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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唐伯虎——步羡

时间:2017-04-06 18:06:51  作者:步羡

  他说:“并无异样。”
  朱祐樘点点头,随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在傅辛微微躬身恭送的姿态下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最后一个人也从眼前消失, 傅辛这才直起腰来, 退了两步往墙上一靠,两手交叠着紧握住自己的双臂, 控制不住地颤抖。
  刚刚那一瞬间, 他并非不记得杨元兼的嘱托, 只是下意识选择了跟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傅辛不是杨元兼的下属, 只是两人打小熟识,闲得无聊便来帮他做些事而已。若真要说起来, 杨元兼也不过是个没品级的闲人, 傅辛他爹的官儿还比杨仁赭大一级, 自然不存在什么顾虑。
  “看来有些不妙了啊……”傅辛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垂着头, 紧盯着地面的眼睛里浮现出血丝,压抑着的大笑在喉咙里翻滚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伸出一只手,用力地在空中捏紧, 细瘦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绷紧浮现在皮肤表面。
  傅辛嘴角带着一抹迷醉的笑,喃喃道:“只是给你制造麻烦怎么够,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我要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敢杀死我,亦或是……被我杀掉。”
  ……
  外面发生的这一切,身在号房中的唐子畏都毫不知情。
  正午,一下接一下的撞钟声在贡院内响遍,历时一天半的礼部会试终于结束。等到考卷全部被收走,考生们纷纷推开门从那困了他们一个昼夜的狭小笼子里走了出来。
  唐子畏面前的桌案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四个馒头和两块干硬的杂粮饼,他从案前起身,因腹中空空又坐得久了,眼前一阵发昏。他站在原地缓了缓,这才推门出去。
  傅辛没正形地靠在门边,见他出来,笑吟吟地递上一包糕点,道:“没想到你竟真的不进食,如今会试结束了,可要用些桃花糕?”
  唐子畏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也懒得去想。会试既已结束,一个监考官对他而言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不需要当成对手,也没有拉拢的必要,
  所以唐子畏只是漠然地无视了他伸出的手,与他错身离开。
  被他抛在身后的傅辛面色一僵,手掌骤然收拢!那一包粉白相间的精致糕点顿时被捏的粉碎,无辜地洒落在地上。
  .
  顺着人流走出贡院时,正午的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唐子畏眯起眼在外面迎接的人群中寻找季童的身影,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身侧突然有人弓着身子撞了过来。
  唐子畏没防备一个踉跄,站稳后低头再一细看,却正是与傅辛在茅厕里遇见的那个拉肚子的书生。
  “抱歉,在下失礼……了。”那书生面色惨白,木然地退开一点,两手想抬起来冲他拱手道歉,却话没说完便被后面出来的人挤了一下,本就没站直的身体顿时往前扑到了地上。
  这门口的人来来往往很是拥挤,若把他一人扔在这儿,恐怕不被踩死也得脱层皮。唐子畏心中摇了摇头,弯腰拉住他胳膊把人拽了起来,问道:“可有人来接你?”
  后者这时才抬起脸来,衣领上沾了些尘灰,给人宽厚之感的面容上满是茫然,“你说什么?”
  唐子畏对着他耳朵大声地重复道:“你叫什么?家里有没有人来接你!”
  那书生这下听清楚了,慢吞吞地道:“在下姓王,名守仁。家父应当安排了家仆过来……”他说着还努力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
  听到他说的话,唐子畏有些惊讶地打量了自己手上提着的这家伙一番,突然不知当用什么态度来对待。
  大明王朝五百多年的历史,在他看来,当属这位王先生最牛。唐子畏虽然来这里将朱圣贤那套理论背的滚瓜烂熟,但却对其表达的思想并不感冒,反倒是王守仁后来那套知行合一的观点他比较认同。
  虽然此时王守仁还没有摸到属于他自己那条道路的门儿,没有成为圣贤,也没有做出后面那一系列成就他这个人的事,但却并不妨碍唐子畏因着那后世的史书带来的影响,而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提着改为了扶着他。
  据说历史上,凡是与这位作对的,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唐子畏漫无目的地想着,口中关心道:“你先跟着我到街边去,那边人少些。你现在还觉得很难受吗?”
  “还好,只是这两日一直腹泻,手脚有些无力。”王守仁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一顿,身体放松下来倚着唐子畏,反倒更沉了几分。
  两人在街边等了一会儿,季童跟着黑煞很快寻了过来,陪着又等了片刻,直到王守仁的书童过来将人领走,唐子畏一行这才离去。
  回到客栈,唐子畏吃了些清淡的饭食,然后便回到床上睡下了。
  号房里靠着墙壁蜷缩着的那一夜实在算不上是休息,晚上他们这些考生还有一场酒宴要去参加。不仅仅是唐子畏,同客栈的徐经、林卓等人也都没有出门的兴致,一个个都窝在房间里休息。
  未时三刻,唐子畏正睡得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房内似乎有些异动。他眼睛还未睁开,手已探到枕下的那把匕首
  唐子畏突然出声:“谁?”
  只听得那声响一顿,接着便是飞速想要逃离的脚步声!
  唐子畏早在对方沉默的那一瞬便从床上翻身坐起,手掌顺势往床头的小桌上一拍,整个人如利箭般霎时朝着那人一身黑衣的背影追了过去!
  隔壁的黑煞听到了唐子畏拍桌的声音,不敢耽搁,绕过走廊直接过来推门而入。
  房里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床上的被子被胡乱掀开在一旁,而唐子畏两手空空站在窗边。
  见黑煞来了,唐子畏言简意赅:“窗外!”
  黑煞一点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前,低头一看,就见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系在窗框下半尺处,另一头绑在院子里的树上。
  黑煞一边翻窗,还不忘点评:“初学者的笨拙方法。”
  这句话刚出口时,黑煞还一脚跨在窗框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黑煞整个人已经顺着那根麻绳滑出了好几米远。
  唐子畏看着黑煞身手利落的在绳尾处一个荡身稳稳落到树杈中,转身走到书桌前,面沉如水地清点着自己的东西。
  值钱的端溪砚台、银两甚至是那本关少辞的手抄诗集一样儿也没丢,桌上并不怎么乱。此人潜入自己房间显然是另有所图,他所图为何?
  唐子畏在房中陷入沉思,没过一柱香的时间,黑煞又从窗户那里翻了进来。一边往唐子畏身边走,一边在手中卷着绳子,显然是将窗外的那条“路”给收了回来。
  唐子畏挑眉瞧他一眼,后者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是上次的那个侍卫,十一!”
  “他家主子可真是不死心,上次暴露了这次干脆连遮掩都不要了,明晃晃的监视。啧,我暂时把他赶走了,不过说不定还会再来。”黑煞挠了挠头,显然对此也没啥办法。
  “十一?”唐子畏看了眼书桌,敲了敲额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为什么要搜查我的房间,我这里会有什么宁王需要的东西?”
  黑煞可想不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也清楚唐子畏并没有想从他这儿得到回答的想法,所以直接闭上嘴,就这么看着唐子畏眉峰紧蹙在房内来回踱步。
  “你刚刚说那根绳子什么,很笨拙?”唐子畏突然问道,把黑煞神游天外的思维一下子拉了回来。
  “是,这绳子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一般而言,有经验的刺客都不会用这样会给后面追上来的人留路的方式。”黑煞说道。
  “那十一这种专门训练出来给王爷当贴身护卫的人,应该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吧?”
  “按理说是这样……”黑煞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唐子畏点点头,眼中精光一闪,“你刚刚与十一见面时,可有发现他上半身有匕首划出的伤口?”
  黑煞看了眼唐子畏的床铺,又想起进门时唐子畏两手空空的样子,对唐子畏的习惯相当了解的他面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没有!十一从树上跳下去的时候我见他双臂力气很足,身上也没有血迹。”
  他顿了一顿,看着明显想到了些什么的唐子畏,问道:“所以,那人不是十一?”
  “没错,你可把真凶给放跑了!”唐子畏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床边。
  十一虽不是闯进他房间来的那个人,但却极有可能看到了那人从他房里出去。只是他既然没有出手拦下,是坚守岗位,还是立场不同,这可就有得猜了。
  黑煞听他说得心头有些急了,见他往床上爬,不由问道:“那怎么办,你要做什么?”
  唐子畏拉起被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躺下了。
  “窗子关上,人出去。我要睡觉了。”


第34章 33.32.31.30.29.28
  唐子畏这一觉直睡到酉时,起来太阳都西斜了。
  他并非不在意房间里闯入别人的事情, 只是事已至此, 现有的线索也不足以找出那人, 无论是责怪谁、或是一个劲儿冥思苦想都没有任何意义。倒不若养好精神,做好认真应对的准备。
  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 总会慢慢浮出水面的。
  唐子畏垂眸,两手张开直立在床前。夜棠拿着一套比往日里看着料子好些的儒衫给他往身上套,又转到身前给他系好衣带, 围上披风。
  二月末的京城, 夜里还寒着呢。
  京城有名的状元楼里从下午就闭门谢客准备晚宴, 一到了傍晚便张灯结彩地开门迎接此届的举子考生们。徐经和唐子畏一行五人,带上各自的随行一同前往。
  而与此同时, 杨家后院……
  满院的桂花树只剩下绿油油的的叶子, 间或夹杂着寥寥几颗粉白的桃花树, 在残阳下被镀上一层金边。傅辛随手捏下一朵花儿, 在指尖无意识地揉捏着。
  杨元兼立于他身旁,道:“陛下去贡院巡考, 本是难得的机会, 你为何不趁机将唐寅提出来?以你之能, 不应有这种失误。”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无聊罢了, ”傅辛将手里揉碎的花瓣弹到地上, 望向杨元兼:“这唐寅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特意托我与他为难?”
  他态度这么胡闹,杨元兼也不恼。他是真的了解傅辛的性子, 从小时候所有人都被傅辛所表现出来的不学无术给蒙骗时,他便深深地看透了傅辛的想法而一直与他有所来往。
  但虽说如此,他本身其实并不十分欣赏傅辛的为人处世,也曾劝过多次,无甚成效后才放弃。若非此次只有傅辛的身份最为适合,要做的也不复杂,杨元兼也不会让他去监视唐子畏。
  杨元兼叹了口气,道:“你可还记得元彬?”
  “是他?”傅辛听他说这话,省了追问,直接就猜出了他话里所指。他对杨元彬之死虽没什么感觉,但若是唐寅做的,倒让他更多了几分兴趣。
  “八成。就算不是他所为,也定然与他脱不开干系。”杨元兼点头,不愿多说此事,话锋一转道:“说起来,你这事儿办砸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倒是来找我了。就不知所为何事?”
  傅辛眼珠子转了两转,一手摸了摸下巴道:“这次是我不知内情,没上心。不如杨大哥便将那唐寅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亲手杀了他,将功补过如何?”
  杨元兼听他说得一愣,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早说还有可能,现在嘛,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傅辛问。
  “这天下,还没有哪个人敢从陛下手里抢人。”杨元兼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
  状元楼,大红的灯笼映照出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楼内觥筹交错,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一批学生们汇聚于此。
  唐子畏一行从进楼起便备受瞩目,除了京城那几个稍有权势的世家子弟自成一派外,江南一带的举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唐子畏的名号。用眼神注目招呼者众,还有一些如姜矢这样的苏州人,自持着老乡的身份前来敬酒。
  “久仰唐解元大名,在下苏州姜矢,阁下那篇《古者易子而教之》的文章可谓上品,读之令人耳目一新。”
  姜矢顿了一顿,道:“只是其中‘我有子也,易之人而教之凡所以传道而授业者,将以是人而任其责。我虽不教,犹教之也。人有子也,易子我而教之凡所以离经而辨志者,将自我而当其事。人虽不教,犹教之也。’此段在下却不全然明解,不知唐解元可否指点一二?”
  探讨是假,攀关系是真。
  唐子畏记得那篇文章乃是去年乡试前他所写的,条理明晰,所论皆自《孟子》出。这人既乡试得中,又怎会不明解?
  何况,若他是真不理解,愚钝至此,唐子畏也不会与他多费口舌。
  便见唐子畏脸都没转,嗤笑一声走开了。
  众目睽睽下,姜矢面色尴尬地僵了僵,道:“唐解元莫不是自觉拿定了这会元,才不屑与在下说话?”
  这话可谓诛心,唐子畏却只作未闻,附耳与身旁的季童轻声交谈。
  若说姜矢的话是失言且有些不自量力,那唐子畏的态度却也令周围举子议论纷纷,甚至对其心生不满。
  会元不是谁都能中的,但却是谁心里都会有的一分念想,这词也因此成了大家心照不宣避开谈论的话题。那姜矢说话冒失,可你唐子畏怎能不赶紧出言否认解释解释呢,分明是心里认可的吧?真是狂妄!傲慢!
  姜矢身边的蓝袍书生神色鄙夷,“大家捧着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周围有一白面公子听到他说的,手里绒扇轻摇,摇头轻笑道:“苏州唐寅可不是个人物吗!倒是兄台名不见经传,说起话来却有股子指点江山的味道。”
  那蓝袍书生面色一红,狠瞪了那公子一眼,哑口无言。
  都穆从两人身旁走过,冷眼看着这一幕,又转眼看向唐子畏。只见唐子畏那处与徐经几人已推杯换盏,林卓和张成都围在旁边,热闹谈论着此次会试出的题。
  不知何时,都穆袖中自然垂下的手掌已紧握成拳。
  宴正酣时,忽听楼外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楼的木门猛然大开,冲进来两队身着蓝色棉甲手持兵刃的锦衣卫!
  带头人一身火红花哨的麒麟袍,双目如鹰,无视了身侧战战兢兢的伙计,直直锁定人群中的唐子畏与徐经二人。他手臂一扬,指向两人的方向下令道:“拿下!”
  两道蓝色的长蛇顿时从人群中穿插而来。黑煞几乎看傻了眼,望望唐子畏,又看看那些人身上明晃晃的官服,咽了口唾沫。
  好一会儿,眼见着最先到达的那人抬手要拧上唐子畏的胳膊,黑煞才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从唐子畏斜后方跳了出来,一把挥开了那人的手!
  “锵!”
  数十锦衣卫同时拔刀,一片晃眼的刀光闪现。黑煞顿时抱头蹲到了地上:“好汉饶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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