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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热恋(近代现代)——松露蛋黄酱

时间:2024-09-19 07:15:52  作者:松露蛋黄酱
  “在我房间里,在处理项目可行报告的前期准备,你直接进去找他吧。”阮院长开口放人。
  凌泽心里松了口气,在喝了一肚子茶水以后,终于得到阮院长的批准,可以去见阮青屿。
  这也是真的不容易,他明明就是业主,来找下乙方而已,可自己竟时不时发怯。
  凌泽拿起茶杯,慢慢地喝完杯里的茶水,不紧不慢地站起,理了理衣领,平静地说:“好。”
  凌泽走进房间时,阮青屿侧脸对着自己,正趴书桌上涂涂画画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地形图上也叠放着今天拍的现场照片。
  凌泽进门,阮青屿竟然完全没有发现;等到凌泽往书桌走,木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阮青屿才侧过脸,发现凌泽。
  “来啦。”阮青屿冲着凌泽笑笑,便又埋头进图纸里。
  凌泽靠近书桌一看,阮青屿正把半透明的拷贝纸压在项目地形图上,大概摆着体块,纸张涂得异常潦草,也看不清什么。
  阮工的手头功夫,果然是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进步,凌泽暗想。
  “先手勾粗粗摆下,一会儿在上电脑上摆。”阮青屿仿佛是猜出自己的心思似的,突然冒了句:“政府给的设计指标还是挺宽裕,可以有好多设计方向。”
  凌泽看着阮青屿,他说话时依旧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笔尖,完全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漂亮的海鸥唇一张一合说的都是项目工作,而同样的唇瓣,不到一小时前,还曾落在自己脸颊上。
  凌泽感觉自己像空气般在阮青屿身边站了会儿,然后又隐形人般地在边上的沙发坐下。
  他看着阮青屿开始操作电脑,十字光标挪得飞快,很快项目的总平面布置,就被排出了好几个不同的方案。
  等了好阵子,他终于等到阮青屿站起身。结果没等自己说话,阮青屿先开口:“有个指标不对。”
  然后他抱起笔记本电脑,径直走出房门。
  凌泽又等了会儿,阮青屿也没再回到房间,他跟着走到阳台,俯视庭院。
  日落已过,天光微暗,空气转凉。阮家一老一小正坐在小茶几前讨论方案,案边点着个小火炉。
  阮青屿把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指着线稿说着什么,蜷着肩,大概是冷的,阮院长边说边给阮青屿倒了杯热茶,阮青屿拿起茶杯,仰头就往自己嘴里倒。
  仰头的瞬间,他发现站在露台的凌泽,便笑了起来,眼神忽闪着,像身后逐渐亮起的太白星。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阮青屿笑,可眼都还没来得及弯,对方已经又把头埋进图纸里。
  凌泽便站在日落的凉风里,独自收回笑容,看了下时间,视频会议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下楼和阮院长道别,说要回去开会。
  阮院长客气地起身,把凌泽送到门口;倒是那个阮青屿,随便抬了下手,就当是再见,连最基本的目送都没有。
  他的那双总是盛水的眼,倒映着的全是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的图纸,CAD绘图软件里五颜六色的线条交织着,在他眼里彩虹般美丽。
  只可惜,这么好看的眸子里,除了CAD彩虹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凌泽无声地叹口气,开上路虎,走了。
  等回到自己房间,凌泽掏出手机准备接入会议时,才发现阮青屿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阮螃蟹:晚饭自己吃,我忙完就去找你。
  时间是两分钟前,就是自己离开阮院长的庭院后。
  也行吧,虽然是被放鸽子,这比目送礼强。
  凌泽按时进入线上会议间,会议内容挺多,散会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天色全黑。
  凌泽翻翻客房餐单,已经过了晚饭的送餐时间。
  他随便点了份三明治,填填肚子。坐在沙发上,按着手中的遥控器,漫无目的地变换着频道,开始等待阮青屿的出现。
  也不知这电视节目到底演了什么,演了多久,等到大部分频道开始都在播一些过时电视剧电影,阮青屿还没出现。
  再往后,有些电视台只剩下英文字幕:谢谢观看,明天再见。
  凌泽心想,这是哪国电视台,还没有一只阮螃蟹敬业,才几点就收工了,他起身洗了澡,又重新坐回沙发里,继续看着过时古早电影。
  凌晨三点,太白星在黑蓝的天幕下,冲着凌泽眨眼,阮青屿还没出现。
  再往后,凌泽迷迷糊糊听到的些声响,乞求的尖叫混着嘈杂的男声,他半梦半醒间想挣扎起身,却被束缚着脖颈不得动弹。
  凌泽裹着浴袍,试图将人蜷缩得更小,他知道自己人在香格里拉山里,但脑海里却有声音在啸叫着,让他妄想走,四面只有海,哪里都去不了。
  脑海里的画面混乱交叉,延绵的山麓,无尽的深海,可无论在那里自己都是被束缚得无法呼吸。
  干脆就别呼吸。
  刹时清脆的声响撕裂混乱,惊天动地的。
  凌泽勉强往声音处侧脸,吃力地张开眼。
  阮青屿正推开房门,踏着破晓的天光向自己走来,他身后,启明星在日出的霞雾中眨眼。
  他开心地喊着:“凌泽,我来啦!”
  【作者有话说】
  欠的一章,这周会补上,谢谢支持~
 
 
第36章 初吻
  阮青屿刚洗过熬夜澡, 一身轻松,他随便裹件外套, 带着满头的水珠,小跑地冲进房间,把房卡往入门玄关桌一丢,径直往凌泽扑去;
  他本想就直接往沙发上跳,给凌泽来个泰山压顶,但临到头,他刹住车,选择贴着凌泽,在沙发上坐下。
  “累死我了。”他喊句,扭了扭脖子。
  “嗯。”凌泽低沉地应声。
  阮青屿偏过头,看见凌泽将沙发靠枕半盖在脸上, 穿着套蓝缎睡衣,赖着不肯起样子。
  “你昨晚就睡沙发?等我等得睡着了吗?”阮青屿问。
  “嗯。”依旧是单字回应。
  阮青屿一时分不清凌泽是真在等自己, 还是随口回应。
  房间电视无声开着,频道播放着老旧电视剧,这不是凌泽爱看的类型,沙发上没有被子, 甚至客厅地暖都没开,是等人等得睡着的样子。
  可现在等的人近在眼前, 凌泽也只是嗯嗯两字,毫无表示也罢, 居然把靠枕一直贴脸上不肯放下。
  “你还困着不想起吗?”阮青屿问道:“要不我先回去, 你再睡会儿?”
  阮青屿胳膊支在凌泽腰间, 将身子往靠近靠枕, 试图能看到一点凌泽的脸色。
  凌泽唇本来就薄, 现在紧抿得几乎剩条线,他默不作声地抬手,摸索着覆上阮青屿的手腕。
  阮青屿感到自己的小臂渐渐热起来,不多,只有一丝丝,从被凌泽指腹盖住的脉搏起,往上无尽地延伸着,凌泽的手沿着细微的热流,往上攀登,隔着衣物摩挲着肌肤,抚过上臂,直到蝴蝶骨完全笼罩在他手心的温度中。
  不热,甚至有点凉。
  等阮青屿反应过来,已经被凌泽紧紧揽入怀里,满耳边全是凌泽的心跳。
  平缓得可怕。
  心脏的主人,仿佛正缓缓陷入深海,逐渐断开与外界的联系,回应渐微。
  “凌泽!”阮青屿一把掀开靠枕,抬头看向他。
  只见凌泽双眼微合,面色如常,只是在发际线处,头发有点被汗水浸湿。
  “凌泽,醒醒。”阮青屿半支起身,双手摇晃着凌泽的肩。
  凌泽只觉得天地都在摇晃,他在蜷缩在鱼舱里,只有手中紧抱的物体带着坚实的暖意。
  也许那是他从滨城带出的手机,虽然已经坏得无法开启,看不见阮青屿发给自己的信息,但上岸后总是可以找到地方修理。
  阮青屿现在有没有在找自己,走路去上课会不会很热,设计作没熬夜能不能画完,凌泽想起每次熬夜后,阮青屿的眼睛会肿得厉害,像青蛙。
  凌泽想,如果能再回到岸上自己还是要联系阮青屿,无论结果如何,解释下,还有交代下,不要熬夜,会螃蟹变青蛙。
  凌泽再次紧握手中的手机,却落了个空,但掌心里竟全是热烈的体温,隔着血肉燃起心跳。
  手机呢?
  凌泽霎时睁眼,没有手机。
  只有一双肿得厉害的眼,自己朝思暮想的眼。
  “阿屿啊。”他抬手拂过那眼,染了一手星光。
  “你还好吧?”眼睛的主人在问,满是焦虑。
  “不太好。”凌泽又合上眼,喃喃道,他想自己当是在梦里。
  梦里熟悉的香气包裹自己,绵长萦绕着;他抬手,手指穿过阮青屿潮湿的发间,微微起身,将唇覆上他的唇。
  高原的清晨竟冷得舒服,薄蔼低伏漫在两人脚边。
  阮青屿被覆在发间的手用力一板,顿时天地颠倒,被凌泽压在身下,对方双唇咬住自己的,阮青屿吃痛轻哼了声,凌泽的舌头就撬开自己齿间伸进来,进得很深,两人交缠着。
  凌泽的吻很粗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双唇冰冷,亲吻却如燃烧的炉火般热烈,双手臂紧紧地将自己钳住,仿佛下一秒便会失去般。
  阮青屿尝到一丝甜锈味,也不知是谁的血,但他只是柔地回应着凌泽的亲吻,安抚般,把他的不安与伤痛通盘纳下。
  “阿屿啊。”凌泽又在喊他。
  “我在的。”阮青屿微微偏过头,将唇贴在凌泽耳垂,轻咬着。
  “我要你一辈子都和我一起。”凌泽支起身,一手板过阮青屿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道。
  凌泽爱死这双眼睛,是全宇宙最好看的海洋,永不干涸,让自己不断沉溺,若是可以,自己愿意长眠在这片海底。
  他贪婪地呼吸着,吻着,从眼,到唇,再到阮青屿稍稍隆起的喉结,凌泽听到阮青屿低吟出声,细软带着钩儿,他低下头亲吻着钩,咬下去。
  “啊啊。”阮青屿痛得叫出声来。
  他一把推开凌泽,皱起眉。
  自己是要做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他伸手摸过自己刺痛的锁骨处,指尖竟有抹血迹。
  他站起身。
  听到很重要的事,他匆忙跑到书桌边,翻出酒店的便笺,匆匆写下——★重要:凌泽,一辈子。
  阮青屿想想,又补了句,他咬人。
  凌泽被阮青屿使劲一推,也跟着清醒过来,他匆忙坐直起身,回头问道。
  “阿屿,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阮青屿被凌泽的声音吓一跳,再看下自己手上的便笺:凌泽,一辈子,他咬人。
  这又是哪国的虎狼之词。他更混乱无章,随手拿起笔涂黑,塞进裤子口袋。
  “不是,凌泽,你在做什么?”阮青屿问他:“我熬一个大夜没睡觉,图纸搞好了,所以我们是在忙什么?”
  凌泽看着阮青屿锁骨上的咬痕,又听到他颠三倒四地回应,心想,这估计要完。
  “你过来,来沙发这里。”凌泽拍拍沙发,哄骗着。
  “啊,凌泽,我熬通宵,累死了。”
  阮青屿扑向沙发,终于是用上泰山压顶,把凌泽压在身下,紧接着,吻落便在凌泽唇上。
  虽然大脑混乱着,可是对于接吻这件事,阮青屿认为自己绝对是无师自通。
  这是他和凌泽的第一个吻,是他的初吻,接吻竟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不需要技巧,对凌泽感情就已经带着自己坠入情迷意乱中。
  吻带着血的甜味,阮青屿脖颈生疼,他记不清为什么凌泽为什么咬自己,就当凌泽是只英俊的吸血鬼吧;他揽过凌泽的脖子,用鼻尖蹭着他的侧脸,找到他的唇,亲了又亲,一直到喘不过气。
  他从来不掩饰对凌泽的喜欢,从小到大,从过去到现在;而这个人也总是对自己有求必应。
  “喜欢吗?”阮青屿问,鼻尖贴着凌泽的鼻尖,坐在他身上,半伏着身轻声地问。
  凌泽顺势扶过阮青屿的脸,吻了上来,手探到他的衣下,握住阮青屿劲瘦的腰,
  “喜欢,非常喜欢。”他回答道,覆在腰上的手掌一点点地往上探索着。
  “我也是。”阮青屿笑着,凌泽的手渐渐热起来,掌心的薄茧弄得自己有点痒,阮青屿将整个人重量都靠在对方身上。伸手覆上凌泽的心口。
  “阿屿。”
  阮青屿听到凌泽又在喊自己。
  “我在。”阮青屿边吻他边回答着,伸手往下顺着血液奔流的方向,掌控住凌泽所有的思绪。
  ……
  阮青屿睡醒的时,已经是下午,躺在凌泽房间的沙发上,地暖烤得嗓子发干;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外套没穿在身上,只穿着来找凌泽时的短袖T恤和运动裤,衣服还有点皱。
  “凌泽?”阮青屿躺在沙发上大喊道。
  没人应答,仔细一听,楼下盥洗室水流声哗哗响个不停。
  阮青屿扶着木梯下楼,只见凌泽正穿着浅蓝牛津布衬衫,衣冠楚楚地站在浴缸边,好看得不行。浴缸的水龙头开着凉水,不停流着。
  “你在做什么?”阮青屿探头往浴缸里看,凌泽的缎蓝睡衣,和自己的外套都泡在水里。
  “衣服脏了,洗下。”凌泽关上水龙头,往里面倒点浴盐,随便搅两下。开始把浴缸里的水放掉。
  阮青屿觉得惊讶,以前读书时没发现凌泽有洁癖啊,还自己动手洗衣服,而且他就这么搅两下,也不像是会洗衣服的样子啊。
  “不可以带回家洗吗?或者叫洗衣服务?”
  “脏得厉害。”凌泽随口说。
  “为什么我的外套也在水里?还有沙发上的小薄毯?”阮青屿问,疑惑地盯着凌泽。
  凌泽垂眼看着渐渐放干的水,答不出话。
  为什么?因为你。
  凌泽心里想着,阮螃蟹这脑子估计什么都不记得,把人撩拨完,就闭眼忘事;而事情关键在于,全酒店员工都认得自己,所以搞脏的衣服,毯子是完全没办法送去洗衣房的,只能自己先处理下。
  “你进门冲来扑我时,把桌上的茶水打翻了。”凌泽随抬头看向阮青屿,眼神落在他侧颈的咬痕上。
  他实在是想不出怎么和没脑子的阮青屿解释发生的事。
  “哦,看来我力气还挺大。”阮青屿得意地说,手扶着后颈,扭动着脖子:“啊。我脖子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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