风月。岑渊甚至觉得,自己从不出错的预感被商弈庭搅得乱了套。
 
他还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尽快忘了的好,说不定商弈庭现在还在后悔对自己说过「喜欢」这两个字。
 
纵马而行只要十余天的路程,马车却足足行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以来,岑渊的伤好了大半,顾准却没让他骑马,只说回庄后注定忙碌,路上走得慢些还能休息一段时日。
 
这话倒是提醒了岑渊,想到回庄后会和商弈庭面对,便不由得将行程一拖再拖。
 
这段时间商弈庭对他极好,让他本如死灰的心又渐渐复燃。他没想过能得商弈庭的真心,只是商氏对他有养育之恩,他既然没死,便留着报答商氏,所能得到的回报,或许只是……商弈庭危险而又令人沉迷的温柔笑意。
 
除死之外,世上本无大事。越过了死这一关,他对所有的事都看得极淡。
 
或许商弈庭的温柔让他感到,那种令人不堪的羞辱是可以忍耐的。
 
这种幼稚的想法涌上心头时,他不由得想耻笑自己,居然仰仗着一点点温柔就可以活下去,滥贱得真令人不齿。
 
不管怎么拖,都会有到达的这一天。
 
浩然山庄鎏金的四个大字乃是前任庄主所题,写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前任庄主文武兼修,只可惜商弈庭只爱武功一道,并不喜诗词曲赋,让前庄主抱憾而逝。
 
到山脚下时,岑渊抬头看着山门上的字,踌躇不前。
 
「副庄主终于到了,属下让人去禀报庄主。」一个弟子喜上眉梢地上前相迎,「实不相瞒,属下都在山脚等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副庄主脚程这么慢。对了,庄主说了,副庄主原先住的远芳居拆了,让副庄主暂时到绮春园去住。」
 
岑渊闻言,不由一怔。绮春园是贵客的住处,宋鸣风都不曾住过那里,只有江湖上大门大派的宗主到访时才请他们居住在那里,平时都是闲置不用的。商弈庭此举,难道是暗示他只是客居的身分,其实不能插手山庄的事?
 
想到商弈庭最近对他体贴备至,他便将这种疑虑按压下来,抑或是他有别的用意也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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