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被全江湖追杀之后(玄幻灵异)——不周天

时间:2024-09-19 06:55:52  作者:不周天
  ……二阶段特点之一是畏寒,而对抗寒冷绝佳的方式就是活人流动的热血,此时方圆百里内只有卞柔一个活物。
  她下意识捏紧了钢鞭。
  下一秒,薛凉月身形一闪,瞬息之内逼近到了卞柔眼前,与此同时,卞柔袖中钢鞭高高扬起,抽动空气,发出一声巨响,头顶树枝上的积雪被振动,扑簌簌掉了下来,又被劈成两半,钢鞭尾尖像游龙一般直冲向薛凉月的要害。
  薛凉月丝毫不惧,手指直接抓上了九龙钢鞭的第五节,刹那间内力相撞,卞柔只觉胸口好似被千斤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帖下一秒,连人带鞭,硬生生被甩了出去!
  卞柔后背砸在树上,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几乎动弹不得,费力地抬起头,却愣住了。
  薛凉月没有过来。
  卞柔之前站着的地方,再往后三步,一个浑身裹在白色斗篷里的人正站在那里,几乎与白雪融为了一体,薛凉月此刻正与他对峙。
  说是对峙,或许并不贴切,更像是忌惮。
  但薛凉月的确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那个人,或者更准确一点,是盯着那个人的肩膀,卞柔眯起眼,终于看清了他在看什么——
  斗篷人肩膀上停着一只鸟,白身,淡黄色鸟喙,长相很像她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的一种鸟,名唤“青耕”,以毒虫为食……除了颜色不对,几乎一模一样。
  “呵呵。”斗篷下传出一声轻笑。
  他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薛凉月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斗篷人再次朝前走了一步。
  薛凉月也再次后退,两步。
  斗篷人终于抬起头,那是一张很年轻的面庞,但眉毛和散落的鬓发皆花白,嘴唇抿的笔直,眼神透露着一股经年的沧桑冷漠,卞柔瞳孔一缩,下意识叫了出来:“爹?!”
  斗篷人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阿柔,爹教过你,一物降一物,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卞柔扶着树干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唇角鲜血。
  斗篷人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薛凉月,“你现在听好了,薛凉月的弱点,一个是吃毒虫的鸟,至少也是我这‘白耕’品阶的,另一个是师无夜的脸,他瞳孔变白时,这两样东西是他的天敌。如果都没有的话,刺他眉心,其余地方都没有用。记住了吗?”
  卞柔低声道:“记住了。”
  斗篷人转身:“那走吧,跟上。”
  卞柔回头看了薛凉月一眼。
  那个漂亮的男人站在雪里,垂着睫毛,静静地看着脚下的雪,他不说话也不动的时候,像极了一束摆在瓷瓶里的花——固然美丽,但没有根系,随时会枯萎、凋谢。
  从这个角度看,几乎跟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这时薛凉月忽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卞柔。
  斗篷人按住卞柔的后脑勺,迫使她转回头来,告诫道:“不要回头,把他当成野兽,不要与他对视,不要用目光挑衅野兽。”
  --
  “……”
  薛凉月又做梦了。
  这次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
  梦中与现实唯一相通的就是寒冷,刻在骨子里的寒冷,这让他突然怀念起某人身上的温度。
  那段荒诞的经历或许是他此生与“人”的体温相距最近的一次,今生今世不复重来。
  而梦境中他是孤身一人,眼前是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甬道,两边白烛摇晃,脚底下滑腻腻的,很潮湿,阴暗,或许是因为在地下。
  小薛凉月沿着甬道慢慢向前走,时不时有比他高很多的人从身边经过,俱是一言不发,脚步声寂寂回荡,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样。
  经过长长的窄道,前方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石窟,两边有石室,几乎都是亮的,只有一间屋子是暗的,透不出一点光。
  小薛凉月不禁在那间石室前停了下来,虽然光线极其微弱,但他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得久了,视力原本就比一般人好,透过运输食物的小口,他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非常年轻,很瘦,看上去还是个少年,他斜靠在石制的床头上,手里拿着一个竹简,低着头,像是在阅读,神情很认真。
  ——可他是个瞎子。
  薛凉月清晰地看见,他眼睛上绕了三层的白纱布,纱布上甚至渗着暗褐色的液体。
  奇哉怪哉,瞎子怎么看书?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薛凉月的肩膀上,他扭过头,看见了师无夜的脸。
  师无夜笑了笑,柔声道:“去其他地方玩吧。”
  薛凉月仰起头,好奇问:“那个人是谁啊?”
  “他啊。”师无夜看向屋子里兀自专心致志“看”书的年轻人,笑意渐深,语气却是叹息,“是个遭了难的可怜人哪,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
  薛凉月:“那他都看不见了,为什么还要捧着书呢?”
  师无夜道:“他手上必须拿着什么东西,不然他会找不到自己的。”
  薛凉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师无夜摸了摸他的头,推开石门走了进去,那个年轻人似乎听见动静,把头抬了起来,脸庞暴露在光线中——
  刹那间,梦境之外的薛凉月愣住了。
  这张脸,是莫远?!
  年轻人歪了歪头,微微蹙起眉:“师先生,是你吗?”
  “是我。”师无夜轻笑道,“感觉怎么样,如果还可以,就进行下一个疗程?”
  年轻人微微颔首,放下手中卷轴,手指轻轻碰了碰纱布,笑了笑:“我感觉我眼睛已经不流血了。”
  可小薛凉月眼中,那暗褐色的液体明明仍在加深!甚至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在昏暗的光线下,犹如两个黑色窟窿,深不见底……
  梦境戛然而止,眼前的画面轰然碎裂,昏暗的黑替换成了一片白茫茫,薛凉月感觉自己动弹不得,他卯足力气抬起胳膊,身上传来咔嚓咔嚓的碎裂声,紧接着身上冻成硬块的雪全部掉了下来。
  “哇呀!雪人成精了!”
  不远处,两个红彤彤的小团子指着他大喊一声,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薛凉月这才发现,由于自己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身上的积雪已经把自己整个人都盖起来了,无怪乎人家小朋友把自己当成雪人。
  “……”
  薛凉月苦笑一声,费力地把自己的下半身从积雪中拔出来,朝手心呵了两口气,活动了一下五指,感觉肌肉还是僵硬无比。
  不过药人体质好就好在,哪怕冻僵了,也没那么容易死掉,换成普通人魂都过奈何桥了。
  他一边朝山下踱步,一边回想着梦里的内容。
  那个人真的是莫远吗?
  十五岁以前的记忆他都模模糊糊,但看梦里自己对师无夜的态度,应该是他刚到血衣门一个月到三个月内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到了地牢,但师无夜突然变得很忙,还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小薛凉月也就不至于像后来那样恐惧他。
  也就是十七年前。
  而莫远,是十五年前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时间上并不冲突。
  但莫远……并不是瞎子。
  难道是自己梦刚开始时忽然想到了莫远,下意识把梦里与他有相似特点的人物的脸替换成了他的?
  薛凉月心烦意乱,下山的路很快到了尽头,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脚步猛然顿住,抬眸环顾四周。
  很好,他迷路了。
  眼前此山非彼山,自己刚刚“轮回井”发作的时候,很可能无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而这个地方他并不认识。
  薛凉月揉了揉眉心,缓缓靠在一棵树边,心想,岂有此理,他薛凉月是回来清理门户的,结果血门塔还没进,就先在城郊迷了路,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卞柔呢?
  不会被自己杀了吧?
  那也……太倒霉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孩脆生生叫喊声:“小牛哥,雪人大姐姐就在那儿!”
  “什么大姐姐,那明明是大哥哥!”另一个声音纠正道。
  第一个声音很不服气:“阿母说过,漂亮的就是大姐姐!”
  薛凉月转过头,看见刚刚逃跑的两个小团子又跑了回来,后边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浓眉少年,俩小团子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一棵树旁站定,见他回过头来,眨着眼睛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少年身上披着一件深棕色的粗布长袍,看上去像是什么兽类的皮毛,腰上系着宽皮袋,挂着短刀和柴刀,背后背着一把制作粗糙的弓箭,看上去像山里猎户家的孩子,两个小团子则看上去才五六岁,扎着总角小辫,穿着大红袄子。
  少年可不像他那两个小傻瓜弟弟,看见薛凉月立时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喂,你你你是谁?!”
  薛凉月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缓缓转过了身,声音很柔和,“小朋友,你知道洪城怎么走吗?”
  “洪……城?”少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挠挠脑袋,苦思冥想一阵,恍然大悟,蹦了一下,竖起食指,“哦!我想起来了,我爹去过!你等着,我去找我爹!”
  少年说着就朝山下跑去,没跑两步,陡然顿住,倒退着又跑了回来,他一拍脑门,“你要不直接跟我去找我爹吧?这样省得多跑一趟!”
  薛凉月:“……”
  这娃娃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
  他微微颔首,唇边露出一点笑,“好啊,多谢。”
  --
  下山的路上,两个小团子一开始还是不敢靠近,少年强调了好几遍“这是个大活人,不是雪人精”,这才试探着靠近了一点,稍微矮一点的那个小团子仰起头,怯生生地问道:“那你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啊?”
  薛凉月笑了笑,“是大哥哥哦。”
  小团子抓了抓头发,“大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好看?”
  少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当然是因为你没见识喽,他们城里人啊,无论男的女的都漂亮,跟神仙似的。”
  另一个小团子也讶然:“真的假哒?!”
  “当然是真的!”少年对于他的质疑很不满,抬了抬下巴,骄傲道,“我爹每个月都去城里卖山货,一趟下来能赚好多钱呢!”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小小的山村出现在众人面前,大约二三十户人家,少年带着薛凉月朝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
  那间屋子外边用树枝搭了院墙,白雪铺满了茅草屋顶,屋檐下挂着小灯笼和獐子腿,有个中年男人在院子里举着大斧头劈柴,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少年大喊道:“阿爹!我带了个城里人回来!他问路咧!”
  “啊?”中年人看到少年身后的薛凉月,愣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上的斧子,把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大步走过去打开了院门,走到薛凉月面前第一句话便是:“娘亲,谁家的男娃能长这么好看?”
  少年愣住:“爹,你不是说城里人都跟神仙似的吗?”
  “那也不是这个神仙法啊。”猎户又注意到了薛凉月身上的单衣,惊叹道,“老板……咳咳,不,公子,大冷天的,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薛凉月摇摇头:“还好,请问洪城是哪个方向?”
  “洪城?”猎户道,“那可远咧,从这儿走山路,至少要半天才能出山,然后还有十几里才能到。”
  “……”
  薛凉月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样子。
  猎户上下打量他一阵,纳闷道,“不是我说,公子,你咋跑这山里来到咧?”
  薛凉月叹了口气,言简意赅道,“我嘛,本来是从南边来探亲的,马车走错道了,陷雪坑里去了,也不识得路。”
  “哎呦喂,那你可倒霉。”猎户劝道,“这时候也不早了,瞅这天色晚上还要下雪,要不你就在我们村歇一晚,明早上正好要去卖山货,我顺道带你一趟?”
  薛凉月欣然应下。
  暮色四合,两个小团子还不想走,早没了一开始的局促,缠着薛凉月问他城里的有趣事,瞅着天色已经透不出一点光了,终于被猎户撵回了自个儿家,末了还站在围墙外面,冲他们挥手。
  关上门,猎户拨弄着炉子里的火,叹气道,“也不是我想赶他们回家,只是最近这山里不太平,村西边孙寡妇家两个娃子都丢了,上个月看见她,那个哭天抢地惨哟,啧啧,谁看了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干的,前几年山里狼群最狂的时候,也不至于两个月叼走十几个孩子啊。”
  薛凉月问:“报官了吗?”
  “报了,没用。”猎户摇头叹气,“官府怎么会管山里事?连派两个官爷来看看,都不肯,一个劲儿说那是让狼给叼走了,叫我们自己看好娃娃,别给他们添麻烦。”
  猎户压低声音,煞有介事,“有人说,是山鬼干的,李家大儿子上个月去山里打猎,远远地望见两个红衣服在山里晃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人说是妖怪,李家那俩娃子估计就是听他奶奶叨多了,才说你是那什么雪人精。”
  薛凉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方才说,红衣服的鬼……看见脸了吗?”
  猎户摇摇头,“隔老远了,那咋看得见?”
  炉中火烧旺了,屋子里暖呼呼的,少年早已靠在一边睡着了,仰着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发出猫似的呼噜声,窗外大雪连绵,风在山野间呼啸,仿若孩啼。
  猎户放下烧火棍,拿手揩了揩儿子的口水,笑骂道:“这小兔崽子,没心没肺,这就睡着了。”
  薛凉月瞥了一眼少年,“冒昧问一下……他娘呢?”
  “牛牛一二岁时候病死了。”猎户叹了口气,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海晏王造反的时候,我被征去当了两年兵,家里全靠她一个人张罗,落下了一身伤病。”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