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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近代现代)——晨昏线

时间:2024-09-20 09:12:01  作者:晨昏线
  吴砚之惜字如金,那个和他一伙的棕发墨镜男又出面了,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件:“吴先生已经将这一整条街的商铺都买下了,你们的酒吧也在合同范围内。”
  音乐骤停,汪亦白在dj台大惊:“等等!这条街上不就囹圄一家商铺?”
  “嗯。”吴砚之淡淡道。
  不容置否一个语气词,让那张饱满小嘴都油然刻薄。
  不过依照人类的规矩,囹圄确实是租住在这儿,如果吴砚之要陈青获搬,他还真得搬。
  搬是好搬,然而这块地非同一般,簌落山地脉支流众多交汇于他们脚下,对他关押妖祟、捉拿逃犯都行了大方便,算得上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汪亦白的声音从识海里传来:「获老板,要动手吗!」
  陈青获:「先等等。还不到关门放狗的时候。」
  先弄清这班人到底打什么主意:“这地方偏僻,囹圄都做回头客生意。我倒是好奇,吴少怎么会选中这里。”
  棕发墨镜男语气欢快:“我们打算盖一座殡仪馆。”
  吴砚之:“嗯。”
  “?”陈青获眼皮跳了两下:风水宝地盖死人活儿,暴殄天物啊。
  那个叫吴砚之的男人忽然扬起脸:“那儿,什么字。”
  棕发墨镜男随他视线看去:“嗯...沉痛哀悼,前任典狱长暴毙一千周年,暨热烈庆祝,现任典狱长上任一千周年派对。”
  吴砚之又放下脸,注意力终于被吧台上层层叠叠的花圈吸引。他手指一僵,大步冲到花圈前,一把摘下墨镜,仔细端详起那张黑白蛇遗照:“这、这..。”
  陈青获默默走近,望见吴砚之墨镜下那双绝非善类的眼,眼尾上挑,目光凛冽。此时盯着那张遗照,瞳仁震颤。
  那是他对象的遗照,被这样仇视,陈青获彻底烦了:“怎么,我祭奠自家宠物蛇你也要管?”
  吴砚之沉默半晌:“...宠物蛇?”
  陈青获莫名其妙:“宠物蛇。”
  吴砚之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默不作声,缓缓抬起右手,不经蓄力,一拳挥出。打碎了相框,打穿了遗照,打散了花圈。过程中他面不改色看着陈青获,用他的暴行诠释杀鸡儆猴。
  鸦雀无声。并且在鸦雀无声中,吴砚之带着他的一班手下甩手走人,留下满地玻璃碎片和花圈残瓣。
  人去楼空半分钟,棕发墨镜男又探头进来:“那个...明晚之前,把东西清空!”
  在场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嗫嗫:“啊。前任典狱长的遗像...只剩个洞了。”
  再看陈青获,已经默默往打印机重新打印了一张黑白高清1080p《动物世界》截图,放进打碎的相框:“老公你还是安心地去吧。”
  虽然修好了遗像,不过这场追悼会算是办不下去了。闲杂人等道了一句“下次再喝”便各自退散,留下的只有囹圄核心骨干三位,典狱长九尾狐,陈青获:“这姓吴的,显然是冲着囹圄来。”
  看门狗狡,汪亦白:“获老板!我们真要搬吗!”
  情报员婴勺,许小听……
  “许小听呢。”左看右看不见人,陈青获无奈扶额,“又不来上班。”
 
 
第3章 奋斗奋斗外卖小蛇
  许小听在《山海经》里的记载是婴勺,一只白羽红眼的鸟。在囹圄负责收集人间妖祟作乱的线索。只是隔三差五以寻找怪谈为借口拒绝上班。好在囹圄妖怪之间有一条交流内线,巴蛇当年取名为:链锁,方便典狱长随时随地逮住监狱里的囚犯问话。
  “老公,多亏有你。下次多给你上几炷香。”陈青获抱着巴蛇的遗像左看右看,真是奇了怪了,先前觉得至少有七成相似,可忽然发现原来一点儿也不像。
  该说不说,甚至...还不如吴砚之刚刚那一瞥恶毒的蔑视有味。
  想起吴砚之,陈青获情不自禁“呃”了一声:想什么呢。居然把那个臭屁恶劣小少爷和自家呆萌黏人蛇联系在一起,他真是疯了。
  想着想着,链锁接通。
  陈青获:「许小听,帮我查个人。」
  磨蹭半天,识海里才响起一道懒散无力的女音:「怎么又要上班啊……?不是昨天刚上完班吗……」
  并不是所有妖怪都会说人类的语言。最初各个种族语言不通,妖怪们便缔结约束,让彼此可以通过神识直接交流,形成了许多类似“链锁”的电话内线,使用的是一套妖怪语。
  陈青获抱着遗像向后靠在吧台桌沿:「告诉你个好消息。编号653.13.5没捉到。所以查完这个人,你就可以放假了。」
  许小听支棱起来:「好耶!——所以,你要查谁。」
  「鸿舟岛吴家的吴砚之。查查他的底细。」
  「吴...砚...之。好蠢的名字。」
  「许小听。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好听。」
  「神经病。」
  「某些鸟,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囹圄重犯来着。」
  「呃...吴砚之...我查查。你等等啊……」说着许小听的语气又开始有气无力,半晌后道,「查到了。吴家族谱里确实有吴砚之这个人。不过...呃,他的生平,有点搞笑。」
  「说。」
  许小听清了清嗓,她工作中会自动换上另一副机械的报幕腔:「吴砚之,早年在国外生活,回国后送了半年外卖,坐过一个月牢,不久前刚放出来。」
  这...这都什么。陈青获想起吴砚之一张好看的臭脸:「他犯什么事坐牢?」
  「...砍人未遂。」
  「?」
  同一时间,一辆回城的四座轿车。
  吴砚之双手环胸,埋在副驾驶座椅靠背,浑身散发着尚未消解的怒气。身旁司机表情复杂:“那个陈青获...竟然没认出你。”
  这个棕发男人叫何月逐,是个道士兼入殓师,和吴砚之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亲非亲的关系,简而言之,目前他们是盟友。
  “正常。”
  看吴砚之面无表情,读不出喜悲。何月逐轻声说:“就算你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他也不能完全认不出啊。”
  吴砚之看向窗外:“无所谓。”
  何月逐忿忿握紧方向盘:“陈青获这么坏,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他,很弱。”
  “你说过,他有让人中邪的招数...”
  “我…不会再中招了。”
  “可你上个月怎么被他送进监狱了?”
  “那是...意外。”
  吴砚之是妖怪。直到一个月前,都在全职送外卖。
  人间有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山海经》则说:巴蛇吞象,三岁食其骨。——都是形容吴砚之的原身:巴蛇。
  巴蛇的身体是一座无止境的仓库,能够往里容纳无限器物。当年他还身居高位的时候,就是靠这个花活一天逮捕上千只“祟”。
  和他一口气接几百单外卖,同时丢进身体里是一个效果。勤勤恳恳干了半年,他是浮川市外卖爆单王。一人一天能送上千单,单单准时准点到达,连续五个月蝉联月度最佳员工。
  没单的时候就顶着蓝头盔,靠坐在自己的小电驴上,双目涣散看着蓝天飘过的云朵,试图连接自己一千年前创建的妖怪内线:链锁。
  无数次尝试只有一个结果,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也只有一个可能,陈青获已经丧尽天良到把他的一切遗物都归为己有的地步了。
  妖怪语和人类语有一套截然不同的语意逻辑,他现在人话还说不利索,如果不借助内线,就算和陈青获面对面站着,也只能瞪眼。
  大多时候他和天上白云干瞪眼,直到耳机里响起:“叮咚。”
  “饿了吗蓝骑士已为您自动接单啦。”
  “现在为您自动寻路到商家。前方路口直行八百米...”
  吴砚之放下头盔挡风,左腿一蹬地面,右手转动把手,沿着耳机里寻路导航驾车而去。
  “前方右转进入工业北路。”
  哪怕是什么远单偏单都接的吴砚之,也察觉了不对劲。今天的商家路途实在遥远,不知不觉他的小电驴已经从市中心行到了郊外工业区。
  吴砚之掏出手机,点单人身在市中心,备注写:孩子失恋了,喝不到忘仔奶酒我要死了。没有跑腿小费,没有人愿意接单。于是派给了吴砚之。
  盛夏尾声,夜色滚烫。吴砚之停好电瓶车,背上外卖箱,按照手机导航,商家是个喝酒的地方。
  门口立式霓虹灯破破烂烂,在昏暗的夜色中闪着两个明灭不定的灯光字:令吾。映出狐狸画板写着不正经的卡通字体:营业中。
  吴砚之背着外卖箱站在门外,没进门就听到男男女女在高声谈笑嬉闹:“获老板你好会啊!”
  以及某人的笑声,时隔千年,依旧轻浮恣意:“怎么。你心动了?”
  让他一怔收回本将推门的手。不知是闷在头盔里的热汗,还是心悸的冷汗,咸腥的液珠沿着额角汩汩流下,落进嘴里。
  这道难听刺耳令人作呕的声音,难道是……
  再看那闪烁不定的“令吾”二字,吴砚之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踹灯箱,吱吱呀呀亮起两个框:囹圄。
  而他呼吸的力度骤然加剧:“囹圄...”
  囹圄,他守了一万两千年的监狱。
  就在这具工业仓库的外壳下,罩着数以千万计的邪祟,其中有数以千万计,吴砚之曾经每日都要清点一遍。
  无数年,他被妖怪们暗地里嘲讽不知变通,不识抬举,古板无趣,残忍无情。
  无数年,他独自走在囹圄深处,双肩披满尘埃,步履如行将就木。
  也有某些年,他被某只九尾狐抵在狱所铁架上,吻得双腿都无法维持人形,用蛇尾温柔缠上对方大腿根,尾尖情不自禁挠他后腰窝。陈青获喜欢用指尖挑弄他小腹的逆鳞,“你先学会忍住,我再继续教你——”
  “囹圄...”
  吴砚之陷在恍惚里,对耳边催单的消息充耳不闻。他失神落魄走到侧面橱窗,整个人贴在玻璃上,朝里看去。
  里边在举行什么仪式。他看不懂。
  只知道与他记忆里的囹圄截然不同,LED彩灯五光十色,旖旎的亮点打着粗糙墙壁。满墙喷漆涂鸦,吴砚之根本看不懂有什么含义。毕竟他连人类的文字都认不了太多。
  “我的...囹圄。”
  他往橱窗贴得更紧,几乎要将眼睫都贴上。贴得越近,越是能听见玻璃对面的碰杯谈笑,音乐轰鸣。嘻嘻哈哈、咿咿呀呀,各色各样的声音在吴砚之脑子里稀里糊涂打转,转个不停。
  妖怪,不止一只妖怪。
  可他们都化作了人形,与酒池里真正的人类混在一起,看不出外壳下究竟是什么兽形。
  吴砚之根本想不通,他的囹圄向来是妖怪不可涉足的禁地,为什么现在不仅妖怪横行,还有人类聚集。
  也根本不明白,本该禁足在深山老林里的妖怪为什么可以在人间肆意玩闹。——虽然他也是如此。
  手心和玻璃贴得太紧,出了薄薄的汗。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光影迷离间,他看见了陈青获。
  陈青获倒在酒池角落的长沙发里,左臂搂一个女人,右臂搂另一个女人,领口大开,衣衫不整,淡色长发垂在肩侧,蛊惑人心的狐眼似阖未阖,嘴边漾着轻佻笑意。
  只有酒池灯光飞快闪过那个角落的瞬间,吴砚之能捕捉到他的影子。
  可无疑是陈青获。还留着一千年前的那具吴砚之钟爱的身体、那张吴砚之钟爱的脸,可吴砚之呢?他的一切一切,都摔碎在了那场痴情作祟的黄粱梦里。
  吴砚之看到玻璃倒映的自己的脸,已经扭曲成一副狰狞的模样。充斥着憎恨,暴怒,杀意。陈青获终究夺走了他的一切,包括囹圄。
  而陈青获忽而朝他的方向,直勾勾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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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谁敢砸我男人遗像
  直到很久以后,陈青获都不知道那才是他与石涅的真正重逢。
  彼时吴砚之与他隔着酒吧玻璃对视了整整五秒,甚至更久。
  而“陈青获”三个字就在吴砚之喉咙里不断打转,最后竟烧成一团炙热的火,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
  他认出我了?他会认出我吗?吴砚之当时只剩这一个念头。
  “吴砚之”这具身体与一般妖怪化形不同,是何月逐用他蜕下的蛇皮仿制人身,能完全隐匿妖怪的气息。但是他觉得,陈青获应该要能认出才对。
  毕竟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地拥有过彼此。
  其实那是一面单向玻璃,陈青获喊来汪亦白:“我总感觉窗户外面有杀气,你去看看?”
  有杀气,那就对了。
  吴砚之抬起右臂,五指对准自己正胸口,一咬牙,深深捅了进去。
  蓝色的外卖服泛起黑色晕轮,而吴砚之的手指如没入沼泽般深深淹没,直到整只小臂都进入身体。他的身体原本就是一座仓库。只需要在脑海里浮现出需要的概念,他没入身体的手便会抓住什么。
  碎尸万段。
  开膛破肚。
  剥皮抽筋。
  过去一千年他蛰伏磨炼,咬牙等待重逢的今日,望眼欲穿。
  手指触到一支冰凉的刀柄,吴砚之紧紧握住,向外抽去——
  汪亦白走出囹圄,看到外卖小哥背对着自己,一拍脑门:“噢!是来取餐的吧!你等等,我去催催获老板。”
  吴砚之转过身,一道寒光划破夜空,刀尖直抵汪亦白胸口。寒刀足足有四米长。
  “汪?!”汪亦白吓得一步往后跃去,“这是...西、西瓜刀?!你、你别过来!”如果他再站近点,怕是刚刚已经被腰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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