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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病(近代现代)——林光曦

时间:2024-09-21 08:12:31  作者:林光曦
  意识到自己在想不该想的事,沈珈叶又接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脸,起身时被抓住了手腕。
  苏晨阳也站了起来,看着他说:“你还戴着这耳钉呢。”
  沈珈叶僵住了,刚反应过来苏晨阳指的是他耳朵上那枚塔菲石的耳钉,便听到苏晨阳继续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那人的语气仿佛回到了旧日相处的时光,温柔的视线透过镜片望过来时,令沈珈叶不自觉地发怔。
  湿润的左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对比他这些年做粗重农活长出的掌根薄茧,苏晨阳的手心柔软,施力抓着他的时候,就好像从前在牵着他一样。
  沈珈叶想要抽回来,试了两次却发现无法抽动分毫——原来苏晨阳抓住的是他的右手。
  静默了片刻,他终于抬眸看向了对面的人。
  苏晨阳的神色很平静,就像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关系不错的老同学重逢,想问一问对方现在是否安好。
  “挺好的。”沈珈叶淡淡地回答。
  “离婚了没?”苏晨阳又问。
  没有人会在老同学重逢的场合问这么突兀的问题,沈珈叶用着自己都有些听不清的声音道:“与你无关吧。”
  苏晨阳点了点头,就在沈珈叶以为他问完了就该结束的时候,他又道:“真结婚了?”
  林间浮动的风仿佛都因为这个问题禁止了下来,苏晨阳挑了挑唇,靠近在他耳边补充道:“谢主任可不希望你骗我。”
  沈珈叶立刻往谢主任站的方向看去,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他们两人单独在闲谈,在他望过去时,谢主任还朝他笑了,那笑容中有鼓励也有期许,但更多的是隐隐的窥探。
  而在他沉默的时候,苏晨阳忽然松开了他的手。
  右手重新落回到大腿侧面,沈珈叶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蜷起五指用力,如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指尖与掌心都感觉不到丝毫压迫的力量。
  苏晨阳已经背对着他了,秘书秦璨与一位水电专家走了过来,将平板递上之后小声讨论着。
  沈珈叶独自来到车旁边,解锁手机看屏幕上的消息。
  刚才他蹲在溪边洗脸时,裤兜里的手机陆续震了几下,是汪校长发来的微信,提醒他趁着这个机会多跟苏晨阳联络联络感情,尽可能拉近两地同胞之间的距离。
  沈珈叶看着这段有如声情并茂的文字,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如果校长和谢主任知道他跟苏晨阳以前的关系,只怕会吓得脸都绿了,哪里还会再让他出现在苏晨阳面前恶心对方。
  参观完水坝,下一站要去附近的村寨走访。
  沈珈叶也要下车,但在后面的人都下去之后,挡在他外面的苏晨阳却一动不动。
  忍了片刻,他低声问道:“你不下去吗?”
  苏晨阳的右腿搭在左腿上,整个人很放松地靠着椅背,灰色羊毛大衣的下摆顺着座椅敞开来,碰到了沈珈叶的裤子。
  他枕着头枕,眼睛都没睁开:“累了,不想动。”
  副驾上一只脚已经踩到地面的谢主任听到了,又把脚收上来,回头说:“苏总要是累了就在车上眯一会儿吧,我们来回也要个把小时,沈老师你就留在车上陪苏总,他有什么需要你马上告诉丁师傅。”
  丁师傅就是他们这辆MPV的司机,沈珈叶想拒绝,苏晨阳却先一步道:“好,谢主任你去忙吧。”
  于是车门一关,丁师傅也下去抽烟了,自觉地将空间留给了身份尊贵的客人。
  沈珈叶靠回椅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其实从汪校长把他拉到学校来见到苏晨阳的那一刻起,他脑子里就一直很乱,现在又被迫和苏晨阳同处无人的空间,尽管身旁的人一直都没有动作,但他放松不下来。
  窗户开着一道缝,偶尔吹进来的风卷着旁边那人身上淡雅的香气,幽幽地拂过他鼻端。那味道令他有些失神,似乎回到了第一次与苏晨阳并肩走进香港的大商场,被如同宫殿一般富丽堂皇的装饰迷了眼,就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那时苏晨阳捏了捏他的指尖,指着不远处一家一看就很贵的蛋糕店:“那家有你之前说好吃的芒果塔,是想现在吃还是看完电影再吃?”
  陷在回忆里的声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感,无论说什么尾调都是上扬的。沈珈叶还没记起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身旁的男人便用低沉而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是十年前就要订婚了吗?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沈珈叶回过头来,他以为那段对话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下半场。
  丁师傅在几步开外一边抽烟一边看手机,谢主任带着考察团已经走远了,密闭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俩,沈珈叶开始感觉到了疲惫。
  昨晚他就没有好好睡过,今天又折腾到了现在,刚才蹲在溪边洗脸时,他困得视线都有些转不动了。
  不想再陪着苏晨阳玩无聊的叙旧游戏,他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男人没等到他回答,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却见到他倚着车窗,已经沉沉睡着的画面。
  饶有兴致地靠了过去,苏晨阳打量着他睡着的模样。
  沈珈叶的容貌与十年前相比没有明显的变化,多年山区生活下来也没有晒黑,依旧是记忆中那副白净的模样。但他身上的衣服很旧了,粗看不觉得,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领口和袖子边缘都洗到了褪色,衣摆上的云纹刺绣也有几处脱了线,脚上的黑布鞋沾着不算明显的泥渍,还有一些湿掉未干的痕迹。
  刚才在溪边,沈珈叶蹲着的时候除了洗脸,还悄悄抹掉了鞋面上的污迹。苏晨阳回忆着过去他在香港读书的样子,那时的他也留着过肩的长发,穿着刺绣精美的少数民族服装,走在校园里格外瞩目。又因为不怎么笑,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后来苏晨阳才明白他只是腼腆怕生,并非冷淡。
  不过那时的他无论穿什么都会很认真地打扮,就连最简单的白T配牛仔裤都是干净清爽的。
  目光从眼前人线条柔和的眼角滑过挺直的鼻梁,来到薄红的唇瓣上。那一颗不算明显的小痣长在唇角,以前苏晨阳吻他的时候,很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吮那颗痣,感觉着沈珈叶的身体微微发抖,望着自己的脸颊涌上滚烫的热度。
  丁师傅抽完了一根烟,抬头想要瞥一眼车厢里,却疑惑地顿住了。
  从驾驶窗侧边的角度看进去,第二排座位上的苏晨阳前倾着身体,靠近了隔壁的位置。沈珈叶前面就是驾驶座椅,他看不到那两人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苏晨阳这个靠近的姿势很怪,都把沈珈叶的脸给挡住了。
  不过想到他们以前是同桌关系,丁师傅收回了视线,扭头又走开几步给他们腾出谈话空间。-
  作者有话说:
  某领导:我们没在谈话,谁要跟他做那么无聊的事。(盯着老婆嘴角的小痣慢慢靠近)
  求海星呀
 
 
第4章 让我靠一会儿
  沈珈叶在一阵持续的颠簸中醒了过来。
  睡着之前他记得自己靠着车窗玻璃,醒来却是另一个角度,脸枕着一个宽阔的肩膀,对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萦绕鼻端。
  刚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没能马上捋清楚状况,直到被他枕着的人问了一句“醒了?”他才愣怔着直起身,看了一眼苏晨阳。
  前排谢主任听到动静回过头,笑道:“沈老师醒啦,要是累的话再睡一下吧,还要开一段路。”
  拨开粘在脸颊边的刘海,沈珈叶神色不太自然地看向窗外,片刻后才问道:“回寨子里了吗?”
  “是啊,”谢主任看了眼天空,“要下雨了,今天也逛差不多,大家都累了。”
  沈珈叶没再应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靠着苏晨阳睡的,但很快他的肩膀就压下了一道重量,扭头看去,鼻尖碰到了苏晨阳额上的发。
  苏晨阳像是感觉不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很自然地靠在了他身上,在他想要往旁边挪的时候还悄声提醒道:“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那语气理所当然,沈珈叶拧了拧眉,一抬眼却对上正从后视镜看过来的谢主任。
  在对方了然并欣慰的目光注视下,他只得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让苏晨阳靠着。
  车子摇摇晃晃行驶在山道上,一株株高大的树木从窗前掠过,盯得久了,沈珈叶又开始犯困。脑袋不受控制地朝前点了几下后,恍惚间听到苏晨阳说:“怎么这么累?昨晚干什么了没睡好。”
  苏晨阳没有压着声音,他们前后排的都能听到,沈珈叶顿时又清醒了过来,这次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谢主任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笑的样子。
  忍着想把人踹开的冲动,他借着左手心挡住嘴唇的姿势,小声道:“你别得寸进尺。”
  苏晨阳睁开眼睛瞟过去,本来还想再说上两句,结果那枚塔菲石的耳钉跃入眼帘,一同被他看见的,还有沈珈叶因气恼而微微泛红的耳垂。
  盯着那只耳朵看了片刻,苏晨阳挑起嘴角,又靠回他肩膀上了。
  接下来直到目的地苏晨阳都没再吵过他,下车时沈珈叶瞥了眼后视镜,发现右脸上还留有羊毛大衣的压痕。
  车子停在宾馆大门前,地面已经被雨点打湿了,谢主任让大家回房间休息,一会儿餐厅准备好了就可以用晚餐。
  沈珈叶没有随着众人上楼梯,他沿着河边往村子里走去,没走几步就被沈娱叫住了:“沈老师不和我们一起么?”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沈娱这么一嗓子喊起来,别说谢主任了,考察团的大部分人都朝他看过来。
  沈珈叶只好转身,在越来越大的雨幕中解释:“我还有点事,就不耽误各位领导休息了。”
  “哎哎沈老师,”谢主任下了两步台阶淋到雨,又回身拿过一位工作人员撑的伞,快步朝他走去。
  听不清他们在那边说了什么,沈娱靠近苏晨阳道:“他走这么急,你也不挽留一下?”
  镜片后的眼神淡淡的,沈娱看不出苏晨阳在想些什么,只听到他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他不是说有事么。”
  “我怎么觉得他像在躲你?”沈娱摸着下巴琢磨,“你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过节不能说?”
  苏晨阳扫了沈娱一眼,嘱咐了身旁的秘书秦璨两句,转身进门了。
  那边谢主任劝说的话讲到一半,秦璨撑着伞过来了,礼貌地同沈珈叶点头:“谢主任,苏总要我转达一下,沈老师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别耽误休息。”
  沈珈叶在心里松了口气,目光往宾馆的大门扫去,没再见到苏晨阳的身影。
  秦璨都这么说了,谢主任也不便挽留,提醒他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准时过来。
  沈珈叶面露难色:“我还有课要上,而且彩黎这孩子伤了腿没法自己走路,我得负责她上下学的接送。”
  “这种小事你让汪校长安排一下,”当着秦璨的面,谢主任控制着语气,又委婉道,“再说了苏总是你高中同桌,这几天你就当放假,好好放松心情陪老同学叙叙旧嘛。”
  谢主任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跟沈珈叶商量,单方面决定后,他把手里的伞往沈珈叶怀中一塞,跟着秦璨的伞一起回宾馆去了。
  沈珈叶杵在原地,雨点在头顶敲击着伞面,发出有规律的声响,他在昏暗的天色中望了一眼三楼那排窗户。
  竹制的窗户有几扇撑开了些,没一扇能窥见人影,他不知道苏晨阳住在哪一间,站了片刻后,只得咽下那阵不舒服的情绪离开了。
  从寨门到住的地方要走二十多分钟,推开屋门时,沈珈叶身上几乎湿透了。
  把伞放在门口的水桶里,他锁上门栓,过去把窗户关上。
  白天走得匆忙忘了关窗户,这会儿靠着窗的一部分床褥都被打湿了。
  叹了口气,他将湿掉的被褥搭在床尾的木头屏风上,烧了两壶热水拎进卫生间洗澡。
  这座老宅只有一室一厅,但由于是村民自建的,面积比较大,卫生间范围也不小。一侧是个简易蹲坑,另一侧是块有坡度的水泥地,旁边的木桶接了自来水,再倒一部分热水,用木瓢舀着就可以洗了。
  沈珈叶用香皂抹了头发,他的发质很好,即便常年用香皂也不会干枯发涩。洗完后,在用竹筷盘头发时不小心碰到了耳朵,一枚坚硬的小东西抵在了指腹上。
  是那枚他戴了十年,早已与身体融为一体,几乎察觉不到存在的塔菲石耳钉。
  也正是因为戴了太久,所以他今天没能及时摘掉,被苏晨阳撞了个正着。
  将耳钉取下放好,他洗完身体,再烧一壶热水洗衣服。
  洗衣盆里的衣裤湿了水,变得又重又硬,不过沈珈叶早已习惯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否心不在焉的缘故,肥皂几次滑脱了手,最后居然打着转飞到了下水口的位置。
  盯着那块被撞得凹了好几处,还沾着各种污渍的肥皂,沈珈叶抬起自己的双手,打量着微微泛白的掌心。
  指根处的薄茧因为泡了水皱起皮,他想起了白天被苏晨阳抓住手背的感觉。苏晨阳的掌心还和当年一样光滑,而他的这双手却早已不再是当年被对方牵着的模样了。
  将十根手指都浸入肥皂水里,沈珈叶继续搓洗着衣服,过完两遍水,他拎起淌水的裤子,走到一旁的简易木头架上,将裤子对折搭上去,左手抓住裤脚顺时针旋转。
  睡觉前,他坐在床上,听着窗外没怎么小过的雨声给家里打了电话。
  他家在上溪寨,距离这有二十多里山路,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了,那头的人语调温柔,轻声应道:“嗯,南南睡着了,达叔也已经回屋里歇息了。”
  “这里的雨还可以,屋门关着飘不进来。”
  “你别总跟我客气,”接电话的女孩有几分无奈,她望着窗外滴落下来的一串串雨帘子,又道,“我阿妈知道的,不过她让你好好考虑下她上次提的事。”
  翌日早上,沈珈叶出门去了彩黎家。
  他到的时候彩黎刚吃过早饭,王嬢嬢正在院子里喂鸡,顺手就塞了两只热乎乎的水煮蛋给他。
  彩黎的书包已经收拾好了,她斜挎着那只黑色的布包,趴在沈珈叶的背上。
  昨晚雨下得很大,土地泥泞难行。沈珈叶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很快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微的汗,等来到了主路,彩黎从挎包里拿出一只水壶,打开盖子递给他。
  沈珈叶喝了口热水,听彩黎道:“沈老师,我嬢嬢说你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背我上下山,会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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