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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总助不想修罗场(近代现代)——山有影

时间:2024-09-19 07:02:15  作者:山有影
  陈方旬仰着头喝了两口水,有些习惯醉酒后也改不了,齐元霜幻想的水液意外顺着喉结脖颈线条滑落的场景没有并没有出现,陈方旬拿着水瓶的手依旧稳当。
  一滴水都没漏出来。
  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青筋隐约在手背浮起。
  齐元霜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陈方旬拧好瓶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齐元霜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看你手抖一下。”
  接下来的路程他专心开车,陈方旬揉了揉眉心,问道:“能降下车窗吗?”
  齐元霜替他降了车窗,陈方旬不忘社交礼仪,和他说了声谢谢,才转回头吹风。
  刘海和碎发被风吹的乱晃,他的手肘抵着车窗,安静注视窗外掠过的风景。
  眉眼间能窥见几分沉郁。
  齐元霜扣着时间,倒没真让他一直吹风,稍稍往上升了点车窗,给他留了条缝透气,才道:“喝完酒吹风容易头痛。”
  陈方旬没有任何不满,低低应了一声。
  到地库,齐元霜停好车,才发觉陈方旬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他没戴眼镜,睡相格外文静,连呼吸都很平稳。
  齐元霜是第一次见酒品那么好的人。
  陈方旬家密码不清楚,他只能暂时先把人带到自己家。
  这个时候齐元霜庆幸自己是在骨科干过的医生,一身劲儿扛陈方旬正好。
  陈方旬是练家子,肌肉密度高,人看着不重,其实都是肌肉,扛着还是有点重量,齐元霜拿上陈方旬的西装和眼镜,关上车门,带着他进电梯。
  肩上的肌肉触感很奇妙,略高的体温穿过两层布料,轻飘飘落在他的心脏上。
  电梯上行的时候,陈方旬发出了两声闷哼,才睁开眼,嗓音沙哑问道:“到哪儿了?”
  齐元霜慢慢放开他:“在电梯里,快到家了。”
  陈方旬按了按眉心,看样子清醒不少。齐元霜有些遗憾,还是问道:“家门密码还记得吗?我送你进去。”
  他等了半天,电梯里安安静静,什么回答都没有。
  齐元霜抬眼一看,压根没醒酒。
  电梯缓缓停下,他牵起陈方旬的手,小声询问:“那我就先带你回我家了?”
 
 
第25章 
  陈方旬没有拒绝齐元霜,手被人牵着也没有条件反射甩开人,跟在齐元霜身后进了他家。
  齐元霜领着人到沙发坐着,撂下一句“我去给你泡蜂蜜水”,转身就去了厨房。
  陈方旬坐姿端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深沉地打量着齐元霜的家,视线几乎是一寸一寸看过,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蜂蜜水,还有点烫,等会儿喝。”齐元霜端着蜂蜜水从厨房出来,顺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见陈方旬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客厅,疑惑道:“有什么东西在那吗?”
  陈方旬摇摇头,低声道:“好难受。”
  齐元霜以为他是喝了酒头晕,坐到他旁边,手指按上他的额角:“哪里不舒服?头还是胃?”
  “眼睛。”沉默许久后,陈方旬才缓缓开口,“眼睛不舒服。”
  齐元霜收了脸上的笑,神色严肃地观察他的眼睛:“是痛还是痒?怎么个难受法?”
  他拿过茶几上的眼镜,又问:“是没戴眼镜不舒服吗?”
  陈方旬摇摇头,垂眼不吭声了。
  他是每处五官都生的精致恰到好处的人,醉酒后的眼眸带了一点雾蒙蒙,桃花眼突然多了点“深情”的意思。
  平时都和看狗一样。
  齐元霜很无奈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真难受要稍微和我描述一下情况啊,我没有超能力,不能一瞬间看穿你的。”
  陈方旬沉默不语,伸手接过齐元霜手里的眼镜戴上。
  系统铃声突然在客厅里晃荡,他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齐元霜看了眼,还在另一边,他得探过身才能拿到。
  陈方旬又开始发呆,根本不理会电话。
  看那样子,估计是期待已久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时候。
  齐元霜半个身子都快依偎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则撑着他的大腿,手指小心翼翼顺着口袋伸进去,靠着手指力量把手机夹了出来。
  来电人显示“囡囡”。
  齐元霜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囡囡’是你什么人,要不要接?”
  陈方旬听见来电人的备注,伸出手戳了接听,顺带戳了外放。
  “哥,你下班了吗!”轻快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齐元霜听了一耳朵,很年轻的声音。
  “你是‘囡囡’?”陈方旬眼神认真地盯着手机,但拒绝开口,齐元霜只好代替他开口回话。
  对面的女声有些慌乱:“你是谁?我哥人呢?”
  齐元霜瞥了眼陈方旬:“我是方旬的朋友,我叫齐元霜。”
  女声小心翼翼问道:“那个……是正经朋友吗?”
  齐元霜心说这姑娘挺不按套路出牌的,还是回道:“是正经朋友,你可以放心。你是方旬的妹妹吗?”
  “啊,我是他妹妹陈雅瑛。我哥他现在怎么了?”陈雅瑛担忧道,齐元霜还没开口,就听陈方旬突然喊道:“囡囡?”
  听筒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陈雅瑛惊恐喊道:“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齐元霜奇妙地看着陈方旬,有些惊奇道:“妹妹,你这都能听出来?”
  陈雅瑛说:“我上小学他就不这么喊我了,小名也不会喊,都是直接喊大名的,会这么叫肯定应酬喝醉了。”
  齐元霜又看了眼陈方旬给妹妹的备注,决定不拆穿陈方旬那内敛细腻的心思。
  “那个,我哥酒品还是很好的,就是可能话会变得很多,然后会重复一些他的日常习惯,元霜哥,要麻烦你稍微照顾他一下了。”陈雅瑛宿舍落锁,人没法出校,再担心兄长,还是只能拜托齐元霜多看看。
  “没事儿,都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齐元霜回答,收获陈雅瑛一声疑惑的“啊”后,又道:“你哥酒品的确好,但话不多,挺安静的。”
  还没等他说完,陈方旬就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对着手机道:“囡囡,你放学没有?要不要哥哥去接你?”
  陈雅瑛无奈道:“没放学呢,放学了我会在学校门口等哥的,不和陌生人说话,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随便跟陌生人走,不和陈世鹏走,哥如果来迟了,就坐在安保室乖乖写作业,乖乖等哥来接我。”
  她说得很流畅,活像背过千万次,中间不带半点卡顿。陈方旬很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药带在身上吗?不能忘记带了,身体不好不要随便乱跑乱跳,跟着他们瞎胡闹对身体负担很大的知不知道?”
  陈雅瑛又应道:“知道的,我好好吃药了,没有和他们瞎胡闹,每天坐在那里看书,很听话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
  齐元霜总算知道陈雅瑛口中的话多是什么概念了,陈方旬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从陈雅瑛的出生开始讲,到换尿布泡奶粉学校读书宿舍关系,对着陈雅瑛一通唠叨:“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要和哥讲,哥带人把他们打了……”
  他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手随意搭在大腿上,那身板正的坐姿逐渐被闲适取代,左臂的伤疤狰狞恐怖,很有“大哥”的风范。
  陈雅瑛有话必应:“哥,法治社会,不能随便打人的。”
  她年纪小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她未成年的哥哥在扫黑除恶的名单里。
  陈方旬语气很是漫不经心,说的话又是没停歇的操心:“女孩子要好好读书……不准在学校里谈恋爱,谁敢和你表白,我把他腿打断,哥把你拉扯大不是让那群狗东西和你表白的……”
  齐元霜小声问他:“哥,这个是不是管的有点太严了?”
  怎么连表白都不行。
  陈方旬睨了一眼,严肃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雅瑛:“……哥,你把自己骂进去了。”
  齐元霜也在挨骂行列,坐在陈方旬旁边笑到全身发颤,险些笑到沙发底下,几乎是边笑边问陈雅瑛:“妹、妹妹,你哥、你哥这么唠叨吗?”
  陈雅瑛很无奈,她今年十九了,在她哥眼里还是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孩:“我哥他比我大十二岁嘛,我又是他带大的,他以前出去打工,我就在他背上待着,对我就稍微那么唠叨了一点。”
  “而且他平时不和我说这些的。”她又说。
  齐元霜听她这么说,就知道陈方旬几乎把陈雅瑛当女儿养,身上那些过重的责任感似乎也能找到来由。
  他支着脸,转头看和陈雅瑛碎碎念的陈方旬,又问道:“妹妹,你哥会重复的生活习惯是什么?”
  现在就看到话多,生活习惯这个还没看见。
  陈雅瑛很犹豫,支支吾吾很久,才概括了一下:“打扫卫生而已,他是处女座,有点洁癖,你可以不用管他!”
  生怕她哥这位正经朋友不管陈方旬。
  齐元霜笑道:“我会照顾你哥的,可以放心,不用那么紧张。时间很晚了,去睡觉吧。”
  他连着说了三次保证,陈雅瑛才再三感谢挂断电话。
  “方旬,你跟你妹妹性格差的蛮大啊。”他对陈方旬道。陈雅瑛说话有些跳,看得出来应该是个性格很活泼的姑娘。陈方旬平时沉闷,没想到带孩子能带出来一个性格活泼热闹的。
  陈方旬没吭声,齐元霜也就趁他醉酒光明正大观察他。
  还没观察多久,旁边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像是终于忍受不了那般,有些焦躁不安道:“你家的吸尘器在哪儿?”
  齐元霜:“?”
  他看向自家的客厅,平时有钟点工上门,卫生还不错,他自己又是个医生,对卫生也有要求,顶多东西多了点,但那都是乱中有序,他能准确迅速找到自己的东西在哪儿。
  很显然这个习惯在陈方旬眼里就是难以理解的存在。
  齐元霜本来没准备把吸尘器给陈方旬,但看他那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还是心软了,翻出来递给他。
  从吸尘器转交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陈雅瑛为何会支支吾吾不吭声。
  吸尘器声音有点大,齐元霜跟在陈方旬身后,手足无措试图阻拦:“哥,哥,够了,太辛苦了,别干了。”
  陈方旬不为所动,开始打扫卫生后他的眼睛终于舒服了。
  齐元霜跟在他身后,看着陈方旬硬生生把他家打扫成了样板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瓷砖地板亮如镜面,甚至能反光。
  所有的东西被陈方旬整理过后,分门别类摆好,整齐干净,十分有条理。
  就是他要重新记一遍位置。
  齐元霜欲哭无泪,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技能在打扫卫生的陈方旬面前统统使用不出来,只能努力劝解恳求:“哥,求你。真的够了,不用再打扫了,这样真的太辛苦,真不用那么操心的。”
  劝解过程还是拿了手机录像留念。
  吸尘器被关掉,陈方旬站在客厅中间,长舒一口气,头不晕眼睛也不难受了。
  强迫症和洁癖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他将吸尘器妥帖放好,转过身对齐元霜道:“好困。”
  齐元霜看着他那副正经样子,叹了口气:“困了就睡吧,我带你去客房睡觉。”
  陈方旬点点头,下一秒电量耗尽闭眼关机,整个人往前一倒,倒进了齐元霜的怀里,额头贴着齐元霜的肩膀,呼吸平稳,秒睡。
  齐元霜满脸无奈,搂过他拍拍他的后背:“睡吧睡吧,今晚辛苦你了。”
  他带着陈方旬去客房,解了人的皮带腕表和领带,又摘掉陈方旬的眼镜,调整空调温度后,替他盖好被子,才算结束。
  男人连睡姿都很规矩,齐元霜坐在床边看他文静的睡颜,柔声笑道:“晚安。”
  他关上客房的灯和门,有些期待某位注重形象的陈助理第二天酒醒后是个什么反应。
  说不定会特别、特别有意思。
 
 
第26章 
  宿醉的后果在早上醒来那一刻给了陈方旬当头一棒,他缓缓睁开眼,发出两声闷哼,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
  “嘶……好痛……”他皱着眉,额角一跳一跳,活像有十几个傅长阙在他耳边咆哮。
  他随意抹了把脸,才发觉自己睡的地方不是自己家里。
  装修有种奇异的浪漫感,用的色彩很大胆跳脱,和他固有的极简黑白灰装修理念完全是两个极端。
  衣柜旁边还有个帐篷。
  他这是住哪儿去了?
  房间门被敲了两下,房门打开,齐元霜的脑袋跟着从门缝探了进来:“哟,陈哥你醒了啊?”
  陈方旬的眼皮跳了跳。
  齐元霜这个人,喊人称呼看似是随便喊,其实都有理由,对他的称呼从“方旬”变成“陈哥”,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方旬看向齐元霜,没忍住疯狂头脑风暴,思考昨晚喝了酒之后,他有没有发酒疯,干了什么蠢事。
  “想起来昨晚干什么事了?”
  “昨晚给你添麻烦,如果有做过分的事,先和你道歉。”
  两人异口同声道,陈方旬常年冷静的面孔因齐元霜的话险些开裂:“我干了什么?”
  他醉酒的次数并不多,和朋友们在一块时,他都是最后那个送人回家的靠谱司机,应酬时,都会注意酒量,让自己卡在边界,能够认出代驾安全到家,顺带照料自己的程度。
  昨晚的合作方难应付,他和傅长阙两个人轮番上阵敬酒,这才让他一时间忘记量,到最后基本是醉意上脑的程度。
  因此他没办法确认自己的酒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到底丢脸到哪种程度,给人添了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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