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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总助不想修罗场(近代现代)——山有影

时间:2024-09-19 07:02:15  作者:山有影
  他朝裴清羽尴尬笑笑:“是吗?还是有变化的吧。”
  “我已经变心了。”齐元霜悄悄对陈方旬说。
  陈方旬活像在上什么情感博主的课程教学,听他分析这两人之间到底在为什么打机锋。
  “你变成熟了。”裴清羽神色不变,余光往宋清处看了看,“处事比以前要好很多。”
  “你会处理好其他人的对吧?同时暗示我和你关系很亲,给情敌重创。”齐元霜继续解说。
  陈方旬听得叹为观止,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些恋爱脑也是有点脑子的。
  傅长阙摇摆不定,却仍要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强大模样。
  宋清就在门口,他浑然不觉,下意识喊了陈方旬的名字:“陈方旬,招待一下清羽。”
  裴清羽笑容一僵,扯扯嘴角问道:“陈方旬是……”
  他回过头,突然反应过来陈方旬就是那个最初和傅长阙在书房谈话的男人。
  男人站在书房门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生了张精致淡然的面容,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显得人格外儒雅斯文,左下唇处生了一枚唇边痣,很淡,暧昧地落在上头。
  一个攻击性都藏在温和面具之后的男人。
  裴清羽几乎是立刻起了警戒反应,下意识露出最温柔的笑容来。
  “我是傅总的助理,陈方旬。”陈方旬向他颔首打招呼,叹了口气准备原地上岗出去泡茶招待客人,这事儿他在公司也干,合作方来时,助理总要泡茶泡咖啡招待客人。
  然而这回他腿还没迈,就被齐元霜扯了回来。
  小齐医生一张口,傅长阙后背发麻。
  “招待什么呢?你要是死了我今个儿还能出于好意给你上个坟招待你一下。”
  齐元霜一长串不带停,对着傅长阙又是一顿骂:“他已经下班了,没在公司,少对他吆五喝六,真把自己当碟菜了。”
  傅长阙这回自觉抓住他的把柄,被他口头羞辱二十余年的怨气终于在今天一起爆发:“齐元霜,你今晚吃炸药了吗?说话夹枪带棒,怎么,就因为我戳破你那龌龊心思了?”
  “诶,不敢当。”齐元霜立马道,“我总归是坦坦荡荡的,可比不得你们阴暗。”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双手插在衣兜里,说话慢慢悠悠,却没法让人插话。
  “反倒是你,今晚一出大戏难解决,怎么着,准备让大家看戏到天明?”
  傅长阙才恍然裴清羽、宋清今晚都在。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坦荡?你要是真坦荡,就不会玩诡辩了。”
  彼此的视线在半空碰撞,他们心知肚明那个问题的真实答案。
  “傅总。”陈方旬出言打断他,“裴先生还在等着和您叙旧,冷落客人并不合适。”
  他摘下眼镜,从口袋里取出眼镜布,低着头不带什么情绪道:“您的状态不太好。”
  直到镜片重新干净,他才重新架回鼻梁上。
  傅长阙反驳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方旬抬头看向他,“您应该更镇定些。”
  他的话里带了不容辩驳的意味,这个时候通常代表他的心情不太好。
  傅长阙下意识保持沉默,遵循了他的话。
  陈方旬朝走廊的佣人招招手:“许阿姨,要麻烦你泡两杯茶送到书房。”
  “诶,不要太浓对吧。”
  “嗯,麻烦你了。”
  陈方旬朝她笑了笑,又对傅长阙道:“傅总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模样,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如果回答有,下一刻还有没有命。
  傅长阙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缓缓开口:“……很迟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陈方旬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脸色,微微抬了抬眉梢,对他的话表示了一分惊奇,紧接着便欣然离开:“那我先离开了。”
  他拍拍齐元霜的肩膀,与堵人嘴巴成功的齐医生转身离开。
  傅长阙有些懊丧地低下头,也就没看见裴清羽看向陈方旬背影时,眼底划过的一丝兴味盎然。
  宋清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反锁了卧室门。
  齐元霜跟在陈方旬身后上了车,坐进副驾安生给自己扣安全带,扣完后,才发觉车厢内有些太过安静了。
  陈方旬没启动车,车内灯也没打开,注视彼此时,只能依靠透过车窗的月色与路灯。
  他的骨相立体,精致的五官在暗色中看得并不清楚,容貌里的攻击性与侵略性便在光影间透露出来。透过镜片看人时,视线格外锐利。
  齐元霜叫他的视线看得后腰发软,有些迟疑问道:“怎么了?”
  说话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柔和,全然没有镜湖湾大战傅长阙那个刻薄劲儿。
  陈方旬默了默,才低声开口:“你今晚不开心,发生什么了?”
 
 
第39章 
  “没啊,我挺开心的。”齐元霜惊讶道,“方旬,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开心?”
  他脸上的表情和平日没区别,在镜湖湾说话的语气口吻也是一如既往,没有哪里是带着不快的情绪。
  陈方旬的问话就显得有些突兀。
  “你很急躁。”沉默片刻后,陈方旬开口道。他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目光平静地凝视齐元霜。
  车窗外的月色混和路灯的亮光飘进车厢,在车厢顶留下游鱼般闪亮朦胧的痕迹。
  倏忽摇摆而过,水波荡漾。
  陈方旬的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而后像是在进行什么陈述报告似的,平铺直叙:“你今晚笑的比平时要少。”
  眼睛里的情绪明显要比平时更加冷淡。
  他沉下心去观察人时,视线很难让人招架得住,齐元霜叫他看得下意识回避,只顾着看他的腕骨与修长的手指:“还好吧,这不一直在笑么?”
  似乎一开口就能带走他心里的躁意,齐元霜又跟着道:“情绪没不好。你今天上班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陈方旬没揭穿他急于掩饰时过快的语速,只是定定看了他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齐元霜既然不想他多问,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也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见他不再追问,齐元霜悄然松了口气,还未彻底放松,头顶就搭了一只手。
  掌心宽大干燥温暖,生疏又随意地轻揉了他的头发一把。
  “不高兴伤身。”陈方旬抽回手,面色如常地发动引擎开车。
  齐元霜的头发带了点自然卷,并不是太显眼,他平时早起也会刻意拉直,只是一天下来略微打卷的发梢还是暴露出来,顶在他的脑袋上。
  头发还挺软。陈方旬的手握着方向盘,掌心似乎还留着柔软的触感。
  齐元霜有些呆地抬起手碰了下自己的脑袋,最后戏谑道:“方旬,你想摸我头发很久了吧?”
  “没有。”
  “那上手那么熟练?”
  “看你不开心,安慰你。”
  “别扯,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头只有老婆能摸吗?”
  “父母长辈也可以。”
  “可以啊,都会开玩笑了,占我便宜是吧?”齐元霜调侃他,趁红灯的时候猝不及防朝他伸出魔爪,还没近身,手腕先被陈方旬随手抓住。
  陈方旬看着信号灯的倒计时,右手抓着他的手腕没放,沉声道:“不闹。”
  掌心的温度透过腕骨薄薄的皮肉传至四肢百骸,心间像是被火舌轻撩,泛起痒意。齐元霜的喉结上下一滑,安安静静盯着陈方旬抓着他的手,没吭声。
  “听话我就放开你。”陈方旬没听见他声,偏头看了他一眼,那张白净的脸上晕出一点薄红,低着头,发梢略卷的头顶朝着他,好一会儿才唇边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知道了”。
  陈方旬有些古怪地看着他,傅长阙的声音却在此刻突兀地出现在耳边。
  “他看你的眼神,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
  齐元霜那边的车窗降下来一点,陈方旬轻咳一声:“很热的话吹个风。”
  “嗯,是有点热。”
  入秋之后珩京早晚温差大,夜间气温早就下降不少,冷风透窗吹进来能让人打个哆嗦。
  齐元霜整张脸对着车窗狂吹风,总算给脸降温,热意消退不少。只是顶风吹,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车窗立马被关上了。
  “纸巾在你左手边。”陈方旬打下左转灯,神色平静。
  “陈助理,你好贴心。”
  陈方旬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无语两个字。
  齐元霜嘿嘿笑了两声,靠在副驾驶打植物大战僵尸,玩到一半,又换成了消消乐。
  陈方旬开着车,耳边到后面又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余光里,齐元霜手机里的游戏又换成了割绳子。
  他的手机里小游戏特别多,陈方旬无奈地摇摇头,也正是因为这些习惯爱好,他很难把齐元霜和一个成熟男性挂钩。
  很有童心的人。
  RS7在地下车库停下,齐元霜从游戏里抬起头:“到了吗?”
  “嗯。”陈方旬拔下车钥匙,打开车门下车,回过头就见齐元霜从车上下来,抓着手机在原地跳了两下。
  更像小孩了。
  进电梯回家时,齐元霜盯着陈方旬就没移开视线,陈方旬给他看的满脸疑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是,只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
  “我真的不可以摸你的头吗?”齐元霜诚恳问道。
  陈方旬:“……”
  “小齐医生,你很记仇啊。”他失笑道,盯着齐元霜的额头,手指有点痒,特别想屈指弹他脑门。
  齐元霜双手合十,情真意切道:“我都给你碰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这话能用在这里吗!”
  电梯楼层快到了,齐元霜收起手,可怜巴巴道:“好吧,今晚小齐医生只能怀着遗憾入眠了。”
  “行行行,败给你了。”陈方旬无奈道,微微低下头。
  然而他预料到的摸头杀并没有,齐元霜抬起手,迟疑了一会儿指尖才碰到了他的头发,紧接着点水般收回了手。
  “一片花瓣而已。”他手里拿了片小小的花瓣放在陈方旬的手心。
  “你直接别问上手拿,还能趁机摸我头发。”陈方旬拿着那片花瓣,想了想放在了齐元霜的头上,“送你了。”
  齐元霜摸下那片花瓣:“我像是趁人之危的人吗!请不要怀疑我高洁的品格。”
  “而且……”他嘀咕一句,“你不是说不喜欢别人不征得同意就随便接近你嘛。”
  陈方旬一愣,电梯门打开了。
  齐元霜靠着轿厢,随意和他摆摆手:“拜拜,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陈方旬看着电梯门合拢,心间那一点未曾预料的波澜似乎也随着电梯一起上升了。
  他又想起了傅长阙和他说的那句话。
  “他看你的眼神,分明是——”
  陈方旬开始回忆齐元霜看他的眼神,每次和齐元霜见面时,他的眼睛里总是带着笑意,一双眼格外明亮清透。
  他蹙着眉打开家门,还是想不到后半句是什么。
  毕竟他也只能看出齐元霜见到他很开心,更多的情绪某位家庭医生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站在客厅里,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声带着狂喜的欢呼,一声过后就保持了安静,再也没有了外放的情绪表露。
  和上回重物落地的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
  客厅里整齐明亮,瓷砖干净到能直接反光。家具摆在合适的位置,全是和装修风格相统一的外形设置,每一样家具都找不出半点灰尘。
  整个家里只有陈雅瑛的房间是花花绿绿格外明艳的,她喜欢满当当的房间。
  十七八岁的姑娘以前也问过他为什么要把家里装成精致样板间,没有半点生活气息。
  陈方旬叹了口气,环视四周,第一次觉得家里有些太过空旷了。
  应该要有一些装扮的。
  -
  翌日照例要上班。陈方旬早起晨跑完回来,在家楼下就看见齐元霜顶着凌乱的头毛,穿着T恤裤衩,踩着一双人字拖,手上提溜一袋包子和豆浆。
  茗溪公馆在市中心,房价高,但也不是什么格外高档的小区,往小区外走就能找到早餐店。
  整个人看着游魂似的齐元霜压根没看见晨跑回来的陈方旬,还在迈着虚浮的脚步往家走。
  还是陈方旬走到他面前和他打了声招呼他才反应过来,半睁着眼,有些呆愣地看着陈方旬。
  “……早。”他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早。”陈方旬言简意赅,“你今天很早。”
  平时这个点,别说看见齐元霜了,齐元霜的信息都不会收到。
  他出门开车上班时,都不一定看得见齐元霜,那辆车就停在他的车位旁边,仿佛从来没被它的主人驾驶过。
  陈方旬的刘海松松垮垮放下来,没戴眼镜,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脖子上挂着运动耳机,额上有些许的汗。
  “睡一半饿了。”齐元霜的神智慢慢回笼,“所以爬起来吃早餐了。”
  他今天起得早纯属意外,一大早被饥饿叫醒,本来想再睡一会儿,饿的胃难受,才起来买早餐。
  齐元霜知道陈方旬早上有晨跑的习惯,也不是没想过早起来个精巧偶遇,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晨跑拉近一下距离。
  尝试一次后他就发现这个不可行,因为十个闹铃都没法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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