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和陈青获比,确实不行。”
吴砚之扬起脸,漆黑的眼珠子向下睨他:“你明知道我是谁。”
毕一帆长长喘气:“果然瞒不过你。没错,我在你和陈青获玩鞭笞游戏的时候就发现了你。”
吴砚之终于知道那夜盯梢的是谁,膝盖用力,几乎顶进腹腔:“我杀了你。”
毕一帆却双手投降:“放心,我不会透露给谁。就当是你我的秘密。”
吴砚之嗤笑:“为什么你要替我隐瞒。”
痛。痛得五脏六腑绞动。毕一帆是真的佩服了陈青获,现在他谁都不服,只服陈青获:“石涅,因为我......”
“你?”吴砚之没有减轻力度。把控在不会致死的临界点,以前他和陈青获经常这样玩窒息游戏。他们的浪漫,毕一帆怎么会懂。毕一帆只知道自己可能快死了:
「桃姐,真要做到那个地步?」
姚桃:「做。对付石涅这个头脑简单的缺爱暴力狂,只能委屈你了。」
毕一帆闭了闭眼,咬了咬牙,万般郑重正色道:“石涅,我爱你。”
“..............?”吴砚之愣了。
——
是许小听把陈青获从泳池里捞出来的。
彼时陈青获的黑西马甲已经不知去向,领带漂在对面水里,而他湿透大开的衬衫贴着肉色,肌理替代了原本的酒红。
陈青获坐在池边,脑袋湿漉漉耸拉着,花了整天定制的发型泡得稀烂:“这群妖怪疯了吧。还是我今晚真有这么帅吗。”
许小听裙摆湿边,一脸嫌弃:“狗子怎么就没跟来…要我给你做苦力。——刚刚再帅也没用,你对着池子照照自己。落汤狐狸精。”
陈青获从水里捞起他的狐狸团子毛毡,毛毡是过去式,已经泡得像个吃剩的芒果核。
“哈...”许小听想笑来着,但总觉狐狸精默默甩干水珠的样子是真伤了心,毕竟这毛毡确实花了他一周时间,“我和狗子一致认为,这次复活后,你好像失了智。”
“是啊...我脑子是不清醒了。”陈青获把脸埋进掌心,“我自己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他真的回来了。”
许小听打断他的絮絮不断:“你怎么就确定他是石涅。”
“直觉。”
许小听语塞:“那你哪来的自信他会接受你?你要不仔细想想,自己对吴砚之做过什么。”
陈青获一愣,倏地抬起头:“这......”
曾经一秒前抱着吴砚之沉迷深吻,回过头嘲他可笑至极。
也鄙视歪瓜裂枣,是丢进免费夹娃娃机都没人要的东西。
还有更过分的,喝令吴砚之剖腹自杀。用石涅赠他的匕首。
陈青获悻悻:“所以我得找他解释。那都是误会。”
“误会...呵。一个误会就能带过?臭男人都一个样。”许小听话锋一转,“可惜,骂你还轮不到我。刚帮你探到了,巴蛇在三楼走廊最深一间客房。”
陈青获眼前重新亮起,显然只听到她最后一句:“好啊许小听。不愧是囹圄首席情报官。回去就给你涨薪。”
“多放几天假就行谢谢。”许小听双手合十,求完抬起脸,湿湿嗒嗒的陈青获已经踩着滴滴答答的步子跨进了别墅。
“喂,你不换身衣服?”她喊。
“无所谓啊。正好玩湿身play。”
“?”
陈青获几乎是连奔带跑上了三楼,这次他谁的挽留都不理,到达门前已经气喘吁吁。外边盛夏燥热,里边冷气充裕,分不清挂在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池水,竟有些凉意。
陈青获轻咳一声,食指曲起,叩门——
不,稍等。
理了理脸上湿漉漉的碎发,以及顶颗纽扣不知去向的衬衣。食指曲起,叩门——
等等,小狐狸去哪了。
摸了半圈,才发现芒果核就夹在腋下。又想了想,打算把衬衣塞回裤腰修身,竟发现皮带都丢了。
他真的有点精神过亢了。站在原地做连续深呼吸。跑上来都有好一会儿,怎么心脏还扑通扑通跳得飞起。冷静,冷静。
手掌覆在心口。你在紧张什么。
陈青获从一周前就开始心悸。
久别重逢的心理建设从复活开始筹备,持续至今,临到门前,才发觉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吴砚之和石涅的关系。
一切更像孩童幼稚的幻想,当所有同胞宣传那是新生的巴蛇。
不,不管了。他相信他是。那么见了面,该说什么。该怎么说石涅才会相信他这个声名狼藉的狐狸。
他唯一确定。他要把吴砚之,不,石涅搂进怀里,额头抵着额头,用他赤金色的瞳,凝着小蛇松石青的瞳。而后,他将要吻他。
用温柔,用蛮力,用哄骗,用求饶,身体力行告诉他,他到底有多想念。
涅涅。
回过神。他已经略过了敲门环节。
潮湿的右手搭在门把上。门没锁。
白漆原木门安静推开一条缝,而睫尖水珠在他抬眼时,恰到好处氤氲了光景。
隐约看见,沙发上有两具纠缠的身体。
“涅...…”
他倏而抿唇。他看见吴砚之把毕一帆按在沙发里,膝盖抵得很是亲密,倾身附耳,究竟是接吻,还是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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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晨晨昏昏线 发了一张新造型狐狸精!
所以,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帅是获老板是误会吗?!
第36章 去地狱找你的石涅
“石涅,我爱你。”
“?”
毕一帆重咳一声,试图加强说服力:“我是认真的。”
“哈?”
毕一帆忽然想起前几天看的一部苦情剧男主演的语调,骤地提高音量,抑扬顿挫:“以前没有机会告诉你,但我真的很羡慕陈青获。也记恨他,不懂珍惜!!!石涅,我的巴蛇,我的好同事,好战友,我爱你,真的,我爱你。”
他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他似乎已经被自己感动了。
吴砚之面无表情,赏他一个字:“滚。”
“......................靠。”
艰苦决绝地热脸贴冷屁股真tm是自虐。毕一帆心说当年饕餮能给石涅这口畸形的锅,找到陈青获这块畸形的盖,竟还能贴得严丝合缝,简直天才。
吴砚之却一愣,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带到身前:“让他滚。”
“?”
就在这时,房门毫无征兆地开了,陈青获定定立在门外。
狐狸精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湿答答的桃色发丝,一绺一绺贴在额前。右手搭在门把上,握得指节泛白。
都这么狼狈了也不忘勾引谁。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颈部和分明的锁骨。西裤也被水浸透,紧紧贴在修长的双腿上,勾勒下肢每一道线条。
毕一帆可算知道姚桃派来的救火的是谁了。可究竟是救火,还是添一把火。他决定赌一把,凑到吴砚之耳边:“我知道你不想被陈青获认出来。”
“....。”
“那么配合我。”
“......”
得到默许,毕一帆手上用力把吴砚之抓进怀里。姿态像极了耳鬓厮磨。
“......”
见效显著。
陈青获从巨大的错愕里回过神,狠狠放开门把,往前一步反摔上门。
毕一帆笑:“九尾狐?你怎么找来的。”
陈青获面无表情:“怎么。我不能来?”
毕一帆下巴点了点门外:“客浴有一次性毛巾,你要不...先去擦擦自己?”
陈青获一记厉色:“碍你眼了,还是碍你事了?”
转而看向吴砚之,闭了闭眼调整情绪:“你果然是妖怪...吴砚之,吴少。你真的把我完全蒙在鼓里。”
吴砚之把脸埋得更低,几乎贴在毕一帆耳边:“让他滚。”
毕一帆无奈笑了,颇绅士地牵起吴砚之手背置下一吻:“九尾狐,现在不是你该出现的场合。”
陈青获步步走近,眼里泛起赤金色的光斑,“你再动手动脚,我让你亲手拔光自己的毛。”
“‘动手动脚’的指控也太过分了。”毕一帆优雅拉开与吴砚之的安全社交距离,“以为我是你吗?”
“......”
“巴蛇向我们指控,你蛊惑他,折磨他,还唆使他自杀。”
陈青获把湿透了的毛绒狐狸攥得更紧,滴水声骤然加剧:“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吴砚之,换个地方,我有些话要问你。”
而吴砚之偏头定凝着墙上挂画,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青获。你把监狱办成酒吧,上面一直是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不久前派出吴砚之,就是为了测试你。”这是毕一帆与姚桃、俞昆早就商量好的串词,他们要将吴砚之的身份重新包装,包装成他们的棋子。而这场阳谋,吴砚之——石涅无可辩解。
“你耽溺酒色,擅离职守。上面已经决定,革除你的典狱长位置,将囹圄交给新生的巴蛇。”
陈青获嗤声冷笑:“要我让出囹圄,做梦。除非——”
走近一步,再一步,单膝跪在吴砚之膝边,除非吴砚之就是石涅。
陈青获持起他的小狐狸,殷切望着。石涅啊,只要看见他的尾巴就走不动路:“这个送你。”
吴砚之无动于衷。陈青获就这样持着,直到毕一帆噗嗤笑开:“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陈青获试图把芒果干堵进吴砚之眼里:“现在...是丑了点。但你回去吹一吹干,就能抱着睡觉。”
吴砚之的目光略过陈青获,直接与毕一帆对视:“他在说什么。”
毕一帆耸耸肩:“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吵闹。”
“你也觉得吵啊。”毕一帆一拍双膝,起身站起,“那不如我们走吧。你当下还有一场内部会议要开。”
吴砚之紧随其后,径直从陈青获身边走过。
“别走。”陈青获追着站起,隔着衬衫紧握他的手腕,“还记得吗,上次你喝多了,是你求我别走。”
毕方扬起眉:“他已经知道石涅的遭遇,怕是不吃你这套了。”
吴砚之重重把那只潮湿的大手甩开,掏进胸口抓出一张深色方巾,左右拭干手上水渍。
陈青获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苦笑:“涅涅,你偷偷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新生的巴蛇抄起方巾,一扬摔他脸上:“去地狱找你的石涅。”
——
新生晚宴终于正式端菜上桌。诡异的是奏乐统一换成了姚桃出道三周年组曲串烧。陈青获坐在别墅台阶上,各路妖怪献给巴蛇的新生贺礼从屋里堆到屋外。手上半颗毕方院子里报复性私摘的观赏杏。
“嚼...嚼...”
太酸了。这个夏天所有将熟未熟的杏子都往他嘴里塞。
咬完整颗,狐狸捕猎的目光没有离过远处某只该死的走地鸡,以及身边他迷途的小笨蛇。
吴砚之继任[蜒]席的消息不胫而走,时不时有妖怪向他献上新生贺礼走关系套近乎。由毕一帆笑眯眯替他一一过目。
陈青获寻思自己的手扎狐狸真不比什么大House差吧。可惜没人要算了,丢进不可回收垃圾桶了。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联欢会都开始半天了。”许小听出现他身后,手上拿着一块精致小蛋糕,“你没上去,都不知道毕老爷准备得多走心,我们[翱]内部聚会,都没那阵仗。”
陈青获脑袋耸拉,湿漉漉的长发都被燥热的夏风吹得烘干:“一个《山海经》里的妖怪,还搞什么美式泳池派对。呵。”
“反正人家这个无人机表演,可比你的‘沉痛哀悼前任典狱长暴毙一千周年暨热烈庆祝现任典狱长上任一千周年派对’红底白字横幅走心。”
“....”
“给你看看网上对毕老爷别墅的评价,揭秘簌落山私人晚宴...#电影感...#美国二三十年代的纸醉金迷...富豪的房子真是Disgustingly Rich。住在这种Mansion里,我做梦都会笑醒。”
“.....”
许小听在他身边坐下:“我猜你不仅没追到老婆。还发现老婆和外人很亲密。”
陈青获抓着那帕潮湿的方巾,面无表情:“我搞错了。吴砚之不是石涅。”
“啊?你怎么忽然想通了?”
“.石涅不可能对我的尾巴毫无反应。”
“呃...”许小听认为那毛焉毛焉的玩意儿已经算不上尾巴了,“这么简单就放弃,不像你啊。”
陈青获把脸埋进方巾里:“被伤透的心还能爱谁。”
“哦。那你现在还吃什么醋呢?”
“我吃醋?”
“酸味汪亦白在囹圄都闻得见。”
“开玩笑。他又不是我老婆我吃什么醋。他爱和毕一帆贴,就让他贴去。”
“哦。那你把眼睛移开。”
移不开。从头到尾陈青获直勾勾盯着人群簇拥的小蛇,还有他身边那只:“走地鸡。该死的走地鸡。”狠狠咬了一口酸杏,整张脸持续螺旋状变形。
“呃。走地鸡...?”许小听嗅到商机,“这样吧,我找个法子把毕老爷引开。你找机会和吴砚之单独聊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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