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我被杀，或许你应该现在告诉我。”詹姆斯停下脚步。 布拉克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嘀咕道，“只是一些传言罢了，像是失踪人口，还有吸血鬼到处杀人之类的。” “我是说，你刚刚在上面一定读了某些人的大脑，我要知道卡特在哪里。” 布拉克退后一步，微笑道，“听着，我是不能让你死，但是我还没爱你爱到要跟着你一起去死的地步，如果你想要去捅那个人的马蜂窝，带着你在军部认识的朋友们，否则他会把你撕成碎片连骨头都不吐出来半片。如果你硬是要去，我只有让你老老实实的回到城里去。” “……”詹姆斯再 次沉默了。 “得了吧，看看这个地方，你觉得你的儿子如果真的在这里，他还可能会活着吗？这地方爬满了吸血鬼和得了病的人类，他没可能还活着。” “……我不会把萨沙扔在这里。” “那么去见见吸血鬼老大们，相信我，吸血鬼之间也没那么和睦，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也许可以让他们帮你点小忙。” 第9章：纠缠 无间道不是好玩的，玩着玩着就会把自己玩进去。 …… 在黑暗甚至在这个世界降临之前，血族就有了自己的皇。 它们有着奇怪的道德准则，血皇的意志就是它们的法律——或许在人类看来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毕竟，建立法律的初衷就是不要让一个人的决定来影响整个种族。 好在，吸血鬼的皇不会死也不会变老，它永远会在那里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迄今为止，这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控制着这个古老而强大的帝国。 不过，它们也不是笨蛋。 几乎比人类更悠久的历史让它们明白，在危机下，统治者也必须有继任。 它们有议会，但是无论议会做出怎样的投票，最终的决定还是掌握在血皇的手上。 “血皇叫做米迦勒什么的……”坐在内城区的快餐店里，布拉克一面往嘴里塞薯条，一面含含糊糊的道，“听说已经几千年没人见过他了，也许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侍卫队还存在着，它们保护血皇的安全，没有人见过最高位置的皇不代表他不存在。”热腾腾的新鲜食物让詹姆斯有些迟疑。 “这些吃的没问题，虽然是基因合成，但是总比你在死人堆里找到的好多了……你不要你的番茄酱吗？”布拉克不客气的将詹姆斯的那份也一起塞进嘴里，同时含糊的道，“你很幸运，上面的人给了你一张无限刷的信用卡，而这里其他人想要吃一顿热腾腾的食物，都得出售自己的血液，一直到被像血袋子一样吸干。” “如果你闭上你的嘴，你也许会活的更久一些。”詹姆斯冷声道。 布拉克噗嗤一声笑了，他摸了摸带着点胡茬的下巴，“你在害怕吗？詹姆斯。” 詹姆斯将盘子推到了一边，淡淡的道，“你明明可以读出我脑子里的想法，这种废话有什么好问的。” “我喜欢留点神秘感，上尉。” “文森特.梅罗尔德，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你知道他是谁？” “梅罗尔德上校是最近几年才升上去的高级军官，以前军部一直都是由一个人控制……那个传说中的杀人恶魔，第三次大战时的大屠杀就是他的杰作。我听说你参战了……那感觉怎么样？” 詹姆斯站起身的同时放下了一张钞票，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伤痛。 “所有人都死了。” …… 在吸血鬼真正走到人们面前 的几年时间里，也有一些力量提出，或许人类应该跟血族和平相处。 他们认为人类既然能和蚊子相处，那么，在科学的角度上，吸血鬼和人类也能一起共存下去。可以说，这也是血族帝国最初的打算，它们甚至在北极圈内的一个小岛建立了国家，并派出了外交使团。 然而，无数的宗教狂热主义者，和为了吸引选票的西方政客却一再用这些吸血鬼的存在煽风点火。几年之内，所有无法破案的谋杀都似乎和吸血鬼扯上了关系，对于把所有的吸血鬼关闭和渐进的言论愈演愈烈，终于爆发了战争。 人类没有预料到的是，吸血鬼并不是他们在小说里看到喜欢中世纪艺术的老古董，它们对科学和现代军事技术都有着很深的研究。 它们用来屠杀人类的武器，其中大半人类自己都从未见到过。 核子干扰装置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让无数的核弹和核能源变成了废物，然后剩下的便是恐慌。 紫外线无法穿透，在石油、天然气等能源用尽之后，核能对于人类来说是唯一的依赖，士兵在没有上战场之前就四散溃逃——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黑暗中的怪物什么时候会出现。 在公寓内，詹姆斯的额头轻轻的靠着玻璃窗，他缓慢的呼出一口气，握紧了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 “我想你的儿子会没事的……”布拉克站在他的身后，犹豫着开了口，“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吸血鬼喜欢留着对自己有用的人。” “是吗？” “它们显然觉得你很珍贵。” “我只是一个士兵罢了。” “它们要你加入侍卫队，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 “抱歉，我闲着无聊，所以查了一下你脑袋里的那点东西……挺有趣的。”布拉克耸耸肩膀。 詹姆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怒。 “我的狗又被你弄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布拉克含糊道，“可能是你把它锁在房间里，它觉得不怎么高兴？” “把它给我找回来。” 布拉克郁郁的扭过头，伸手去拉门。 “布拉克。”他回过头，“谢谢。” 这算什么？ 布拉克有些莫名，那声谢谢像是真心的，但是是为了什么？ 去找那只狗？还是那句安慰？ 布拉克的有些脸热。 他推门走进了外面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洒在脸 上，却丝毫没有让他冷静下来。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将之收在了储藏室的柜子里面，然后变了形。 镜子里那个英俊的男人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狗，它推开门，走到詹姆斯的身边。 男人站在那里，像是很疲惫。 为什么总是这样疲惫呢？ 它不明白。 它舔了舔男人的手，然后在他的脚边趴下，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呜咽。 “他好像每次都不想在这里留太久，你觉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詹姆斯摸了摸它的脸，喃喃道，“我觉得他不止是在监视我那么简单……我觉得，吸血鬼让他来控制我的大脑，然后慢慢的让我去做它们想要我做的事情。” “呜呜……”它现在当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连串可爱的小动物叫声。 “但是他自己想要什么？”詹姆斯在沙发上坐下，淡淡的道，“我或许应该把个弄明白。” 大狗跳上了沙发，把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安静的。 “我知道要怎么办，但是……在那之前，我得找到萨沙，所以……我或许应该答应他所有的事。”詹姆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我再杀了他。” 大狗似乎哆嗦了一下，它把爪子放在了詹姆斯的手心，似乎在问，你怎么杀他呢？ 詹姆斯当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打电话给泰勒亚当斯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那个不知吸取教训的小鬼就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了平时那副傻笑的摸样，只是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将背包扔在了桌上。 “我……我翘课了。”他嘀嘀咕咕的开了口，小心翼翼的看着詹姆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知道吸血鬼住在哪里？” “吸血鬼？整块大陆上，除了这里。”泰勒耸耸肩膀，“这是它们自己说的。” “现在是我在问你，那些厉害的吸血鬼来到这里，也许会选择附近的小镇住下……” “纽约附近也许会有一两个这样的地方，但是……大多数时候，这些吸血鬼会到处跑，所以，没人清楚它们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给我一张地图，我自己会找到的。” “好的，”泰勒点点头，忽然道，“你要离开这里？” “只是离开几天，”詹姆斯想了想，很快的道，“你想要一起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 “什么？” “我只是想说，就算你离开这里，在没有 补给的情况下，你哪里都去不了。” “真的吗？我是说……天哪！？” “你父母不会有意见吗？”詹姆斯失笑。 “没关系，我不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这真是太棒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但是，我们能这样出去吗？我是说，走绿色区域的通道需要有特别的证件吧？我到现在还没弄到……” “泰勒。” “是的，先生！” “冷静点。” “好的，好的，我很冷静！”泰勒的手在空中随便的比划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一脸激动的看着詹姆斯，“我今天要没办法睡觉了！！” …… 当外面的灯光暗下来时，詹姆斯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了泰勒的身上。 那小鬼张着嘴，口水哗啦啦的流在了沙发的绒布上，弄得潮湿一片。 “他看上去真恶心。”布拉克推开公寓的门，一脸厌恶的走进来，“你怎么受得了的？” “他是个好孩子。” 布拉克撇撇嘴，不予置评，“顺便说一句，我听说你要几张进出这里的通行证，所以帮你拿来了。” “去和吸血鬼谈谈不是你的主意吗？” “嘿，别把我扯进去，我只是……”布拉克嘟哝着，“总之我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只是有人付钱让我做这个罢了。” “……这样说的话，我猜你不会想要跟我一起去，那么留在这里帮我照顾我的狗。” “哦，想都别想，我跟你一起去，先生。”布拉克冷笑，“你真的觉得我会……” 詹姆斯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没什么。”布拉克扭过头去，冷冷的道，“我可以帮你一些小忙，但是别忘了，我早就说过，你别想甩掉我！” “好吧。”詹姆斯点点头，“既然你想要来的话。” “……”布拉克脸色阴沉，“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不喜欢你脑子里想的东西。” 詹姆斯微微一笑，“我在想什么？” 布拉克一步步的走过去，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觉得这真的可能吗？杀了我？没有人能杀了我！” “你是不是太激动了？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还是什么的？布拉克……”詹姆斯甩开了他的手，声音不冷不热，“我只想找回我的儿子。” “当然了，”布拉克靠近了他，滚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脸上，那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别忘了，我还是可以让你的生活痛苦不堪，我可以让你觉得自己疯 了……我可以让你做任何事，詹姆斯。”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按照吸血鬼的意思做事呢？”詹姆斯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将布拉克狠狠的抵在了墙边，但他并没有继续做什么，“也许是，你不能长时间的留在我的脑子里，是吗？如果我撑住的时间长一点，你就没命了。” “但是，在那之前，我也许可以先杀了你。”布拉克微喘着，他抓住了詹姆斯的手，他们的呼吸交错，一切都已经靠的很近。 詹姆斯却已经冷冷的松开了手。 “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回来，记住这一点，如果你伤害萨沙……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吗？”布拉克的口气怪怪的，他没好气的回敬道，“说的我好像在乎一样……” 这么一番吵闹之下，泰勒还是傻傻睡得迷糊。 而布拉克的头顶却好像有一团乌云作祟似的，他一个劲的折腾着咖啡机，知道那玩意开始嗤嗤的冒烟。 詹姆斯叹了口气，走过去拍开了他的手。 “你难道不知道对待机器温柔一点？” “抱歉，我刚刚被人粗暴对待了，所以我没兴趣对这种没生命的东西温柔。”布拉克忿忿的道，“还有，我一点都不想被你说什么温柔不温柔的问题！你是个暴力之上的愚蠢的傻瓜！” “你上过高中吗？听上去你这句子都不怎么通顺。” “我不想被你这个新泽西来的人说成什么不懂英语！” “……你到底要不要喝咖啡？”詹姆斯终于不耐烦的开了口，布拉克郁郁的让开到了一边。 咖啡机开始了工作。 香浓醇厚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起来。 布拉克的视线停留在了詹姆斯的嘴唇上，他恍恍惚惚的低下头，刚要吻上去的时候，忽然手上一痛。 滚烫的咖啡就这么浇在了他的手背上。 “抱歉。”詹姆斯一脸无辜的放下了咖啡杯，微笑道，“手滑了。” “你是高中女生吗！？”布拉克气呼呼的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似乎可以勉强缓解一下疼痛。 水流停了下来。 布拉克也彻底发作了。 “嘿，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一个近乎粗暴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毫无防备之下，布拉克甚至退后了一步，腰抵在了水池上。 来不及去读那个人的想法——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真的想要 去读。 两个人碰碰撞撞的险些打翻了碗盘。 他胡乱的按住了对方的头，手指插入发间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似断未断的银丝像是连接着两个人的呼吸，詹姆斯退后的时候，布拉克连忙拉住了他，喘息道，“别停下来……” 詹姆斯笑了笑，他轻声道，“泰勒还在那里。” “没关系，他睡着了。”布拉克又一次的啃上他的嘴唇，呼吸早已凌乱。 詹姆斯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手。 因为之前碗盘的动静，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泰勒已经睁开了眼睛，迷糊的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出发，去洗个澡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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