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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风在楼上看着这一切。宁素乖乖地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像没他什么事一样。然而，Beta不着意地一望，正好发觉陆凌风在看他。他仿佛和他有什么秘密似的，小脸顿时微红，又尴尬又腼腆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在那次下雨之后，宁素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将那件洗好的网球服暗中放在了陆凌风的衣柜里。
这成了他和他的秘密，再也没有人提起来过。
后来，宁素理所应当地加入了他们。他们每天见面，优越的AO们有太多事要做，学校的生活丰富多彩，他安之若素地做一个跟班。
在这群人里，陆凌风是最特别的。他经常不出现，也不和优越的AO们在一起。Alpha喜欢独处，有自己的事要做。偶尔出入图书馆和球场，也只有宁臻知道他的行踪。
然而，网球课的那天，他突然在了。宁素穿着紧俏的网球衣，紧张地站在场中。
Alpha和他被分到一组，另外一组是宁臻和傅西骁。
宁素在慌乱中犯错了三次，不小心扭到了脚。陆凌风蹙眉将他扶起来，对那边的宁臻道：“我带他到医务室。”
宁臻这时正和傅西骁斗着嘴，有点愣：“哦。”
因为没反应过来，他又关怀地问了一句：“阿素你没事吧？”
宁素窘迫地站在那，试着垫了垫脚：“没事。”
于是，Alpha收拾东西，拿网球包，走过去问他：“能走吗？”
“能。”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他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少年。陆凌风在前面走，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他穿越校园去医务室。他简直无处躲藏，被路过的同学惊讶地看着，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然而少年一直控制着节奏，虽然在前面毫不理睬他地往前走，但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一会，等他蹒跚着脚步好不容易走近了，那人又会往前走远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像带着个小尾巴一样，一路来到了医务室。
只是一点扭伤，医生给他喷了药，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这时已经是黄昏，不知道宁臻是不是早回去了，家里只来这一辆车。而且他对那汽车司机已经有了阴影，迟迟没有动身离开。
他对站在门口的少年道：“你先回去吧。”
陆凌风看了他的脚一眼：“你怎么回去？”
宁素被晚霞晒得红扑扑的脸：“我待会和哥哥坐车就可以。”
陆凌风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如雪一般的少年自负、倨傲、毛病多，从不管别人的闲事，然而此刻却带着一丝趣味地观察着他，仿佛把他看透。
宁素快要在他的目光下碎掉了，目光望向别处咬了嘴唇一下。
Alpha挑了一下眉，转身走了。
在他终于为陆凌风的离开而松一口气的时候，Alpha又骑着单车在他面前一停：“上来吧。”
宁素浑身僵硬地再次坐在了少年的后座。
那个黄昏的树影、日落、每一朵云，都被他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那条回家的路从来没有那么长，少年风驰电掣在路上骑行，他的脸快要蹭到男孩后背的衬衫，风吹过来，带来一片清新的香气。
他没敢抓男孩的衣服，只堪堪抓着座椅一点维持着坐在车上。
待他回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腿麻得比扭伤还痛。
高中的时光就那样过去了。
在那期间，Beta的生活极为沉闷，陆凌风和宁臻经常一起出入。宁臻去了海城，在陆家做客，穿海滩裤抱着冲浪板回来。
陆凌风偶尔也来宁家。两家都好像默认了他们的来往。
高三下半学期，不少人开始寻找自己的出路。有的出国，有的直升大学部，有的竟专门去高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这种事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教室里准备各种材料的人越来越多，上课的人却越来越少。
陆凌风很久没有出现。
宁臻也很久没出现。宁素一个人在自习室，做完功课再自己回家。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宁素偶尔看到陆凌风，心越来越迫切，望着他的背影发呆。那时，他暗恋他三年了。
有好几次，他想和他说点什么，又都忍住了。转眼来到四月份，时间越来越紧。
他握着那张报名单迟迟没有交出去，在书包里藏了很久。那天，陆凌风、傅西骁他们来宁家吃饭，宁臻没出来，他陪着他们在花园。
傅西骁和陆凌风打网球，他在旁边坐着看。花园阴凉的树影底下，扎了个简易帐篷。不一会，陆凌风下来了，额头微微的汗，穿一身白色网球服坐他身边。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就那么静静地待着，一时间竟没人过来。
外面骄阳似火，易拉罐被呲地一声启开的声音。宁素心里一跳，在极度的紧张中刚要开口。宁臻从楼上噔噔地跑了过来。
Omega原先还跑得飞快，待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罕见地露出一丝羞涩。网球场上的傅西骁惊讶地停住了步子。
陆凌风和他转头望去，看到Omega脸若银盘，肤白如雪，周身像发光一样的，完全褪去了青涩，呈现出一种不可逼视的美来。
宁臻微微地笑着对陆凌风说：“我分化了。”
虽然所有人都笃定了宁臻是Omega，但在没有真正成功分化前，仍不能安心。然而现在确定了、安心了！陆家和宁家重新有了纽带，连家里的佣人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神色。
陆凌风更是一愣，被Omega过分的美貌和清香的信息素所震慑着。
两个人久久望着，宁臻都有些脸红了。
“漂亮吗？”
陆凌风看着他：“……是玫瑰？”
宁臻开心地点头。
他们就这样一站一坐地互相望着，在他的面前，羞涩试探地进行着第一次的信息素交流。
宁臻分化了，他突然有了性别，而他心里的一切都随着这个事实淹没下来。
日子还是照旧，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自习室，即使是陆凌风和宁臻这样的人，依旧是卷王，认真地复习着。
眉眼不及之处，心亦随至。陆凌风依旧活在他的视线里，不过这次放得更深、更沉。
偶尔陆凌风回头的时候，他都迅速移开目光，无情无绪将隐痛埋进心底。
他知道，陆凌风是在回头看哥哥。而宁素不知道的是，陆凌风不过是借着回头的间隙，看一眼宁臻身边的他罢了。
第0030章 热恋2
如果说之前的宁总是严谨刻板的社畜Beta，总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那么，这几天的宁总，衣服款式开始多样起来，头发松散浪漫起来。而且，每天都是坐他的Alpha丈夫陆总的车来。夫夫两人一起从迈巴赫里下来，陆总直接去顶层，宁总依旧按部就班从大厅打卡上班。
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了，公司的人都感受到了两位高层的甜蜜，看宁素的目光都带着笑意。
宁素戴着眼镜脸颊微红，他好像终于在三年后感受到了婚姻生活的滋养和甜蜜，它来得那样迟，像做梦一样。
每天早上，他开始在男人的怀抱里醒来。家里那套别墅不再是一套空屋子，逐渐有了烟火气，一样的餐盘，一套的餐具，洗漱台上有了濛濛的水汽。浴室用得越来越多，垃圾桶里有着两人昨夜情热后的安全套。男人自己开车，他坐在迈巴赫的座椅上，又尴尬又羞赧地一起上班来了。中午，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还会默契地和他一起在公司餐厅吃饭。
然而即便如此，仍然是不够的。
楼道间，他和陆凌风在漆黑的一角紧紧拥抱，偷情一样寻找着对方的嘴唇激烈地热吻，呼吸贴着男人的脸，心惊肉跳。他们已经是夫妻，不再是大学偷Q的时候。这个人却仍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男人英俊的眉，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幽深目光望着他，拥抱着他的力度让他浑身发软，而那双手仿佛有了魔力，温热、滑腻，好像是活的。它触摸着他的脸，被托着脸无意识地与男人热情缠绵的时候，他脸颊滚烫，几乎要化在男人的掌中。宁素推都推不开他：“别，要被看到了……”
他从丈夫的怀抱逃出来，在下属面前装作无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心还在一个劲怦怦地乱跳。
茶水间、厕所、男人的办公室，所有能想到的地方，他们都去了。这股火似乎要把他们烧着。
傍晚，宁素穿着十六岁时候的网球衣在公司的球馆打球，就觉得有些别扭。衣服有点小了，有些紧地裹着他的身体。二十六岁的他每天西装革履，已经太久没有打球，球技都有些生疏了。
陆凌风这次没有上场，而是穿着西装在下面看他。
宁素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落在男人的目光下，一举一动都被他注视着。宁素被看得脸颊发红，极度的羞耻、紧张和兴奋感流窜在身体里，让他微微颤栗着。
宁素打得还不错，对面是傅西骁。一球强势地飞过来，被他沉着冷静地击了回去。傅西骁大叫：“没意思，你们夫妻俩混合双打啊，不玩了！”
宁素擦着脖颈上的汗，在男人的目光下拉了一下过于紧的衣服：“不打了么？”
傅西骁直接把拍子扔给其他同事，由另一位同事接上和宁素打。
宁素的网球是陆凌风一手逼出来的，那时候两人一组，没少被他魔鬼训练。宁素越打越顺手，清秀的脸庞带着笑意，在夕阳下挥洒着汗水，宛如就是十六岁时的模样。
陆凌风在台上看着他，将西装的领口解开了一颗。
傅西骁走到陆凌风身边：“乐天物产入网了。”
“哦？”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喂，你不会是还要我一个人撑下去吧。”
“再撑一会。”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约会。”
“什么？”
陆凌风注视着场中Beta的身影，叫了一声：“宁素。”
宁素听到声音，跑到他面前。额头密密的一层汗，网球衣包裹的身体都要湿了，散发着青春诱人的气息。
Beta羞涩紧张地看了他一眼，陆凌风瞧着那过于短的衣服紧绷的腰臀线。两人目光接触，又移开。Beta乖乖地站在穿西装的男人身边，好像成熟优雅的男人有了个小男朋友一样。
陆凌风当着傅西骁的面道：“回家了。”
“哦。”
宁素擦着汗和同事说，下次再打吧。他把拍子收了，球放起来，背着包拿了矿泉水再次跑到男人身边。
傅西骁眼看着他们两人这样，气得发晕。
陆凌风手抄在口袋里起身离开：“拜托你了哦。”
“你快点死吧。”
宁素跟在男人身边，往前跑了两步，在转过球馆门之后，男人的手往后一伸，自然地就握住了他。宁素让他牵着，运动后的身体疲惫又兴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黏得不得了。司机开车，两人一起往家里驶去。
到家的时候，宁素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又热又黏。他对陆凌风道：“我去洗澡。”
“嗯。”
他穿着那身网球衣进浴室，蓬蓬头洒下水，他还没有完全脱下衣服。
狭小的浴室忽然挤进一个人。
“做什么？”
蒸腾的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他被吻住了。
那件十六岁的网球衣，两人深藏的秘密。
“你出去啊……”
简直就是一场瘟疫，是发烧。
宁素被抱出来的时候，浑身都虚透了，每根脚趾都抬不起来。他被横抱着放在床上，浑身还在发烫。男人半裸着身体在擦头发，一低头撞上他的目光。浴室淋淋漓漓的水要漫出来。有过火热的方才，此刻男人又上床来，带着自信餍足和怜爱地，潮湿的身体贴着他亲了一口：“饿不饿？”
宁素摇头，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
这个男人就像一尊生动滑腻的欲神，对他有着太强的吸引力。他避开那滚烫的胸膛一会，又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热热的吐息扫着他的耳朵，男人慵懒的声音：“明天早上呢？”
“让我想想……”
宁素抓着他搂着自己的手。
好像又回到槐荫路的那个小小的公寓，只有他们两个人，缠绵相依。
他漂流在一片冰川上，被那冰冷的海水淹没、窒息……
“等我想好告诉你……”
他太累了，今天各种运动已经让他透支，动都动不了。
“不急。”
是啊，不急。明天、后天、大后天，他都是自己的了。明天，太阳升起，早上睁开第一眼就会看到他。明天，休闲的周末，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婚姻的甜蜜来得太凶太急，把他烧着了，烧到焚毁。
翌日，早上陆凌风不在，只有一个标签地址，好像是某个郊区。
他是要带他约会了吗？
第0031章 约会
周六一大早，宁素就自己驱车往郊区赶，陆凌风给他发来一个地址。位置共享，导航能让两人随时知道彼此的动向。
陆凌风没告诉他去哪，也没告诉他今天要做什么。但心情就是莫名很好。天空很蓝、云朵很白，宁素甚至穿了出门度假的衣服，将眼镜摘了，戴了帽子。
到达目的地是一片Beta住宅区的排楼。宁素将车停好。那辆保时捷在普通Beta住宅区中格外显眼，来往的路人往他身上打量。
宁素没有信息素，在AO的世界始终是个异类。他需要时刻警惕，用自己的本能在信息素弥漫的世界里摸索试探地生活。
然而到了这里，微风吹拂着树梢，排楼的阳台上晒着床单被子，一片记忆中生活的气息。远处竟然也有了很多正常的楼房小区。路过的人牵着狗晨跑，没有人注意他，他也不用顾忌任何人。没有那种观察狩猎他人的目光，也没有贵族们交流时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歧视、偏见和傲慢。所有人都正常自由地呼吸着。
宁素真的特别喜欢、非常喜欢。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他的家。
Beta的区域自然也有闹市、商场，两人约在一处商业街见面。宁素一路沿着白墙青瓦的巷子过去，并不按图索骥，只自由散漫地循着记忆走。两边巷子的蔷薇花开了，探出墙头，清晨的露珠垂在花瓣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在这一片鸟语花香的街区，宁素似乎都能感觉到曾经那连衣裙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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