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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江湖追杀之后(玄幻灵异)——不周天

时间:2024-09-19 06:55:52  作者:不周天
  莫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嗯?”
  薛凉月动了,他松开捂着肩膀伤口的那只手,慢慢地,一寸一寸,伸向悬停在自己面前的手,然后轻轻搭了上去……握住了。
  莫远看着搭在自己掌心的这只手。这只手粘上了红色的血,反而显得更加苍白,并不像是杀过人的手。他嗤笑一声,手指收紧,小臂用力,想要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薛凉月轻咳两声,迷离的双眼中忽然闪过凌厉的杀意。莫远还没反应过来,握在手里的那双看似柔弱无力的手却忽然用力收紧。
  掌心传来一阵剧痛,莫远飞快用力甩开他的手。
  然而晚了,一片形似花瓣的精铁插入已经他的掌心,血很快渗了出来,染黑了整个手掌。
  薛凉月双眼清明,眼神三分嘲弄七分戏谑,他从地上跃起,毫不犹豫撞开二楼窗户,随即一个翻身跳了下去,动作迅速,一点也不像受过重伤。
  莫远心里骂了声娘,眼见青黑色已经从掌心蔓延到了小臂。他飞快点过右臂上几处大穴,先遏制住毒素蔓延,然后也纵身一跃,从破开的窗口跳了下去。
  乌云蔽月,菩萨闭眼。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前方那一抹白色几乎看不清。只余枯枝败叶发出的轻微响动,时刻提醒着莫远对方的位置。
  莫远封了穴道,不敢随意动用内力,否则毒气攻心,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但薛凉月身上两道重伤,状态岌岌可危,显是比他不遑多让。
  白影若隐若现,动作飘忽如鬼魂,现在莫远是完全相信此人正是五年前搅风弄雨的血衣门门主了。废了武功,一身伤病,尚能叫他这般头疼,不愧是能跟剑圣过几招的大魔头。
  忽地,莫远耳际飘来了一缕隐隐的水声,他的瞳孔蓦然一缩,心道不妙,一瞬加快了脚步。
  这水声远而低沉,隆隆作响,仿佛从脚下深处传来,绝非寻常泉水之声,更像是瀑布或是深谷河流在涌动。
  果不其然,他拔腿冲出了密林,尽头是一个悬崖,隆隆的水声正从崖下传来。
  崖边一道人影长身玉立,袍袖在大风中猎猎而舞,如踏云端的白鹤,随时会振翅而飞。
  薛凉月面朝着他,微微一笑。
  莫远咬牙切齿,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向后一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旋即落入湍急的水流中。
  --
  “哗啦哗啦——”
  憋了一整天的雨水终于得偿所愿,瓢泼般倾倒下来,天边雷声滚滚,不时有闪电撕破云层,照亮天穹,整片山林都在这洪荒之怒下瑟瑟发抖。
  悬崖边盘腿坐着一个人。
  碧衫少女持着一把很大的油纸伞从小径蜿蜒而上,走到男人身后,垂眸叫了他一声,“师父?”
  少女手上一盏灯笼发出微弱的白光,照亮了男人的半张脸。
  莫远睁开双眼,淡淡道:“你来晚了。”
  少女道:“弟子知道。下雨了,弟子想着师父应当需要一把伞……”
  莫远没再说话,又闭上了眼,少女注意到,有黑色的血从他手腕上流出。
  “师父中毒了?”少女低声问。
  莫远“嗯”了一声。
  “是那两个血衣门弟子身上的毒?”少女又问。
  “不是。那些……不够档次。”莫远声音很低,“是心海毒经淬炼的……药人心头血。他的的确确是薛凉月。”
  少女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莫远再次睁开眼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手腕中流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鲜红,他垂下眼,撕下衣袖将伤口包扎好。
  少女问:“他跑了?”
  莫远点点头:“跳下去了。”
  少女道:“需要弟子下去看看吗?”
  莫远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少女个子比他矮,伞下略有些局促,他伸手从少女手中接过油纸伞,垂眸看向崖底深不见底的黑暗。
  “去吧。若是他还活着,就把人抬上来,若是死了……”
  少女接道:“就地埋了?”
  “不。”莫远冷漠道,“费那劲。直接回来就行了。”
  少女:“……那要是找不到呢?”
  莫远咬牙切齿地微笑:“那就暂时别回来了,等我气消。”
  少女点点头,取出飞虎爪,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雨声很大,莫远看着碧色隐没于崖下的黑暗,转身撑伞晃悠悠地走回密林中。
  三日之后,沉水之上,一叶乌篷船悠然顺水而下。
  船舱之内,气氛略显凝重。一名手持长剑的少女,一条彪悍的汉子,以及一位手摇扇子的华服青年,三人正围坐在一个昏迷不醒的白衣公子身旁。
  那白衣公子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中透着红晕,正在发烧,给他搭脉的华服公子微微摇了摇头,“气息不稳,经脉八分损伤,说不好能不能活下来。”
  负剑少女皱起眉,“他是武林中人吗?”
  “不是。”一旁的彪形汉子忽然出声,沉声道,“虽然经脉俱断,但能感觉出来,他之前并未修习过内力”
  “一个普通人。”华服公子皱眉,“又是被断经脉又是被刀砍又是落水的,真真是……就这还活着,不知道说是倒霉还是命大。”
  负剑少女:“这有没有可能就是最近名头很盛的那个……那个……”
  “对,那个赤血剑!”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老天,丫头,你别跟陈阁主那个剑痴学坏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你那个破剑。”华服青年头疼地捂了捂眼睛,“这么大的江湖案子,你就记得‘赤血剑’三个字?!林盟主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陈阁主怎么了?”少女不服气地瞪着青年,“陈阁主是剑圣!”
  “别吵了。”一旁的汉子皱了皱眉,各打五十大板,“长枫,你已经及笄,确实要多长些心眼。至于萧师弟,师妹矢志武道,亦非坏事,不是人人皆如你般耽于逸乐。”
  少女冲青年吐了吐舌头,别过头去不理他,青年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这时,外面传来掌船老头苍老的声音,“诸位少侠、好汉,到地方了!”
 
 
第7章 松风
  沉水西起昆仑,东极圹海,横贯大燕版图,天下五城中,谯城,东都,涵州城三城都依傍沉水而建,无数商贾都依靠沉水来往。从古至今,沉水不知养活了多少代人,又冷眼旁观了多少王朝兴衰,却依旧奔腾不休,宠辱不惊。
  谯城地处沉水中下游,以繁华著称。
  此时正值初春,江畔青草初露碧色,水商乘着大船,载着茶叶,布匹,烟草从别处来,正打算上谯城去卖个好价钱,还有许多探亲或游玩的旅人。是以江上熙熙攘攘,渡口也挤满了船只。
  一片喧嚣之中,小乌篷船靠了岸。
  掌船老头将船拴好,转向三人,冲他们伸出手,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谯城就在那边了。三十文,不多不少的。”
  秋长枫将那位不省人事的白衣公子扶下来,萧鹭大方地抛了一块碎银子过去,抱拳笑道:“谢了,老人家!”
  老汉面露喜色,拱手连声道:“贵人一路顺风!”
  别过掌船老汉,一行人没进城,反而转入了蜿蜒小径。萧鹭还拿了个斗笠,遮住白衣公子的脸。
  他轻叹一声,忧伤道:“此等风姿,只能说世间罕见,定是那位颜公子无疑。唉,真真是天妒红颜,要是我们早日赶来……”
  秋长枫背着白衣公子,步履沉重,闻言怒视萧鹭:“师兄,你既有此闲工夫感慨人生,不如来帮我背着他啊。”
  萧鹭“啪”一声展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讪笑:“不不不,你师兄我只是个文弱书生,你不如找百里师兄……”
  他一回头,只见百里虹正背着他那比半人还高的黑铁剑匣,冷冷地看着自己。萧鹭默默转过身,将未出口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三人走了约莫三里地,直到暮色四合,烈日熔金,方才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道观,加快脚步走了进去,迎面三个青面獠牙的神像端坐神龛,供桌上的贡果已经干瘪,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萧鹭将茅草铺开,秋长枫小心翼翼地把颜容放在茅草上,一旁百里虹放下剑匣,生起火堆,火苗跳动间,三人纷纷盘腿坐下。
  萧鹭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瓷瓶,从中倒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肉疼道:“这可是医仙沐连毓上次赠予我的……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美人。”
  “拿来吧你,废话真多。”秋长枫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丹药,背过身就往颜容嘴里塞,片刻后萧鹭听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娘亲,这人牙关好紧,根本不吃啊。”
  “嗯?”萧鹭探头看了一眼,百里虹也投来视线,就在这时,那位颜公子却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
  --
  薛凉月视线逐渐聚焦,他看见三双眼睛正齐齐盯着自己。
  左手边是个姑娘,穿着一袭朱红色的窄袖圆领短打,背一把三尺长剑,乍一看像个少年。右手边是拿着扇子的青衫公子,衣袖上绣着白鹤松枝,再远一点是个赤膊大汉,身边放着棺材似的黑铁剑匣。
  薛凉月目光在那剑匣上停留片刻,状若无意地移开,对这几人的身份已经了然于胸。
  南阂山,松风下,百里剑匣,这人在五年前就有点名声了,至于其余二人,看那清澈愚蠢的眼神,许是跟着出来历练的松风下小弟子罢。
  “此处何地?敢问……咳咳……”薛凉月偏头闷咳数声,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咳咳……敢问三位是……”
  “在下萧鹭。”华服青年执扇笑道,“师承松风下林过。这是我小师妹秋长枫,那位是我大师兄百里虹。”
  “松……风下?”薛凉月眨了眨眼睛,疑惑丝毫未减,“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江湖门派。”萧鹭答道,他将折扇在手心敲了敲,“这位公子,你可是谯城颜容?”
  薛凉月没有说话,眼中流露出警惕之色。
  秋长枫看着他,道:“你无需害怕,我们是正派中人,与那些邪门歪道之辈不同,绝不会因为一把剑而妄加诬陷无辜。”
  “我是颜容。”薛凉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一旁百里虹忽然开口:“这几天你都遇到了什么,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闻言,薛凉月眼珠子转了转,目光缓缓从这三人的面庞移到跳跃的火光之上,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咳咳……几天前,来了一波穿黑衣服的人,似乎是想杀我,一位……义士忽然出现,相救与我……他带着我逃窜了几天,最后不幸力竭身亡……”
  “……我落入水中,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闻言,秋长枫睁大了双眼,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世上竟还有这样舍己为人的大侠士!”
  薛凉月深以为然,含着热泪,郑重道:“是啊,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给他立个牌位,好好供奉!”
  --
  “阿嚏!”莫远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望了望天色,心道莫非是淋雨要风寒了?
  此刻,莫远正坐在谯城杏花苑二楼的雅厢内,叫了两个三花姑娘,一个正在画他看不懂的山水画,一个正在写他看不懂的字,而他倚窗而坐,姿态高深莫测,手中铜樽飘出清冽酒香,面前摆着一方棋盘,第三个姑娘坐在他正对面,自顾自地跟自己博弈。
  “白桃前辈。”莫远看着面前姑娘宛若削葱根的细白手指,不耐烦道,“颜容到底生的什么病?”
  “这么捉急干什么?”女子扫他一眼,媚眼如丝,声音里带着嗔怪,“等老娘下完这一盘。”
  莫远严肃强调道:“我已经在你们楼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了。”他顿了顿,淡淡补充了一句,“不要冲我抛媚眼,我是断袖,你们合欢宗的法子对我没用。”
  “哎呀烦死了。”女子不快地抬头,美目含怒,“你是个男人呐,一百两银子在这说了三百遍了,来我们楼里的,哪个不是腰缠万贯?还打听我们公子,要知道之前一晚上花三千两的主,我们公子或许才赏脸出来陪一杯酒呢!”
  莫远:“那多少银子能睡他一晚?”
  白桃气得噎住了,“你当我们公子是卖的?”
  莫远笑了,他抿一口酒,轻描淡写道:“我管他呢,现在你家公子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谁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奄奄一息……赶紧的,不然把你们楼砸了。”
  这句话匪气毕露,白桃瞪了他一眼,偏生她打不过这人,只好收了棋盘,托腮缓缓回想着,“他生的什么病……看上去像是风寒,吃的药也是治风寒的,但哪有风寒一连五年人还没死,病情一直不好不坏,倒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什么先天缺陷。”
  “有没有可能是毒?”莫远目光闪烁,语带暗示,“天下第一大毒宗血衣门里,可是有很多诡异的毒……和蛊。”
  白桃闻言乐了,噗嗤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时间确实赶的巧,但他决不可能是薛凉月。”
  “为何?”
  白桃笑眯眯道:“我见过薛门主,他是个小孩啊。”
  --
  夜凉如水,破道观门关的并不严实,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刀子似的冷。薛凉月身上披了两件外衣,一件是秋长枫的,一件是萧鹭的,病恹恹地缩在角落,眯着眼,似睡非睡。
  秋长枫手持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柴火堆,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瓦罐,罐中煮着诱人的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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