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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亿断断续续：“我、句句属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头晕……”
[kp：暗投 ？？]
就在雾岛亿思考是不是需要再推一把让对方相信时，绯发少女停止了动作，松开她的肩膀，抬手遮掩住自己半张脸，露出来的嘴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居然真的会有这种事，怎么可能……”
雾岛亿：相信了？
还是说，对方能鉴别谎言？后者的可能性不高，但危险性太强，就先当做是后者应对好啦。
真·失忆者无所畏惧。
kp：为什么有种自己助纣为虐的罪恶感……
“那个，无论如何不妨坐下再说，”雾岛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表情温和，“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名字吗？”
绯发少女：“……”
绯发少女抹了把脸，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抓起自己便利袋里还有余温的饭团，撕开包装袋，泄愤似的咬下。
“杏子，我的名字是佐仓杏子。”
*
不大的桥洞中，两个少女坐在地上，中间散落一地零零碎碎的东西，旁边被清空肚子的书包尴尬地跟一袋子便利店垃圾为伍。
[kp：暗投 ？？]
雾岛亿的个人物品都在这里，书包里装的文具被透明袋隔水保护还能用，除此以外的笔记、手机跟一些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文件都被水泡得不能用了，尤其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文件，里面的字都被洇花了，能看清的只有在最后签名的地方有“雾岛亿”三个字。
“结果一个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佐仓杏子拿起烘干后变成波浪状的笔记，捏住书脊甩了甩，“老实说，你不会是什么黑户吧？”
“不会……”雾岛亿歪了歪脑袋，补上一个字，“吧？”
毕竟她记忆是空白的，给得了佐仓杏子答案才有鬼。
佐仓杏子：“……”
佐仓杏子已经没有脾气了。
不然能怎么办，人不是她推进河里的，却是因为她才掉下去的。
她是自认为不算什么十全十美的大善人，跟正义啊善良都不沾边，但责任心这种东西跟她好是坏无关，是正常人都会有的。
“从我身上找不到线索，那换个角度如何？”雾岛亿提议。
佐仓杏子托着自己下颌看她：“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空心木材？”
“取外号的水平不错，”雾岛亿侧头，“刚才我就想问了，我们的衣服是不是有点像？”
佐仓杏子扯了扯自己身上这身制服：“哦，你说这个啊，这是风见野综合学园的制服，我偶尔会去里面过夜。”
雾岛亿探头：“过夜？不是上学吗？”
“那种悠哉的校园生活我没兴趣，而且我也不想被关在那么挤的鸟笼里，”佐仓杏子撇了下嘴，“再说了，跟你不同，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黑户，想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睡觉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雾岛亿追问：“黑户？”
[kp：暗投 ？？]
“你哪那么多废话，现在要紧的是你的身份，失忆的你不是我，稍微有点自觉不行吗？”佐仓杏子不快地瞪了雾岛亿一眼，“再啰嗦无关紧要的事，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雾岛亿乖巧低头：“对不起。”
道歉这么轻易，反倒让人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佐仓杏子挠了挠头发，语气有些烦躁：“可恶，偏偏是这种时候，平常只要带你去警局或者学校，就能让你家人来领你回去了……”
“现在不能吗？”雾岛亿顿了顿，“这是跟我有关的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虽然佐仓杏子语气依然不好，但还是跟雾岛亿解释了下，“昨天开始，全市就有极端天气警告，今天测出异常天气中心是在隔壁，但这边也要做好预防受灾，早上10点出台了禁令，所有人都得去避难，公共设施都歇菜了，警察局跟学校都没有人。”
“这可糟糕了，”雾岛亿端正神色，“我还要考大学，请问考试体系什么时候恢复？”
佐仓杏子：“……现在还想这种事，你的脑袋除了失忆以外还有别的毛病吧？”
“有医院的话，就能查一下了，”雾岛亿耸肩，余光扫到角落堆着的便利店袋子，举起手，“抱歉，我有个跟我自己无关的问题想问一下杏子。”
“别叫这么亲热，”佐仓杏子咂舌，视线从雾岛亿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扫过，顿了顿，“算了，下不为例。”
“所有人都去避难了，杏子是黑户，”雾岛亿捡起便利店袋子，“那这个是怎么来的？”
不至于所有人都去避难，就便利店里的营业员不是人还待在工作岗位上，甚至还很贴心地给加热了。
[kp：暗投 ？？]
佐仓杏子别过脸，手垫在脑后，手臂跟手肘若有似无地遮住了她的脸，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跟你没关系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自觉没有可耻，潜意识却在羞愧，真是好矛盾一个NPC。
毫无羞耻心的雾岛亿这么想着。
第8章 英雄救美
“啪。”
佐仓杏子转头，看到在拍塑料袋的雾岛亿，心里产生的奇怪的不爽都被无语压过去了：“你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呢？”
“不，只是觉得这里空气的流动不太对，”雾岛亿丢开塑料袋，“食物的来处不重要，我们差不多该考虑点更实际的东西了。”
雾岛亿觉得，在佐仓杏子察觉到她在别人面前泄露内里之前，在她无理由（kp：认真的？）迁怒到自己之前，还是打断对方的施法比较好。
必要的时候，犯蠢也是一种迂回手段。
佐仓杏子对雾岛亿“更实际的东西”毫无兴趣：“吃饱了就老实待着，外面马上已经危险起来了，等外面消停，我再把你带去警察局。”
“你说得好像我犯了什么罪行一样，”雾岛亿谴责地看向佐仓杏子，“至少告诉我现在距离升学考试还有几天，那对我很重要的！”
[kp：暗投 ？？]
“我根本不上学，怎么知道初中什么时候考试升上高中——”
“不是的，”雾岛亿往佐仓杏子那边靠近了点，见对方一动不动，就继续往那边凑，“我说的升学考试是从高中考上大学！”
佐仓杏子表情微妙地看向雾岛亿：“你现在也就初中吧，考虑大学是不是太远了？”
雾岛亿想了想摇头：“不，虽然不知道我现在到底什么年级，但我感觉自己迫切需要考上大学、必须考上。”
“那我就直说了，现在急也没用，”说着，佐仓杏子停下话头伸手推开雾岛亿的脸，“你先离我远点。”
雾岛亿乖巧地退出了她试探出来的佐仓杏子安全距离。
“也算是巧合，我昨天原本打算去学校凑合一段时间，等外头安全再出来，”佐仓杏子盘腿坐得很稳，“但风见野综合被划进考场，里面到处是老师跟考生，没办法，我只好到别的地方落脚，那个考场好像就是为了给高三学生升学考试准备的，所以你如果想考大学的话，除非时间倒流回昨天，就得等到来年昨天喽。”
[kp：雾岛亿心理学50 1D100 ？？]
绯红色头发的少女说话时，眼球向左上方偏转，这是绝大多数右撇子回忆自身经历的无意识表现。
[kp：雾岛亿侦察25（专注+10）1D100=28 成功]
正在全力鉴别对方是否说谎的雾岛亿看得过于认真，以至于没有错过佐仓杏子瞳孔微缩又恢复正常的表现。
“这里距离见泷原太近了，台风可能会波及这里，”佐仓杏子突然站起身来，“我们换个地方。”
雾岛亿目露茫然：“但是，你刚才不是说马上外面已经危险起来了吗？现在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佐仓杏子哽住，这还真是她说的。
[kp：雾岛亿灵感90 1D100=100 大失败]
[kp：啊。]
[雾岛亿：啊？]
[kp：……你的灵感90，好虚啊。]
[雾岛亿：这是我在虚吗？明明是你的骰子太水了！]
[kp：我劝你对骰娘态度好一点，否则之后苦头会越来越多的，骰门。]
[雾岛亿：呵。]
一道欢快的灵光闪过雾岛亿的脑海，直直撞入她的脑电波。
“难道，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之前是杏子为了不让我离开故意编织外面很危险的谎，想让我在心理上被囚禁，”雾岛亿捶了下手心，仿佛解开了一切谜题，瞳孔地震，“好病态的感情，亿酱已经迷人到这种地步了吗？”
佐仓杏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如果迷人是一种罪恶，我确实罪无可赦，这么说，杏子你说带我去警察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对我——”
佐仓杏子一脚踹向雾岛亿膝盖内侧，把人给踹趴地上，才面无表情地收回脚：“腐烂的木头少在这里磨磨蹭蹭，给我出来！”
一开始佐仓杏子还想跟雾岛亿交流，但看她一副没法交流的样子满嘴不着边际的话，自己又实在火大，干脆顺着自己心意给了雾岛亿一脚。
不管有没有用，心情总算舒畅了。
雾岛亿尝到苦头，委委屈屈地跟着佐仓杏子走出桥洞，声音细弱蚊蝇：“……抵制暴力。”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佐仓杏子站在外面，头发在风中张牙舞爪。
雾岛亿很识时务地改口：“我说，天气真好，杏子大人万岁！”
不知道为什么，雾岛亿表现得越憋屈，佐仓杏子就觉得自己心情越轻松。
如果她多看一点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就会知道原因，人的情绪是能正反逆转的，当人从另一个那里受到负面情绪影响时，哪怕本人不知情，在看到那个人不快的时候，内心就会产生相应的正面情绪，一般人容易把这跟“幸灾乐祸”混淆，从而降低对自己同理心的评价。
比如佐仓杏子，不过她自觉自己不是好人，幸灾乐祸也无所谓。
值得注意的是，也有人通过利用这种心理变化，引导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地位产生变化，从而提高存在感，加深印象，最后让人产生一种“我们很熟”的错觉。
比如雾岛亿。
外面没有太阳，风很大，头顶乌云密布，稠密得让人质疑风是从哪透出来的。
雾岛亿背着自己书包跟在佐仓杏子身后，亦步亦趋，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佐仓杏子之前推开她的安全距离了，但佐仓杏子没有让她离远点。
苍白色的头发被不规律的风吹歪，露出泥土色的一部分。
雾岛亿伸手拨开，将泥土色的头发在手中捻了捻，干掉的土屑还来不及回归大地就被风卷去远方。
[kp：雾岛亿灵感90 1D100=11 极难成功]
雾岛亿跟地面接触的地方，头发被土色加厚加重，那些“土色”没有断裂不自然的地方，几乎是把头发裹在里面。
这不是她躺在地面，自然沾上的泥土。
是在她落水被佐仓杏子救起来后，身上还有水的时候跟地面接触，泥土变成泥浆的时候，大地给雾岛亿留下的信息。
——佐仓杏子身怀秘密。
[kp：……]
[雾岛亿：体质45的瘦弱少女，真要是穿着湿衣服泡一个晚上第二天自然干，你不当场让我投个小病小灾才怪。]
虽然佐仓杏子的性格算是简单粗暴那一挂的了，一眼看得到头，也不太可能搞阴谋诡计，还是雾岛亿打心底里欣赏的不完全利己主义者，往那边推都很便利，但是——她有秘密。
（kp：一般不都是该走体贴装作不知道，帮忙保守秘密的剧情吗？）
秘密等于未知，未知等于危险。
危险，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雾岛亿：佐仓杏子对我的好感多少？]
[kp：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雾岛亿：小气。]
好冷。
雾岛亿在狂风中瑟缩地抱住自己，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前方的佐仓杏子，几近透明的眼瞳清晰倒映着前方的绯红身影。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的话别说下次，她自己能不能活着都要打问号，必须耐心，耐心等到佐仓杏子愿意对她敞开心扉的时候。
那时，催眠的成功率最高。
[kp：暗投 ？？]
佐仓杏子停下脚步。
雾岛亿也跟着停下。
“你还真是够弱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砸过来，紧接着，一件外套也跟着砸到雾岛亿脸上。
“穿上，别等还没到地方，就先被冻死了，你又不是真的木头。”
……
雾岛亿套上了佐仓杏子的外套，感觉身上暖和了点，加快脚步凑到佐仓杏子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杏子，你知道傲娇吗？”
“不知道。”佐仓杏子依然不打算跟雾岛亿交流。
但这个回答就足够了。
不需要特别亲密的关系，普通的问题会得到回应，这就足够了。
无防备的前提条件，达成。
透明系的少女突然从外侧绕了一圈，站在佐仓杏子行进的前方，看着对方困惑但没有直接把她踢开的举动，雾岛亿开口道：“呐，杏子，我——”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呲□□——”
尖锐的利爪撕扯金属板无端尖啸，刺耳的鸣叫盖过了雾岛亿的声音，如同烧红的铁毡，深深扎进听众的脑海，恨不得将所有人的脑袋捅出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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