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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carrotmiao

时间:2016-08-25 19:36:08  作者:carrotmiao

  陈记铺子是个卖糖果蜜饯的食铺,表面看起来简单得很,只做些本地生意。老板陈州是个外地人,两年之前到了都城,做起了些干果倒卖的生意。
  正巧前几天李执说要给他些甜食,许白便顺水推舟说这个不合口,那个不想吃,不如想自己去挑几样。李执道也好,省得他挑挑拣拣浪费了力气。
  外出必定有人跟随。许白在铺子里巡看了一圈,指着各类果脯蜜饯问了遍,伙计被问得焦头烂额,便把陈州请了出来。
  “若是阁下对店里的果子不满意,不妨进来看一看,我们这里还有些西域的奇果,不当街贩卖,只接受订货。”陈州示意了一下。
  “我倒是真有兴趣。”许白打发小厮不要跟着,“若有意思了,即使是大价钱,也要买来尝尝。”
  许白随陈州进了店铺里间,许白低声道:“来取罗广明的东西。”
  陈州点头道:“请稍候。”于是从诸多的货架之上,拿了个纸盒,“这里面便是那稀世珍果,采摘不易,制果更难,价钱嘛,倒也合理。”
  “那便是这个了。”许白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铺着密密麻麻的果子,他用手量了量底部的厚度,知道是有个夹层的。
  小厮付了帐之后,许白捧着果子边走边吃,在车里的时候将夹层里的信件取了出来,匆忙看了一眼。
  信上写着:“罗叔,见字如面。许白奉我命掌管绸庄生意,于江南计四十二家。城内外绸庄所有东西皆归他用。此信非空令,见即行。若我魂隐,肉身不具,骨灰归寺,牌位立宗祠,家产中除铁与盐之外,余等全部归许白继承。你存此信,作遗嘱用。吕益亲笔”
  信是当时许白初到余杭的时候交给罗叔的那封。他一路没有拆开看过,罗叔拆开看到后变了脸色,立刻将他迎入门中。后来罗叔又说,吕少爷这封信可谓情真意切,写着若他死了,家业交与许白打理云云。如今一看,果然像封遗嘱。
  但措辞之间有些奇怪之处,许白有些疑虑,怕是掉了包,也怕不是吕益亲笔。但吕益的笔迹他熟悉的很,看起来又不像是捏造的,越想越奇怪。
  最大的疑点是,吕益不信佛,以前跟吕益出行去寺里捐钱的时候,吕益就曾说过。但这封信里写着什么“魂隐”、“肉身”、“归寺”之类的话语,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等等……“隐”、“寺”……还有“空”……怎么会那么巧出现这三个字呢?
  马车到了李宅,许白急忙把信藏进了贴身的内衣之中。晚上李执回来的时候,看似随意,实则检查一下糖果盒子。
  许白借故累了,打发他走。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将信展开看了一遍,觉得单说不交与铁与盐的生意也有蹊跷。他仔细想了想,将信上的字反复排列誊写几遍,最后发现,若将信除了称呼之外,八字一行来排,首行空四个字,便是另外一番样子。
  罗  叔
  --  --  --  --  见  字  如  面
  许  白  奉  我  命  掌  管  绸
  庄  生  意  于  江  南  计  四
  十  二  家  城  内  外  绸  庄
  所  有  东  西  皆  归  他  用
  此  信  非  空  令  见  即  行
  若  我  魂  隐  肉  身  不  具
  骨  灰  归  寺  牌  位  立  宗
  祠  家  产  中  除  铁  与  盐
  之  外  余  等  全  部  归  许
  白  继  承  你  存  此  信  作
  遗  嘱  用  --  --  --  --  --
  吕  益  亲  笔
  第四列竖着看下来,清晰地写着“我于城西空隐寺中等你”。
  许白心中一喜。不知吕益是何时洞察了李执的计划,但可以肯定的是早在他下江南之前。难道这便是他杀锟金的原因?想到锟金,许白对吕益又气又怨。但怨过了气过了,又分离了那么长时间,中间磕磕碰碰,坎坎坷坷,若是从此见不到吕益了,恐怕他会更气更怨。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面的。
  吕益与李执到底谁更棋高一着?难分伯仲。但许白跟了吕益那么久,知道吕益不是一个一时兴起之人。他既然早已知晓,并能逃掉,还给了许白一个暗信的话,其后面必然有更大的计划。
  许白将吕益的信连同誊写的那些张纸全部烧了,琢磨着得找个机会去城西空隐寺。那个寺庙,他曾经跟吕益捐米的时候拜访过,认得去路。
  李执之父李乾一直惦记着小儿子考取功名一事。礼部三岁一贡举,今年恰逢是科举之年,金秋八月是秋闱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错过了。于是李执被李乾盯的紧了,少了来探许白的时间。
  许白见着李执的时候,也开始问秋闱之事。弄得李执烦不胜烦,只得答应定能中了举人,参加明年的春闱。
  秋闱开始之后,许白知道李执身在贡院考场之中,无论无何都暂时脱不开身,于是贿赂了车夫,趁着出行的机会将马车驶到了城西的空隐寺近所。
  进了寺门,跟扫地的小僧说是来找吕益的。小僧愣了片刻不知当报还是打发出去的时候,吕益急忙从后院走出来迎接。
  少爷……
  许白看到吕益的瞬间便无法继续地立在原处,跑去扑到了吕益怀里,泪如泉涌,哭得声嘶力竭。
  吕益抱着他不断安抚他的后背,但他哭得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一片相思尽化作了哽咽之声。
  “总算等到你了。”吕益轻声道。
  许白点头,捧起吕益的脸看了一眼,又泪流不止。
  吕益瘦了,瘦得和当时病怏怏的状态一样,头上戴着草帽,穿着僧侣的粗布衣裳,与俗家的僧人的僧人并无而已。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澄净如湖水,暗涌着光辉。
  “我该早去迎你的,只是实在不方便现身。”吕益道:“我想你也该来了。”
  许白还在抽泣,一双含泪的眸子又嗔又怒,愤愤地盯着他。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吕益拉着他往后院走去,“详细的情况待我们走了之后再说。”
  看来吕益的打算是要离开都城,但城门近处都贴满了他的画像,如何能逃过守门士兵的盘查呢?许白不解。
  吕益仿佛能听到他的心思,解释道:“文殊打点了一切,算了却我们兄弟的情谊。出城之后,我自有安排。”
  许白被领到了后院,只见后院有几个僧侣打扮的人,却身材魁梧,体格彪悍。若真是僧人,恐怕也是武僧。还有些马匹,马匹上驮着干粮。显然是准备已久,万事俱备,只等他现身,便立即成行。
  空隐寺的禅乐方丈现身来送行。
  “这段时间,多有打扰。在下这便离开,多谢方丈收留。”吕益合掌行礼。
  “阿弥陀佛。吕施主一路走好。”禅乐方丈回礼,“老衲有一事欲对许施主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白看了眼吕益,吕益点头,他便跟着方丈走到了五米开外。
  “吕施主本性不恶,只是过于聪慧,过于要强。”禅乐方丈道:“弓弦久绷易断,刀刃常磨易脆。望你时时提点他,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
  许白不解,“为何大师不直接教导他,反而叫我传达?”
  禅乐方丈叹气道:“他心高气傲,并非虚心纳谏之人,老衲多说无益。但他肯冒着生命危险等许施主大半年之久,可见对许施主的重视,非一般人可比。”
  许白听着,脸顿时红了起来。禅乐方丈又道:“吕施主本性虽不坏,但内心焦灼,心魔已久。老衲怕他走上恶途,危害世人,只能请许施主多约束,多提点了。”
  “我知了。”许白点头。
  “那也请许施主一路保重。”禅乐方丈行礼。
  吕益把许白扶上马,自己也乘了一匹,另外几个武行模样的人也皆上马。一路往城郊奔驰而去。
  

☆、52. 入蜀1-本心

  出城之时,吕益一行人分作几批,夹杂在出城的队伍之中,分别通过官兵的盘查。其他人都未花多少时间,只是当盘查到吕益的时候,官兵有所警觉,但立即又有人在那名官兵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官兵点头放行。
  想必是吕储交代了什么。
  许白以为他们兄弟之间早起了阋墙之争,老死不相往来。但性命攸关的时刻,吕储还是重情不重法,帮了吕益一把。
  出城之后一路往西南,即使许白不知方向,见草木丰茂,郁郁葱葱,想也知道是正在往南行。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今后又有什么打算?”许白问。
  吕益没回答,倒是给马屁/股甩了一记响鞭。马疾驰而去,几个武行也跟着加快了行程。可怜许白在后面跟着吃力。
  他不知道他家少爷的骑术竟如此之好,之前那副病殃殃不出远门,出门必乘车的姿态,都是骗人的。心思实在太深。
  日行十几里,到了驿站之后已是日暮。喂马之后诸人纷纷进站休息。
  许白以为能和吕益独处一会儿,好问问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吕益进屋的前后脚,武行也跟着进屋了。
  一伙儿五六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顿时使得空气都变得压仄了起来。
  诸人皆满脸严肃,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
  其中一名武行在桌上摊开了一张羊皮地图。指了指位置,“我们现在在这里,还要走三天才到汉中。从汉中往关中要走七天,这一路要走的傥骆道、故道、子午道、褒斜道皆是险塞要道。而从关中入蜀地,经米仓道和金牛道,幽邃之处仅容一人一骑,更是凶险。这么算来的话,到蜀中恐怕得入冬了。”
  吕益点点头,眉头紧锁,“若下雪之后,行路便更难了……这几天还是要加紧赶路,一定要在入冬之前入蜀,否则的话恐有后患。”
  武行点头,“明日寅时起,那时天色朦胧却有光亮,应该能上路。”
  “早去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吕益问向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许白似乎见过,有些面熟。许白仔细想着……这个人可不就是贩卖私盐的……赵宥?那个七尺身材、膀阔腰圆、虎虎生风的样子,应该没有别人。
  当年赵宥以为吕益是朝廷派来查私盐的钦差,怕查到了自己而先下手为强,绑架了吕益,欲杀之而后快。却没想到吕益棋高一着,让周县令派人一路尾随,从而将赵宥和他的同伙一网打尽。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宥以为吕益要杀他,但吕益却放了他,并让他接管了吕岷的官盐生意。赵宥感激涕零,发誓要效忠吕益,追随其左右,任凭驱使。于是吕益便跟他约法三章,许他在胶东做大做强。
  却说这赵宥也确实是本事之人。他本就熟悉私盐的内情,而在接手了吕岷的官盐生意之后,更是一举起了势头。非但统一了公盐、私盐的价格,垄断了胶东所有的盐生意,还将之前贩卖私盐的马队整合了起来,规模一度极大。
  现在他既然在吕益身边,许白猜测,十有□□不单单只是盐生意的事,说不定还牵涉到了他手下的那支整合起来的近万人的马队。
  果然,赵宥道:“皆已安顿,而且现在正在扩充,预计年底能招来十万余人。”
  是在招人?为何少爷在招兵买马?
  “编队列阵的都是谁在负责?”吕益问。
  “杨正卿,是前任禁军教头,费了很大功夫拉拢过来的。对整编列队以及人员训练都很有章法。”赵宥回答。
  “可靠吗?”吕益问。
  “这我不好判断,我是个粗人,做不了琢磨人心思那些细致活儿,”赵宥挠挠头,“得您亲自跟他谈一谈。”
  吕益点头,“我知晓了。”
  且这些人还要习武操练?为何少爷要整编列队?
  “你那边又如何?”吕益转而又问向另外一个个头不高,留着两撇八字胡子的人。
  许白瞧着这个人也觉得面熟,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不就是当年跟锟金一起来见吕益的人么?
  此人名叫孟桂山,是之前行走在西北贩私盐的其中之一,认识常在西北行走的锟金、张玉和齐昊的那一行马帮之人,还招了锟金来见吕益。
  “杂铁的交易没出什么岔子,蛮族那边同意提供多两倍的杂铁,且品相非常好,稍微炼化一下便能打成生铁。若生铁可以运进来的话,他们也愿意提供生铁。现在蜀中有五个兵器作坊,正在加紧赶制。”孟桂山回答。
  赶制?赶制兵器?为何少爷要锻造兵器?
  “你上次说的那个可以炼火药的道士如何了?”吕益问。
  “正在加紧炼制。”孟桂山摸了摸他的小胡子:“此人虽然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但炼火药的本事倒确实是有。等您过去之后再看看那些个火药可以做何种用途。”
  火药?为何少爷要制作火药?
  吕益点点头,示意合上了羊皮地图,环顾了四周之后,对诸位武行抱拳,“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有劳诸位跟吕某冒生命危险留在都城故地,也感谢诸位能征兵远调,帮我将蜀中的事业做起来。特别是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感谢诸位的不辞劳苦。”
  “在下愿听凭公子差遣。”众武行纷纷也抱拳施礼。
  吕益作了一番感谢之后,“今日,请诸位早早休息,明日路途艰险,旅途疲惫。还请诸位协力同行。”
  “愿与公子共生死。”武行回答。
  人群散去之后,屋子里只留了许白和吕益。
  吕益坐下之后显然已是疲惫至极,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许白满腹的疑问没法问了,只能静静坐了会儿,后来想到吕益还没清洗,便准备去打水来。正待出门的时候,吕益拉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拉,让他坐在腿上。
  “不动,”吕益的声音像是梦呓一般,有些含糊又有些沙哑,轻轻吐在他的耳畔,连着耳根都被熏的红了起来,“让我抱抱你。”
  许白只觉得耳朵从被他气息撩过的地方开始发烫,那股热意从耳根蔓延到了整个耳朵,再到整个脸颊,以至于整个人都仿佛高烧不退的样子。
  吕益箍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将他跟往跟前抱了抱,使得他的后背紧紧贴着吕益的胸膛,而那些个地方也接触了起来。奇怪的感觉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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