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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carrotmiao

时间:2016-08-25 19:36:08  作者:carrotmiao

☆、69. 北伐2-秘密

  “察尔金赤那边怎么样?”吕益问从西北回来的探子。
  “已经被说服了,决定从东边南渡黄河,再由东向西进攻都城。”探子回答。
  “于昌保那边如何?”吕益又问。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一会儿说是从河西走廊进攻,一会儿说是从中路和东路进攻。于昌保举棋不定,往各个渡口分派了两万人马,往中路加派了人手,所以西路的驻军不足五万人。现在他又向朝廷要了十万兵马,不知朝廷会不会拨下来。”探子答。
  吕益点点头,“既然察尔哈赤那边已经部署得差不多了,朝廷给于昌保调拨兵力也只是迟早的事。如果北方能牵制住二十万兵力的话,我们的把握就大了。”
  孟桂山不解,“不知左相为何不联合南边的兵力,若南边也有十万兵马的话,我们二十万联军合力与周朝的军队对抗,岂不是更有保险?”
  吕益闭口不语,只是绕开话题,“这边今晚行动,一晚上拿下蜀中。”
  孟桂山吃瘪,觉得吕益似乎是有意不愿联系南边的大将军。
  是夜,蜀地之内,各地州县纷纷揭竿而起,群起而呼应。各个州县的衙役官兵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就被绑了起来。
  周项明得知有人造反的消息的时候,吕益的军队已经攻破了未央宫的宫门,待宫里的侍卫全部被杀绝了之后,下一个要被攻破的,便是他所居住的长乐殿了。
  他自知已是无力回天,索性穿了一身龙袍,打扮得像个亲王的样子,又给自己斟了壶酒,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酣耳热之际,吕益的士兵一脚踹开了长乐殿的殿门。他醉醺醺地扬手将壶里最后一滴酒舔干净了之后,摔了白玉杯。
  从此蜀中变了天地,城头变幻大王旗。
  “真真奇怪啊。”孟桂山找许白念叨,“少爷宁可私通外族,派人给察尔金赤出主意,却也不愿意联合南边的大将军,我可真是不懂了。”
  许白与胡猛和董宁正在准备北伐的物资,明日起便要启程了,大批的粮草、器械和车辆都要及时跟上。听着孟桂山的唠叨,只跟着点了点头。
  “联合外族,即使得了天下又能如何呢?名不正言不顺……这可是要背千古骂名的啊!”孟桂山感慨。
  “孟叔,你也别操这么多心了。千古帝王哪个不是被后世唾骂的?”许白将零零碎碎的东西打了个包裹,“少爷有少爷的打算。”
  “要不……你去劝劝他?”孟桂山出主意,“没准儿他听你的。”
  “嘘!”许白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看看胡猛和董宁海外外面忙碌,压低了声音对孟桂山叮嘱,“你千万别把我和少爷的关系嚷嚷出去。他现在位高权重,声誉要紧,别因为我而坏了名声。”
  孟桂山听着,觉得许白有点委屈,“你这又是何苦,将来若是左相真能荡平周朝,一统天下,你要怎么办?”
  许白听着,只觉得心里又是一揪。现在还未出蜀,吕益便与他疏远了,将来若是得了天下,岂不是更要藏着掖着,不能说了?说不定还要立个什么夫人,娶个什么周天子的妹妹……想到这里,许白便低落了起来,手中的包裹也不打了。
  “我不该问,我不该问。”孟桂山见许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明白刚才自己的问话有些多余了,于是假模假样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该打,该打……”
  许白吸了吸鼻子,道:“先努力活到那一天吧,战场上的事情,谁知道呢……说不定明天就死了。”
  第二天蒙蒙亮,军队北上出蜀,急行军半个余月。绕景山,走樊城,取荆州,与荆州守军大战了两天一夜,终于以攻城木撞开了城门。
  陷落之地,烽烟狼藉,尸横遍野。
  许白是在荆州城陷落之后进城的,军队已经俘虏了守城的将军和整个荆州县衙,吕益和大将军们也早已登上了城头,他进城的时候已是遍地余烬。
  蜀军攻城的时候放了火箭,烧毁了一半的房屋。那些倒塌了的民房烧焦了,余火点点。有些尸体烧焦了,冒着烟,还来不及清理,就这么曝晒在路边。有些尸体上面插着箭,少了头,少了胳膊。血在地上掺和着黑漆漆的灰烬和烧焦了黄土,变得污浊不堪。
  那些跪在焦土旁边百姓们,满脸尽是黑灰,脸上有伤,淌着泪水,流成了一道道脏兮兮的水迹。他们望着进城军队的眼睛,里面怀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些是冰冷的,有些是麻木的,有些是带着恨意的,有些是怯生生的。却没有一个是兴奋与喜悦的。
  许白畏缩了,不敢朝两边看去。他怕看见那些余烬,他怕看见那些尸体,他怕看见那些眼睛。那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带着恨不得将他撕碎了的怨念的,死死地盯着他的眸子。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丰功伟业不是建立在尸横遍野之上的呢?史书里歌颂着的帝王将相,评话里评说着的英雄豪杰,哪个不是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呢?
  许白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而纤细,干干净净的。但他看着看着,却觉得似乎有血污从自己的指甲缝里、指缝里、掌心里渗了出来,将他的手染成了红色。那些红色的血液渐渐凝了,发黑,发硬,变得和地上的焦土一样。然后碎了,变成一捧灰,飘散在空中,随风而逝。
  虽然他没有杀人,但却给杀人的人调粮、调衣、调军火,所以也是加害者吧,所以也是刽子手吧。如果死了的话,是会和吕益一同下地狱的么?
  荆州城中,吕益摊开地图,指着进攻路线,“不出两天,朝廷就会派兵过来,急行军至此结束,接下来准备打伏击了。”
  “我看我们可以往东夺江陵府,攻占江陵府之后直取都城。”赵宥道,这一路行军打仗出乎意料地顺利,在谭州、鄂州、樊城都未遭到太多的抵抗,所以他想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汉中的要塞。
  “我看不可,”公冶宏道:“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和朝廷的派兵速度,我们攻下了江陵府之后,朝廷的军队很可能就开始攻城。那个时候,我们兵疲将乏,但朝廷的军队兵强马壮,如果我方不能出击,一味防守,很可能会被围困在城中,届时损失重大。”
  “那就在城外埋伏。”赵宥听到公冶宏反对,便有些急了,“江陵府外有两座不高的土丘,树木茂密,正适合士兵们埋伏林中。他们的军队来了,我们从高处冲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你有没有想过,江陵府中有我们的粮仓,如果将朝廷的军队引过去,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补给路线?再说,如果江陵府中起了大火,那么粮食怎么办?”公冶宏问。
  吕益示意二人不必争吵,敲了敲桌子,定了方案,“传令下去,明日继续急行军北上。朝廷南下需四天时间,我们行军二日,绕过江陵,在随州打伏击。赵宥,你带先锋三个营去随州东边的大洪山上选址,挖战壕,备滚石。杨正卿,你清点残余部队,明日令全军急行四十公里。公冶宏,你去安抚城中百姓,归化俘虏。孟桂山,你去令后勤整备出发。还有什么问题?”
  “在下……有一个问题。”孟桂山弱弱地举起了手,吕益点头,“如果朝廷派了二十万大军南下,我们的人马不足十万,如果现在不向南边的大将军请求援军的话,明天恐怕就来不及了啊。”
  “这一点我自会考量。”吕益环顾四周,“如果没有疑问,今晚就有劳各位了。”
  四人领命退下,杨正卿最后一个走,看了一眼吕益问道:“您是真不打算用许少爷了吗?”
  吕益看向窗外,“此一役我们的损失并不算严重,如果加上这一路来的降兵,应该有十万人出头。察尔金赤那边如果牵制得好,能牵制朝廷的二十万兵马的话,朝廷可能会留十万守卫都城及都城近郊,不敢全部派出来。届时,我们应对可能只是朝廷不足十万的兵马。况且,随州距江陵很近,补给方便,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您这是在赌吗?”杨正卿问,“还是因为事关许少爷,下不了决断?您怕他恨您?”
  “我不会拿你们的命去赌,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吕益看向他,“用人也是当用则用,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杨正卿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孟桂山在屋外探头探脑。
  孟桂山见了杨正卿之后,直了直身子,打着哈哈准备离开,却被杨正卿叫住了。
  “我有话跟你说,”杨正卿对孟桂山道:“关于许少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了,谢谢球球的火箭炮包养,还有之前丁杉和ilhp的投雷。(づ ̄ 3 ̄)づ么么哒!

☆、70. 北伐3-真相

  “关于许少爷的?”孟桂山见杨正卿关了房门,神神秘秘的,隐约有了些猜测,“关于左相和许少爷的?”
  杨正卿点头,“左相和许少爷的关系应该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莫声张了去。”
  孟桂山点头,转而又止不住地问,“你和左相神神秘秘地谋划些什么,怎么现在又要跟我讲,莫不是……左相让你做的,你做不了,要我来帮忙?”想到了这一层,孟桂山脸上止不住地得意。
  “是我要你帮忙,也是为了左相。”杨正卿承认,解释道:“左相要用许少爷,但下不去狠手。”
  孟桂山心里一惊,这又是什么跟什么,这俩人不是那个断袖分桃的关系吗?什么时候又变成用不用,下不下狠手的关系了?
  杨正卿看出了孟桂山的惊愕,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要从清瑞帝周柄癸御驾亲征说起。
  清瑞帝周柄癸当年随镇北大将军白沐御驾亲征,意外战死沙场。清瑞帝死后,周柄坤夺帝位,自封为清晏帝。
  但由于名不正言不顺,朝野上下非议之声诸多,民间也有各种各样关于清瑞帝死亡真相的谣言,扩散开来。
  一说,当年北方蛮族的势力根本无法与白沐将军抗衡,清瑞帝实际上是被周柄坤派出的人所暗杀的。
  二说,清瑞帝根本就没死,周柄坤弄了个尸体硬说是清瑞帝已死,而那个尸首根本就没有头。然后又联合了左右宰相和三省五部,暗中夺/权称帝。
  三说,清瑞帝是被白沐杀死的,白沐将军在西北谋反,与周柄坤里应外合,共同篡夺了帝位。但周柄坤称帝后,兔死狗烹,怕阴谋败露而想置白沐将军于死地。
  四说,白沐将军与周柄坤并没有合谋,反而是周柄坤怕白沐将军说出真相,而将白沐将军满门抄斩,将白沐将军的镇北军治罪、拆散、重编。并且开始打压兵部的势力。
  不管真相如何,白沐将军被废黜,满门抄斩,镇北军被拆队重编,军部的势力被削减,文官的势力被扩大,都是清晏帝周柄坤在位时,实实在在干了的事情。
  但白沐将军的余部并没有全部被清剿,被归编,一部分人逃到了南边,自封为镇南大将军。另有一个人与军队散了之后,落草西北的马帮,后来又当上了马帮的首领,此人名为齐昊。还有一个人辗转了很多地方,现在在吕左相麾下。
  “这个人就是你?”孟桂山听了一整个故事,终于明白明白过来了,“那个辗转了很多地方的人,投奔吕左相麾下的人,就是你?”
  杨正卿点头。
  但不对啊,孟桂山有疑问,“你不是前禁军教头吗?如果你是白将军的人,那么你应该早就被清晏帝打压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怎么还能坐上禁军总教头的职位呢?莫非你叛变了白将军?”
  “说来惭愧……”杨正卿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显然有一段往事不愿说出,但由于他现在要找孟桂山帮忙,所以不得不坦诚相待,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在白沐将军的镇北军中的人,而是吕尚书为了陷害白家而派到白将军部队里面潜伏的……奸细。”
  “你,你……”孟桂山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一没想到杨正卿这个浓眉大眼、满身肌肉的武行,居然是个奸细;二没想到他居然是吕家派过去的,而且应该早已和吕益相识;三没想到吕家居然和白将军有关系,还是陷害了白将军的罪魁祸首。
  当年周柄坤夺了帝位之后,无论如何都想把当年知道真相的白沐除掉。
  吕家大老爷吕敬趁机给周柄坤献计,试图给白沐安一个谋反的罪名。而杨正卿作为吕敬的下属,便被安插到了白沐的军队中,去找白沐试图谋反的把柄。
  西北战事再起之时,白沐将军请求援军,朝廷批准。但送虎符的副将,将虎符呈上了当时的兵部勘验虎符的官员之后,左等右等再无音讯。
  朝廷迟迟不肯调拨兵马,而西北的战况则愈演愈烈。
  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白沐将军以七万兵马抗击了北方蛮族的十万大军。平息了西北的战乱之后,镇北军元气大伤,但朝廷非但没有予以嘉奖,反而接到有人参本,说白将军没有虎符,私自调兵。
  周柄坤不知道是真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串通好了,接到了奏报之后便连下三道圣旨召唤白沐立即班师回都城,结果这三道圣旨无一例外地中途便被扣了下来。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白沐以私调军队、抗旨不遵、意图谋反的三项罪名被满门抄斩,而镇北军则遭到了大清洗,杀害的杀害,遣散的遣散,整编的整编。
  从此以后,白沐将军和他的镇北军在周朝销声匿迹。
  “我当时在白将军军中,本是奉吕敬之命去查白将军意欲谋反的罪证,结果非但没找到半点白将军谋反的证据,反而目睹了周柄坤与吕敬陷害忠良,杀人灭口一系列卑鄙行径……”杨正卿说到此,握紧了拳头,低头沉默不语。
  孟桂山知道他已是气急,试图安慰,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杨正卿沉默了一阵,重新开口,“镇北军被清剿之后,我被吕敬调回了京师,成了禁军教头。算是苟且活着,但寝食难安。当我知道白将军的余部在南边另立朝廷之时,本想去投靠,但……镇北军遭到清洗之时,我不见踪影,若是再被他们查出我曾担当了周柄坤的禁军教头,那我真是……”杨正卿又有些说不下去了,七尺汉子竟有些哽咽难言。
  “我明了,我明了。”孟桂山安慰他。以杨正卿的立场,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回归镇北军了。
  杨正卿理了理情绪,继续说起了齐昊与马帮的故事,“齐昊本是白沐将军麾下的一员营长。镇北军被清洗之时,他被蛮族俘获又逃了回来。回来之后听闻白沐将军意图谋反,镇北军被清剿,便觉得自己也是叛徒之身,无处可归,便在西北马帮落草为匪。”
  “又过了几年,齐昊凭借功夫与威望成了马帮首领。朝廷招安之时,他觉得这是一个洗刷自己叛徒罪名的好机会,于是带着马帮去接受招安。在都城见了我之后,才知道了当年白沐将军被陷害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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