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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江湖追杀之后(玄幻灵异)——不周天

时间:2024-09-19 06:55:52  作者:不周天
  温栖华不介意在火上添一瓢油。
  他笑呵呵举起那娈童的尸体,晃了晃,“莫六,你瞧瞧这像谁啊?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弟弟,是不是呀?”
  莫远整个人颤动了一下。
  温栖华亲切地问道:“那个小可怜儿呢?”
  莫远忽然抬起头,脸庞扭曲着,几乎有些狰狞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像人的嘶吼声,像穷途末路的孤兽,温栖华瞳孔一缩,下一秒,莫远消失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温栖华眼前忽然天旋地转,他感觉有什么红色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眼睛上。
  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无头的身体。
  接着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温栖华的头颅仿佛被一道劲风吹飞一般,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划过一个陡峭的弧线落在地面上,骨碌碌滚动了几圈,停在墙角,两眼犹自不甘心地圆睁着。
  莫远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剧烈的粗喘两口,按住自己的左胸,快步走到另一个甬道,打开机关走了进去。
  一个机关兵人正守在甬道内,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掐住了脖子,一张血糊糊的脸凑近了,他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
  “……蛇窟在哪里?”
  机关兵人骇得浑身发抖,颤巍巍的指了一个方向,“朝……朝那边走,拐弯,一直朝下……”
  莫远把他狠狠的砸到了墙上,扭头朝那个方向走去。
  ……
  陈竹暗的声音鬼魅般的在耳边响起。
  “心盲者不见人,不闻声,不觉情,有眼如瞎,有口难言,世间万物与你如浮云。”
  “此之谓剑走偏锋、一意孤行。”
  “人不是剑……”
  自古华山一条道,道路尽头是悬崖。
  莫远忽然有点后悔了。
  ——只有那么一点点,小拇指尖那么小的一点点,他只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多了又怎么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他左胸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忽然,莫远没留神,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下,他狠狠地扑倒在了地上,口鼻里再次涌出鲜血,呛进气管里,使他剧烈咳嗽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继续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
  莫远看见那个蛇窟了,那是一个向下的石坑,底部有嘶嘶的声音传来,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无数的蛇类在洞窟底下游动。
  蛇窟上方吊着一根绳子,绳子已经断了。
  旁边看着几个机关兵人和机关人,都被他一剑刺死了。
  莫远站在蛇窟边缘,探头向下看去。
  黑,特别黑,深渊。
  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摇摇晃晃地站着,心脏第三次剧烈的跳动起来,奇经八脉开始一根根断开,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身体里什么东西一点点断裂的声音。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像笑声一样。
  很怪。
  林奉雪死前也是这个感觉吗?他也听到自己的身体在笑吗?
  莫远眼前越来越黑,他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随后便栽了进去。
  ……
  耳边有风声经过,莫远以为自己会摔倒蛇群里,紧接着便有无数张嘴来啃咬他的身体,带着剧毒和粘液,然而在即将触碰到地面的时候,一双手接住了他。
  熟悉的兰花香飘在空气中。
  莫远愣住了,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然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拨开了他的鬓发。
  “莫远,我脾气是不是很好?”
  听到这个声音,莫远瞳孔慢慢放大了,他下意识揪住了整个人的衣袖,眼中血泪不断涌出,那只手抚摸到他的眼角,停住了。
  “莫远,你不是喜欢当个瞎子吗?这双眼睛不要了好不好?”
  薛凉月声音很冷,手却很稳,他在莫远耳畔低声道,“你这种人,天生是没有心的,所以腿也不要了,武功也不要了,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说话啊。”
  薛凉月的手停在他的下颚处,慢慢抬高,莫远看见一双银白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
  莫远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揪紧了那只衣袖,像溺水者揪住救命稻草,剧烈喘息着,“好,喜欢……”
  薛凉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嗯?”
  莫远低声道,“喜欢,都可以……都可以的。”
  薛凉月还想说什么,然而,下一刻,莫远揪住他袖子的手忽地一松,垂了下去,身体也软了下来。
  —第三卷·终— 
 
 
第54章 黄粱
  某日,风雨大作。
  狂风伴着巨雷,大雨凶地砸向地面,茅草屋顶哗哗作响。
  何草草披着一件红色的大氅,雨珠正从檐角流下,连成一道首尾不见的细线,而她手里提着剑,脊背紧绷,像随时会发起进攻的野兽。
  这时候,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扭过头,看见丈夫林冀端着烛台站在他身后。
  林冀低声问:“为什么不睡觉?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草草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一道闪电撕裂苍穹,一瞬间四野亮如白昼,白光照下的那一瞬间,越过自家娘子的肩头,林冀看见院中竟跪着一个人。
  电光转瞬即逝,而跪在雨中的人,在夜色中重新模糊成一个黑影。
  林冀与何草草对视一眼,而后走近了些。
  烛光照亮了庭院,林冀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黑衣,斗篷外边扣着肩甲,如果忽略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新鲜刀伤,可以称得上是丰神俊朗。
  黑红色的血流到地上,又被被雨水冲淡,隔着雨帘似乎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男人似乎怀中抱着什么东西。
  何草草低声道:“不知道是谁,半夜听见响动出来看看,他已经在这里跪了半个时辰了。”
  林冀轻声道:“死了?”
  何草草却摇摇头:“还活着。”
  这时候,一道惊雷从天边传来,轰隆隆敲响了深夜。
  男人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猛然睁开了双眼,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撑在地上,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溺水的人浮出水面。
  “等等!”何草草忽然瞪大了眼睛,随着这番动作,她看清了这人护腕上的图案,“你是鹰部的人?!”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小莫愁。”
  声音并不算大,但何草草和林霁都听清了,何草草听到这个名字,脊背明显更加紧绷了,眼神也更加锐利。
  男人顿了一下,道:“久仰,我到这里来,是有件事情想请阁下帮忙。”
  何草草冷冷道:“你们鹰部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求我的?”
  男人微微摇头,“不是我们,单是‘我’有事情求您。”
  他垂下头,掀开斗篷,何草草和林冀心下俱是一惊,那是一个孩子,浑身被裹在一件黑色大衣中,只露出半张清白的小脸,约摸只有四五岁大,双眼紧闭,看上去已经失去意识了。
  何草草明白了,“海晏王世子?”
  男人点点头,低声道:“鹰部、海晏王已经败了,只是稚子无辜……”
  何草草清楚了他想求她的是什么,她没有说话,隔着雨帘与他遥遥对视。
  半晌,她摇摇头,“这忙我帮不了你。五义堂,听剑阁甚至鹰部都在暗中寻这孩子,我自己孩子也小,而我相公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我护不住更多人。”
  男人看着她,轻声道:“这是贺湫湫的孩子。”
  何草草皱起眉:“嗯?”
  男人道:“她一开始并不叫贺湫湫,她曾经的名字叫……‘贺兰烟’。”
  何草草瞳孔微微一震,喃喃道:“是她?!”
  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在下不是替她挟恩图报,只不过……一命抵一命,小莫愁,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吧?”
  何草草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笑:“卞风禅。”
  何草草:“卞兄,你又是为了什么护着这孩子呢?”
  “这里有个人。”卞风禅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微笑道,“我护不住我心上的那个人,至少可以护住她的孩子。”
  何草草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再考量他这句话的真假。
  半晌,她道:“好,我答应了。”
  男人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瞳仁中有了光。
  真卑微啊,何草草心想。
  林冀闻言,立刻转身从从屋里拿出伞,他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被何草草拦了下来,她从林冀手里拿过一把伞,小心翼翼走到男人身边,从他怀里接过那闭着眼睛的孩子,这孩子脸色惨白的像死人,她试了试鼻息,还活着。
  脸长得很精致,虽然年纪很小,但已经大致看出五官走向,是个小美人呢。
  卞风禅看着这孩子,眼神有几分游离,何草草抱着孩子站起身的时候,他忽然揪住了女人的衣摆。
  何草草差点条件反射地一脚把他踹出去,只听卞风禅低声补充了一句,“不用告诉他他的身份……不求你帮他称王拜相,只求你把他好好地养大,当仆人使唤也行。让他做个普通人,渔樵耕读,一生平安顺遂……”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手松开,头也慢慢垂了下去。
  何草草再扭头去看,卞风禅垂着头,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这是二十一年前的一个雨夜,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海晏王之乱圆满画上句号,新皇登基,很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变,而这个孩子的命运依旧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
  薛凉月抱着莫远的身体,四周是蛇游走的声音,却没有一条蛇敢接近他周身三尺之内,他脚下躺着几枚带血的钉子。
  莫远手垂下去的那一刻,有那么一会儿失去了所有呼吸和心跳,薛凉月愣愣地站了半刻钟,才听见那人胸腔里传来很微弱的跳动声。
  薛凉月试探着往他身体里输了一点内力,发现他丹田已经空空如也。
  这时候,他身后的蛇群忽然躁动起来,纷纷往两旁滑去,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蛇窟深处传来。
  薛凉月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拎着一盏提灯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肩头停着一只羽色纯白的小鸟,歪着头,绿豆一样的小眼睛探究地盯着薛凉月。
  “卞风禅”抬起头,露出那张年轻却眉发皆白的脸庞,他勾起嘴角,轻笑道:“薛门主,你可真是个奇才,轮回井这样的奇蛊在你身体里培养了十余年,居然都能与宿主和平相处,上次见到你体内蛊虫发作,还无法保持清醒呢,现在居然……呵呵呵呵。”
  薛凉月冷冷道:“姜琅。”
  “卞风禅”,或者说鹰部首领姜琅很轻的挑了一下眉毛,笑道:“薛门主居然听说过在下,甚幸呐。”
  “滚。”薛凉月眯起眼,银白色的瞳仁中透露着危险,“我现在没心思应付你。”
  姜琅呵呵笑起来,“薛门主最好还是平复一下心情,不然‘轮回井’失控,你我都讨不到好处——你就不想知道,莫远为什么入魔还能活着吗?”
  薛凉月:“他入魔了?”
  姜琅笑笑,慢条斯理道:“这件事你还得感谢我——你听说过‘梦黄粱’吗?”
  薛凉月盯着他,没说话。
  姜琅继续往下说,“‘梦黄粱’是一种毒,触碰到肌肤后,这种毒就会沿着经脉弥漫全身,大约一个半时辰发作,中毒者会陷入迷梦中,反复经历人生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时间,永不醒来直到死去。”
  “几日前,我潜入机关城,在莫六侠必经的那个牢房里的机关人上抹了这种毒。”
  姜琅顿了顿,接着道:“入魔必死有两个原因。一者,为内功逆行,经脉崩毁,紧接着气聚丹田,爆体而亡。二者道心崩坏,哀莫大与心死焉,身体响应心海,慢慢枯亡。
  “莫远之所以没死,也有两个原因。第一,在没有修习心法的情况下强行运转六道剑决,先一步把自己的丹田给毁了大半,使内力无处可去。第二,那就是‘梦黄粱’把他的意识引向了梦中,从而避免了后一种死法。”
  薛凉月缓缓道:“你几日前,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吗?”
  “当然没有。”姜琅淡淡道,“不过是想给他下毒,拿捏你罢了,这种毒无解,三日必死,只有我手上有缓解这个进程的药物。”
  薛凉月眯着眼盯着姜琅,看上去很想杀他。
  但也只能想想。
  姜琅有恃无恐地笑起来。
  半晌,薛凉月缓缓道:“你要我干什么?”
  姜琅道:“你不需要干什么,跟我们走一趟就是了。”
  薛凉月道:“你们只是想借海晏王世子的名义与朝廷争权夺利罢了。”
  “没错。”姜琅坦然承认,“太平帝要死了,储君不足十岁,太后一方外戚干政,东都现在人心惶惶,不趁这个机会搅一番浑水,未免也太可惜。”
  薛凉月不说话了,青耕忽然叫了一声,姜琅侧身走到一边,露出身后的隧道,面朝薛凉月微笑道:“世子殿下,请。”
  --
  莫远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茅草屋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叫喊声,“……六哥哥!”
  身下很柔软,他扭过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草垛上。
  莫远愣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感觉脑子乱乱的,仿佛做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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