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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近代现代)——晨昏线

时间:2024-09-20 09:12:01  作者:晨昏线
  「现在想想,论丑陋,还得是你。」
  艳舞终了,陈青获兀地在姚桃耳边出声。
  一米五八,身材娇小的偶像跳得满头暴汗,倏地从蛊惑里清醒:「你有病吧!?」
  然而她双臂仍然被抓在陈青获手中,臀腰勾起,姿势颇有些旖旎。她瞥见幕后经纪人满头问号,瞧见台下陆陆续续有粉丝怒而离场。对了,离场前还不忘摔了应援棒和海报纸,放在脚下踩两脚冒雨而来粘上的泥。
  “别走..别走啊...继续爱我啊...”姚桃急出了眼泪。
  「站着别动。」陈青获在她耳边喝令。
  又笑得欠揍:“别急。我帮你叫住他们。”
  向前两步拾起麦克风,清朗的男低音透过环绕式音箱响彻会馆:“咳咳。各位观众晚上好。”
  给他的回应是台下此起彼伏的“退票”、“脱粉”,陈青获置若罔闻:“今晚大家的热情,我和桃桃都收到了。今天是桃桃出道——几周年来着——演唱会,藉此机会,桃桃要向大家宣布一个重要消息。——来吧宝贝,你来官宣。”
  麦克风抵歪了姚桃的唇。把饕餮重视的东西搅得一团混乱,陈青获开心得很。全然不顾后果,就是他九尾狐的行事风范。以前总有石涅喝令他守点规矩,现在没有了,横冲直撞不是很正常么?
  姚桃被迫依偎在陈青获怀里:“亲爱的你们听我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嗨,无聊。
  对他们这种活了几千年的妖怪而言,最无聊莫过于心情好极却不知该往哪发泄。陈青获双眼在台下红脸、白脸与保安推搡着要上台揍人的粉丝里漫无目的地找乐子。忽然发觉有个男人安静地很意外,只是双手抱胸,靠着出口处墙边,静静凝着他。
  “哟,这不是——”
  双目对视的下一刻,吴砚之转头就走。
  乐子这不就来了吗?
  陈青获开着他的荧光粉、赛博绿描边,卡通狐狸比耶喷漆的小货车缓慢行驶在街这头。车速像蜗牛,因为街那头的吴砚之在雨中走得像蜗牛。
  “哟,这不是吴少吗?”
  他半边胳膊架出驾驶座车窗,比了个打招呼的手势。雨势不大,却淅淅沥沥,一时半会没有停止的征兆。吴砚之上身只穿一件黑色衬衫,雨水勾勒他紧致的身材,纤瘦高挑,却颇有肉感。
  “这么巧,吴少也来听姚桃演唱会?”
  吴砚之丝毫不理他,笔挺往街下走去。
  “吴少去哪啊。我送你。”其实陈青获看得出他根本没有目的地,因为有目的地的人往往带着一种焦虑。吴砚之的步子那么平静,倒像对什么死了心。
  陈青获也不急着回囹圄,缓慢驱使他的小货车跟着:“虽然大夏天的,不过淋雨还是容易感冒哦。”
  “......”吴砚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青获从来擅长热脸贴冷屁股,小货车加速往前调了个头,回身停在吴砚之身旁马路牙子边上,踩住刹车,泄压阀轰鸣。而他拉住手刹,一个挺身换到副驾,拉下车窗探头:“怎么不理我?”
  竟一滞噤声。
  吴砚之浑身湿透,黑色碎发一绺一绺斑驳了他微仰的脸。汩汩雨水沿着弧度优美的面部轮廓滑进颈窝,又顺着透着肉色的黑衬衫滑进脐眼。
  陈青获猜得没错,吴砚之确实心情不佳,因而双目藏着的愠怒与悲哀像雨水濡湿了他,也濡湿了他的灵魂。
  莫名其妙地,他想起了石涅。
  想起石涅看向他的最后一眼,目光里也藏着这样的愠怒与悲哀,当然,比这时要浓烈。
  “...理你?凭什么。”吴砚之轻轻开口,却又立即抿唇。
  陈青获骤而回神:“凭我们认识呗。”
  “认识?”
  “至少不是陌生人,对吧。”
  吴砚之抬起手,接住漫天雨水:“只是认识而已?”
  陈青获心说他们已经熟络到超越“认识”了吗:“看在我们不只是认识的份上,上车,我载你。”
  “去哪。”
  “随便你去哪。”
  “......哦。”
  这家伙,怎么傻里傻气。不,更像是某种超脱人世的神韵。仿佛初生的婴儿,懵懂地接触崭新的世界。
  以前狐狸也是这样懵懂的狐狸,蛇教他是非、善恶、好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陈青获推开门,闯进雨里,抓住吴砚之手腕把人塞进车里。一切发生得很快,在吴砚之掌心的雨水落地前。
  “在你全身湿透前,上车。”
  陈青获绕车半圈回到驾驶座,坐进软皮座椅时,他也半湿了。
  盛夏的夜,车里原先冷气开得极低,陈青获“啪”一按关了制冷,又“噼里啪啦”一通开了除湿,接着拉下吴砚之面前的箱板,刷、刷、刷、刷,抽出四张纸给自己,最后把整包抽纸抛进副驾怀里:“喏。别感冒了。”
  “......”
  吴砚之用一种看手榴弹的眼神看着怀里抽纸,确定它不会爆炸后,像丢垃圾一样丢回了陈青获手边。
  “怎么。”陈青获擦拭自己,啼笑皆非,“怕我用抽纸谋杀你?
  吴砚之抠了抠门把,发现打不开:“你能安什么好心。”
  “放心,我没有劫富济贫的爱好。”陈青获转动车载广播电台旋钮,挑选一个深夜音乐台,“就想聊聊吴少怎么大晚上淋雨,还一脸被甩的委屈。”
  “...。”
  DJ Okawari?风格老了点,但适合这个怀旧雨夜。陈青获忽然想起什么:“哦,等等,你不会喜欢姚桃吧?”
  “......不。”
  “可别真是姚桃粉丝...”说起来陈青获还想笑,“毕竟,偶像谈恋爱可是失职啊。”
  “谈恋爱?”吴砚之大概终于被冻着了,浑身一战。
  “我看有人总算知道冷了。”伴着旋律摇晃的jazz-hiphop,陈青获抽出几张柔软面巾纸,抵在吴砚之光滑潮湿的下颌线:“自己来?”
  吴砚之瞥他一眼,颇厌恶地。
  陈青获左手别过他脸庞:“好了,小公子。我服务你。”
  “你。”
  吴砚之被他掐紧了下巴。而陈青获右手就着纸巾,缓缓沿着眉骨一直擦拭到唇边。吴砚之有一张好看的脸,那是一种侵略性的好看,当你注视时会情不自禁为他心跳。
  再往下,擦过光滑的脖颈。吴砚之微微仰着脸,颈部肌肉线条流畅,宛如美术馆里的爱琴海文明遗留的云石雕像。
  “哈.....”
  吴砚之薄薄喘气。
  黑色衬衫彻底湿透,布料透明了半度,贴着肌肤的部分甚至看得见皮肤的细微纹理。对人类该是挺难受的。
  但石涅会喜欢,石涅原身是云梦泽的水蛇,没什么爱好,但时常泡在湖水里发呆。而陈青获会乘着一艘小舟到大泽中央,指尖转动油纸伞柄,日光透伞,在石涅脸上投出循环往复的朱砂色光晕。
  「你浑身都湿透了。」
  ——该死,他怎么又想起了石涅。
  陈青获斜过脸,暧昧望着吴砚之笑:“还要继续?那我没法保证不会发生什么。”
  “滚。”
  吴砚之一掌拍开他的手,抽出几张纸自己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身体。
  陈青获笑了,拉起手刹,转身去把方向盘。没有规划目的地,反正起步再说。
  “所以你今晚怎么了?心情这么差劲。”
  吴砚之动作一滞:“你想知道。”
  狐狸眼微微阖起:“单纯好奇。”
  “好奇?我才好奇你...”
  “嗯?”
  “你和饕...桃...”
  “姚桃?”
  “你和姚桃...。”
  “嗯?”
  “没什么。”
  陈青获漫不经心:“你想问,我和她什么时候好上了?”
 
 
第14章 我的心肝宝贝
  “你想问,我和她什么时候好上了?”
  吴砚之闻声一怔,似乎是这一怔失神,让雨水的冰凉入侵了他的身体,让他紧接着咬死牙关,挤出重重一个字:
  “嗯。”
  陈青获挑了挑眉:“你很在乎?”
  “我在乎你?自作多情。”
  “哦。”陈青获耸了耸肩,转而扬起语调,“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脚把油门踩到最深,小货车方向盘一甩,连车带人来了个漂移过弯。而吴砚之被重重摔在车窗上。脑壳响得很清脆。
  “唔!”
  “哦不好意思,忘提醒你系安全带了。”
  “陈青获你故意的。”
  陈青获“呵”一声笑,也回呛一句:“少自作多情。”
  正值晚班高峰期,城市内外环堵满了互联网企业1095下班回家的打工人。这批人类工作最忙,怨气最重,把车开得不像回家,像奔丧。
  而陈青获把小货车开得颇狂野,连续超了好几辆。他的狐作非为号不管在哪条道上都是最拉风的小货车。货箱荧光粉喷漆,赛博绿灯光描边,巨幅卡通狐狸对着每辆过路车搔首弄姿。——搔首弄姿是许小听的说法,陈青获和汪亦白一致认为这只肌肉猛狐是男人才懂的霸气。
  当然,车厢内饰也全按他个人喜好打造,粉红灯管,前卫风格,可惜啊可惜,吴少不感兴趣。
  忽然发觉副驾驶座没了声。陈青获用余光一瞥,吴砚之咬着薄薄下唇,死死瞪着他,而双眼里含着薄薄一层倔强的水雾。
  竟莫名起了心理负担。
  “有这么痛吗。”陈青获空出一只手摸摸后者湿漉漉的脑袋,“好啦不痛不痛了。”
  吴砚之偏头甩开:“陈青获。”
  “嗯?”
  “到底是什么时候。”
  陈青获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不是不在乎吗?”
  “......不说是吗。”
  陈青获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你猜猜呗。”
  “哐!!”
  吴砚之一脚踹上副驾台,整辆小货车抖了三抖。这一踹的意思是:猜你喵的猜,给老子说清楚。
  陈青获睁大双眼,副驾台一道凹陷,安全气囊都差点被踹出来,我日这人类:“吴少你踹的是我的心肝宝贝!”
  吴砚之仍然保持双臂环胸的姿势,指尖在陈青获看不见的地方深深陷进了胳膊肉里:“心肝宝贝?”
  有种情绪爆发时的破罐子破摔:“什么都可以做你的心肝宝贝?!”
  “不是,你有脾气你踹我啊。”
  “你以为我不想踹你?”
  “——等等。”陈青获倏地眯起眼,“你不会吃醋了吧?”
  “吃醋?”吴砚之深吸一口气。
  “我以为你吃我的醋。原来,你在吃姚桃的。”
  “我吃她的醋?”
  “不是吗。”
  “我——”
  “你自己也不确定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早在认识你之前,就和她好上了,你什么感想?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她两情相悦长长久久,你什么心情?你自测一下?”
  吴砚之眼睛越瞪越圆,脸色越发苍白,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良久,微声道:“放我下去。”
  陈青获笑了:“那不可能。我们已经上三环了。”
  他怎么不知道吴砚之双臂环胸,把脸藏进发丝阴影里,是在竭力遏制自己颤抖的嘴角,以及酸软泛红的鼻尖。
  他根本不知道吴砚之在冷笑着酝酿原身,准备把他往死里剥皮。
  九尾狐饕餮,奸夫淫妇,欺人太甚。
  彻底把何月逐“敌明我暗,你要不潜伏一段时间打探真相”的告诫抛之脑后,吴砚之从脚踝骨泛起了黑色的鳞片,而虹膜点燃青色的焰火,他果然要把陈青获先杀后杀再杀再杀——
  “好啦。别气了。我和她没关系。”
  陈青获轻声说。
  吴砚之兀地抬起脸:“真的?”
  “当然是真的。”
  吴砚之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又连忙压下:“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话!”
  “回话?你当审犯人?”
  “唔——”有蛇职业病犯了。
  陈青获冷声嗤笑:“那种货色,白送我都不要。”
  “...你最好是。还有,我没生气。”
  “噗。原话奉还,你最好是。”
  吴砚之这古怪脾气,还真有够像石涅的。早期石涅。具体参见《九尾狐驯服早期巴蛇珍贵影像实录》。
  现在一看和员工们夸下海口要撩爆吴砚之,简直是专业对口。
  陈青获莫名心情好极。哪怕雨势有加剧的征兆。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三环上没走几步,雨刷器就摇出了残影。前车逐渐放慢车速,陈青获也不得不减速,最后硬生生和晚高峰堵在高架上。
  “靠。堵车。还好根本没计划目的地。——吴少你不急吧。”
  吴砚之冷笑:“不急。”着急,也是急着送你归西。
  “那就行。”
  陈青获关了车载广播,翻出一张重金属摇滚唱片:“暴雨天,就得听这个。”
  轰隆轰隆,把暴雨变成了雷阵雨。不要像陈青获一样忽视吴砚之听觉敏感,小蛇浑身一悚,试图埋进靠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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