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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热恋(近代现代)——松露蛋黄酱

时间:2024-09-19 07:15:52  作者:松露蛋黄酱
  于是,阮院长因地制宜地把人放在项目经理的位置,专门负责方案落地施工,协调不同专业之间的矛盾,应付各种业主的刁难。
  这一放就是六年,中间也有些磕碰,但阮青屿也算是脱胎换骨地换了个人。
  不过现在看来,脱胎换骨没太成功,他又瞪着眼睛,耍赖不干活。
  “我脑子是不清醒,车祸撞傻了。”阮青屿顶嘴道。
  “阮工,你别胡说八道,什么脑子不脑子。”李琳听到叔侄俩在犟嘴,赶紧从隔壁工位冒出头来调解。
  李琳这半年跟在阮青屿身边,提心吊胆的,她受了吴老师嘱托,工作时看着阮青屿,就怕他受刺激,一激动大脑宕机。
  “院长,阮工过会儿去办公室找你,他刚开完会,脑子都是项目,缓下。”李琳拉起阮青屿,往洗手间方向推。
  “阮工,去洗把脸,洗把脸。”小姑娘细声细气地哄着,阮青屿也不想为难她,顺着意到卫生间。
  阮青屿把自己关卫生间隔间里,想着如何说服阮院长别给自己安排酒店的活;想半天,他决定去搬他的最强救援,吴老师。
  让吴老师去说服阮教授,再让阮教授说服自己的弟弟阮院长,完美的食物链,自己妥妥地站在最顶端。
  他满意地打开隔间门,却听到外面哗啦啦放水声。
  “老王,要去新疆开心了啊?记得带葡萄干回来。”是隔壁组的同事。
  “那不好说,阮青屿和他叔闹着不去呢。”王聪回答。
  “要换别人肯定不闹,刚被跑掉百多万设计费,还敢消极怠工。”
  阮青屿有些无奈,收不回的设计费,是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自己年纪轻轻占着项目经理的位置,又捅出这么个漏洞,确实有人颇有微词,换成规模小点的设计院,估计就撑不了多久。
  “新疆怎么也是太远,青屿刚出院没多久,让他缓缓吧。”王聪低声道。
  阮青屿听着王聪替自己说话,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王聪也在左岸名都的项目里,设计费没有收回,年终奖多少要受影响。
  “滇藏线近点,云南那里气候也不错,阮院长怎么不让他去负责那条线。”同事接着问。
  “那条线包含设计投标,比方案,听说有邀请外籍设计公司竞标;阮工那水平,肯定要被压着打。”王聪笑道:“他接H酒店外籍设计的方案,配合落地就挺好。”
  阮工那水平要被压着打。
  阮青屿在隔间里听得,只想出去把王聪压着打。
  这几年他过手四五个与外籍设计单位合作的项目,总觉得缺点什么,再怎么努力,设计人排在首位的,还是外籍方案设计单位,怎么都不算是自己的作品。
  其实滨城院也挺强,但业主有时就是迷信老外,总觉得外国人的设计就是比较好。
  阮青屿斟酌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去投标滇藏线的S酒店,如果中标的话,既可以补上设计费缺口,还能有一个完整的作品。
  而且S酒店,是L集团的新品牌,和H酒店管理集团这个英国公司毫无瓜葛,完全可以避免自己与凌泽合作。
  相当完美。
  阮青屿看到卫生间没人,洗了把手,满面春风地进了阮院长办公室。
  阮院长听完阮青屿的想法,盯着他看了三分钟,一声不吭。
  “小屿,你要参加方案设计投标?”阮院长叫的是自己的小名。
  “不行吗?”阮青屿警惕起来。
  “阮青屿,劝你不要,你会被外籍设计公司压着打。”阮院长哈哈笑起来。
  哦,阮工又要被压着打。
  “阮建国,你的勘察设计大师证书是买来的吗?”阮青屿也不客气。
  “是你设计,还是我设计?”阮院长反问。
  “我早点做准备不行吗,我也不算太差,就是慢了点,手绘糊了点。”阮青屿辩解着。
  “H酒店不是更轻松?”阮院长接着劝说:“之前让你别考建筑系,你不听。勉强进去了,成绩差得一塌糊涂。”
  “那是有特殊原因。”阮青屿垂下头。
  “然后你给左岸名都业主签图纸特批放行,我也劝过你,说私企不稳定,怎么也得收一半设计费才行。”阮院长接着揭老底。
  “那也是有特殊原因。”阮青屿开始抠沙发椅把手上的皮。
  “阮螃蟹,别抠我的沙发皮。”阮院长制止他。
  阮青屿停下手,抬起头,一脸诚恳。
  这是他人生的第三次逆反,事不过三,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二叔,就让我试试呗;本来两条线滨城院就都是要投标的,我提前准备下,要真不行,你再换人。”
  阮院长看着自家的国宝沉默着。
  阮青屿自小乖巧,按部就班地长大,也不给大人添乱,偶尔出格,也都乖乖地想着法子补救。阮院长对这个侄子,是喜欢得很。
  “行吧,先做可行性研究报告。”他说:“可研收费少,业主直接指定我们做供方。”
  “阮建国,你已经都接活了啊?”阮青屿惊讶道。
  “喊阮院长,没大没小的。”阮院长训斥道:“回家喊吴老师给你好好整理整理行李。”
  “啊?”
  “业主安排设计院一起去香格里拉考察刚建好的同类酒店,等参观完回来再说。”阮院长说。
  “啊?”阮青屿听着,这是要带自己去玩的意思?
  “啊什么,快去和吴老师说,二叔我带你去旅游一周,以后别说我整天剥削你。”
  “遵命。”阮青屿抬起手在额头一挥,行了个礼,心花怒放。
  这果真是完美,又活干,有得玩,关键还能避开凌泽。
  阮青屿很开心,回家立刻向吴老师汇报这天大的喜讯。吴老师却板着脸说,卖命六年才带出去玩七天,平均一年一天,四舍五入约等于零,你二叔果然是万恶资本家。
  阮青屿细想下,自己刚上大三时,凌泽突然离开滨城;二叔直接拉人进设计院干苦力,关在设计院里猛画图,学校设计院两点一线,有出门也是打飞的到北京,上海给总部业主做方案汇报。
  而自己上一次出门旅游,是在大二寒假,和凌泽一起。
  当时凌泽是优秀学生代表,跟着建筑系老教授到云南参加古建筑保护研讨会;阮青屿看着自己落单,便央求阮教授给去开后门,自费跟着去参会学习。
  研讨会开五天,阮青屿什么也没干,就和凌泽在丽江玩五天,两人上到玉龙雪山4680海拔纪念石碑时,刚好遇到大雪,没见过大雪的两个南方人,趁着雪大无人,光着膀子绕着石碑跑了一圈,痛快得很。
  下山时经过纳西族殉情圣地云杉坪,没有游客,积雪挺厚;两人在云杉林里嬉闹打雪仗,阮青屿体格比凌泽小一号,根本打不过,撒腿就跑,最后两人在雪地摔成一团。
  阮青屿按着凌泽胸口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把压下。
  凌泽搂着他,喘着气低声在耳边说:“阿屿,躺会儿,这里海拔三千五,再跑下去,我们要双双殉情。”
  阮青屿被按在凌泽的胸口,抬头就看到凌泽深黑的瞳孔,带着笑;深眸里的情绪与平日不同,也许是打雪仗累的,也许是别的什么;阮青屿听到凌泽胸腔下的心跳声,很快,和自己一样,也许是高原缺氧,也许还是别的什么。
  阮青屿一向听凌泽的话,他收回眼神,安静地趴在凌泽胸口,等待着两人心跳平复,只不过一直没等到。
  最终结果,就是再后面的三天,阮青屿也不知道为何,吃什么吐什么,直到回滨城。
  阮青屿再上一次出门旅游,是在自己大二刚开学,还是和凌泽一起。
  那时候凌泽大三,有实践课,整个年级统一安排到江浙写生,苏州,杭州,绍兴,最后到安徽宏村,整整一个月。阮青屿自己待在滨城,快一个月见不到凌泽,无聊得发慌,便偷偷翘课飞到黄山去找他,两人在挨完吴老师一顿臭骂后,坐上缆车,上黄山玩了两天,下山后腿酸得伸不直。
  其实也不是无聊,阮青屿纯粹就是想凌泽。
  凌泽不在滨城,早课没人送,都要自己走路去;那天早上,阮青屿一早看着隔壁花园的自行车发呆,再反应过来,已经是拿着登机牌,坐在黄山机场的到达大厅。
  他拨通凌泽手机:“凌泽,要不要来接我?一个人打车去宏村不划算,要拼个人。”
  六年前,阮青屿可以找一万种理由贴着凌泽;六年后,他同样可以找一万种理由远离凌泽。
  他狠狠地在设计院加班两天,不见天日,把滨城三百米高层的项目完全转给相邻组的负责人,理由很简单,他要去负责S系列酒店,顾不上。
  接盘的负责人很高兴,三百米超高层建筑的业绩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而且设计费还不少。
  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干净后,阮青屿破天荒地发了条朋友圈。
  脱岗一周,急事请找@结构老王。
  【作者有话说】
  一点职场设定解释:
  国家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国家认定的在勘察设计领域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或者学者。
  建筑设计分两部分:1、方案设计:就是房子外观长什么样子,内部各个房间的位置大小。2、施工落地设计:按着方案设计的粗胚,设计用什么材料,并符合规范和使用要求把房子盖起来。
  我们阮工主要负责第二部分,所以他耿耿于怀。
 
 
第10章 洗脸
  要交接的工作太多,紧赶慢赶,阮青屿还是没能和阮院长同时出发,最终只能赶上当天最后一趟到香格里拉的航班,要先飞到昆明,再中转。
  因为赶工了两天没沾到床,阮青屿困得慌,下午出发后,一路都在睡;在昆明机场转机时,他都是坐在登机口前的休息椅上,托着脑袋打盹。
  昆明转香格里拉的航班,是小飞机,末班机乘客多,登机时一片喧哗。
  才走进机舱,阮青屿第一眼看到的人竟是凌泽,白衬衫,黑蓝西裤,利落得突出,正靠坐在商务座次排临窗,身边的座位空着。空姐正蹲在他身边和他说着什么,凌泽垂着眼,面容看不出情绪。
  凌泽眼型狭长,眉骨高挺,平时双眸总是掩在眉骨的阴影里,而当他垂眼时,层叠的眼睑深刻得淋漓尽致,比平时更好看。
  阮青屿愣怔几秒,举起手上的登机牌,遮住自己侧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经济舱走去。
  他一直没准备好要怎么和凌泽打招呼;那天在滨城小岛,凌泽约吃饭,自己也是拒绝得唐突,就确实不懂怎么再开口。
  找到自己位置后,阮青屿回头悄声拜托空姐,能不能把自己调整到最后一排,前面人太多,他心理压力有点大,容易晕机。
  阮青屿长得好看亲和,认真求人时,那股诚恳劲几乎没有谁可以拒绝。
  空姐听了他的请求,张张口,欲言又止;然后回答,阮先生,您稍等,我到前舱确认下排座情况给您答复。一分钟后,空姐返回,按着他的心意,把人调整到最后一排。
  阮青屿在最后一排坐下后,还是觉得不妥,想想从双肩包里翻出几张图纸,盖在脸上,随着飞机起飞时失重颠簸,沉沉睡去。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舷窗外一片黑暗,跑道上的引导灯,反而像天上星星般眨眼,阮青屿睡得头晕,迷糊间有种天地颠倒的混乱。
  空姐熟练地把商务舱与经济舱间的幕帘拉开,前排乘客已经都优先离开,阮青屿看着商务座全空;稍稍松口气,低头开始联系阮院长。
  阮院长年纪大,又胖,白天飞机转汽车六个多小时路程,这会儿已经累得在酒店床上打呼,半梦半醒间收到阮青屿的到达微信,回复了个语音,说让阮青屿自己打车来酒店,已经给他单独留好豪华间,省得吴老师老骂二叔是资本家。
  阮青屿边下飞机,边考虑如何在不大的迪庆机场避开凌泽,心不在焉地听完阮院长的语音,草草回复个字:“好。”
  阮院长马上又发来一段话,挺长足足60秒,阮青屿点下播放,手机听筒贴着在耳边,阮院长浑厚的男中音就开始唠叨,这里海拔高,上下车慢点,别跑,慢慢走,小心高反,不要洗澡。
  没等语音播完,阮青屿就按下挂断,因为他看到凌泽远远地站在行李转盘边,身边站着名金发及肩的女性,身材窈窕,两人正背对着自己;而一个黑色条纹行李箱,正挂着灰色皮革行李牌,亮着阮青屿的大名,从凌泽面前转过去。
  灰色皮革行李牌,凌泽也有一个。
  是那年两人在丽江玩,酒店送的离店礼物,行李牌皮质厚实,暗刻着住店客人姓名首字母缩写,内置标签上住客姓名字体打印得精致。挂上后,阮青屿懒得再拿下来,一直用到现在。
  阮青屿抹抹脸,机械转身,抬头看到卫生间指示牌,没再多想,快步走进卫生间,躲了起来。
  卫生间里没人,阮青屿站在梳妆镜前,盘算着大概要多久,行李完全出仓,自己可以等到凌泽拿完行李再走。
  这时卫生间进来个人,站在洗手台附近的小便池开始解手,阮青屿也不好就在镜子前干站着,他只得开始洗脸,卫生间温水洗手刚好,洗在脸上有点烫。待到解手的人离开卫生间,阮青屿的脸蛋已经被自己搓得微微泛红。
  他扯了张纸巾,擦着前额的水珠,刚擦干净,怎料又进来个人,还是站在自己附近开始解手;阮青屿只得又低头开始洗脸,这次用的是冷水,就着机场的空调冷风,冲在脸上冻得人直激灵,刺得自己眼眶生疼。
  阮青屿边洗,边在心里咒骂起机场的建筑设计,哪来的缺心眼设计,怎么可以把小便斗设置在洗手台附近,一点隐私都没有。
  卫生间人来来往往,就这么冷热水交替冲着,阮青屿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洗了几回脸,但终于是熬了近半小时,他估算着凌泽现在已经拿走行李离开机场。
  阮青屿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被水冲的泛红,眼底也被水冲出不少红血丝,黑发湿淋淋地全往后拢着,像是受极大委屈正咬牙隐忍煎熬。
  算了,只要不用正面对上凌泽,让水龙头把自己冲瞎都行。
  阮青屿低头拨弄着湿答答的刘海,走出卫生间,往行李转盘走去,待到走道转盘边,他又傻了眼,转盘边空无一人,转盘上空无一物,自己的行李箱不见踪影。
  他绕着行李转盘走了圈,行李箱确实是全被拿空,阮青屿匆忙往行李问询处走去,经过到达出口时,余光一扫,顿时不知是应该停下来,还是装瞎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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