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死人陈青获笑眯眯望着他。
对视,就想起死人陈青获对他做过的无耻下流事。陈青获去死陈青获去死陈青获去死陈青获去死陈青获去死陈青获去死陈青获去死——
吴砚之重重闭上眼,迟早连本带利算账!...但不是现在。
——其中感情...似乎是寂寞。
“吴少。”许小听弱弱。
“啧。”
吴砚之不得不再次抬起眼,转眼三个混账已经到了跟前。
陈青获拍拍俩员工肩膀:“还没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是汪亦白,妖怪狡。”
汪亦白挠挠头:“吴少爷老板好。巴蛇大人好。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新生的巴蛇。”
“咳。”陈青获重重咳嗽一声。
汪亦白突然想起什么:“说到新生的巴蛇!——就让我想起获老板,想起获老板从上辈子就是巴蛇爱好者......”
“好了别说了。”陈青获扶额,“这位是......”
许小听打了个哈欠:“许小听,婴勺。以前如果冒犯到你,都是狐狸精的主意。”
“?”
陈青获又咳一声:“我也重新做个自我介绍。”
打一响指,五条尾巴超经意露出:“如你所见,虽然学名是九尾狐,但...”
吴砚之仰视漆黑一片的游乐场轮廓,歪歪扭扭的轨道铺满天际线:“那儿,是什么。”
都算不上打断,简直是完全无视!陈青获稍稍怔了一瞬,也不馁,摇晃着五条大尾巴:“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游乐场的标配,你想玩?”
吴砚之好像没听见:“那儿,是什么。”
陈青获清了清嗓:“你可以理解为人类的大型玩具。”
吴砚之像个卡壳的录音带:“那儿,是什么。”
许小听看不下去了:“那个是过山车。那个是跳楼机。还有那个是大摆锤。”
录音带终于继续播放:“哦。”
陈青获懵地眨眨眼,渐渐嘴唇紧闭,轻声:“不理我。”
吴砚之无动于衷:“我看到了恐惧。很多恐惧。”
汪亦白尬笑:“对对。这些我从来不敢玩。太恐怖了。”
“既然可怖。为什么是,玩?”
“呃...这该怎么解释,这。”
“有些人就是沉迷在惊悚刺激里获得快感嘛。”陈青获不知从哪又冒出来,笑眯眯望着吴砚之。就这样冷场了十秒。他只好看向自家员工:
“以前跟着石涅捉祟,他说过极致的情绪,才能催生妖祟。”
吴砚之一愣,睫尖翕动。他还记得啊。
“我看这些玩意儿喜惧交织,一般不会。”陈青获忽然变得正经。
许小听思索道:“所以今夜的妖祟可能与游乐园的项目无关。难怪我搜罗不到情报,原来是找错方向了。”
汪亦白吸了吸鼻子:“可我确实嗅到了妖祟的味道,而且数量很多,到处都是。”
.......
吴砚之到底是外人,三人组热火朝天讨论时,他一句都插不进嘴。那又怎样。当年他捕捉妖祟,哪有谁参谋共商?是情报收集、踪迹探寻、收监捉拿一条龙全包。不舍昼夜,不论雨雪。
他会想起不知何时起——好像就是那个冬天后——身边跟住了一只小狐狸。小狐狸不过百年的修为,身板脆弱,被妖祟一碰就碎,竟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学捉祟。
简直是负担包袱!
害得他又平白多了两项工作,给小狐狸讲解妖祟,以及保护小狐狸,免得被妖祟一击打碎。
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好处是狐狸精用温热的手掌按摩他的肩颈,在他将睡欲睡时伏在耳边轻声喃语:“其实,我对妖祟没兴趣。”
“只是想陪你而已。”
——原来你把妖祟大小事记得这么清。终于得偿所愿,成了那个典狱长,很开心?
迟早让你一无所有。
吴砚之忽地跃下小马:“你们两个,过来。”
说罢,头也不回往游乐场深处笔直走去。陈青获笑了,两步跟上:“来了哦。”
“两个?”汪亦白思考半晌,“吴砚之大人说的是,哪两个?”
许小听掩面窃笑:“当然是你们两个。我先下班了哦。”
汪亦白连忙摇头:“不不不,我这么笨,肯定不是点我。”
“你笨,但能干啊。快去吧。”
“新生的小巴蛇,想不想听以前我和石涅捉祟的故事?...”陈青获还在持续发燥。
吴砚之顿住脚步,猛地回头,右手召出[桎梏],直指汪亦白许小听:“再不跟上,我抽你们。”
“?!!”
陈青获左看看右看看,石化:“那我呢...”
“原来是说我们俩啊。”汪亦白忙不迭跟上,路过陈青获身边,“咦,获老板尾巴怎么萎了?”
许小听憋笑路过:“你没发现,从刚刚开始,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吗。”
“当啷.......”
[桎梏]铁锁莫名其妙开始摇晃。小妖怪一个激灵,立马乖乖闭嘴安静,那是“再多嘴就把你们舌头拔了”的警告。
前任典狱长,雷厉风行。若有开口必定直击要害,否则就一言不发,既不下令,也不安排。[桎梏]摇摇晃晃,汪许两人只能紧紧跟着,随时待命。
然而一双大长腿足底生风,吴砚之走得又快又疾,几十万平的魔法乐园,他仿佛要在五分钟内踏遍,丝毫不管许小听还穿着高跟鞋。
一瘸一拐,怨声载道:“我突然想狐狸精了。至少他是懂怜香惜玉的。”
话音刚落,陈青获不知从哪又冒出来:“许小听,不行就去歇着。”不如说他始终跟在十步远。
“呵。我劝你不要小瞧女孩子。”许小听干脆脱下高跟鞋。
陈青获朝她挤眉弄眼:“不要勉强自己。累了就去休息。”
“...哦...哦!那就交给你了。”许小听准备开溜。
吴砚之喝令把她拦住:“婴勺,去天上给我记录一份全景俯瞰图。”
陈青获立刻把双眼弯成两道弦月,从口袋里抽出一份路上顺的传单地图:“喏。哪用得着她。”
他连手带图滞空半天,吴砚之仍旧看着许小听:“婴勺?”
陈青获把地图晃了晃:“我这有呢。”
“婴勺。”
“这俩癫公在干嘛......”许小听走出去又走回来,从陈青获手里抽走印刷地图,“给。”
“啧。”陈青获重重收手,“真不理我是吧?”
是真不理。吴砚之接过地图,右手一挥,钉上数片蛇鳞:“这几处有妖祟踪迹。狡,你去一一确认共通处,五百尺之内不得遗漏。”
“噢噢...”
汪亦白刚接过地图,又被陈青获夺走:“一条傻狗懂什么。等我回来。”
目送他双手揣兜、哼着小曲走远,许小听震撼摇头:“服了。以前和他对接妖祟,他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
吴砚之双手抱胸,倚靠在监控柱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想而知。”
许小听笑了:“那还真不是。虽然态度不积极,但他从来没有推辞过。”
“......真的?”
“我是陈青获的情报商,平时和他沟通多,全都看在眼里。”
“哦。”吴砚之垂下眼。
汪亦白小声接近:“小听姐,你怎么给自己抬咖...你不是和我一样是苦工,是犯——”
许小听重重咳一声:“这一千年,再怎么忙里忙外,他确实是把囹圄放在第一位。不是兢兢业业,也是勤勤恳恳。”
汪亦白一愣,忽然也大声:“是啊。这一千年获老板风里来雨里去,把囹圄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真的好感动。”
吴砚之默默:“他。聚众喝酒。”
许小听搓手:“要赚钱的嘛。他不偷不抢,干点正经买卖。最后钱还不是拿来补贴囹圄。”
“对对,上次囹圄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都是获老板拿钱修的。”
“...哦。”
好离奇,活久了,居然能听见陈青获的正面评论。演的吧。
同一个夜,毕一帆的私人别墅。
“本小姐,简直是天才!”姚桃抱着枕头哈哈大笑。
毕一帆淡定喝茶:“你确实了解石涅。”
“我还不懂他?”姚桃笑道,“能让石涅迅速恢复理智的,只要两个字。——妖祟。”
俞昆双臂抱胸:“不,是囹圄。上面缔造[囹圄],本是要我们四个共同协管。推来推去,最后落在巴蛇头上。”
“呵呵...”毕一帆轻轻放下茶杯,杯盘碰撞,“皆大欢喜,不是吗。”
姚桃耸耸肩:“上面说得好听,司掌八荒六合妖魔邪祟,其实就是仓库管理员嘛。又苦又累的差事,本小姐才不要。”
毕一帆笑:“可是巴蛇他开心得不得了。”
“毕竟他能与我们同级,完全是矮子里拔高个。他可能以为自己有了囹圄...就有了价值吧。”
俞昆沉声道:“不论怎样,有他看守囹圄,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姚桃噘嘴:“那也不能我们都文明开化了,他还像个野兽。”
毕方笑:“当年你设局让九尾狐与他遇见,应该没想到会一波掀起千层浪吧。”
“棋子有时候也会不受控制啊。谁知道九尾狐真会对他心动。”饕餮冷笑,“异食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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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接下去都是日更.....!
直到下周四小蛇要上每日播报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45章 没有名字的怪物
囹圄典狱长降临青丘回收新生祟物时,九尾狐就躲在万年樱后面,直到一阵疾风拂下了典狱长的兜帽,围观妖怪们——什么赤鱬、灌灌——都被典狱长崎岖畸形的面庞吓得退避三舍,他才上前。
「典狱长大人。」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着一束青色鸢尾,是他从囹圄释放后,花了几个春秋栽培出的罕见颜色。听说典狱长会亲临青丘,他一支支毫无保留地折下,剔除坏的焉的,保留最鲜艳饱满的十一支,献给他未过门的...
石涅斜过脸,一双眼白纯黑、虹膜青色的眼睛转向他:「谁。」
——彼时陈青获尚且不是陈青获,石涅也还没得到他的名字。但暂且,暂且就这么称呼他们吧。
陈青获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典狱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谁。」
陈青获也不解释,轻打响指,身后蓬出九条尾巴:「或许这会让你想起我。」
「哦。」石涅看着他身后九条尾巴,「九尾狐。」
陈青获笑了,快步到他面前:「就记得尾巴了,是吧。」
「站住!」
典狱长怒目圆睁,似要吞人,「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对我放肆?!」
陈青获眯起眼,嘴角那份石涅尚不知晓原因的意味深长,似乎更浓了:「是。是小妖失敬。」
一字一句:「尊贵尊敬的,典狱长大人。」
石涅闷哼一声,算他态度好。但他可不会改态度:「滚。」
陈青获阖上眼,在唇舌间品味:「放肆......放肆...呵呵。」
被他一通痛骂还能笑出声的,陈青获是第一个。偏偏陈青获的笑还不算难看,某个瞬间还赏心悦目,石涅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
「......」石涅重新戴回兜帽,半张脸隐在阴影下,「他们都走了,你来做什么。」
陈青获轻声笑了:「我和他们不一样啊。我有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
「一个天大的秘密。」
「?」
陈青获步步走近,赤金色的眼眸专注望着他,仿佛要勾出他身体里那一缕香艳的幽魂:「想知道吗?典狱长大人。」
他又用那个语气唤他「典狱长大人」。石涅皱起眉头:「什么秘密。」
陈青获双眼弯弯,忽地从身后变出一束青色小花:「喏。」
花。青色的。朵朵盛放。蛮不讲理的小怪物,突然冲进石涅眼眶。
石涅扬起一掌,把它们打成稀烂。
忽然陈青获只剩一束折断的花枝。
陈青获眨眨眼,定定望着他笑:「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最后一片苟延残喘的花瓣也落了。
「喜欢。」
「喜欢那为什么...」
石涅面无表情:「喜欢,是什么。」
「......」
陈青获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怪异的苦笑。他们敬而远之的典狱长,好像完全没有跟上同胞的文明开化。
陈青获抛开手里残破的花枝,微微倾身,放低姿态:「典狱长大人,您刚刚捉的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从来没有谁和他聊过妖祟呢,陈青获是第一个,石涅想,「祟。」
「祟,那是什么?」其实陈青获知道的。饕餮说囹圄典狱长名头叫得好听,实际就是个仓库管理员而已。她说囹圄六万万记的妖祟,大多也不过是些成精的床椅桌被而已。
石涅迈开步子,随意走去:「九尾狐。你可知自己为何存在?」
「我知道啊。」陈青获跟上他,「我们妖怪,源于世人对野兽的想象和崇拜。一开始可能只是某种异想天开的联想。这些联想在口口相传里,逐渐演化,最终诞生了妖怪的概念。——如果我哪里说的不对,典狱长可要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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