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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carrotmiao

时间:2016-08-25 19:36:08  作者:carrotmiao

  吕益走到门口,扔了一个东西在他的脚边。是治疗挫伤的药膏。
  许白捏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是什么意思……同情吗?怜悯吗?还是希望他不要耽误了下江南的时间?
  “杀他还有个原因,”吕益欲出门去,又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我说过你是我的。我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东西。”
  再次启程去余杭,临别时却是二般风景。
  吕益看着许白的目光平静如水,而许白却在躲避着。
  拱手行礼,退步转身,提裾跨步上车,然后示意车夫行路。
  不复之前的依依惜别之情,也无亲昵之姿。反观之前的难舍难离,倒变成了一种讽刺。
  吕益的目光被掩埋在了滚滚车尘之中……
  

☆、37. 绸庄1-初到

  江南自古富庶,加之初夏好风光,小荷初露,碧草连天,更是一片繁荣之景。与北方的萧瑟的都城相比,显得生机勃勃。
  许白到了余杭之后,却没有心情欣赏江南的美景。他一直对锟金的事耿耿于怀,又仿佛斗气一般急于在江南做出点事来,好让吕益看得起他,看得上他,而不是把他当作脚边的尘土一般无视。所以他一到余杭,便去绸庄总店见了掌事的罗叔。
  罗叔是个年逾五十的驼背老头,头发和胡须都是雪白一片,看起来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那两颗黑眼珠子透着精明的目光,一看便是时刻算计着的人。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孩,是否到了束发之年都是问题,所以怎么都不相信吕三少爷竟派了个这样的人物来掌管江南的生意。
  “这是三少爷的亲笔信函,里面写着由许少爷管理绸庄的经营事宜。”家仆上前一步,呈上书信。
  罗叔胡子一翘,挥挥手,连接都不愿接,“简直儿戏。这江南一带几十家绸庄和钱引铺子,竟要交给这样一个……”他想说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想伸手指指点点,于是手在空中悬了半天,又攥回去,曲在袖子里。
  素闻三少爷有男风之好,之前便传闻他有一男宠,如今想来,会不会眼前这个水灵的小公子?罗叔想到此,更觉得天仿佛要塌下来了一般。吕三少爷玩物丧志,吕家这是要完蛋啊。他连声叹气。
  家仆见罗叔又是摇头,又是甩手的样子,急忙上来解释:“许少爷自幼随着三少爷打理吕家上上下下的账目,现在吕家的总帐几乎全由许少爷经手,再报三少爷细看。您不可看他年青便看轻了。”
  罗叔看了许白一眼,还是摇头叹气,根本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除非吕家三少爷亲自跟我说用他,否则我不会把这偌大的生意交给他。”罗叔又想到了什么,“当年吕谯少爷也是本家派过来的,结果干了什么事你们少爷也知道……这里又不是经学,我现在也老了……也没那么大的精力。”
  “罗叔……”家仆又想解释什么,许白伸手拦住了他。
  “吕家在江南计四十二家绸庄,二十六个钱引铺,和八家绸织工场。绸庄规模大小不一,大绸庄有十六个,主要分布在自江陵府至余杭的十八州,小绸庄则遍布三十二道和四十六路。年收七千四百多万白银。每年夏末负责朝廷的绢织买办,逢年过节负责岁贡绸匹,其余时间只做普通贩卖。”许白将绸庄的情况娓娓道来,他基本已经将吕家的账目烂熟于心,现在不过是复述一遍而已。
  “钱引铺除了做些交引兑换、当铺的生意之外,每年春天会给桑农贷钱种桑买蚕,夏秋抽得了蚕丝之后,经由吕家的工场缫丝成线,成绸匹。放贷时收桑户三分利,收丝时压几分价格,纺得的绸缎几乎能随意定价。可以说,绸庄是吕家最赚钱的生意,每天会缴纳全部岁入的一半以上。”
  罗叔听他将一串串数字信手拈来,又说得分毫不差,心里有点惊奇,但面子上依然不肯放下,只道:“你既然知道绸庄的规模之大,也知道绸庄的生意对吕家是重中之重,便速速回了罢。吕家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生意交给一个外姓打理,吕谯再不懂事也是吕二爷的亲儿子,你的话……”罗叔的话未说尽,但言谈之中鄙薄之意已相当明显。
  一旁的家仆听不过耳,急忙辩解:“您久不在本府做事,不知道许少爷现在有多受三少爷器重……许少爷他……”
  家仆正要列举许白的事迹,许白急忙挥手阻止,他想了想:“那罗叔对于吕家而言难道不是外姓?吕家又何尝能信得过您?”
  罗叔一时语塞,支吾一下便强言道:“我哪里是管理,我不过是奉三少爷的命令不把这家业败光了而已……”
  许白料他定会强词夺理,回应道:“我也不是来管理,只是看着罗叔有没有好好做而已。”
  罗叔扬手抱拳,向天一鞠,“我为吕家鞠躬尽瘁三十余年,跟着吕二爷一路把江南的绸庄生意做起来,可曾有过半点差池?而你这个半路出来的小……小孩子,倒变成了监督我的了。这个事情,我一定要找吕三少爷说理。”
  看着罗叔开始倚老卖老,许白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踌躇满志地想在江南做些事情,证明自己有用、能用,是足以辅佐少爷的人物,却没想一来就碰到了这么一个硬钉子,软硬不吃。
  说自己有能力,对方无论如何是不承认的。说出少爷的名头去压他,又显得自己没本事。
  许白顿时觉得有些泄了气,难道自己真是如少爷所说的不堪用,连个管事的掌柜都说服不了?所以正如少爷所说,他缩手缩脚,甚至为锟金而声泪俱下的恳求,都是错的了?
  家仆见许白没继续说下去,便只好又掏出了信件来,“您若不信,可看此信。许少爷确实是本家派来打点生意的。”
  罗叔摆手又摇头,“莫要拿你们三少爷压我。老朽我知道他是能干之人,但能人也有糊了眼的时候,不知这枕边吹的是什么风……”
  话说至此,非但是抗拒,简直有些侮辱的意思了。许白一听就有些炸了。他修行尚浅,做不到吕益那种表面笑着,却留到秋后算账的暗狠,被这么一激,就变了脸色。
  罗叔见他眉头深锁,满脸不悦地瞪着,手握拳头,便知道形势逆转,自己占了上风,得意得捋了捋胡子,“黄口小儿,不是老朽我说你,你恐怕还要学个二十年才能开始做事。旁门左道……欲速则不达。”
  许白觉得有一口气闷上了胸口,真是想让随行的府兵上去把人摁下来打一顿算了。
  但如果真这么做了,罗叔更可能暗里反对他,最后弄得明里暗里两个主子,反倒是他被架空。况且,他初来乍到,许多操作上的规矩还不甚明白,日后若有不清楚的地方,需要向罗叔讨教的话,又如何拉得下脸面?他咬着下唇,肩膀微微有些颤抖,将这口气强行压下来的滋味并不好受。
  然后想着,如果此时是少爷的话,面对这些倚老卖老的人,该怎么做……
  吕益会压下自己的火气,然后笑脸相迎吗?还是会把罗叔绑到柴房里饿上几天,饿到他屈服?或者从此将罗叔逐出吕家,从此不再插手绸庄生意?利诱还是威胁?决裂还是联合?吕益会怎么想……吕益会怎么做……
  许白记起吕益宴宾客的样子,吕益责下人的样子,吕益运筹帷幄的样子……吕益对他说的话,吕益所有做决断的时刻……
  他急迫地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的独立,到头来却也不得不看着吕益的背影,蹒跚而行。那个背影罩在他的头上,如他的伞,也如他的牢笼一般。
  他所有的处事原则和做事方法,他所有的可以临摹的范本和可以借鉴的模样,全部都是吕益。
  他一身都是吕益的味道,要在举目无助的时候不想到他,谈何容易。
  许白叹了口气,心中的愤懑最终还是屈服,或者说是求助于心中那个吕益的影子,“你若不肯接受,我们就一起回都城去三少爷面前走一趟,看看是怎么个说法。我倒是不怕麻烦。”他这样说着,归根到底还是要搬出吕益的名字,借助吕益的声望,寻求吕益的帮助。
  最初那迫切渴望独立的心情变成了妥协,他被困在这张大网里挣脱不开。
  心有不甘,但力所不能及。
  罗叔的眼珠子转了转,显然是在权衡取舍。
  “若您不肯随我回都城,我便在这里等。等到您愿意的那一天。”许白补充道,“相信三少爷也很想跟您叙叙旧,对对帐。”
  只要是管事的人,肯定会有把柄,何况像罗叔这样管着江南绸庄全局的人。虽然许白不甚清楚,但吕益应该是知道的,而罗叔也会害怕与吕益对峙。所以许白暗赌罗叔只是口头呈威风,并不真正想把事情摊开了说。而这边的筹码,便是吕益的名声。
  果然,罗叔那边思索了一番,慢慢向仆人伸出了手,妥协了。他是个精明的人,知道踩捧,也知道分寸。有些人不可大意,有些事不可做得太过。但虽然少了方才的气焰,却还是不信任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吕三少爷亲笔……”
  仆人见机,急忙递上信件。罗叔看了好一会儿,狐疑地看了看他,又仔细读着字里行间的意思。
  许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见罗叔的脸色从狐疑变得惊惶,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变得恭敬。这么一系列变化看来,吕益应该在信里写了些严厉的言辞。
  “方才……失礼,”罗叔不情愿地点了下头以示歉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进屋详谈。”
  这个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如果不是一开始这个老头子想倚老卖老,给许白个下马威的话,本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自此,许白正式接管了江南一带的绸庄,至于那封信写了什么,他却是无从知道了。

☆、38. 绸庄2-局面

  罗叔给他介绍了绸庄的情况。虽然未必是倾囊相授,却比那些冷冰冰的账目详细了太多。那些通过收支无法揣测的交易往来,那些只看数字无法洞察的明暗关系,一件一件细细听来,便复杂得多了。
  吕家的绸庄在江南一带星罗密布四十二家,规模上看来可谓是独霸一方。加之既有官方背景,又垄断丝绸供应,经营上也是顺风顺水,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片繁荣。
  但事实上却有着诸多问题,有些问题积习已久,而罗叔也是鞭长莫及。
  “十八个州的大绸庄实际上是各司其主。老朽名义上是个总管,但真正管事的却是各个绸庄的大掌柜,他们跟绸商关系好,能拿到上品的丝绸。”罗叔道。
  听到这里,许白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吕家在江南有八家绸织工场,按理来说,以工场的出货供应绸庄,正好实现了一供一求,但为何还需要从外面的绸商手里进货?
  “不用绸商的货源是否可行?”许白问。
  罗叔对这个幼稚的问题嗤之以鼻,刚刚收敛起来的气焰又不知道从哪个鼻孔里钻了出来,“就是说资历尚浅,三少爷还说着什么全权交代……”他装作嘀咕着,声音却足以让一桌之隔的许白听到。而许白却只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将茶杯盖掀了又盖,盖了又掀,一脸窘迫。
  “实际上这八家工场早已名存实亡,账目上虽有名录,但名下却无出入,不知道许少爷可看清楚了?”罗叔的鼻子哼哼了一声。
  许白看过也记得工场的账目,也看到过其下无记录。但他当时还以为是与绸庄的支出相等,盈利可一并算到绸庄的盈利里,所以也并未细问。现在想来,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顿时为自己的疏忽而脸红了起来。
  “还请罗叔赐教。”许白放下茶杯,微微拱手鞠礼。窘迫归窘迫,忍耐却不得不忍耐,谁叫自己是真的不懂呢。
  罗叔摆了一会儿架子,觉得略有满足,便好为人师了起来,“如果是工场买进蚕丝加工成线再卖给绸庄的话,工场可以一边收着桑农的回扣,一边抬高丝绸的价格卖给绸庄,两头都赚。”
  见许白在听着,又更进一步解释:“桑农因为蚕丝无销路,不得不求工场收购;而绸庄那边,则是因为无货可卖,不得不接受工场的定价。”
  “所以这个关系便维持不下去了?”许白明白了过来,看书看帐与实际情况差了太多。
  从账面上了解的情况是供货与进货形成了垄断,但实际上,由于供货与进货分由工场和绸庄负责,不同的人都想赚一笔。加之,工场在供应之中掌握着最关键的环节,因此可以倚仗专营的优势而两头吃回扣,将货物流通控制起来。
  “不可继续的原因有两个,主要是有私人的工坊收丝纺绸,又有绸商去收购贩卖。他们的价格比吕家绸织工场的价格低,成色也不差,绸庄便私下里偷偷找绸商进货。桑农暗地里也会将蚕丝直接或间接地卖给私人的工坊。”罗叔道。
  许白分析着,“这样一来,工场便没了生意了。”
  罗叔回忆着,“吕二爷在世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事,本来是想要动用官府的关系去严令禁止私人工坊,也严禁绸商的活动。但这样一来,又会损害了绸庄的利益,于是十八个绸庄的掌柜联名上书,求吕二爷放开丝绸的供应。”
  “吕二爷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不过据说当时除了绸庄掌柜的意见之外,是吕家二少爷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罗叔又补充。
  “二少爷?”许白想起了那个总是被吕益气得愤懑而归的二公子,“吕储吗?”罗叔点了点头。
  许白只见过吕储一次,还是在刚进入吕家不久,记得那是个跟吕益长得有些像的公子,同样的英俊不凡,只是气质完全不同罢了。
  吕益常年生病,后来掌权之后渐渐好了起来,却依然不似普通男子般强壮,所以总给人一种并不强势的感觉。当然,本性如何还是后话。而吕储则是来去如风,步履匆忙,一看便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角色。
  “如果动用朝廷关系切断所有私营的绸布生意的话,各个县衙都要调派诸多人手。”罗叔道:“但是你想,地方官怎么会随意听凭吕家的调派?”
  许白重新被罗叔的话吸引了过去,也跟着推测了起来,“所以……便是要行贿?”
  罗叔想这孩子年纪轻轻,但揣测做事的一套,却十分老练。“若是想专营,必然要行贿各个知府衙门,这样一来,吕家的支出不降反增,而丝绸的供应,只会越来越紧俏,越来越高价。”
  “反而言之,若是放开了丝绸的供货生意,绸庄反而能进了价廉物美的丝绸。可谓一石二鸟。”许白接下了他的话茬。
  罗叔面露笑色,“吕二少爷当年可能也只是三少爷初掌吕家的岁数,却对利弊计算得如此精准。事后也证明,放开了供货生意,让私坊和绸商掌握制绸的环节,远比全权掌控要高效得多。吕家的绸庄生意也正是那时开始,蒸蒸日上。”
  许白听了这一番话,除了佩服吕储的见识之外,却并不相信吕储是为了绸庄的营利,而劝吕二爷放开制绸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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