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充足的巫力！”塔卡尔在温蒂的脑海里欢快的说，“特别是这一代的这位海巫师的能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比我以前所见过的巫力都要纯粹。”
“塞西尔先生...也有将巫力注入进来么？”温蒂只看到那些失去能量的结晶慢慢消失，没有看到岑九安顺手注入了一些他神力转化而来的巫力。
“...当，当然了，”塔卡尔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看到岑九安朝他笑了笑，有些紧张，“这个难免会有一些附带的。”其实，如果没有这位“后辈”的巫力，这些巫力结晶的能量根本不够，当年他们为了封印，可是将十万年留存的能量都耗尽了。
这位“后辈”的巫力太强大了，即使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质量却是比其他的能量加起来都多，也不知他是怎么修炼的，又为什么不许他将能量的事情说出来。
岑九安和萧疏寒又不会在这个世界呆太久，现在湮灭神使已经有了眉目，世界意识也快要萌发出来了，正好趁着这件事情离开这里。不让他说出去的原因自然是...说出去恐怕就会被人推测出他想要“献祭”的意图，那就不好走了。装逼一把再走，也算对得起被顶替的原主了。
温蒂没有起疑，在岑九安的帮助下，能量很快就注入完毕，现在只要能够靠近禁地，将极光之珠重新封印入禁地之中就好了。
因为这颗极光之珠太过重要，之前又出现了阿道夫这样的事情，皇宫之中到底比外面安全一些，海皇便让温蒂待在皇宫里，同时派遣了好几波护卫轮流守护。
温蒂坐在柔软的贝壳大床上，捧着珠子和塔卡尔说话，想到之前关于封印的猜测，她试探的问道，“到时候究竟是怎么样进行封印啊？只要阵法完成就能成功了么？如果你被重新封印回去了，我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和你说话了？你不能复活么？再次回到那里会不会很孤单？”
塔卡尔想了想没有回答她其他的问题，只是说，“到时候，为了节省封印的能量，我可能不会经常跟你说话。”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交流么？”那她如果也献祭了，还能像塔卡尔一样在珠子中醒过来么？还能与塔卡尔交流么？
“当然，只要能量充足，我们有契约不是么？就算我被封印回去。也只是不能待在你身边而已。”但是，封印没有那么简单的，他并不想跟她说，也许到了封印的时候，他这个老灵魂已经没有用了。那时候就需要新的献祭者贡献出生命。
献祭者不是他那位海巫师“后辈”，就是这个与他契约的年纪轻轻的小公主。只是看那位“后辈”的行事，只怕已经做好献祭的准备了。
温蒂不知道塔卡尔在想她和岑九安两个谁会献祭的事情，不然她就一定会跟塔卡尔说，她已经准备好去陪他了。
见试探不出来关于封印的事情，温蒂又不敢明着追问，只好转而问塔卡尔两万多年前人鱼们的生活。
“如果是以前，你们这些才成年的小屁孩儿现在恐怕已经在测试天赋，分配学习了吧？”黑色的珠子晃动着，波光闪动。
“对啊！天赋测试！”温蒂打起精神，“我还不知道怎么操控海流呢！你会么？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祭祀的天赋，或者海巫师那样的天赋！”温蒂自小就特别崇拜海巫师先生，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海巫师先生一样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能量，能够保护人鱼族的同胞们。
“我并不是皇族，你们的天赋我可不会。”塔卡尔说，“不过，如果你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修炼巫力的天赋，我就可以帮你。”
“你？”
“对啊，你不知道么，极光之珠的材料原本是用来检测巫力天赋的。”极光之珠是深渊之中一种非常特殊的名为莹光的矿石形成的。这种珠子可以引起巫力的共鸣，同时能够很好的储存巫力，这也是将极光之珠作为封印的原因。
当然，用来检测巫力的珠子没有这么大，这一颗是当初为了能够储存巨大的封印能量，无数族人冒着生命危险从深渊之中找到的。
“我应该怎么做？”
“你抱着珠子，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温蒂按照塔卡尔的话做，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接触珠子的手掌就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海水划过手心，身体里也有了一丝共鸣，好像要冲破身体的阻碍，冲入那颗珠子里面去。
“你睁开眼睛看看。”脑海里传来塔卡尔的声音，温蒂睁开眼睛就看到那颗黑色的极光之珠竟然亮了起来，蓝色的豪光发散，将四周的海水都照亮。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天赋吗？”温蒂忐忑的问。
“真是奇怪，”塔卡尔小声说，“竟然是难得的皇族海巫师天赋。”他对温蒂说，“也不知该恭喜你还是同情你，你的确拥有天赋，还是海巫师天赋。”皇族人鱼难出巫力天赋，更别说变异的海巫师天赋了。而拥有海巫师天赋的人鱼太过稀少，一旦检测出这种天赋是不允许从事其他工作的。像温蒂这样，她就会失去皇位的继承权，而且为了保证海巫师的安全，也不能进入军队卫队之类的了。
温蒂是知道这些限制的，她本来就对皇位没有兴趣。只是不能进入军队这个就有些遗憾了。而且成为海巫师以后，出行绝对会被限制，像如今这样凶险的时候，别说她像之前那样向父皇提议去探查禁地了，恐怕出内海都不允许了，“你能帮我先瞒着么？”她不想错过这次的行动。
“当然，只有你能听到我说话不是么？”塔卡尔向来就是随心而动不耐烦被束缚的，否则也轮不到他这个年纪轻轻的海巫师献祭牺牲，困在极光之珠几万年。“不过你得跟我学习海巫师的知识。”
他那位“后辈”可不好糊弄，他恐怕早就已经知道这位小公主的巫力天赋了吧？
...岑九安还真知道。
这一批成年的小人鱼中，只有温蒂一个拥有海巫师天赋，不过这已经算幸运的了，若是没有接班人，他与萧疏寒也不可能这么不负责任就走了。
“阿道夫就是湮灭神使的宿主。”岑九安与萧疏寒离开皇宫回到了海巫师的住处，就开始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推算。这一次的推算并不容易，还是在铲屎官的帮助下进行的。
这个阿道夫，就是在湮灭神使的驱使之下毁灭了世界的那个宿主。当然，重塑了世界之后，现在的这个和之前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原来的阿道夫与湮灭签订了契约推动了这次灾难，造成了世界的毁灭。萧疏寒协助他以这个阿道夫的气机为基础，划开了时空，找到了原来的时间节点，从中抽取了一丝湮灭神使的气息。
有了这一丝气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
“陛下！之前被派遣出去探查的人鱼卫队回来了！”
海皇赶紧召见了他们，一群人鱼有些狼狈。这一队人鱼是由温蒂的二哥人鱼二王子亲自带队的，听到他们安全回来的消息，海皇也算松了一口气，他召见了这行人鱼，“怎么样了？”
二王子难掩忧色，“我们到禁地查探了，目前封印似乎还没被彻底破坏，但是禁地之中已经零星长出了一些植物，跟温蒂描述的差不多，已经有一些鱼类食用过了。”
海皇皱眉。
二王子继续说，“我的实力不够，现在仅在禁地粗略的做了一个防护，还不知有多少鱼吃过那些植物了。”
“父皇，我们可以用深海明珠将那片禁地隔离开么？如果直接隔离，也许可以防止那些鱼类误食那种植物。”
海皇摇头，“深海明珠需要的能量太大了，我们无法维持太长的时间。”操控整个海洋的深海明珠的确强大，但是所消耗的能量更是惊人，仅仅是维持着内海的平静就需要十几位皇族共同出力，这还仅仅是维持一天的消耗。
若是想要将禁地与海洋完全隔离，恐怕将所有皇族人鱼的力量都抽干了也维持不了那怕一两天。而且一旦将深海明珠用在禁地之上，那么人鱼聚居地这边就危险了。
“必须趁着那些植物的影响还未扩大，尽快将禁地重新封印！塞西尔阁下准备得怎么样了？”海皇询问一旁的人鱼。
第72章 《碧蓝明珠》第九章
“祭祀们已经开始熟悉封印阵法了，塞西尔阁下说还需要两天才能保证封印的成功几率。”
“好，”海皇在大殿上,一边游走一边思考,“现在将除了维持内海能量和内海守卫的人鱼外的所有皇族人鱼召集起来,到禁地守卫,尽量防止鱼类食用那种植物。尽可能消灭那些已经食用过植物的生物。”
“是！父皇！”
“一定要小心！”海皇看着自己的儿子，若是真的能够这么简单的度过这个灾难就好了。还有温蒂...希望她真的能够活下来。
“陛下,搜寻这一次成年仪式上失踪人鱼的队伍已经回来了。”海皇刚安排完禁地的事情,这边却传来了一个噩耗,“之前我们清点了失踪的人鱼数量,这一次有三分之一的人鱼没能回来。而出去搜寻的队伍救回来的人鱼不足失踪人数的二分之一,其中还有一大部分重伤，祭祀们已经救治不过来了。”
大殿中的海流有一瞬汹涌，一些摆设的珊瑚贝壳被冲刷得东倒西歪,海皇捏碎了手边的一枚海螺，他克制住情绪,心里对阿道夫的恨意却更加深刻,“将皇族人鱼留一部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又像阿道夫那时一样将怪兽引来,人鱼族恐怕承受不起。
“是,陛下。”
※
岑九安在为那些救回来的人鱼们治疗，原本他还在教导那些祭祀封印的阵法，却突然被打断，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救回来的人鱼大多数都受伤极重，缺胳膊少尾巴的也不少，祭祀只能处理简单的伤口，像是断肢断尾就没有办法了。海巫师能够救治这种大伤口，但是巫力有限的，能够救治一位就已经极限了。
想要治疗这些人鱼有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献祭。
岑九安自然能够救治这些人鱼，使用神力的话。可惜，这个脆弱的世界承受不起他神力的释放。
萧疏寒皱眉，拉着他的手，“你又要献祭？”献祭虽然不会给九安带来什么影响，但是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家喵为了这群人鱼伤害自己的身体。
岑九安摇头，“我怎么可能这么傻。”他又不是圣母属性。往常他也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没有牺牲自我成全别人过。至于之前献祭视力...每个海巫师都有这么一出，不是献祭了视力，就是其他什么部件，既然扮演了这么个角色他也不好搞特殊，啥事儿都没有吧？
这些人鱼虽然大部分是被阿道夫诱导了，但也总有如温蒂一样聪明懂得避开危险的，或者像艾儿一样运气好能够躲过一劫的。他们自己的冲动和愚蠢造成了这种后果，又凭什么要他来买单呢？
岑九安将祭祀们召集起来，他现在要为那些缺胳膊少尾巴的人鱼重塑骨和肉，为了节省巫力，后续的治疗就让这些祭祀们代劳了。至于那些只是被抓伤的，只要死不了，暂时也管不了他们了。
将那些断肢的人鱼救治完后，那些祭祀们都已经榨干了最后一丝巫力，岑九安靠在自家铲屎官身上休息。萧疏寒抱着家喵，突然皱起了眉，他看了岑九安一眼，岑九安点点头。
人鱼的家属们还来不及感谢，就看到锡德里克先生抱着他们尊敬的海巫师先生就这么游走了...
海巫师的房子靠近外海，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怪物聚集在了那里，被深海明珠所构建的屏障阻隔在外，这是是人鱼的血气吸引来的。
这些怪物长得奇形怪状，有的长有爪子，有些则有一张长着好几排尖牙的血盆大口，看起来很是可怖。它们的每一次拍打或者撞击，都会造成屏障的动摇，若是任由他们攻击下去恐怕不能阻挡它们太久。
屏障的边缘有一队人鱼卫兵，他们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普通人鱼组成的。皇族的人鱼本就不多，人手根本不够用。普通的人鱼经过训练也是能够抗衡一般的怪物的，只是这些怪物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无从下手。
看到岑九安两人过来，人鱼护卫终于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队长飞快地说，“海巫师先生，锡德里克先生，现在各处的屏障都遭受了怪物的袭击！”
“我知道了，你们去支援其他地方吧！这里有我们。”
“拜托两位阁下了！”队长一点也不迟疑，有锡德里克先生在，他们留在这里也只是拖后腿，留下了四五人守着，队长带着其他人往别的地方赶去。
这些怪兽每一次攻击都能带动大量的海流，冲击在屏障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萧疏寒就这么抱着自家滑溜溜的喵，游向屏障的边缘，双腿渐渐化作鱼尾，蓝得发黑的鱼尾与岑九安同幅摆动，偶尔缠绕在一起，让人看着莫名的脸红。
鱼尾的每一次摆动，就有无形的力量弥漫，当他到达边缘的时候，周围的海水就被皇族特有的力量所操控，裹狭着万钧巨力向着那些怪物冲击而去。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怪物被冲得七零八落。在怪物们的相互碰撞间，长着尖牙的怪物还咬下了“同伴”的几块肉。
血腥味儿引起了怪物们的躁动，它们开始相互厮杀，海水里到处飘动着残肢肉渣，血色染红了一片海水。看得一旁的几条人鱼目瞪口呆。
这群怪物不同于之前毒兽那次，毒兽有智慧有首领指挥，族群十分团结，又没什么弱点。这些虽然看似凶恶，却也只是临时的“同盟”，怪物的智商一般不高。不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只要挑起他们的矛盾，再对付他们就比较容易了。
就在他们看着这些怪物自相残杀的时候，远处传来不寻常的海浪波动，伴随着海床的剧烈摇晃，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过来了。
萧疏寒与岑九安两人面露凝重之色，“你们去通知海皇，雷吉诺德来了。”雷吉诺德——深渊之主，无与伦比的巨兽。
留下的人鱼们不知道雷吉诺德是谁，但是看到这个阵仗和两位阁下沉重的神情就知道绝对非常紧急。他们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向皇宫游去。
人鱼领地之外不远处的海床裂开了一条巨大的海沟，几只小山大小的触手伸了出来，向着人鱼领地而来，停在屏障不远处。
每一根触手上竟然都长着一只眼睛，橙黄色的眼珠好像在发光，直直地盯着萧疏寒他们两个看。两方对视着静默了一会儿，直到触手开始蠕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另一头传过来，不一会儿，一只触手的前端扭了扭，裂开一条口子，长出来一个坚硬的喙。
那喙嘴张了张，竟然开始说话了，“哈喽，锡德里克，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那条触手左扭右扭，声音闷闷的，好像是隔着罐子说出来的。
萧疏寒冷漠脸，岑九安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家伙，“你认识？”
“见过，之前到下面去抓鱼时候。”深渊下面有一种鱼味道不错，他家喵很喜欢，萧疏寒常常下深渊去，曾经与雷吉诺德交过手，一来二去他们就算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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