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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唐伯虎——步羡

时间:2017-04-06 18:06:51  作者:步羡

  殿试之日,特批杨家长子杨元兼入奉天殿读卷。
  杨元兼?一个身无一官半职的平民殿试之日充当读卷官?圣眷至此, 群臣也闹不清皇帝到底是厌了杨家还是偏着他了, 一个个慎之又慎地按捺下性子观望, 静待着殿试之日到来。
  而朝堂上这一番暗潮汹涌,对于住在京城里的百姓来说, 却是丝毫不觉, 日子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
  三月十五大早, 唐子畏用了早食, 叮嘱一番后与黑煞季童二人告别,跟着贡院派来接的人马一同往皇宫去。
  殿试由皇上主持, 只考时务策一道。除了答卷外, 皇帝也会亲自策问考校这些贡士考生们。
  由于皇帝亲身上阵, 所以审查也格外的严格。唐子畏着一身霜白的儒衫, 只携了笔墨, 从宫外到奉天殿前,里里外外被搜了好几遍。好不容易被放了行,唐子畏向着人群走近, 却只见那些贡士注意他到后,若有若无地都隐隐有打量退避之意。
  原本他身为乡试和会试的双榜首,当是众人争相交好的对象,如今这般景象,只能是那流言惹的祸了。这些人,是怕和舞弊之类的词沾上关系,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唐子畏看着贡士们各自不起眼的挪动脚步,最后却空出不小的一片空档,嗤笑一声,走向了那站在正中仿佛对周围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的书生。
  “那日贡院作别后,我就想我们定会在殿试再相见,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唐子畏道。
  “我说他们怎么走开了,原来是唐会元。”王守仁转过头来,冲唐子畏施了一礼,慢悠悠道:“那时多谢唐会元出手相助了,本该备谢礼登门拜访的,只是满城风言风语却无人知道唐会元身在何处,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唐子畏摆摆手,“王贡士直唤我名讳即可,不必多谢,我也只是顺手扶了你一把。说起来,你还愿意与我说话,倒让我松了一口气。我还挺喜欢你的,如果不能成为朋友,那就太可惜了。”
  王守仁原本只是认真地盯着唐子畏衣襟上花纹,听到这话,抬眼看着他道:“那子畏也唤我伯安吧,你是陛下认可的榜首,又于我有恩,我自当多与你亲近。”
  “你倒是直白。”唐子畏一笑。这王守仁看上去木讷,实则心里透亮着呢。
  .
  都说京城里没有什么事能逃过皇帝的耳目,在这宫中就更是如此。
  奉天殿外看似只有几名身着银甲的羽林卫在守卫,实则众贡士的一举一动都有专人观察记录,并呈报给皇上。殿试并非只在殿中进行,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考校其实便已经开始了。
  日头渐高,数名官员从奉天殿中走出,百余人在殿外排着队点名。
  唐子畏站在前列,身后不远处是早早来到却没敢上前来跟唐子畏打招呼的徐经。他目光炽热地看着唐子畏的背影,唐子畏早有所觉,却并未回头。
  很快,他们这些贡生被允许进入大殿。里面已设好了一排排的桌案,按会试的排名依次落座。
  唐子畏坐在第一排,虽是离天子最近的位置,但除非仰首也见不到皇帝的脸。他索性也不去看,静坐在原位等着发卷。
  巳时,分列在两旁的读卷官开始发卷。一张白纸被放到面前,唐子畏微微躬身道谢,抬眼却正对上杨元兼的脸。
  他心中一惊,杨仁赭已不再是左都御史了,可杨元兼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他而来,还是背后有其他人授意?
  唐子畏脑中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然后很快又镇定下来,迎上杨元兼的视线对他笑笑。这里可不是寻常场所,皇帝的眼皮底下,任谁也不敢太过放肆。
  杨元兼剑眉微蹙,初见时那一身温润的气度褪去,如今看起来深沉了许多。他深深看了唐子畏一眼,转身走到一旁立住。
  殿前,有中官走过来,手中持一卷轴,开始宣读方才朱祐樘所出的试题。
  “陛下制曰:朕惟自古圣帝明王之致治,其法非止一端。而孔子答颜渊问为邦,但以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为言。说者谓之四代礼乐,然则帝王致治之法,礼乐二者足以尽之乎?”
  “而世儒乃或以礼乐有兴,或以庶几礼乐许之。至于礼乐能兴与否,亦尚有可议者乎?”
  “朕祗承丕绪,夙夜拳拳,欲弘礼乐之化,益隆先烈,而未悉其道。子诸生其援据经史,参酌古今,具陈之,朕将亲览焉。”
  此题初时不甚明晰,问帝王致治之法能否以礼乐二端道尽。若真按唐子畏的想法,那必然是要将礼乐一脚踹开,大谈御人之道和诡诈之妙。
  然而随着第二问,礼乐应当何去何从的展开,以及后面毫不掩饰的欲弘礼乐之化,唐子畏懂了。
  朱祐樘并不想听他们对礼乐有什么见解,要不要采用礼乐之制也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个证明题。
  他要做的,只是根据开篇的提示,从孔子言论中找到支持礼乐的观点,阐释并且维护其真理性就足够了。
  三百贡士戴着镣铐跳同样的舞,谁能讨得陛下欢心呢?
  唐子畏长呼一口气,沉下心来,将空白的试卷于案上铺平。手上砚着墨,脑海里将零散的想法组织成型。
  他对致治之道并非没有想法,只是哪些可说,哪些要保留,需要仔细斟酌。若是不小心写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这白纸黑字的,可就麻烦了。
  砚池里的墨汁渐渐润泽,唐子畏提笔饱蘸浓墨,在纸上落了笔。
  “臣对:臣闻帝王之为治,有体有用,礼乐之谓也。礼以规之,而为治之体;乐以政著,而为治之用……”
  唐子畏不是第一个落笔的,然其笔锋在纸上如游龙走凤,似是不需要思考一般。墨色的字迹很快覆盖了白纸的一方角落,有从旁看到的其他贡生,无形之中隐隐觉察到一股压力。
  杨元兼也注意着他的动静,缓步走近,立于唐子畏身后细细查看一番。
  唐子畏未曾注意他的驻足,杨元兼却是被他的字吸引住了,看着他落笔又添两三列,这才记起要走开。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朱祐樘垂眸看着众贡士的姿态,远一些的瞧不清晰,但前两排却是一览无余。
  朱厚照站在他身侧,饶有兴致地指着唐子畏对自家父皇耳语道:
  “父皇你看,唐寅写的这么快,大抵午膳之前便可完成吧?我看就点他当状元正正好,长得也惹人喜爱,留在宫中教导我读书也不至于像那些老头子一样惹人厌烦。”
  “胡闹!”朱祐樘低声呵斥他,“你的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
  皇帝一生气,全天下人都不敢大声吭气。若说有一个例外,那边是朱厚照了。
  就见他吐了吐舌头,明显不当回事儿。但手上却是轻轻顺着朱祐樘的背脊给他顺了顺气,生怕给他气坏了身子。
  朱祐樘无奈地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他为这唯一的儿子破了数不清的例,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他便想尽可能多的将朱厚照带在身边,让他多学些东西,可谓是操碎了心。
  朱厚照顽皮归顽皮,但确实是个聪明的,也懂得孝道明事理。故而朱祐樘也从未真正责罚过他,甚至惯着没边儿了。朱厚照不在意身边人的品性,可朱祐樘却不得不为他考虑好。
  弘治皇帝从龙椅上微微挺了挺背,将目光投向正奋笔疾书的唐子畏,与他身旁还未走远的杨元兼对上。
  杨元兼于是又看了眼唐子畏隽秀的字迹,和他那论点分明的文章,略带惋惜的摇摇头走开了。
  虽身为敌人,但杨元兼一直未改变过对唐子畏的欣赏,也认为他当得起一甲前三之位。只是这次,陛下那关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烈日当空,此时的奉天殿中,只余一片纸张翻卷的翩然之声。二品以上的朝臣分列殿上,数十名读卷官在其中巡查走动。
  弘治皇帝坐在高位的龙椅之上,洞悉一切的双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第45章 44.43.42.41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及至申时, 唐子畏考卷已然誊好, 在案前枯坐许久。
  “你已答完卷了?”
  唐子畏循声向上看了一眼, 那出声询问之人正是巡查到此处的杨元兼。
  “答完了。”唐子畏答道。
  杨元兼低头,伸出手按在那纸上, 只见墨迹已全部干透,显然已完成有一会儿了。他提起答卷,在空中抖了抖, 调了个面儿平铺在桌上, 竟就这么看了起来。
  唐子畏一挑眉, 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杨元兼没有立即回答他,视线从卷左缓缓挪到卷右, 直至看完最后一列字, 停顿片刻, 才看向唐子畏, 说道:“我乃今日陛下钦点的读卷官,此卷按陛下的意思, 我是要当堂呈上去给陛下过目……”
  “那你便就这么呈上去吧。”唐子畏笑眯眯的, 对他这明显有弦外之音的话视若罔闻。
  他写了些什么他自己知道, 若不有些冲击, 又岂能试探出皇帝的态度呢?
  虽然朱祐樘按他所想的处理了杨仁赭, 可却又偏偏让杨元兼在殿试之日出现在他面前。唐子畏猜不出朱祐樘到底偏向哪一方,也只有试他一试了。不论成与败,至少能看清些这被历史称赞为明君的男人心中的想法。
  杨元兼深深看了他一眼, 将那考卷拿起,转身走到殿前呈给皇帝。
  陆陆续续,也有其他贡士停了笔。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朱祐樘也点了另外几人的试卷,经由读卷官看过后呈递给他阅览。
  其中除了此次春闱前三,与唐子畏一同经历了舞弊案的徐经的考卷也赫然在列。
  朱祐樘将考卷逐一翻看过来,最后停在唐子畏的卷面上,眉头微微拧起。朱厚照见他点了唐子畏的试卷,也凑过脸来瞧。一看之下,起初还带着玩闹样子的脸上,竟也现出思索的神色。
  殿上几位阁臣也不知皇帝为何突然提出阅卷,面面相阙之下,俱是一脸茫然。只有李东阳看看皇上,又看看被皇上看着的唐子畏,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或许唐子畏自己并未意识到,但事实上,他身上确实带着一股子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质。
  在这奉天殿中的任何一人,包括他的老对手杨元兼,他们的心中,有君臣、有家国。所以即便是杨仁赭遭朱祐樘猜忌被罢了官,几十年勤勤恳恳换来的地位被瞬间收回,只要朱祐樘一声令下,他儿子还得怀抱着感激的心态回来听候差遣。
  而唐子畏心中什么都没有,真要说有什么,有的也只是那个五百多年以后的统一的中国。
  他对如今的这个朝代,这个朝代的君主,没有丝毫忠诚可言。
  而这一点,也是朱祐樘从最初便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不安定感的来源。
  申时末,殿中所有贡士都停了笔。
  读卷官请示过天子后,便有人逐一将置于案上的考卷收起,桌案撤下。
  众贡士向皇帝请了安,由宫人引置殿外。
  在里头不觉得,出来了才发现原本高挂在空中的太阳已然西斜,红霞在天边层叠艳丽,将光线都染成一片暖色。
  唐子畏驻足看了片刻,喟叹一声,提起衣摆刚要走出去,却突然被后面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杨元兼一把拽住了胳膊肘。
  唐子畏偏了偏头,回眸问道:“何事?”
  杨元兼此时的神情与殿中又不一样,他本是内敛的人,此时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实在恼怒的事情,沉声道:“唐寅,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无辜的生命。”
  “我做什么了?”唐子畏茫然的眨了眨眼,倒是真不知道他所指何事。
  “我乃是因缘巧合之下得了一只幼鸦,唤它离儿,已共度四载有余。太子前几日向我讨要离儿,可口口声声说是听了你的说法。”杨元兼怒道。
  “哦,这个呀。它这不是好好的么?”唐子畏微微一笑,仰头看向空中。
  一团黑影正俯冲下来,尖利的灰色短喙破开空气,在距离二人不足三尺处猛一下展开半米多的翅膀!那唤作离儿的乌鸦身躯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稳稳当当落在了杨元兼的肩头。一双有神的圆眼睛转了两转,直勾勾地望向唐子畏。
  杨元兼抬手抚摸离儿乌黑油亮的羽毛,对唐子畏道:“我希望你能让太子打消带走离儿的念头。”
  “这小家伙帮你做了不少事儿吧?与都穆互通有无,一起陷害我来着。”
  唐子畏伸出手想捏住乌鸦尖尖的短喙,后者脖子一动,狠狠啄了过来!唐子畏迅速地缩回手,弯弯眼睛看向杨元兼道:“以你我的立场,你以为我凭什么帮你?”
  “我今日不是以杨家长子的身份,而是以我杨元兼自己的名义,请你帮我这个忙。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杨元兼说道。
  他对太子是真的没法子,杨家毕竟为人臣子,不可能拒绝太子的命令,可要让杨元兼将离儿亲手送到朱厚照那个小恶魔手里,那也不是一件能轻易做到的事。
  他本有意将离儿放归山林,可乌鸦乃是鸟类中最通灵性的一类,养了四年,又哪会说走就走。没办法,他也只能来找唐子畏这个怂恿太子的罪魁祸首帮忙了。
  杨元兼说的陈恳,唐子畏却没放几分在心上,反而看着渐晚的天色,想起了和傅辛的约见。
  “现在恐怕要到酉时了吧,杨元兼,你知道崇文门外的酒坊吗?”唐子畏问道。
  “酒坊?”杨元兼一愣,“崇文门外已有些偏僻,供驿人歇脚的酒坊或有二三吧。你问这作甚么?”
  唐子畏看他的反应,当是不知傅辛约见自己的事儿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打算将这个话题揭过。
  还未开口,就见朱厚照不知何时也从奉天殿中出来了,正蹑手蹑脚走到杨元兼身后,一把抓住了乌鸦的脚脖子!
  “哈哈,我抓到这玩意儿了!”朱厚照兴奋地大叫。
  杨元兼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也不知应当先跪拜太子,还是先将离儿解救出来。
  朱厚照手中,那乌鸦更是使劲地扑腾着翅膀,略显坚韧的羽毛一下下扑扇在朱厚照脸上,脑袋也低下去,尖喙对准那禁锢住自己的白乎乎的手就要狠啄!
  唐子畏眼疾手快,抢在杨元兼之前两指探过去一下捏准了乌鸦的短喙,任它怎么挣扎也不松手。另一只手则绕过它的脑袋,从脖子往下禁锢住翅膀。唐子畏的动作极快,在一旁的侍卫赶过来之前,便将朱厚照从那堆扑面而来的羽毛攻势里解脱了出来。
  朱厚照甩了甩脑袋,呸了两下,竟不觉恼怒,反倒兴致高涨。
  唐子畏勾勾嘴角,道:“太子殿下,你可小心些。这乌鸦短喙尖利、爪勾精干,野外无人喂养的乌鸦可生啖血肉,实乃猛禽。元兼兄饲养的这只就更厉害了,据在下所知,还可寻人追踪,机灵得很。”
  “这么厉害?它可以追踪谁,能叼回来吗?”朱厚照一听猛禽二字,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太子可让人制一铜环扣在这乌鸦爪子上,再用足够坚韧的绳子连接,让它领着去找。至于抓谁……”唐子畏顿了顿,说道:“太子可否替我,将捏造罪证故意陷害我入狱的都穆给抓回来?不知为何,元兼兄这宠物和都穆似乎很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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