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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战神掳走后(穿越重生)——清麓

时间:2024-09-20 08:50:24  作者:清麓
  “二弟,你说什么气话呢,大郎好不容找回来,可别再把人气跑了。”霍永丰妻子开口打圆场。
  村长吧嗒吧嗒抽起旱烟,眉头死死拧着,“霍大郎,你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满?要不怎么三天两头往外跑?”
  村长夫人猛地拍了他一下,“说什么浑话呢,我看大郎再老实不过了,怎么可能对家里有不满,大郎去参军前,家里地里的活儿可都是他在干,如今伤了身子回来养伤还遇到狼,能保住一条命就算阿弥陀佛了,哪能怪在孩子身上。”
  被村长夫人一提醒,村长蓦地反应过来,对啊,霍大郎明明是受害者,咋被霍永登夫妻俩一说,搞得像霍大郎故意往外跑平白无故惹人担心一样。
  村长夫人翻了个白眼,给霍琚添了杯温水,瞧瞧这俊脸白的哦。
  赵秀娟的哭声戛然而止,暗自捏紧了手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大郎平平安安,别的都无所谓。”
  村长夫人怎么听怎么刺耳,可又分辨不出哪儿叫人不舒服。
  “村长,大伯,今天您二位在这儿,正好帮我做个见证。”自从山上下来就保持沉默的霍琚忽然开口。
  众人脑袋如同向日葵般齐齐转向霍琚这唯一的太阳,赵秀娟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念头,她张了张嘴欲阻止,霍琚却先她一步说了出来:“我要分家。”
  “什么!?”
  四个字不亚于平地起惊雷,全场所有人震惊无比,霍永登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老子没死呢,你就要闹分家!不分,不可能分家。”
  赵秀娟自然也不同意,她还等着霍琚伤好后像十年前那样做牛做马呢。
  “大郎,好好的分什么家,即便你对爹娘有怨,难道对弟弟妹妹们也没感情了吗?莺莺出嫁时可需要大哥背着出门呢,小荣以后要考举人做大官,带我们全家过好日子呢,怎么可以少了你呢。”
  “是啊,大郎你别冲动。”大伯母抹了抹眼泪劝道。
  霍永丰沉默许久开口劝道:“大郎,且不说你爹娘身子康健,没有分家的道理,何况你还未成婚。”
  赵秀娟闻言一喜,似乎抓到了什么把柄,抓着这点说事:“对呀大郎,旁人分家也是成了婚单出去过日子,你独身一人,身上又有伤,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我和你爹哪能放心,你这般岂不是在诛我们心吗!”
  赵秀娟一番话有理有据无法反驳,她瞥见霍琚嘴唇抿成直线,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勾起。
  跟她斗还是太嫩了些。
  屋内再度陷入安静,这件事似乎就这么敲定了。
  “碰!”厚厚的门板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一道颀长的身影踏着月色而来,“谁说他没有。”
  “我就是他夫郎。”
 
 
第24章 
  现场如同电影中的定格画面,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凌息视线穿过人群,一眼望见座椅上的霍琚,男人深潭般沉寂的眼眸滑过一抹讶异,旋即浮起碎星闪烁的光芒。
  霍琚未曾料到凌息会毫不犹豫地跑来找他,他以为他跟随村民们下山是在给给凌息选择的权利,一百两银子于普通人而言是天文数字,哪怕凌息答应过他会帮他治腿,但他离开后,凌息完全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不必再耗费心力筹钱。
  按照凌息抵达的速度,霍琚推测他多半刚从县城回来,发现竹屋的异常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不带半点犹豫思索。
  心中好似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你!你居然没死!”不知谁大叫一声打破满屋寂静。
  村长僵直如尸体的身子终于缓过劲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小腿尚在止不住抖动,一开口声音还有点颤,“你身上怪病究竟过不过人?”
  听到村长问话,霍家人骤然回忆起这个哥儿身上有怪病,指不定会过到他们身上,顿时跟见了瘟疫似的同凌息拉开最远距离,害怕得瑟瑟发抖。
  凌息无语地看着他们一系列反应,“我说你就信吗?”
  村长面上流露一丝尴尬,假意咳嗽一声,道:“你先说说。”
  凌息没什么可隐瞒的,将具体信息含糊过去,“不传染人,热症在我老家很常见,只要喝我们当地一种药汁就会降温,那天我没有喝药汁,才会浑身高热。”
  凌息本地话夹杂官话,全靠霍琚翻译给村长听。
  村长面露惊异,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事,不过他的确听闻过一些地方的人打出生起就有所不同,比如有整个村的人皮肤跟雪一样白,眼睛是蓝天的颜色,曾有商人经过那处,以为自己见到了雪山中的妖怪。
  还有村子里的人脖子肿大,连小孩儿都无法幸免,神婆说他们村子遭到了诅咒,需要日日诵经念佛,方能免除罪恶。
  “他是不会说我们这儿的话吗?”村长见霍琚帮凌息翻译,扭头询问霍琚。
  霍琚颔首,“嗯,他能讲大盛官话,不太懂我们本地话。”
  村长醍醐灌顶,他说这哥儿讲的另一种话怎么听着怪耳熟的,原来是大盛官话,他有功名在身,是个秀才,可惜屡试不中只能放弃,年轻时在县学念书也曾学过官话,多年窝在村里生活,每天面对东家长西家短,官话如何讲早忘得一干二净。
  这下真成了他推测的那样,人家小哥儿并未身染怪病,更不会传染人,他们全村人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哥儿扔进深山,当真罪孽深重。
  也怪他学问不精,没法同小哥儿交流,早早弄清楚情况。
  “村长,你可别听信他一面之词,谁会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有病啊!”大伯娘大嗓门一喊,原本松弛下来的气氛再度凝重。
  屋内响起窃窃私语,“是啊是啊,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呀,万一他想报复咱们呢。”
  霍大家的说得有道理,事关全村性命,不能因为他的恻隐之心牵累大家。
  “我这些日子以来每天与他同吃同住,至今好好的,他若真有什么病,也该是我第一个死。”冷沉的男音蓦地响起,音量不高却如一把重锤敲下,在场竟无一人敢出声反驳。
  经霍琚一番话,众人猛然想起凌息进门时说的话,大堂嫂凑到儿媳妇耳边,“他方才讲他是大郎的夫郎诶,好不知羞的哥儿。”
  大堂嫂没故意压低声音,赵秀娟自然听清了,面色难看地开口:“这位小哥儿,我知晓你独身一人日子难过,想找个汉子依靠,我能够理解,可我们是清白人家,我家大郎尚未成过婚,你同张家小子有婚约在先,断然没有一哥儿侍二夫的道理。”
  话里话外都在嫌弃凌息一个差点嫁人的哥儿,哪来的脸攀附她家孩子,换作寻常哥儿早羞愤欲死,无论如何不会再提与霍琚的亲事。
  但凌息是个男人,而且哪怕他真是哥儿也不可能被赵秀娟三言两语劝退。
  其他人保持缄默,眼珠子盯着凌息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凌息没立刻开口,眉头蹙了蹙,表情似有为难,落到赵秀娟眼中便是他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准备知难而退,唇角向上扬了扬。
  霍大郎的婚事她铁定得握在自己手里,这种一看就不好拿捏的哥儿,她才不会允许他进家门,况且名声还不好,万一牵连她家莺莺和荣儿的婚事可就坏了。
  霍琚一看凌息那模样便知他压根儿没听懂赵秀娟噼里啪啦讲了啥,眼底洇开浅淡笑意,凌息若有所感,对上霍琚的目光,挑了挑眉递他一个“快翻译一下”的眼神,霍琚假装看不懂,凌息拳头硬了。
  屋内诡异的安静,胜券在握的赵秀娟忽然注意到大庭广众下这两个恬不知耻的居然在眉目传情,一点儿没将她的话放心上!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咳,男子汉大丈夫,霍大郎你给个准话。”村长也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咳嗽一声提醒二人注意点分寸。
  霍琚尚未开口,他爹霍永登夺过话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他说话的份,我绝不同意!这哥儿来路不明,谁知道清不清白,何况他已经是张家人,哪还能再嫁进我家。”
  霍永登眼珠子一瞪,凶神恶煞地指着凌息:“你赶紧回张家找张保顺去,他稀罕你稀罕得不得了,天天念叨他夫郎他夫郎的,别惦记我家大郎了,我们家断不会同意你进门。”
  凌息身量高挑,骨架却很纤细,一路上风尘仆仆,发丝凌乱,白瓷般的肌肤在月光照映下仿若透明,他独自一人站在门口面对无数指责,谩骂,神情依然冷静无畏。
  晚风吹动他的衣衫,袖子和衣摆不知何时被刮破,或许是在急匆匆赶下山时,无端为他平添几分破碎感,像山巅飘落的雪,像湖中揉碎的月。
  “碰!”
  猝不及防一声巨响,惊得盛气凌人的霍永登浑身一抖,条件反射抱住脑袋,以为房子要塌了。
  木屑纷飞,茶杯翻倒在地,泼了一地水渍。
  村长眼珠子差点瞪出眶,脖子紧缩,全身僵硬,不可置信看向身侧的霍琚。
  他居然面不改色一巴掌拍碎了自家茶桌,茶桌可是自家女婿去年新做的,实打实的好木料,就这么轻飘飘一掌给拍碎了?
  村长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看来霍大郎没白上战场啊,周身煞气逼人,愣是叫人不敢直视。
  想来也是,到底上战场杀过人的兵,哪可能同十年前一样任人摆布。
  “我们已经拜过天地。”霍琚眼也不眨地撒谎,要不是凌息是另一当事人,恐怕真信了。
  “什么?不行,没拜高堂算不得数,算不得数。”赵秀娟惊得不顾霍琚那一掌的威力,娶个不清不白的哥儿回家简直败坏门风,她家荣儿还要考举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霍琚充耳不闻,对村长说:“村长,如今我有夫郎,可以照顾我腿脚不便,希望您能帮我主持一下分家。”
  听霍琚再次提起分家,赵秀娟脸上一疼,刚才她以霍琚未成婚,无人照顾为由拒绝分家,这下全然堵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再拒绝。
  赵秀娟恨得牙痒痒,霍琚长得人高马大,比霍常安更壮实,不晓得是多好用的壮劳力。
  霍永登是个货郎,早些年在她的支持下跑生意,赚了些钱修起了青砖瓦房,整个邻水村可就他们家和村长家两户青砖瓦房,别提多少人羡慕了,可惜霍永登年岁渐高,不比年轻时候能跑,赚的钱自然少了许多,莺莺的嫁妆,荣儿的束脩,光靠霍永登和霍常安哪里够。
  赵秀娟不方便继续劝说,手肘撞了撞霍永登,霍永登回魂儿般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儿子吓破了胆,怒从心中起,口不择言道:“分家,你要分家是吧?好啊,你离家十年家里没一样是你挣的,你也没拿回家半个子儿,家里没什么可分给你的,往后你每月拿五百文算作我和你娘的赡养费。”
  霍大伯和村长齐齐皱起眉,这霍永登真是,哪有这样做爹的,难怪儿子跟他不亲,分家一毛不拔反而倒要钱,五百文也亏他开得了口。
  霍大郎身上带伤需要卧床休养,连去码头扛包的活儿都做不了,再者他还得花钱买药吃,即便往后皮肉伤痊愈,他的腿也瘸了一条,无房无地,吃饭都成问题,上哪儿找五百文给霍永登。
  “二弟,再怎么说大郎也是你儿子,从军十年保家卫国,你心中对他再多怨,也该拿出做爹的样子。”霍大伯紧锁眉头,不赞同地教训霍永登。
  村长适时接话,“霍老大说得有理,一点东西不分给大郎着实说不过去,至于赡养费更是无稽之谈,你和你媳妇儿还没老到干不动呢。”
  碍于大哥和村长的威压,霍永登与赵秀娟心中再不愿意也得哑巴吃黄连,自己咽下去。
  由于霍永登咬死霍大郎对家里没半点贡献,剩下的三个孩子霍常安没娶亲,霍莺没嫁人,霍常荣读书科考都需要银子,如果东西分霍大郎多了他们都得喝西北风。
  田地不愿意分,全是霍常安精心打理的良田。房子不愿意分,有两个儿子要娶亲呢,本来就住不开,再分点出去可咋住。家里存银没几个子儿,刚给霍常荣交完束脩。
  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你说说,你愿意分些啥?”
  霍永登移开目光,嘀嘀咕咕:“说了啥也没他的份儿。”
  村长喘着粗气视线投向霍大伯,霍大伯抽着烟杆保持沉默,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自从霍永丰兄弟的双亲去世后,两人分了家,真正成了两家人,老话常说长兄如父,但到底是老二的家事,不到迫不得已,霍永丰一向不置一词。
  场面僵持,气氛霎时凝结,小辈们不敢吱声,长辈也装着深沉。
  外面突然响起鬼哭狼嚎,大晚上闹作一团。
  “救命啊——”
  “救命啊!!!”
  “快来人啊!!!”
  所有人霎时顾不得分家的事,纷纷向外探出脑袋,霍大伯几人跟随村长往声音来源处跑。
  大堂嫂吓得面无血色,“我好像听到了狼叫。”
  剩下的女人孩子们犹如惊弓之鸟,手脚冰凉,“那个方向像是张大魁家。”
  霍琚悄无声息看向凌息,和凌息的目光撞了正着,单单一个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息翘起唇角,果然不能小瞧这男人,他以为自己跟大灰他们偷偷摸摸瞒天过海,结果人家早察觉了。
  少年用口型朝霍琚道:“带你看好戏。”
  霍琚英气的眉拢了拢,这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无奈地伸手拿过身旁的拐杖。
  村长家只剩妇人小孩儿,包括脸皮厚的霍永登,大家人心惶惶,谁也没功夫关心霍琚二人的动向,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不疾不徐朝张保顺家走。
  月色皎洁,铺在田间小路,恍若仙女织的银纱。
  二人间唯有风吹草丛的声响,许久后,霍琚似乎组织好了语言,眼睛直视前方没去看身旁人,“为什么来找我?”
  凌息疑惑抬眸,入眼所及是男人锋利的下颌线,他的五官深邃硬朗,是及其周正的长相,有着侠客的浩然正气,但一双眼睛鹰视狼顾,沉着冷静,似野兽般狠厉,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未等到回答,霍琚扭头对上少年清亮的眼睛,里面盈满不解。
  “我走了,你正好无债一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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