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一名学神每次都考一百分,那一百分可能只是卷子的极限,而不是他的。
所以,今天的“SHEN”的实力上限在哪里呢,他又是什么人呢?所有人不由得想。
双S级别的机甲驾驶员已经足够珍贵,至于更稀有的3S驾驶员,几乎都成了联邦的将军。
能在这款游戏里大杀四方的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答案越猜越恐怖,就差把那几位早已隐退的联邦上将拉出来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也有人开起玩笑:“无论是谁,反正不可能是‘指挥官’。”
玩家们为“SHEN”的身份争吵不休,对这个答案倒是一致认同。
“指挥官”这个代称一开始就是从军校传出来的。
尽管联邦禁止提起他的大名,但他的战斗方式、指挥思路仍然是军校生学习的重点,怎么也回避不开。
也是因此,军校生清楚的知道,哪怕把联邦上将拉来和“指挥官”比较,在作战方面都纯属于碰瓷。
但“上号的绝对不是指挥官”,远远不够给这件事情画上句号。
周峦所说的复盘提醒了他们,为了一见神秘高手的英姿,这几天的世界频道充满了各种求视频求对战录像的消息,也称“视频门”。
同时,游戏在线人数激增,竞技场更是人满为患,都在等着和迭代更新的“SHEN”交战的机会,
可惜的是,无论他们之后怎样等待,遇到的都是平平无奇的原号主,再也没见过那天的神秘代打。
万幸“SHEN”的原号主并不是什么神秘人物,在游戏中做派也一贯张扬。花了一阵子时间,他们也打听到了对方的具体位置。
——只要去了那颗星,还怕找不到那天的代打吗!
一众军校生和预备学生们踌躇满志,订好船票,只等深雨战争纪念开始,学校放假,便向R0996星进发。
他们满心期待着去往边缘星的行程,却不知有人比他们更不愿等,早已提前出发。
第16章
“少将,我们真要去这颗边缘星?”
前往R0996星的飞船上,副将疑惑发问。
“就算那个代打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您已经知会了军事学院,他们想必会把后续处理妥当,不需要您亲自前去。”
联邦军事学院办事高效,纪律严明。哪怕校长罗兰上将多年来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也从未在人才选拔上出过任何漏洞。
只是这次的情况并不寻常。
在那天七连跪之后,爱德夜里辗转反侧——不全是因为丢脸,虽然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但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个代打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并且越复盘便越是觉得,有那样水准的人绝不该是初出茅庐的学生,绝对身经百战。
难道是军部有谁一时兴起,跑去找点乐子?
可他试探过一圈最近去过“SHEN”所在的R0996星的人,都没找出任何端倪。
将可能性一一排除,爱德心中最后只剩一个答案——深雨战争结束后,出于种种原因,相当一部分将领没有接手任何联邦职位,选择了偏远的星球隐居避世。在边缘星上的,或许是一位隐世已久的联邦功勋!
他有心拜访罗兰上将,向她确认自己的猜想,却得知她月前虽然回了中央星,但行踪不定,大约要等深雨战争庆典开始后,才会在重要场合出现。
但爱德已经等不及了。
一来他实在很想问问对方究竟是怎么操纵的机甲,二来,与这种联邦的功勋见面总归没有坏处。
他想着,仔细叮嘱副将:“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位先生,礼数一定要周全,别摆一点架子。”
——
不论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这几天的风波宋连旌一概不知——他根本没上过线。
他完成了沈标的悬赏,也早就拿回了瓶子,实在没有兴趣继续喊打喊杀的机甲游戏。
昔日束之高阁的白色花瓶里插上了新的绿萝,挂在修理店阳台上。
他按时按点浇水,严格控制用量,希望这一次的绿萝可以活得久一些。
纪小游说他每天除了浇花就是养猫,都快懒出花了。看看人家乔治亚,每天学习得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
宋连旌:“是他考试又不是我考试,我勤快有用吗?”
纪小游:“。”
这厮竟然还厚颜无耻地补充:“你都说了,我在这书里就是个路人,我每天混日子,是尽路人的本分。”
纪小游咬牙切齿:“……这也不是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理由!”
咸鱼宋某假装没听见,回去给岁岁做它的定制外骨骼去了。
然而快乐的懒觉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乔治亚去参加修理师考核当天,宋连旌还是破天荒早起了一次。
他上学的时候,每逢重大考核,老师都要把他送到地方,说上两句鼓励的话。
他虽然算不上乔治亚的老师,但考试之前,总归还是鼓励一下的好。
刚巧考核场地在北岸的棱镜大厦,层中有一片供宠物活动的空中花园,他可以带着岁岁欣赏新的风景。
岁岁不到一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他不能总把它拘在一片天空下面。
宋连旌想着,抱着猫走下楼梯,就看见纪小游拎着三袋早餐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出事了!”
“什么?”考生乔治亚条件反射般扭过头。
“外面一下子聚了好多人,都往咱们店这边走,看着来势汹汹的。如果不是卖煎饼果子的李大爷给我指了条小道,我八成被堵路上了!”
几乎就在纪小游话音落下的瞬间,修理店外,嘹亮的鸣笛声响起。
一辆又一辆飞梭从远方聚拢而来,悬停于咸鱼修理店上方。同时,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举着人举着牌子和喇叭,从上到下包围了咸鱼修理店。
“无良店铺,拖欠工资,还我血汗钱!”
“无良店铺,拖欠工资,还我血汗钱!”
喇叭的扩音一声高过一声,修理店内听得一清二楚。
乔治亚连忙辩解:“宋先生,就算加上您,我们店也只雇过五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宋连旌像是不经意地抬手覆住右耳:“我知道。”
只要看看咸鱼修理店的门脸,都知道它雇不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今天早上会来,只是找个由头闹事。为的是阻止乔治亚的考试。
换句话说,为了推进回收咸鱼修理店的地皮。
他们意图太明显,缓了片刻后,乔治亚和纪小游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那该怎么办?”乔治亚直冒汗,“他们已经堵住了门,店里倒是有飞梭,可航道也被占了。我们根本出不去,更别提到考场!”
“到了考场,也未必万事大吉。”宋连旌说,“为了这块地皮,他们既然能找人闹到修理店门口,就能在考场上想办法,让你通不过考核。”
“你这个人,怎么突然唱起反调?”纪小游也急了。
“宋先生说得是事实,”静默片刻后,乔治亚开口。“修理师执照都是由工会颁发的,如果他们刻意为难,我一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可是……”
他紧紧攥住拳头,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高声说:“修理店的存亡都取决于这场考核,无论前路如何,我怎么能连考场都到不了!”
怎么能连试的勇气都没有,就轻易放弃!
乔治亚说完,紧张地看着宋连旌,等待着答复。
他自己也知道,从进考场到开始考核,前面一定困难重重。清醒的人——尤其是宋先生这样的高人,大概会直接叫他放弃,别做无谓的挣扎。
可青年只是笑了笑;“想好了,那就去吧。”
他从纪小游手里接过一份早餐,放在桌上:“时间还早,先把早饭吃了,不能饿着考试。”
乔治亚一怔:“外面这些人……”
“别担心,他们挡不了我的路。”宋连旌说。
话很平常,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般的错觉。
乔治亚听了,竟隐隐觉得恐慌。
于是他乖乖地坐下了,默默吃着早饭,时不时往窗外看。
今天的天色很阴,光脑上不断跳出雷暴雨、大风和冰雹的预警——天气变化突如其来,北岸的干预措施还没生效,航程中的飞梭纷纷迫降,已经成了一条火爆的早间新闻。
外面围过来的闹事者并没有因为天气预报而散开,像是要在这里和他们闹到天荒地老。
到底该怎么办……?哪怕已经下定了主意,他仍旧心慌,不住地看向宋先生。
“吃完了?”感受到他的目光,黑发青年偏过头微微一笑,“那我们出发吧。”
他从座位上起身,一手抱起小猫,一手拎起了桌上的另一份早餐,他特意点的小馄饨。
“我们……怎么去?”乔治亚实在不解。
先不说外面闹事的人,突发的坏天气连北岸巨头们都束手无策,宋先生就算不凡,如今也只是一个人,又能拿得出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有飞梭吗?”宋连旌说,语气仍是之前熟悉的惫懒,“今早天气不好,我替你开去考场就是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乔治亚听着那懒洋洋的腔调,莫名心头一跳,分辨不清他这话指得究竟是开车,还是些别的什么。
第17章
咸鱼修理店的经济状况十分简单,用一个字就可以完美概括。
——“穷”。
理所当然的,店里的大多设施都很老旧。像飞梭这种只是偶尔用于运送大型机械的东西,更落后于时代N个版本。
它既没有自动巡航系统,也没自动避障的能力,很多时候甚至需要司机手动操作,是彻头彻尾的老爷车。
这飞梭平常就够不好用了,竟然有人想要在航路被完全堵死、天气也差得离谱的情况下开着出去!
纪小游都惊呆了。
偏偏始作俑者还毫无自觉,追问了一句:“小纪也去吧?留你一个不太安全。”
……跟你上飞梭才是真正的不安全吧。
纪小游熟练吐槽,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先不说这个,你打算怎么把飞梭开出去?”他想象力实在太贫瘠,除了一路创过去,没有别的想法。
宋连旌做事的时候倒不拖沓,转眼已经坐进了驾驶员的位置上,闻言回过头。
“放心,我车技很好,目前也没有报复社会的打算。”
说完,他十分骄傲地补充道:“我当年可是我们那儿的飙车大赛第一名,蝉联三冠!”
救命,什么大赛能让这种病秧子拿三年第一啊!对手都是幼儿园小朋友吗?纪小游越来越不安了。
他坐在飞梭后排,系紧了安全带。
一侧头,他发现乔治亚也牢牢紧好了安全带,一头棕色卷毛被汗水打湿,眼神中充满莫名的恐惧,显然也和他一样害怕某人的车技。
纪小游看着他,产生了奇妙的共情。
他想说点什么,可就在下一秒,飞梭毫无预兆地启动了。
惯性把他整个人压在了座椅上,飞梭直冲着修理店外围停着的一圈飞行器而去。
这个速度一旦撞上,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纪小游惊恐地靠在椅背上,感觉眼前已经在闪走马灯。
外围的驾驶员明显也慌了神,全力控制飞梭向后退去。
可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哪怕他已经把马力拉满,也只能拉开一段极窄的距离,根本来不及躲避这次撞击。
电光火石之间,修理店那台老旧的飞梭陡然爬升!
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严密的包围圈中撕开一条出路。
两台飞梭擦身而过,间隔的距离甚至不到一厘米。
——那个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纪小游隔着窗户,清晰地看见对面驾驶员紧缩的瞳孔、额角的冷汗,满脸都是未消散的恐惧。
下一刻,老飞梭突破重围,在空中划出一道灰白色的狭长尾迹,冲进雷云翻涌的远空。
漫画里主角的高光时刻,好像也不过如此了!
纪小游情不自禁地睁大双眼,觉得自己的路人兄弟前所未有的酷。
但他视线向前,因此并未看到后面包围圈中爆发的绚烂火光。
被宋连旌不要命的开法吓到,包围圈中的飞梭纷纷后退,与后方来不及撤走的载具撞在一起。
撞击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就在动力源上。
警铃声大作,驾驶员被安全系统弹出,身后飞梭几乎是齐刷刷地爆炸了,掀起一阵强烈气浪。
其它没受影响的驾驶员终于慌了神,一架架飞梭接连降落。
“人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们倒没事,”数名驾驶员终于降落,惊魂未定地看着空中,“就是飞梭……”
暴雨瓢泼而下,浇熄坠落飞梭中燃烧的火光,缕缕黑烟中,只剩下机体框架的残骸。
完全是报废的样子。
反而那些驾驶员只是样子狼狈,实际上毫发无伤。
其余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但再抬头看时,咸鱼修理店的老飞梭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要追吗?”
“还追得上吗?”
他们彼此沟通着。
“都这种天气了,追什么追!”眼见暴雨仍然没有缓解的趋势,一名驾驶员说。
“能闯出包围,是他们的本事。但能不能在这个天气降落,可不止要靠技术。就他们那台飞梭……”
不在暴风雨里散架了才怪。
“他们不会有事的。”一片嘈杂声中,最有经验的老驾驶员约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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