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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臣(重生)——carrotmiao

时间:2016-12-10 19:09:10  作者:carrotmiao

  “不了不了,这样挺好。”云霁往后缩了缩脖子,“没头发盖着,边缘容易露馅。”
  ——
  变成了这么个相貌,对云霁来说是极其新鲜的。
  他一直扮演着一些老成持重的角色。
  季先生是三十来岁的模样,小胡子道士和严榕也是三十多岁。所以他不得不一直压低声音,用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语调说话,甚至连措辞也是谨慎而体面的。
  现在好了,变成了个半大孩子,所以他连带着脚步也轻松了起来。
  进入琛州城之后,发现集市中摆了个摊子,围的人很多,他便去瞅了瞅。
  原来是在征兵。
  是陈博涉在征兵?是要扩军吗?
  他正在看着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一个毛孩子抓住了手。
  “我们兄弟俩来应征报名,愿为陈将军效犬马之劳。”那个孩子道。
  等等……谁和你是兄弟,谁要入伍当兵啊?云霁想开口解释,却被那个孩子捂住了嘴巴。
  “我哥哥他……口臭,口臭……一开口怕熏着军爷您了。我替他回答,我今年十六,我哥今年十八,我们兄弟两个都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身体没什么毛病,结实得很。”
  征兵的那位都头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哥哥是十八我相信,但说你是十六,我可不信。”
  “这怎么能有假呢?”那孩子在云霁的腰眼儿上捅了一拳头,要他点头。云霁看他那副急迫的样子,似乎自己再不配合的话,他能“哇”地一声哭出来,只得点了点头。
  都头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目光透着些许怀疑。
  “再说了……”那孩子转眼又想了个说法,“我们的父母在打仗时候都死了,剩下我和我哥相依为命。要是单单只有我哥去当兵了,留下我一个人,他也不放心啊。是不是,哥?”
  云霁的腰眼儿又被捅了一下,那个毛孩子有的是力气,他无奈地又点点头。
  “罢了罢了,反正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都头道:“养你两年,长壮实一点,全都给老子上前线去。”
  都头将两纸契约交到二人手里,画了押之后,又发了二两银子和一套衣服。银子是当兵的月钱,衣服是兵卒的军服。
  那个孩子拿到银子之后,便松开了抓着云霁的手,看来是目的达到了,想溜了。但军爷也没那么好骗,立即压着他们,去后方的帐篷里面检查身体了。
  
  第66章 刺杀
  
  居然就这么阴错阳差地入伍,成了陈博涉的兵。
  真是造化弄人。
  云霁还来不及感慨,就被后面的一阵阵推搡给挤到了帐篷里。
  帐篷里闹闹哄哄地挤了一大群人,山野村夫,贩夫走卒……有个挑夫腰上还别着个扁担,有个菜贩子肩上还背着个箩筐,就这么急匆匆地赶来应征报名了。
  没想到当兵这种事情,居然紧俏得很。
  云霁原以为陈博涉攻破了琛州城,使得琛州城中百姓流离失所,百姓们对他应该是心怀恨意。
  但陈博涉入驻琛州城之后,迅速恢复了城中秩序不说,还摆出一副怀柔的姿态,还挨家挨户给了银子作为补贴。
  至于银子是哪里来的,当然是云霁之前从景国走私流入宣国的。没想到被做了这个用途,倒也算不枉他的一片苦心。
  “这位兄台想必是读过几年书吧。”有个人走了过来,见云霁似乎是在盯着前方郎中的药箱上贴着的几张方子在细瞧,便觉得他应该是识字的。
  “没读过。就是看着那个药箱的绳子,拴得有趣。”云霁撤回了目光,赶紧否认。现在这个世道,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没什么机会读书,他可不想变得与众不同。
  “哦,原来如此,失礼了。”那人说话文邹邹的,应该是个读书人。
  “不知兄台为何也赶来当兵,而不是去考科举。”云霁问。
  “哪里有什么科举啊……旧朝之后就被废除了。”那人道:“不过听说宣国又恢复了,而陈将军又是宣国的大将,所以我想跟着军队到宣国去,也许就有机会能参加了。”
  云霁点了点头,“这便是兄台应征入伍的原因?”
  那人道:“不错,听说宣国的科举只招宣国人,我现在当了宣国的兵,便也是宣国的人了。”末了,他想起问云霁的名字,“在下浦功才,不知阁下的尊姓大名。”
  “我叫……”云霁随口乱编了一个,“我叫文舟。”他想到了小时候曾经教过他的文夫子。
  “可是文人墨客的文,一叶扁舟的舟?”
  云霁想了想道:“我也不晓得那么多,反正就是写文章的那个文,江里跑的那个舟。”
  “倒是个好名字。”
  ——
  所谓检查身体,无非是考考他们的眼力,让他们活动一下手脚,看看舌苔,摸摸脉象,便结束了。
  出来的时候,那个将他拐进军营的孩子,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惭愧,“喂,把你卷进来了,对不住了。”
  云霁摇了摇头,其实他有很多种方法中途逃掉,但后来又想,不如将错就错。
  与其直接去找陈博涉问个究竟,不如进到他的兵营里。
  一来二去,陈博涉有什么打算,靠着这些兵卒之间的风言风语,应该也能明白个一二。顺便看看陈博涉治军的水平究竟如何。
  换了衣服之后,他便和蒲功才,以及其他入伍的新兵一起,被集合去往琛州城近郊的一个晒谷场。
  据说陈博涉要在那里跟新兵训话。
  “眼看就要过冬了,还是当兵好,过年的时候听说有额外一份月钱和一斗粮食的年赏。”集合在晒谷场上的新兵卒子们交头接耳。
  “这一斗是按宣国的斗,还是香南国的斗啊?”旁边的人道。
  “还敢提香南国啊,都亡国了,旧朝就不提了吧。肯定是宣国的斗。”又有人道。
  “听说宣国的斗小。”有人担心。
  “小不到哪里去吧。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担些粮食回去呢。”此话一落,旁边一阵附和。
  从军的人多是冲着月钱和米粮而来的,应征入伍的时间又是初冬,等于入伍之后立即便能得到年赏。这么合适的差事,自然抢手。
  “军队再管你一份粮食,我看这个冬天是够了,没准儿还有富足。”稍微知道了点儿内情的兵卒道。
  说完了年赏的闲话,新兵卒子们又开始议论起了陈博涉其人。
  “听说陈将军要来跟新兵讲话。”有人道。
  “就是那个荡平南方三军的陈博涉,陈将军?听说可怕得很啊。”有人担心,毕竟关于陈博涉的传言可是玄乎得很,说是杀神,恶鬼,人面兽心,什么都有。
  “不过记得当初蒋太守开门迎进城来的不是他。”那人回忆着,觉得自己似乎是没见过陈将军。
  其实琛州城中的百姓,这些新兵卒子们,几乎都没见过陈博涉本人。
  当年围困了琛州城之后,陈博涉便西进去攻打锦城,所以当琛州城守城的蒋太守弹尽粮绝,不得不打开城门的时候,迎进城来的是另外一名将军。
  “他是官儿更大的,比蒋太守迎进来的那个将军官儿还大。”旁边有个人道:“宣国的大将,总将军。”
  这个总将军的官儿是有多大呢?从宣国行伍的编制来说,一个营为五百人,由营头管理。营头上面是都头,管十个营,五千人。都头上面是军头,管三万到五万人。军头上面是十将,管五万到十万人。
  十将之上,便是这位南征的总帅,陈博涉陈大将军。
  现在云霁的身份与地位,与这位陈大将军之间相差了五个等级。以他这个小兵的身份,恐怕新兵训话这一面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陈大将军了。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渐渐小了,大概是陈博涉要来了。
  ——
  陈博涉的骐骥马从城中疾驰而来,晒谷场上黑压压的人群自发地分出了一条道儿来,让他通行。
  那些兵卒的目光夹杂着惊诧、敬畏、畏惧、甚至还有些……
  云霁看到人群中有个青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是愤怒,是仇恨,那阴鸷的眼神仿佛是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
  青年盯着陈博涉,自他出现在人群之中,至他离开,从未离开。但当陈博涉下了马,与副将正在说话的时候,那个青年迅速地穿过人群,往前方挤过去。
  不,不对……云霁也跟着往前方移动过去。
  新兵虽然还没有正式编队,但集合过来的时候是列队来的,所以每个人也就站定了自己的位置,没有人会不怕麻烦地往前挤过去。
  他特意这么做了……配合着他的眼神……
  绝对不可能只是想挤到前面看陈博涉一眼而已!
  陈博涉跟副将叮嘱完毕,转身准备登上临时搭建的台子。
  在背对着新兵队伍的一瞬间,那个青年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
  糟了!云霁正好挤到他的身后,见他往前一冲,急忙纵身一扑。
  那个青年没想到后背压上了个人来,加上他本来就倾斜了身子,准备往前冲,被这么一扑便扑了个正着,整个人都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他恼羞成怒,用力将他背上的云霁掀翻下来。云霁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但顾不上疼,急忙抱住住了青年的腿,然后看到了青年手里的刀。
  “你放手!”青年愤怒地转身,一只脚被别着转身来,反手起刀朝他的脸扎了过去。
  云霁没松手,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那把刀会扎进来。
  但只听到一声惨叫。
  他睁开眼的时候,只见青年手中的刀“哐啷”落地,随即发出痛苦的声音,朝后倒了过去。胸口一片鲜血,正中一支箭。
  又是陈博涉一箭救了他,但他也算救了陈博涉一命吧。虽然那个青年也不一定能刺杀到陈博涉。
  陈博涉的身手那么好,警惕性那么强,他的身边又是大将环绕,个个武艺高强。那个青年大概还没冲到陈博涉的身边,便会被拦下。
  即使能冲到陈博涉身边,大概一招也就被陈博涉晃过了。再一招就没有机会,被制服了。哪里轮得到自己呢?这样仓皇地跑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反而引人注目,更加可疑。
  但当时,他看着那个青年执刀冲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行动。
  ——
  站在远处的军头和营头跑过来,拖走了倒在地上已经咽了气的青年。云霁站起来想退到人群中去,却同样被扣押了下来。
  大概是被当成刺杀陈博涉的同党了。因为胆怯而临时后悔,想制止,所以抱住了同伴的腿。
  于是他被反剪双手压到了陈博涉的面前。
  “将军,这人怎么处置。”
  陈博涉指了指台子旁边,“先押过去,等我讲完话。”
  这是云霁第一次以这个角度来仰视他。
  以前总是站在他身后或者身侧,可以看见他的脸。
  现在虽然也站得很近,但一个站在高台之上,一个却被押在高台之下。一个是三十万军统帅,一个是新兵卒子,还是个有些嫌疑的新兵卒子。
  讲完话之后,全军鼓掌,掌声雷动。
  云霁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陈博涉的问话。但实际上,作为三十万军统帅的陈博涉,根本没有时间去审问他,也没有功夫去追究他到底是刺客还是不是。
  “有证据的话,斩立决。没有证据,就把人给放了,行个赏。”陈博涉匆匆说完之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上马了。那眼神只是寻常地一扫,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平平常常的,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云霁第一次觉得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远,二人的身份是如此悬殊。
  那个寻常的眼神,令他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曾经的那些亲密,都只是他的回忆,都只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而已。
  这一辈子,他和陈博涉从来就没有交集,也不相知。甚至连对视也只是匆匆撇过,再无其他。
  
  第67章 行伍
  
  如果不见面,也不认识的话,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云霁看着陈博涉的快马,在人群中疾驰而去。
  大概就不会有这种既挂牵,又逃避的矛盾心情了吧。
  ——
  云霁被带下去审问,问他和那个刺杀陈博涉的青年,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个青年是香南国人,因为国灭城破,亲族被杀而记恨着陈博涉。都头从他的衣物里面搜出了半块干粮和一个木制的发簪。
  发簪看起来像是女性的物品,材料和样式是市集中常见的款式。簪入发丝的尖细的一头被磨得有些钝圆了,看来应该是曾经被人频繁使用了的。
  不知使用这支发簪的人,是青年的恋人还是母亲,但无论是谁,应该都在这场战事中亡故了。所以青年才会把她的遗物带在身上,才会混入征兵的队伍之中,要杀陈博涉。
  只可惜,不成功,便成仁。
  云霁看着那具尸体盖着白布被抬了下去,有只手从担架上垂了下来,是消瘦而有力的手臂,却在军队的铁蹄面前,手无缚鸡之力。
  这种无力的感觉,使得云霁想到小时候曾经经历过的一次扫荡。那次那些高大的士兵冲进他家,搜刮一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束手无措。
  看着粮食和金银被搜刮一通,看着父母被绑到院子里,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真是比被杀了还要难过。
  所以他逼迫自己一定要心狠,要决绝,要果断,要变强。在这个以暴易暴的世道上,作为一介谋士,行尽挑拨离间之诡计。
  但现在看着由于自己的计策而成为焦土的城市,由于自己的计谋而成为尸体的人们,他心底的难受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甚了。
  ——
  “你认识那个人吗?”都头指了指被抬出去的青年的尸体。
  云霁低着头没说话。
  “你是怎么看见他要行刺的?”都头又问。
  “我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变化,又在队伍之中往前移动。”
  “只是这样而已?”都头的脸上浮现出了不信。
  云霁点了点头,不知道还应该怎么说。难道让他说他知道陈博涉树敌无数,当他看到青年的动作的时候,下意识地就主动跟了过去,就怕万一吗?
  “好了好了,不要为难他。”都头旁边的人道:“能在万人之中看到一个人的表情与众人不同,说明他眼力好。看到之后便猜测可能会行刺将军,说明他警觉性好。立即跟上还能及时阻止,说明他行动力好。你这么审问下去,可是要把一个好苗子扼杀了。”
  “是是是。”都头急忙唯唯诺诺地点头,看来他身边的这个人,职位应该比他高很多,是个军长或者十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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