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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轸一愣：“我不认为沈徹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不算合作，总之让他乖乖听话就是。”
——
商量好计划后，两人火速回了塔尔塔罗斯，直奔沈徹的牢房而去。
沈徹正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走廊外传来的脚步声，一抬头就望见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这位前未婚妻打的那几下，对养尊处优的大皇子来说可谓是重伤，脸破相了不说，现在他被接回去的手腕还使不上力。
宋逾楚却一改打他时的暴躁模样，他在桌前摆了两张椅子。
“殿下，我们谈谈吧。”
沈徹可不相信宋逾楚会跟他聊什么好事，看着对方蓄势待发的样子，他只想偷偷联系钟云阶，赶紧逃出这个鬼地方。
见沈徹想跑，宋逾楚按在他的肩膀上，微使了些力道，他便动弹不得。
“我还没说聊什么，殿下这么抵触干什么？”
“殿下，这次跟你确实是谈正事，有我作证……”
“殷轸你和0861都是滚床单的关系了，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跟西里揭露你们！”
殷轸眉头微蹙，也不再说话了，反正宋逾楚能轻松制服他。
宋逾楚看沈徹极度不配合，直截了当道：“你和钟云阶是什么关系？”
闻言沈徹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意思？你和殷轸有奸.情，又来质疑我和钟少将的关系？”
没想到这人的脑补到了那方面，宋逾楚无奈道：“我是问你和他的合作关系。”
听到这句话，沈徹的表情更疑惑了：“钟家一直是皇室的一条狗，他自然也是效忠于我。”
宋逾楚把光屏打开，将里面的资料投放出来，正是钟家记忆操控芯片的图解。
“其实你父亲早就死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具空壳，操控这具空壳的就是钟家人，你就是他们的下一个操控对象。”
沈徹认真看了眼图解，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徹开口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把握，宋逾楚继续道：“我可以给你分析下你现在的形势，至于要不要听，全凭你自己定夺。”
总之沈徹听了宋逾楚的话后，垂头思虑片刻，还真被说服了。
“行，我就信你一次，这样吧，你们两个陪我回我的府邸，诱钟云阶露出真面目。”
虽然感觉沈徹很奇怪，但宋逾楚也没多想，殷轸却变了神色。
“不行，他不能跟你回去。”
第85章 记忆主体
沈徹挑眉看向殷轸：“搜查官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们跟我提出合作的吗？”
宋逾楚也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的，就算他有什么……”
“不是那方面的事……”殷轸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宋逾楚。
“真的没事，一个沈徹而已，应付他绰绰有余。”
听宋逾楚再次这样说，殷轸只好收回心，希望宋逾楚不会看到那东西。
跟宋逸莫交代完事后，两人便将沈徹押上飞艇，他的府邸在首都星最好的地带，军警严防，这也难不到两人，路上宋逾楚戴回面具，殷轸则以搜查官的身份拜访王府。
沈徹提了个诱钟云阶出来的方法，那就是告诉钟云阶，他发现了宋逾楚就是0861的秘密，并且准备和殷轸配合，将0861逮捕归案。
宋逾楚不清楚钟云阶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沈徹这样说，钟云阶还是会赶来的。
果不其然，沈徹刚把消息放出去，钟云阶就赶到了，当即提出要见宋逾楚。
“我跟你一起下去。”殷轸说道。
钟云阶沉重地点点头，看向殷轸的目光也有了变化，殷轸一时也拿不准钟云阶是非知情。
宋逾楚看到钟云阶走来也难得紧张，他手上又多了副手铐，沈徹还让他假装昏迷，倒在靠椅上，这个临时搭建的牢房光线昏暗，让他有种回到首都星监狱的感觉。
那时他被殷轸抓去那里，钟云阶因为钟雪时的事跑来找他，却并不知道他就是昔日搭档……
“说吧，你找我来想干什么？”钟云阶直直地看向他。
就这个眼神，宋逾楚便反应过来，钟云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索性也不再装晕。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王宫的那天晚上，不然……在蓬托斯的时候，我也不会和殷轸合作了。”
没想到钟云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宋逾楚一时不知作何应答，原本商量好的对策不能实行，他只能临场发挥，把钟云阶先控制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钟云阶稍微离远了些，“什么时候连沈徹都可以把你耍得团团转了？”
闻言宋逾楚也没什么反应，他想起对王府讳莫如深的殷轸，知道这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没关系，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你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事了。”钟云阶起身笑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云阶回头看他一眼：“不管是殷轸还是沈徹，根本目的都是为了你。”
“沈徹……是为了我？”宋逾楚皱起眉。
要是他之前说殷轸是为了他，那他一定不会信的，两人走到现在，他才知道殷轸对他用情至深，听到钟云阶这样说更是感慨，可为什么……他会说沈徹也是为了他？
见宋逾楚仍是一脸迷茫，钟云阶轻笑一声，继续道：“这间王府里有个秘密，就得你自己去找了。”
说完这句话后，钟云阶便转身离开。
宋逾楚紧盯着他的背影，要是他想，随时可以击倒他完成计划，但因为刚刚那番话，让他摇摆不定。
钟云阶走后没多久，宋逾楚就捏断镣铐走了出去，但并没有去大厅找沈徹和殷轸，而是去了王府的地下室。
来大厅商讨计划时，王府有个行迹诡异的侍兵就是从地下室出来的，当时沈徹和殷轸的表情明显都有变化，想必钟云阶说的秘密就在那里。
地下室精密的防卫系统在宋逾楚面前也是形同虚设，他没费多少力就进了下面，发现这只是一间普通实验室，资料和实验设备都被锁在罩子里，需要虹膜检测才能通过。
这时殷轸的通讯也打了过来，宋逾楚按下接听。
“逾楚，钟云阶都出来了，你去哪里了？”
“计划有变，先不动钟云阶……你在大厅吗？我马上过来。”
那边静默了一瞬，殷轸旋即道：“没事，我在处理其他事，你可以先控制住沈徹。”
“你已经离开王府了？”
“对，事发突然，你也可以……先离开王府，反正在沈徹身上装了特殊装置，随时能监控追踪他。”
“好，我知道了。”
听他应好，殷轸便切断通讯，宋逾楚看着已经熄屏的光脑，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他回大厅看了眼，发现沈徹也不见了，宋逾楚按捺住心里的疑虑，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
出了王府门，宋逾楚漫无目的地往主城区走去，他想起宋忻唐说的话，就像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可不管怎样，他还是想再看看楚茵。
主城区这边人流很多，帝国处境风雨飘摇，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明争暗斗从未休止过，终究只是暗流汹涌，普通民众对此一无所知，街道两边的霓虹仍旧绚烂，一如当年。
路过一处巷口时，好几个军部人员聚在一起小声交流着什么，宋逾楚隐约听到几句。
沈徹的名字反复出现，还有说订婚，喜事什么的……
要知道沈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全星际家世相当的omega都和他有过牵连，大概率又是要和哪家omega订婚，没什么好听的，自己还是赶紧去找殷轸……
“你们知道这次的omega是谁家的吗？”
“知道知道，宋忻唐上将家的呗。”
宋逾楚脚步一顿，宋忻唐家的？
他可不记得家里有omega，难不成是宋忻唐在外面有omega私生子？
这样想着，宋逾楚决定先不走了，听一下他们的谈话。
“奇怪，宋上将家里不是只有两个alpha儿子吗？哪里来的omega和沈徹订婚？”
“嘶，你忘了啊，她是有三个孩子的，只不过几年前那个omega儿子突然失踪，现在找回来了，自然就和沈徹订婚喽。”
“对对对，我记得他当初就和沈徹订过婚吧，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两人还能走到一起，真是一段良缘啊。”
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宋逾楚心绪乱成一团，照他们这样说的话，那和沈徹订婚的人……岂不是他自己？
“我记得叫什么来着，哎哟忘记了，总之那omega长得是真好看啊，我很多年前在宴会上见过，当时嫉妒死沈徹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子殿下呢？难怪他那浪子会为这个omega收心，长得真是没话说。”
“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见过，到底长什么样，有没有照片啊。”
“皇室现在还没公开皇子妃的消息，在这之前照片信息都是绝对保密的，要是你这话被有心人举报，还想在军部混吗？”
“唔……不过快了吧，三天后就是订婚宴，不然我们也不会收到消息，到那时，大家都能一睹皇子妃的芳容了。”
几个士兵聊了一阵，便勾肩搭背离开了，宋逾楚从巷口出来，暗暗思索着，难道这就是钟云阶说的秘密？
——
“搜查官阁下，这里没有皇子殿下的准许，是不能进的。”电子音冰冷道。
殷轸抬头看了眼摄像头，拿出通行证，一阵光线扫描后，摄像头又收了回去，厚重的镀金门扉朝殷轸打开。
看清里面的景象后，殷轸也有些惊讶，看来沈徹确实很重视那个东西，不然也不会布置成这样。
王府的顶层，是一座漂亮的花园，里面种满各色鸢尾，小溪潺潺穿过花海，里面漂浮着丝绸质地的花瓣，爱奥尼克柱和切面琉璃筑成中型穹庐，俨然是一座琉璃花房。
而他要找的人，就卧在那片花海里，殷轸眸色晦暗，缓步向前走去。
军靴踏在瓷砖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很沉闷，还真惊醒了睡在花海里的那人。
对方睁开惺忪的睡眼，长睫微颤，一双如琥珀般剔透的眸子直直看向他。
殷轸一愣，低下头躲闪他的视线。
这复制体仿生人实在太像了，像到让他心惊。
不行，他伪造的通行证只有一小时的时间，他让谢忽他们尽量拖住沈徹，但这警报装置连接着沈徹的光脑，倘若到时间，他还是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必须尽快销毁掉仿生人。
还不等他行动，钟云阶的通讯就打了过来，打了两次过来，殷轸都挂了，最后一次时，钟云阶发了条消息过来。
“接通讯，我知道你看到仿生人了，我是来告诉你些事的。”
殷轸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十分钟了，他身上有特殊屏蔽器，确保他和钟云阶的对话不会被第二个人监控，这样想着，殷轸接了通讯。
“你要说什么？”
“你想销毁掉他？”
两人同时开口，殷轸顿了顿：“你先说。”
那边静了静，开口道：“你要销毁掉真的宋逾楚吗？”
听他这样说，殷轸还特意走上前看了两眼仿生人。
栗发蓬松地搭在额前，五官精致得像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肤白如瓷，身材纤细，穿着丝质白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了。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不说话，眼神似乎……有点忧伤？
殷轸上前捏住他的下巴，他呜咽一声，却没反抗的意思，还是定定地看着殷轸。
很凉，触感倒是和人类肌肤一样，凑近看还能看到一些肌理纹路。
“殷轸，你以前最喜欢他了，为什么现在能忍心做出这种事呢？”
“他是假的，是不该存在的。”
要是宋逾楚知道，沈徹花大价钱做了个omega样子的他，心里会很不好受吧……
他能感觉到，宋逾楚对以前的事非常抗拒，肯定也不想看到这种东西，沈徹引他来的目的也很明显，怕是想在宋逾楚身上取得什么东西，让眼前这个“宋逾楚”彻底完整。
是基因信息，还是记忆？
殷轸不知道，但他清楚，决不能让沈徹得逞。
“不，他是真的，那个他才是假的。”
“到底有什么筹码，能让你自信到说服我。”
钟云阶向来不干没胜算的事，他心里是不想他销毁仿生人的，却没当面找他，想必有绝对的把握，仅凭通讯说几句话，就能让他放弃想法。
“殷轸，你觉得□□和记忆，哪个才是主体？”
闻言殷轸一愣，真的宋逾楚有记忆，□□却不像以前的样子，而且这记忆里不仅有之前和他恋爱甜蜜的记忆，还有在厄瑞波斯经历的痛苦记忆，两种记忆将他割裂开来，塑造出一个……不好定性的他。
而眼前的仿生人是一张白纸，完全就是alpha们喜欢的乖软omega模样，没有记忆，没有经历，全等着他们植入，甚至……他还隐约闻到一股浅淡的奶味，让他感到燥.热。
能让他有感觉，这是真的omega信息素。
殷轸觉得仿生人陡然变得烫手，赶紧松了手，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又失望起来。
“所谓记忆，不过是一段储存于海马结构的信息，既然是信息，就可以通过编码或电波等形式提取置换，人的性格和处事手段，以及对外物的认知，能形成一套模式，都是通过记忆塑造而成的，宋逾楚就是很好的例子，厄瑞波斯的记忆塑造，让他摒弃了从前那套模式，加上身体和信息素的变化……你觉得，他还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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