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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尽是流氓——八千楚翘

时间:2016-11-14 20:59:13  作者:八千楚翘

  苏珞手一贱就搭过去想给小狐狸把脉。
  小狐狸被捏着爪子,眼神迷茫。
  苏珞眼神更迷茫,小皇子果然是灵物,脉相就是这么不同凡响!
  迷茫完又愣了楞,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苏珞看向皇上。
  夜璟华对上他的目光,什么表情?不是朕生的!
  苏珞深吸了一口气,“小皇子怕是……怕是中了蛊毒。”
  “什么?”夜璟华脸立刻冷了下来。
  “会不会搞错了?”夜璟妍弱弱地问。
  “小狐狸体内有经过训练的‘五彩蛛’,这是种能控制人心智的毒虫。中蛊后人会脸色发青,像疯了一样,接着会慢慢被施蛊者控制,”苏珞接着道,“幸好五彩蛛的生命迹象微弱,小狐狸才没受控制。”
  这不正是秋棠的症状?
  “可真是灵物——,”苏珞惊讶地看向小狐狸,“五彩蛛竟奈何不了它,还被它逼死。”
  众人齐齐看向小狐狸。
  看我干什么?小狐狸把脸埋在夜璟华怀里。
  夜璟妍义愤填膺,“竟然对小狐狸下这么变态的蛊!”
  “叫你什么都吃!”季灼轻轻弹了下小狐狸的头。
  西宁宫很快就送了密函,内容很简单,宫主身中蛊毒,有人觊觎山庄世代守护的宝物,我在明敌在暗,望皇上能派人来此助西宁一臂之力。
  翌日早朝,群臣们都有些不合时宜的……兴奋,连休假的花将军也返了朝,毕竟已经好长时间没发生过大事了。
  “众位爱卿可有派去西宁宫的最佳人选?”夜璟华问。
  朝堂上议论纷纷,其实我们云羿全是人才,花容月、李太傅、花大将军、温大夫都可以,季相就算了,毕竟人家是要侍寝的人。
  季灼往前一步道,“臣自荐。”
  群臣热泪盈眶,季相总是主动让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种舍我其谁的精神实在令人感动。
  你凑什么热闹?夜璟华面无表情,“理由。”
  季相办事还需要理由?帝后间还能不能有最基本信任了!?群臣腹诽。
  “找出姬九颍中毒的幕后黑手,再顺藤摸瓜找到琥珀门的指使者,事情也就解决了大半,作为一国之相,此事臣义不容辞。”季灼道。
  朝堂上险些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说得太好了!
  皇座上的人点头,“好,有劳丞相。”
  御书房里,季灼哀怨地看着还在批奏折的人,“臣就要出发了——”
  夜璟华泰然自若圈圈点点,“丞相慢走。”
  季灼坐到人边上把人圈到怀里,快速在人脸上亲了一口,“皇上不用太担心,臣不会有事的。”
  “嗯。”朕并没有担心。
  “华儿都不送我杨柳枝——”季灼把脸贴在怀中人的脸上蹭蹭。
  夜璟华失笑,“这个季节哪来的杨柳枝?”话本子看多了吧。
  “那写诗送别总可以吧。”
  “没丞相的好文采。”夜璟华似笑非笑。
  季灼:“……”自己就不应该老拿作赋作借口。
  “从这到西宁宫马不停蹄也得一天——”季灼提醒。
  “还要穿过一座山。”季灼把人抱得更紧。
  “是路过。”夜璟华纠正。
  “会分开很长时间。”季灼亲亲人耳垂。
  “至多一个月。”夜璟华语气不容质疑。
  “好,不超过一个月。”季灼悄悄把放在人腰上的手往下,“皇上会想臣吧?皇上会等臣吧?”
  夜璟华忍无可忍,“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皇上已经宠幸过臣了。”季灼理直气壮。
  “对!是朕宠幸你!”夜璟华飞快在人脸上啄了一下,“吻别。”
  “礼尚往来。”季灼满眼星星,吻上人的唇。
  

  ☆、热情好客的西宁众人

  这件事并没有张扬,所以季相出城之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一袭紫衣的人回头看了看,果然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气氛这么好,可惜了自己昨晚背的那些送别词。
  走了段路后,季灼在马背上又回头看了眼。城楼上孤零零地站了一个人,黄色衣袍被吹起,静静地目送着他,看到季灼回头那人本能地撇过头,看上去一副“朕正在看自己的大好河山”的样子。季灼失笑,配合他乖乖地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三个时辰的路程,便到了云羿边境。不远处的孤峰山上,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面大得夸张的黑旗,一看就知道主人很骚包。旗上的“古登堡”三字不被吹开吹皱,季灼摸摸下巴,可惜不能去和故人叙叙旧,宫里正好缺个好的蔽寒毛毯。
  到达西宁宫已是夜幕将至,八公子亲自率人在山下迎接。
  姬九颍的八位哥哥当初都是对宫主之位避之不及,宫主什么的一听就很娘炮,还是算了,将来娶不到媳妇咋办?于是费尽心思地说服他们老爹,像什么“不管兄弟中的谁继位都会伤感情”、“云羿繁荣昌盛是小九的梦想”、“小九仁义厚德,看到百姓受苦总是潸然泪下”,最后姬九颍糊里糊涂当上宫主。那群可爱的兄长们,有的躲在边疆宣称誓死保卫云羿,有的躲在心上人那里宣称与西宁里应外合,还有的呆在宫内宣称辅佐宫主实则混吃混喝,后者就像这位八少爷。
  看着一排排姑娘穿得花枝招展,一个个挥着香喷喷的帕子表示欢迎,季灼立刻觉得西宁形势也不严重,是自己想多了。
  姬旌一拍手,两个金刚大汉拉开一条“为季相接风洗尘”的横幅。姬旌满意地笑笑,小九说了,越朴实越好,越真诚越好。
  “季兄——”八少爷热情扑过来。
  季灼眼一闭,虚弱地向后倒去,并且巧妙地避开八少爷的怀抱。
  八少爷显然被吓懵了,急忙叫人抬来轿子。其它参与迎接仪式的人也乱成一团,救星被我们吓晕了,宫主会不会把我们乱棍打死?
  季灼舒舒服服地坐在轿子里支着下巴,耳边总算清净了。
  快到山上的西宁宫时,耳边又是哭成一片,夹杂着“我们不想死呀——”,然后听到八少爷的声音,“你们放心,一切惩罚我担着!本少爷向你们保证,你们定会相安无事!相信我的留下,其余人本少爷绝不强留!”话音刚落,所有人迅速逃走,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
  八王爷不可思议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我那宫主妹妹真有那么可怕?
  季灼在轿子里暗笑,看你怎么交差?
  想了想,季灼还是从轿子里探出头,“让姬公子担心了。”
  姬旌热泪盈眶,“季兄醒了就好!”
  “宫主那边季某定会帮忙瞒着。”季灼和善地笑笑。
  姬旌闻言激动不已,丞相果然心系百姓,为民着想,又想扑过去。
  季灼微微晃了晃身子。
  姬旌果断刹住,“难道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季灼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八少爷艰难道,“云羿皇上和丞相……日夜……颠龙倒凤。”所以精力榨干,体力不支,才频频晕倒。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离谱的版本,季灼眼角跳动,柳婀娜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明明还没有吃到……
  看到季相没说话,八王爷又叹,“其实宫主和风琰才是对苦命鸳鸯呢,她的毒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
  总算回到正事了,季灼心累,真是比花容月还不靠谱。
  “什么时候中的蛊?”季灼问。
  “一个月以前。”姬旌想了想,“毒发时脸色发青,人不受控制地发狂,像疯了一样。”回想起来都觉得背后出冷汗。
  “后来,风琰?”
  “以毒攻毒,风护法让她服下了剧毒的窦金丹,暂时压下了毒性。”
  窦金丹也没能把五彩蛛毒死,看来皇宫那只小狐狸还真是灵物……
  “可查出是谁下的蛊?”季灼问。
  姬旌无奈地摇了摇头,姬九颍宫里的可全是心腹。
  西宁宫中,季灼被人恭恭敬敬地引至内殿。殿内人显然已等候多时,转过身道,“在下西宁宫护法风琰。”
  季灼对上人的目光,“云羿季相。”
  风琰笑道,“季相果然风华绝代。”
  边说边沏上茶,“请——”
  季灼喝了口茶,摇头轻笑,“风护法可真有意思。”
  “季相不要见怪,西宁只是为安全起见,”风琰道,“来人,上茶。”
  “原来西宁的待客之道就是拿毒茶试探人。”季灼看向风琰。
  风琰从善如流,“宫里的小玩意小狐狸一定喜欢。”
  “什么小玩意?”姬九颍从帘内走出来,笑道。
  风琰把人扶到椅子上,“宫主小心。”
  姬九颍并没有传闻中冷酷残忍的样子,也许是身体有恙,看上去还有些弱不经风。
  “丞相能来是我西宁之福。丞相今日舟车劳顿,不如先歇着,要事明日探讨如何?”姬九颍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庄主有心了。”
  “风琰,带季相去住处歇着。”姬九颍看向旁边的风琰,“不可怠慢。”
  风琰把人安置到一个雅致的住所,“比不上相府,还请季相海涵。”
  风琰顿了顿,“实不相瞒,宫主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短,从刚开始的三个时辰到现在的一个时辰——”
  “身边可有记恨她的人?”季灼问。
  风琰摇摇头,“虽然外头传言西宁宫主心狠手辣,但宫里人都知宫主她待人极好,身边服侍的碧绿和青翠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宫主一向与她们以姐妹相称。身边的三个嬷嬷都是好心肠,老是老了,但宫主可怜她们,就让她们呆在身边安享晚年。再有身边的人的话,就我和七王爷了。”
  “宫主心狠手辣的传言怕是风护法散布出去的吧。”身边人呢。
  “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风琰苦笑。
  “风护法可派人寻一个外号“药疯子”的人,此人虽行事古怪,但爱好从阎王手里抢人,如果这人都解不了蛊毒,那就棘手了。”季灼眯着眼睛,“这人时常在孤峰山上出没,国师派人日日围住那蹲点就行,若发现此人,就一棍子打晕,装在麻袋里带回来。”
  “好主意。”风琰点头赞同,“看来季相果真足智多谋,爱民如子。”
  正在看话本子的南无极重重打了个喷嚏,一定是季灼这个孽徒在诅咒我!
  “青翠妹妹,你昨个看到那个云羿季相了没?”宫女打扮的人闭上眼睛,一脸花痴,“那可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关你什么事?”旁边叫青翠的悄悄从她碗里夹走一块肉。
  “你抢我肉!”碧绿张牙舞爪扑过来。
  青翠把肉放回她碗里,白了她一眼,“瞧你那出息,一块肉就把你激动的。”
  碧绿又鬼鬼祟祟凑过脑袋,“哎,你说他和风护法、八公子比起来,谁更好看?”
  青翠表情不自然地放下筷子,“我去给女王换药。”
  碧绿撅撅嘴,暗道这人无趣!花痴完季相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关心这种问题,就三两口扒完饭看看药熬得怎么样。
  西宁宫的一个角落里,正发生着感人的一幕。寒风中,一个老婆婆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怒目圆睁,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向空中划去。
  “吼!”老人眼神犀利,拿枯枝指着天空。
  片刻之后,大喊,“妖魔鬼怪快快走开!”
  然后弯腰捏着鼻子,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起来。
  碧绿正熬着药,就见乐嬷嬷揉着腰走了进来。“嬷嬷你又冒冒失失了?”碧绿边扇火边笑着问人。
  乐嬷嬷神神秘秘道,“咱们宫主就要好起来了。”
  “对对,”碧绿点头附和,“还不是因为云羿季相。”
  乐嬷嬷立马不服气,“是老身,多亏老身今个施了法。”腰还疼着呢。
  碧绿也不和她争辩,默默地鄙视了她一眼。
  乐嬷嬷全当人默认,得意不已,我乐嬷嬷出马一个顶俩!小兰这次叫你再训我!
  一回到房间,乐嬷嬷就想炫耀,“咳咳——”
  房里的两人并没有理她,乐嬷嬷继续,“女王就要好了!”
  “真的?”两人齐刷刷抬头。
  “就要!”乐嬷嬷强调了一下。
  两人像是习惯了这人的一惊一乍,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低头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乐嬷嬷的热情并不受两人干扰,“我今个跳了大神舞,驱邪祈福,百试不灵!”可惜昨个才琢磨会,不然女王早恢复了!
  叫兰嬷嬷的人“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书,“你还嫌宫里不够乱?能不能安分守己别再闹腾?”
  乐嬷嬷低声,“我也是希望——”
  “希望什么!?”兰嬷嬷把书扔到桌上,提高声音道。
  “小兰,这么凶干什么?”说话的人轻声说了句,然后对乐嬷嬷笑着道,“小乐,过来看看我这件衣裳怎么样?”
  乐嬷嬷不高兴地撇了一眼那个惹她不高兴的人,昂着头走到玉嬷嬷跟前坐下,“小玉又在缝补衣服呀?”
  玉嬷嬷点头,眼里全是笑,“等女王好起来,我老太婆还能再给女王做件嫁衣。”
  小玉真是人又勤快心又好,那个小兰又凶又难相处,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唉,既遇玉何遇兰!
  玉嬷嬷笑着把鞋的线头弄平整,“你也别怪她,王上中毒后小兰心情一直不好,所以脾气就比平时更大些,都相处了这么多年,彼此容忍容忍不就好了?”
  乐嬷嬷不情愿地点点头,转眼间又眉开眼笑,“你见过那个季相了没?”
  “的确是玉树临风,看上去也像是可靠之人。”玉嬷嬷把鞋放在手上掂了掂。
  “你也觉得玉树临风?”乐嬷嬷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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